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马师的极限生存》砚台剑剑

13、第十二章垂死挣扎

　　娄桥躲在塔音河畔的芦苇丛中，跟着两个女孩试图获取线索。
　　“ 小姐，那一只‘瞳孔’，够杀死两个人吗？”
　　“嗤，本来，那个女仆把‘瞳孔’又是握在手上，又是护在怀里，是不太会波及到她那个主的。但以她那个主扑上去的那个样子，不出五分钟就没救了。”白芷姑娘一摆手，白纱被收了回去，重新露出一点皮肤雪白的倪端来。
　　“小姐，布朗先生还活着的事，是怎么流出去的啊？”
　　“我也不知道。你通知’园丁‘了吧？让他去收个尸。嗯，尸体就孝敬塔音河了。”
　　娄桥在一旁听着，也没太听懂，但暗自记下了。好不容易听到“布朗先生”四个字，激动之极，要是是只兔子耳朵都该竖起来了。谁知二人不肯多谈，娄桥心情便又坏了下去。谁知，疏忽之下，竟然被一个小石子绊倒了。娄桥暗道不好，一动不敢动。
　　但白芷姑娘二人好像并没有发现，她松了一口气，正要爬起来，却听见白芷姑娘的声音传来。“诶，那个手法拙劣的小贼，你跟踪了我们一路了。刚才石子都踢到我脚下了，还以为自己很隐秘？”
　　娄桥动作一顿，在心里尖叫，抱怨自己，自己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正经工作的驯马师，身手是要敏捷，但没有跟踪人的经验，断然没有不被敏锐的大反派发现的道理啊！！！怎么就有那么愚蠢的侥幸心理呢？
　　“你是那两个人的同伙？你那个时候就跟上我们了。”
　　娄桥不语。
　　“算了，我也不关心你的身份，出来吧，或者我来抓你？”
　　娄桥权衡一番利弊，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一咬牙，走了出来。
　　白芷姑娘明显一愣。“怎么是你？”
　　娄桥一横鞭子。她并不知道眼前这个姑娘实力如何，但暂时还没有她带着鞭子打群架没讨到便宜的先例。更何况这根鞭子一看就是绝世的好东西。
　　“好，你要打架，我奉陪。”说着，她从仆人篮子里抽出一捧白芷花，在披了白纱的脑袋上一碰，白芷就像从白纱中汲取了无数营养，迅速拉长生长。鲜嫩的绿色茎叶抽枝展叶，星星点点的百花点缀其上。娄桥被这近乎玄幻的一幕惊到了，面上却还是一副无所谓“姐知己知彼，姐天下第一”的自信。
　　“请教了。”
　　说着，她把鞭子向后一甩，随着一声凄厉的破空声，漆黑的鞭子已经虺蛇一样窜出，横扫到了女孩的胸前。
　　白芷姑娘嗤笑一声，将花捧鞭子一样横在胸前格挡，嫩绿而充满汁水的草质茎居然毫发无伤。
　　娄桥也没想着一击就成，鞭子凌空一甩，又要再打。
　　“诶诶诶，切磋可以，莫要伤了和气。”
　　娄桥动作一顿。那是一个男声。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从不知道哪里拐了出来。他头戴大大的草帽，帽子上是一朵白芷花，扎着一个不怎么干净的白色围裙，手戴一双粗劣的麻布白色手套。看他这副打扮，娄桥在心里掂量，这应该就是“园丁”吧？
　　嗯，好像是己方阵营的，不错。
　　“园丁，不是要你去帮我…”
　　“叫什么‘园丁’？没大没小。叫爸爸！”叫‘园丁’的男人笑骂，“今天布朗先生来坐客，我在招待他。我不并介意多一位客人。”
　　哦吼，出现友军，似乎还是这位大小姐她爸，很好脾气的样子。娄桥赶忙道：“啊哈哈，那就麻烦这位先生啦！”
　　“来来来，快进来快进来。”
　　说话间，白芷姑娘的那个女仆迅速跑远了。
　　娄桥在暗自窃喜的同时，也有些疑惑。白芷姑娘和园丁明显是一伙的，白芷姑娘要对知道布朗先生的她赶尽杀绝，为什么园丁对她如此友善，而且白芷姑娘也不再刁难她了？
　　想着，她脚步一顿，将鞭子像拐杖一样一下一下极轻地点在草地上，对带路的园丁也不再亦步亦趋。防人之心不可无嘛。跟在她身后的白芷姑娘看到她的动作，嗤笑一声，并没有说什么。
　　还没走几步，鞭子便发现了一个巨大的陷阱。坑洞有足足三米，坑底插满密密麻麻的尖刀。
　　娄桥手一抖，后，下意识后退半步。
　　图穷匕现的园丁转过头来，似乎也丝毫没有恼怒，只是他脸上那憨厚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旧居上位者居高临下的微笑。他举起右手，凌空打了个响指，就见他那双麻布白手套变为了皮质的手套，白围裙变为花纹精致，一尘不染的白西裤，头顶草帽变为了一个绅士帽，帽子上别着一朵白芷花。
　　“所以说，这位小姐——”
　　说着，他扶了扶绅士帽，帽子上的白芷花被拿下来，发生了和白芷花如出一辙的变化——拉长，变为了一根长长的鞭子。身后的白芷姑娘率先窜了上来，形如鬼魅，翻飞的嫩绿色鞭子蛇蝎一般缠了上来。同时，面前的‘园丁’也挥舞鞭子，攻了上来。
　　她是一个正经工作的驯马师，打架斗殴可能是比普通人稍长一筹，但绝不该在一对二，还是两个大boss时有任何胜算。她应该害怕，退却。不是因为她懦弱，只是因为她有最基本的自知之明。
　　但真正面对濒死的时刻，她出乎意料地没有恐惧。她只是觉得眼前这一幕无比熟悉。她似乎曾从同样濒死的境地死里逃生过——同样软乎乎的青草，同样微凉的晚风，同样绽放的白芷花。她有办法逃离这里。
　　这是来自骨髓的本能——她放任自己的意识，双手持鞭，挥鞭阻挡，柔韧的鞭身在空气中划出浓墨重彩的一笔，惊人的力量，甚至抵挡住了二人的围攻。
　　白芷姑娘愤怒吼道：“本来想着你就那点三脚猫功夫‘园丁’为什么要出现，想不到你这个小贼还是在扮猪吃虎！”
　　娄桥暗道冤枉，再次仓促挥鞭，这一鞭明显捉袖见肘，娄桥右肩被擦出一道血痕。
　　园丁一愣，急风骤雨般的鞭子毫不停歇，娄桥叫苦不迭，手上却也迅如疾风。娄桥心里清楚了大半——这大概是身体原主的力量，就像她可以听懂这里的语言一样，她拥有原主的基本技能。但是她运用并不熟练，只能用出十之六七。
　　想不到原主药罐子也是个狠角色，要不是被迫害，说不定也能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可惜，原主“十之六七”的力量并能以一打二，娄桥躲闪地越来越狼狈，很快全身便都挂了彩。
　　就在这时，园丁和白芷姑娘大概是摸清了她的底，对视一眼，齐齐祭出杀招。鞭风犀利，角度刁钻，力道狠决。娄桥明白，自己大概是凶多吉少，逃脱无望了。
　　可她还想在临时抢救一下——她对活着没有多大执念，但她不愿意如此毫无意义的去死。
　　她用尽全部心力，想去找一找原主的力量——用出完整的原主力量，她说不定能逃出生天。
　　可惜，这世上最多的便是事与愿违，她拼尽全力的挣扎终究不过是蜉蝣撼树而已。
　　她或许是用出了原主十之八九的力，但还不够。
　　她并没有被抽地身首分离，就地气绝身亡，但还是身受重伤，跌倒在地，无力再爬起来了——她已经成为刀俎上的一块鱼肉了——或许是园丁白芷小姐二人的刀俎，或许是命运的刀俎。
　　不过那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已经拼尽全力。
　　此刻，白芷花香下，她很自由。

作者有话说

　　各读者大大们放心，主角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