《微时故剑》一撇一捺心中事

7、第七章

　　第七章

　　袁诗用麦秸编了个小人，没有丝毫细节，看上去就是个简单的大字。朱安世建议袁诗用知饥鸟的红色羽毛做小人的衣裳，袁诗照办，小人看起来显得好看多了。

　　“对了，这剩下的酒你喝不，睡了一个下午，晚上恐怕不困觉了，喝了睡得快。”朱安世说。

　　袁诗说：“还是留着明天喝吧，不然又要麻烦咕咕鹰大老远的去买酒了。时间过得真快啊，轻功也没练成，天就这么黑了。”

　　“不妨事不妨事，明天我不练剑了，上午就交给你轻功。”朱安世道。

　　“呼，计划着在这呆三天，明天上午练轻功，只能用得着半天了。”袁诗说。

　　朱安世说：“一日练功百日受用，等你去了宫里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得上了。对了，你师傅的手下想让你去宫里做什么呢？”

　　袁诗说：“让我去做宫女。”

　　朱安世说：“这宫女可不好做呀。”

　　袁诗说：“为什么这么讲，有哪里不好做了？”

　　朱安世说：“宫女听上去显得富贵，实际上不过是皇家的奴婢罢了。主人喜欢还好，若是不喜欢呢撵了就没了活路，杀了还不用坐牢，这不是狗儿马儿的待遇么。”袁诗说：“那我就在宫里听话好好表现，如果我没错误，就不会受到惩罚的。”

　　朱安世说：“逍遥的人和逍遥的人在一块，必定是谁人都高兴，谁人都快活，每个人心里都有对方，互相关照，驱寒温暖。这平民百姓就不一样了，为了活命少不了争强好胜。这达官显贵呢为了保持荣华富贵，少不了阴谋诡计。这皇家为了不被倾覆则对人人拉拢人人防范，少不了满面情义而心里丝毫没有情义。你以为自己做的好就是好吗，狗儿还有老大呢，人在那种地方不过是身不由己任人宰割，听别人说好你就是好，听别人说坏就算是把宫里的脏活累活你一人全干了那也是坏。出人头地像是天方夜谭，能够相安无事的活着就是造化了。”袁诗听出了这话的意思，心里能感觉到这宫廷里不是等闲之地，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但并不是全明白，至于是何等的是非之地心里也没有数，现在心里还是不打怵的，还是对宫里有好奇心的。问道：“你说宫里是什么样子呢？”

　　朱安世说道：“皇上住的地方，当然是天下最荣贵的地方呢。”

　　袁诗问：“那这天下最荣贵的地方是什么样子呢？”

　　朱安世说：“这我该怎么描述呢。”正想着怎么说，心里灵光一闪，说道：“不如我带你去看它一看。”

　　袁诗说：“你是说带我去皇宫？什么时候。”

　　朱安世说：“就在今晚。”

　　袁诗说：“可是晚上城门关闭进不去呀。”

　　朱安世说：“不从城门进也能进得去。”

　　袁诗说：“怎么可能，别说皇宫了，我听说就算是长安城的城门城墙上都是警卫森严密不透风的。”

　　朱安世说：“只要是你想去，对于我来讲不管什么地方都没有密不透风一说。”

　　袁诗说：“我想啊，我想去！”袁诗说着站起身来，眼睛囧囧有神。听袁诗感兴趣非常想去，从柱子上取下一把刀背在身上，又去咕咕鹰的屋取了一把弓。携着袁诗下到了地面上，袁诗心想果然多管闲事儿的那晚是故意让我难堪的，心里却没怨朱安世，也没有生气，好像这事儿已经过去了几年的时间，烟消云散了。

　　袁诗说：“我要是累了，你可要背我。”

　　朱安世说：“我不背你，我让我的另一个伙计背你。”说着像是唤咕咕鹰一样，一个哨向听见上下阵阵马蹄声，袁诗和朱安世冲下山路走了十几步的功夫，一匹黢黑骏马奔到二人面前，这马的背比袁诗的头顶还高，只有四只马蹄是白色的，没有马鞍没有缰绳，袁诗说到：“好一匹壮硕的马儿！”朱安世一个健步就骑到到了马背上，抻手去拉袁诗也上了来坐在朱安世前面。

　　朱安世道：“黑马黑马，去长安城。”这马听了朱安世命令，奔跑如飞，下上陡峭的路仿佛如履平地，朱安世坐在马背上稳稳当当，袁诗被颠簸的不得不抓住马脖子处的鬃毛。到了半山腰袁诗被颠的身子快散了架，屁股被磨的直发痒，无奈道：“让它慢点儿让它慢点！”没等朱安世下令，黑马自己慢了下一些。

　　朱安世道：“你没有骑过马吗？”

　　袁诗说：“我当然骑过，有缰绳有马鞍，也没有这么快。”

　　朱安世说：“骑慢马人人都会，骑快马可要讲究马术了。马抬前蹄腿就夹紧马背跟着马背升高，马抬后蹄就准备落下跟着马背降低。马一升一落做到心中有数，跟着马的节奏来。”袁诗听的明白，不一会儿在马背上就感觉好些了。

　　袁诗说：“这马也是你师傅驯的吗？”

　　朱安世说：“原先师傅驯了两匹马，我一匹他一匹。后来师傅去世了，我不想他们再为我卖力了，算是尊重师傅的马儿，就让他们下山去了。这匹马是师傅去世之后我从南方的崇山中找的野马。他比咕咕鹰来的晚一年。”

　　袁诗说：“已经有三年了啊。那他叫什么呀！”

　　朱安世命令道：“黑马黑马，再快点！”马听了就急加速，袁诗又被颠簸了起来，然后气喘吁吁的找回节奏稳定了下来。朱安世说：“瞧，叫他黑马就行。”

　　袁诗说：“你这人真奇怪，咕咕鹰你不给他取名字，这马儿你也不取名字。”

　　朱安世说道：“你这人也奇怪，这么喜欢给他们取名字。”

　　袁诗说：“那好，现在这马是有一只，那有三匹马四匹马怎么办？”

　　朱安世说：“那我就红橙黄绿青蓝紫找不同颜色的。然后就可以叫他们红马橙马黄马了。”袁诗见朱安世在和他玩笑，也是当仁不让，问道：“好，马的颜色各有不同，那要是有很多个猫头鹰呢？猫头鹰可是一个颜色吧。”

　　朱安世说：“这也好办。到时候我也用不着琢磨他们年龄，直接按照他们来到望南山的时间，叫他们鹰老大鹰老二鹰老三。对了，咕咕鹰算是鹰高祖，他不排序号，不在后辈之列，直接叫他尊号咕咕鹰，这可是你起得名。哈哈哈！”

　　袁诗听了朱安世这么说又好气又好笑，说道：“不成，绝不按你说的办。今天往后有机会我要给黑马起个名！”

　　朱安世道：“等你进了宫还有什么机会，你去宫里给那些太监起名字吧。”

　　袁诗说：“谁说没机会，到了宫里又不是到了牢里，你这望南山虽不近，但又不是在天涯海角。到时候想来就来了，多管闲事儿的，你可要恭候着我。”朱安世心里觉着一暖，后又是高兴，顿了一会儿说：“当然，当然！等你到了宫里，我让咕咕鹰时常去看你，有什么所见所闻，甭管好不好玩稀不稀奇，你可要写给我呀，让咕咕鹰捎回来!”

　　袁诗说：“那是当然！”

　　一炷香的功夫，两人来到了他们第一次交手的镇子上。袁诗心想这镇子上两天之前就来过，街道也很熟悉，为什么心里却有种很久之前来过的感觉的呢？仔细一琢磨，是这两天在望南山经历的事情太多了，这么多新鲜的事情在之前一个月才攒够，所以心里短时间装了很多东西，把这个小镇往脑海深处塞了又塞。

　　出了小镇离长安城南门还有四五里远，马慢了下来，尽量不发出太大的声响，走进了小路，兜兜转转，来到了城西侧的树林，出去这树林先是一段什么都没有的空地，然后是护城河，护城河东边就拔起了城墙。城墙上每隔两个女墙就有一名士兵站岗，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一队巡逻的卫兵经过。黑马钻进了树林深处，两人伏在林边的一处草丛中。袁诗道：“看你到底有什么本事儿可以带我去城里。”朱安世未作答，仔细的观察着，看城楼上来了一队士兵，这时候恰好攀谈起来，两人忙跨过护城河来到城墙根。

　　袁诗心想接下来怎么办，这城墙不像是松柏有可以借力的地方，如何用轻功上去呢？朱安世领着袁诗往北走了几十步，这有个刚好容纳一人的窟窿，两人挤了进去。地道狭小，袁诗在里面费劲，有百米之后，地道宽阔起来，足够站起和转身了。这时朱安世吹着了火折子。

　　袁诗道：“我以为朱大侠有什么高超本事进长安城呢，结果是这个样子。长安城怎么会有这种疏漏呢，竟然没有发现这里一直有地道。”

　　朱安世说：“这个地道，整个长安包括我在内的，不过四个人知道。除了清理杂草便于视野开阔观察城下情况，就很少有人来这里一步一步的观察了。他们清理城外的时间每年都是固定的，只要是提前把入口打扮一番就不被发现了。”

　　继续走了不知道多远，来到了隧道末了，头顶上有块木板，朱安世挪开了，两人爬了出来，袁诗发现自己在建筑内，到处是灰结满蛛丝。接着两人顺着楼梯爬道顶楼，推开门来到廊上，这时袁诗看清了，自己现在高塔之上。这长安城靠近城中心的宫城，远远望去整个长安城尽收眼底。

　　袁诗道：“太美了，太美了！”朱安世见袁诗高兴，觉着心满意足，于是道：

　　向长安，对寒灯
　　几家欢喜几家愁
　　红墙绿瓦无穷树
　　唯有冻柳道离别
　　今遇佳人凌风暖
　　血海师愁天地寒

　　袁诗高兴地合不拢嘴，高兴地说：“你这诗一会儿暖一会儿寒的，我不知道你有何暖你有何寒，我只觉着这里金碧辉煌，晚上竟然也灯火通明。不愧是长安城，不愧是长安城。别的什么地方这个时间已经宵禁了，没想到长安城的街道上还是人来人往。店家不关门，游客不睡觉。”

　　“那我们今天也做一回长安人，看看这长安城晚上不睡觉到底有什么好玩的！”于是两个人下来塔出门来到街上逛了起来，不在话下。

　　两个人玩累了，朱安世问要不要去看看长安城最好玩的地方，袁诗不解，朱安世告诉她长安城最好哇的地方当然皇宫了。袁诗也不怕，跟着朱安世来到宫墙外面，仔细观察着城楼上的动静。见巡逻士兵刚走远，举起弓向北边射了一箭，这剪射的角度很高，落的也很急，这样箭就没有掠过城墙，直勾勾的落在了城墙道路上。不一会儿，站着不动士兵被吸引了过去，朱安世和袁诗疾步跑到河边，轻功一做携着袁诗钻进了皇宫。不料还是被士兵给发现了，两人仓皇曹窜，来到一个大殿门前藏了起来。袁诗此刻还心有余悸，抬头看见殿内灯壁辉煌，问道：“这是什么人住的地方，晚上如同白天。”朱安世说：“想必是皇帝老儿住的地方，咱们进去瞧瞧。”说着，偷摸溜了进去。大殿之内还有许多小殿，在一小殿窗前蹲了下来，见里面宫女环绕，一个个忧心忡忡，床榻上躺着一人，像是睡着了，可是嘴中依旧念念有词。那床上之人喊道：“你是谁？你在哪？寡人何罪之有？寡人何罪之有？”周围人见状揪心不已，有的大喊皇上，有的哭泣流泪，朱安世见状，心想这竟然是皇帝老儿，刘彻啊刘彻，没想到在这个时候被我碰到！心中高兴，想着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武帝大喊一声醒了过来，一个女扮男装样貌的人让宫女散了，一个人服饰着武帝。过了会武帝说道：“朕梦到自己走到了鬼门关的一个河边，河边满是人形木偶，满口獠牙，天降血雨，狂风忽起，木偶们飞将过来，要一口一口的把朕吃掉呢。守门的一个不知是神是鬼的声音，还说朕这一死，要朕永世不得超生呢。真的是恐怖至极，恐怖之极。”

　　朱安世心想，原来武帝梦中梦见木偶人吃它，正好袁诗怀里也有木偶，不如在我的飞镖上穿上木偶刺杀他，这样以来伪装成鬼怪之事，朝廷就算是追查的话也会稀里糊涂的。于是朱安世把袁诗的木偶借了过来，等武帝和那女子温存之际发射飞镖刺向武帝脖子。谁想到那个女子会武功，把武帝拦在怀里躲过了飞镖，飞镖射在了大殿柱子上。此时卫兵也刚好排查了过来，朱安世只好带着袁诗逃出了皇宫。找了个酒店吃饱喝足，原路出了长安城来到树林，把黑马唤回出了长安，回到了望南山上。到了山顶，过了两个时辰天就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