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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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涧雪州听江城外排着不少人,一眼望去乌泱泱一片,见不到头尾。
人多的地,飞舟阻碍交通,常佑雪放生了里头妖怪,把飞舟缩小放进芥子袋。
她目光落到东山苍身上。
它长的实在怪异,一眼就能让人看出特殊。
常佑雪:“前辈,我去为你寻一处隐秘山洞,我进城买控船石,买到后我马上就回来行不行?”
她缴获的飞舟还没飞出涧雪州,飞舟控船石就罢工了,需要换新的。
东山苍:“你想丢下我?”
常佑雪摸摸鼻子:“怎么会呢,我们还契约了不是吗?”
东山苍没说话,仅仅盯着她。
常佑雪:“......”
常佑雪托起鸟笼,排进入城队伍里去。
她刚入队伍,边上的人频频侧目,往常佑雪手上瞅。
原本吵吵嚷嚷的队伍都安静了不少。
常佑雪抱着鸟笼,突然感觉有了那么点安全感。
要有什么危险,她可以直接把笼子当盾牌!
或者让东山苍整两句rap,她还可以趁机偷袭。
妖怪里头有这样一道不成文的规定,倘若不是幼崽,一直盯着便会被视为挑衅。
东山苍眼睛刮过蠢蠢欲动的人。
那些视线收敛了大半,它不屑地梳梳自己的羽毛。
一群弱鸡!
排了小半柱香,常佑雪才将将临近城门口。
护卫城门之人皆是天琼门的弟子。
他们一边收着入城费,一边嘴上也没有闲着。
常佑雪凝神静气,用了点灵力去听他们的话。
“哈哈哈,云虚这件事闹的太大了!”
“真是丢人现眼。”
常佑雪眼神一动。
天琼门弟子嘻嘻哈哈时,前排队伍里传出一道不悦的声音:“你们天琼门这是什么意思?”
她闻言抬头,熟悉的云虚弟子的衣裳出现在她眼前,将城门堵上了。
天琼门弟子见状围了上去。
“喊什么!你们有胆做丑事,没胆叫人说的?”
云虚弟子高声反驳道:“我们云虚宗怎么样,还轮不到别宗的人编排!”
“哟,好大的口气啊,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你们云虚宗的地盘呢!”
城门口吵起来了,入城队伍不得不停下来,后头的人也开始躁动起来。
常佑雪正分辨着这是哪个山头的云虚弟子,突然见到一个高挑身影站出来打圆场。
“此番是我们云虚宗失礼了,请天琼道友们见谅。”
“云虚与天琼自古以来便是友宗,弟子们当亲如兄弟,吵架伤和气!”
“我等此来也只是借地歇脚,何至于此?”
常佑雪见到来者,眉头一蹙,身子往队伍里藏了藏。
很快前头吵架的云虚弟子离开了,队伍又开始挪动了起来。
没一会便轮到了常佑雪,天琼门弟子看到她手中的笼子,眼睛在东山苍上打量。
“你这是何物?”
常佑雪淡定道:“一鸟怪罢了。”
天琼门弟子不耐烦道:“你当我瞎啊,我当然知道这是鸟怪,什么鸟,什么怪!”
他的音量不小,还引来了旁边弟子的侧目。
“咦,这好像是没见过的妖怪,师兄快来看。”
“长的怪模怪样的。”
常佑雪面不改色:“这是我用稚鸡和乌鸦杂交出来的新物种,还未曾命名,所以只称鸟怪。”
天琼门弟子都不敢大声说话了:“......不是同族,也可以?”
常佑雪点头:“人也可以。”
天琼门的弟子们大惊失色。
东山苍:“......”
东山苍向她投去死亡眼神,常佑雪直视前方,装作没有看见。
天琼门弟子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说:“算了,你进去吧。”
常佑雪入城费都没交,顺利过了城门。
她抱着金笼,小声对着东山苍道歉:“前辈,这是权宜之计。”
东山苍一翅膀拍她头上。
常佑雪揉揉脑袋,向售卖运船石的舟记走。
行走在听江城中,常佑雪捕捉到最高频率的字眼就是云虚二字。
大家都在讨论云虚宗发生的“大事”。
舟记的人也不少,里面的人忙的脚不点地,除了大宗生意,众人都是很自觉的自助购物。
常佑雪抱着鸟笼在店内寻找着飞舟所需运船石。
“云虚宗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来的路上乱七八糟的听了一耳朵,没头没尾的也不知道说的什么。”
一道女声询问着掌柜。
舟记里马上有人附和。
“是啊是啊,我过城那会还看到云虚的和天琼的吵起来了!”
常佑雪挑运船石的手慢了下来,竖起耳朵。
“云虚宗那事啊,我听说啊,是云虚宗几十位核心男弟子,为了易简真人的女儿打起来了!”
在修真界,也许大多数人不知道这世上有多少位飞天境的仙君,但一定知道易简真人鼎鼎大名!
无他,这位仙人是独领无数风骚的大奇葩,不是在和女人风花雪月,就是在共赴云雨中,若不是其出身正,修的正法,也未曾传出谁被采补过,只怕早被归进邪修里去了。
店内响起一阵笑声,甚至有人应和道:“易简真人后继有人啊!”
常佑雪用手拨了拨手下的运船石。
“云虚宗人还在狡辩说是有人作崇,故意写了多封战书,在同一时间约战,才害的宗门弟子内斗的。”
众人都心照不宣的吃吃笑起来。
“若不是那位易简真人女儿亲自前去阻止才停战,我就信了。”
“我小表侄儿就在云虚宗呢,离得老远都听到不少人在那位真人女儿面前争风吃醋呢。”
店内知情人说的有鼻子有眼,仿佛云虚宗内斗时他们就站在旁边看着。
“岂止如此,”算盘打的飞快的掌柜也插了一句嘴,“听说一半弟子参战,一半弟子拉架,最后八成弟子都受了伤,剩余两成损了根基,云虚宗长老震怒,罚了不少人,还把那位真人女儿禁足了。”
“也不知道那位真人女儿是何等绝色,才引得无数英雄折腰啊!”
常佑雪嘴角弯到一半,东山苍那双金色瞳孔静静地凝视她,仿佛洞悉了一切。
她笑容收敛。
大意了,忘记这里还有一个观众。
东山苍:“你突然笑什么?”
常佑雪:“因为我天生爱笑。”
东山苍磨爪,看上去要挠她了,她立马补充说:“前辈不是知道了吗?”
东山苍歪头:“知道什么了?”
常佑雪看他,确定东山苍确实不懂。
常佑雪忽悠:“这事说来话长,此处人多眼杂,等我们离开再说。”
她拿起一块运船石,交给掌柜算账。
“承惠五百灵石。”
常佑雪倒吸一口凉气。
那条飞舟的价钱都不过五百呢!
可是没有船又不行,靠着她两条腿,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走到寄渺山。
她痛心地数出五百灵石给掌柜。
掌柜打量了眼常佑雪,心中不免和方才讨论过的事联络到了一起。
若是易简真人女儿有这样的殊色,那些天之骄子为之疯狂也不足为奇了吧?
在她走出船记的大门时,一个身披麻布斗篷,满脸麻子的男人正好进来,与她擦肩而过。
在看到东山苍后,男人瞳仁倏地成了一条骇人细缝。
仅停顿一个呼吸,他便收回了目光。
闭眼假寐的东山苍毫无预兆睁开眼,盯着舟记大门。
注意到的常佑雪顺口问了句:“怎么了前辈?”
东山苍金眸熠熠生辉:“闻到一股臭味。”
常佑雪将过往的人扫了一遍,没有发现异常:“是前辈认识的人吗?”
“是手下败将。”东山苍纠正。
常佑雪:“......”别不是来寻仇的吧?
常佑雪吸了口气:“前辈,他没有认出你吧?”
东山苍:“他跟上来了。”
常佑雪语塞。
常佑雪:“......”进城前应该给它挖个坑埋里头的。
常佑雪不太清楚东山苍具体实力,但是肯定是强过她的。
能做它的手下败将,还没有死掉,那就证明是个不小的麻烦。
她拐进了一家客栈。
一道声音突兀的在她头顶响起:“常佑雪......?”
常佑雪差点左脚踩右脚。
她抬头。
说话之人,正是城门口与天琼门弟子打交道的高挑男子。
这人还与她另有一层渊源,在她还未卷铺盖走人时,这人还是渣爹的大徒弟,孔州遗。
常佑雪:“......”
不是吧,何等的孽缘,听江城那么大的地方,还能在一间小客栈遇上!
她转身就要溜。
“站住,你为何会在此地?”
常佑雪脚步一停:“你转宗了?”
孔州遗:“什么?”
常佑雪:“不然你一个云虚宗的还管到天琼门来了?”
孔州遗看她:“佑雪,那送信之事是你做的吧?”
常佑雪:“你有什么证据吗?”
孔州遗:“不是你是谁?”
常佑雪见他这样,蓦然笑了出来。
孔州遗拧眉:“长老们已经查出来了,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我没狡辩啊。”常佑雪指指自己,“是我上他们身,操纵他们打的这一架吗?”
“可是那些战书是你写的,一切皆由你而起。”孔州遗声音沉沉。
“战书?可见你没有看到里面写的什么。”常佑雪语气平静,“那可不是什么战书,全都是情书。”
情书?
如果是情书,又怎么会引发这么大的事?波及到了八成的弟子?
孔州遗被这消息砸的晕头转向,却又不敢深想。
等他回神时,视野里已不见了常佑雪的踪影。
他连忙追出去,察觉到动静的弟子们纷纷探头。
“大师兄,怎么了?”
“孔师兄?孔师兄?”
孔州遗脚步一顿,搜肠刮肚也没有找出合适的说法,他转头问:“你们可看过那些战书?”
弟子们纷纷摇头:“听说那些战书被集中销毁了。”
常佑雪抱着笼子,呼哧呼哧跑的飞快。
在犄角旮旯里找到一家小客栈进去了。
麻脸男人突兀的出现在巷子口,确定常佑雪入住后,又消失在空气里。
一炷香后,客栈后门走出一位驼背老太太,推着一桶泔水离开偏僻的小客栈。
走到无人处,驼背老太太抱着“泔水桶”,轻声道:“前辈,现在那人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