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追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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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言川身高腿长，步子迈得又大，被他这么抱着，姜稚精神极度紧绷着，鼻息间都是男人身上的气息，乌木香夹杂着某种薄荷的味道。
她咬着唇，手蜷成了两个拳头抵在身前。
片刻后，她微微仰起头，盯着男人利落的下颚线，瞥一眼，再瞥一眼。视线一点一点缓慢上移，心虚又胆大，长睫不自觉地轻微颤着，似两只轻轻停落在花瓣上振翅欲飞的漂亮蝴蝶。
“看什么呢？”男人勾了勾唇，神色不可察地漫上两三分痞意，说话的调子带着几分不正经的懒散。
姜稚：“！”
她做贼心虚般地迅速收回视线低下了头，一系列动作看起来极为熟练自然。
心跳像是漏了一个节拍，而后节奏渐乱如擂鼓般快速震动着。她抿了抿唇，好半晌才低低地吐出两个音节：“没有......”
许言川眼皮垂着，打量探究的目光落在她露出了半边脸上，故意逗她似的：“没有什么？”
姜稚：“......”
姜稚略没底气地说：“没有在看你。”
许言川下颚轮廓收紧了些，一双漆黑的眸子微微上扬，眼睛微微眯着，目光多了几分玩味：“我什么时候说你在看我了？”
姜稚：“......”
她皮肤太过于白，脸皮又薄，脸颊早已染着的两团晕红，此刻看起来更明显了点。
觉得应该为自己辩驳点什么，但姜稚被他这么抱着，再被他那双眸子扫一眼，整个人魂魄都要飘到七里外了，她索性选择了闭嘴。
也不敢再偷偷摸摸抬头看了。
只不过，余光还时不时地瞥两眼。
许言川于她而言就像治愈的良药，姜稚伸手摸了摸小腹，似乎都没刚才那么痛了。
但她这动作显然被误解了，许言川先是一顿，后放慢了脚步，步子也迈得比之前小了些，眼皮敛了敛，漫不经心道：“疼？”
姜稚下意识摇头：“好多了。”
许言川看她这反应，轻“啧”了声，忍住了想要加快步伐的动作，随口安慰了句：“忍忍，快到了。”
姜稚乖乖地点点头：“好。”
心里像被塞了一团软软呼呼的棉花糖，拉扯融化后漫起丝丝的甜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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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稚坐在一张看着像是临时搭起来的木床上，随意扫视着这房间，装修偏灰白色，修饰简单大方又不落俗。虽然空间不算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该有的家具一件不落，整整齐齐地沿着墙摆设着。
倒了杯热水让姜稚端着后，他撂了句“等我五分钟”便出了门。
水有些烫，姜稚把杯子放到了床头柜上，手收回来时不小心撞到了个东西，只听“咚——”的一声闷响，是坚硬的物体撞击到地面发出的声音。
怕闯了祸，姜稚手忙脚乱地把刚才许言川给她盖在身上的毯子撩开，慌张地看了眼地上。
是一个看起来不大的立体相框。
两面是透明的，相框掉落之后，里面放置着的照片白色的那边朝着上方。
姜稚蹲着身子时准备拿起来时，一行小巧娟秀的字体猝不及防便映入她的眼帘：［祝我们永远十七！！青春永驻！！！］
她伸出指尖的动作滞了下，看着这行子像是女生的笔迹。
姜稚翻过相框，看到里面被小心放置着的是一张四人合照。
两男两女。
她只认识那两个男生，是许言川和贺明弛。
许言川坐在台阶上，身子微微朝后仰，双手撑在身侧，一双长腿大咧咧地敞着，毫不避讳似的。男生穿着身白衬衣黑裤，唇角上扬，眉眼间带着点散漫不羁，望着镜头的方向，眼神带着姜稚从未见过的恣意落拓。
他身旁的贺明弛微微斜着身，整个上半身倚靠在许言川身上，极为中二地朝镜头的方向竖了个中指，束好的领带被风带的飞起。
这张照片莫名击在了她心脏处的某个点上，又开始不规律地跳动。
直到她看到许言川背后的女生。
她低着头，扎着高马尾，姜稚看不见她的脸，但她的注意力都被那双圈在许言川脖子上的手上。
两人的姿势看起来极为亲密。
未知的情绪涌上心头，姜稚竭力压下去喉咙梗着的酸涩。
她迫切地想知道这个女生是谁。
至少和许言川同校的那一年，姜稚没看到过他身边有这个女生。
那这个——
还没等她细想，手腕突然被人扼住轻扯了下，姜稚顺势抬起头，对上了那双黑沉的眸子，“你在做什么？”
姜稚垂下眼，细声道：“对不起，刚才不小心把你东西招到地上了。”
许言川顺着看过去，眼神倏然定住。
他速度极快地捡起那个立体相框，手指在塑料面上轻轻地摩挲了两下，把落在木角的灰拍掉后。
盯着看了大概两三秒，他把相框放回原位置，这才想起来什么似的伸手握住姜稚小臂，把她拉了起来，手上捏着两片暖宝贴，命令的语气：“贴上。”
姜稚现在完全没有什么心情贴什么暖宝贴，她现在就想知道那个圈着他脖子的女生是谁。
但看许言川刚才的反应，如果直接问的话他肯定不会跟她说，这么想着，姜稚慢吞吞地坐在了床上，接过许言川递过来的粉色暖宝贴。
“谢谢。”她说。
许言川：“热水喝了没？”
姜稚摇头：“还没，有点烫。”
许言川俯下身子伸手贴了贴玻璃杯杯壁，“不烫了，”他端起杯子放到姜稚手里，“喝了，别一会儿放凉了。”
姜稚嗯了声：“好。”
动作间，她手腕处吊着的那根红色平安绳露在许言川眼前。倒是提醒了他，他这才想起忘了问这件事儿，从门后拎了个凳子随意放在姜稚跟前，两人呈面对着面坐着。
许言川伸着腿，无处安放似的，大剌剌地屈着，肆无忌惮地打量着面前坐姿乖巧的女生。
姜稚机械般地一小口一小口抿着水，完成任务似的，不知是不是被那蒸腾起来的热气灼伤了眼睛，眼眶周围渐渐泛起了一圈红。
杯子很快见了底。
“姜稚。”许言川注意力重新落回女生腕骨处挂着的那抹红上，丝毫没注意到姜稚的神色变化，“你手上那根红绳，是哪儿来的？”
姜稚握着杯子的手一顿，片刻后，她才茫然地抬了抬眼，带着点儿不易察觉的鼻音：“什么？”
许言川指了指她手腕处，极有耐心地重复了遍：“你的平安绳，是哪儿来的。”
姜稚抬起手肘，平安绳滑落下来，在她瓷白的皮肤上极为显眼，明明只是一根普通的绳子，在她手腕上却看着漂亮得不可忽视。
“这个吗？”她愣了愣，似是没想到许言川这么关心她身上的这件小小的修饰品，吸了吸鼻子，慢吞吞地说：“这是高考前一天，我爸带我去寺庙求的。”
寺、庙。
许言川唇线微微绷直了几分，薄唇紧紧抿着，眼底情绪意味不明，神色多了几分正经，追根问底：“什么寺庙，还记得么？”
没想到他对这绳子的来源这么感兴趣，姜稚握着水杯的手渐渐收紧，说出了那个许言川早就心知肚明的三个字：“隐安寺。”
说完，她抬起头，红红的眼睛盯着许言川侧脸看了眼，只两三秒后便收回目光，“你问这个...做什么？”
许言川的眼神晦暗不明，没急着回答她，空气都跟着安静了几分，半晌后他才慢悠悠地说了句：“没什么。”
姜稚哦了声，蓦地说了句：“那个寺庙确实挺灵的。”
小心翼翼又带着些许试探性的。
因为她刚看到的那张照片，背景就是隐安寺的钟塔下。
许言川心不在焉地嗯了声。
姜稚低着眼，想到自己一开始追他过来的目的以及许言川那句模糊的回答。
明明刚才还挺勇敢，但自从刚才看见那个女生之后像是露了怯，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的勇气。
许言川身子往后懒散地一靠，倚着靠背，瞥见姜稚抿唇又松开抿唇又松开，重复了三四次后，他忍不住问了句：“有话可以直说，我这人不喜欢拐弯抹角。”
姜稚怔愣了下，心底还没想好要不要问清楚他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他回答得太模棱两可了，不问清楚她可能心里那颗大石头永远不会放下。
女生咬了咬唇，话即将脱口而出“你刚才说的——”
一串突然响起的英文铃声打断了她的话。
姜稚：“......”
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跟吹气球似的漏了气，嘟噜一下子“瘪”了回去。
许言川撩了撩眼皮，扫了眼桌子上的来电显示，陌生号码。
他不耐地轻“啧”了声，直接按掉它。
挂断后，许言川眉梢挑了挑，盯着姜稚的目光没变过：“继续。”
那边很快又打了过来，锲而不舍地打过来三四回。
“......”
他站起身，声音随之落下：“稍等，我接个电话。”
姜稚点了点头，胸口不受控地上下起伏着。
在他背过身的那瞬间，眼眶一热，眼睛上面蒙上了一层水蒙蒙的雾气。
许言川单手插着兜，语气闲散：“喂，谁啊？”
长久的一阵空白。
许言川眉尖蹙着：“说话——”
“言川，是我，我回来了。”
男人神色一滞，片刻后恢复如常：“所以呢？”
“我想回国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你。”
“再...当面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追问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