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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分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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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身于一片森林里,安燃睁开眼左右看了看,除了高可参天的大树再就是比她个头还高的灌木横七竖八的挡在眼前。
忽然,一个白色的身影闪过,那身纯白的毛色展示着这个兔子的不同寻常,她正睁大眼睛以探寻的目光瞅着安燃。
“我是猫。”
安燃翘了翘她那只麻色的尾巴,展示给这个不同寻常的兔子看。果然看到她眼里同样闪过不同寻常的色彩。
一听说她要去河边,安燃来了劲,她可是从小就生活在河边啊,这些对她来说没有半点困难,二话不说,领着兔子就朝河边蹦跶过去了。
她们两个一路走一路看,才知道森林里有这么多动物,虽然有时候会受伤,但是跌跌撞撞还是到了河边。
“兔子,你喜欢这里吗?”
兔子没说话,凑上来吻了吻这只猫,霎时间,浑身的猫毛都竖了起来。
她们一直在河边待到太阳落山,夕阳在河面映射出波光粼粼的画卷。
“小猫,真羡慕你,能一直住在这里。”
小猫吹了吹胡子,心里想这有什么好羡慕的呀,但她还是顺着兔子,把住在河边可以看到的景象大大夸赞了一番,私心是想要兔子留下了。
“对不起,我到了时间就要回家的,不然爸爸妈妈会担心。”
小猫刚才立起来的毛一瞬间软了下去,弱弱问道“不能不回去吗?”她喜欢这只兔子,这样的恳求变得有些低声下气。
忽然,从森林那边,传来了很大的声音,轰隆隆滚了过来。小猫回头去看,是雾,以前她的主人就告诫过,森林里的雾,到晚上的河边是会吃动物的,千万不要跑出去。
“快跑!”小猫推了兔子一把,把她往原来方向的森林。
兔子还来不及问她为什么,整个兔身就被掀起来,直往森林那边冲过去。她隐隐约约好像看到父母就在前面,顺着惯性扑到了她们怀里。
兔妈妈紧紧抱着兔子,连一丝她往回看的机会都没有留。那片河美则美矣,但是到了晚上,雾可是会吃动物的啊。
痛,身体像是被撕裂了一样的痛,这感觉简直折磨的安燃想直接死了也比这强。
试着动了动手指,幸好没有折,安燃想起当时她坐在后座上,撞击产生的巨大冲力把她整个身子都掀翻在了空中,脑子里的做后一幕就是拿手抻了一下座椅。
她把眼睛睁开四周看了看,脖子好像也受了伤,轻轻转一下就会牵扯得撕心般疼,是在病房里,纯白的天花板,一滴一滴的输液瓶。
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尾巴骨那块传来的痛感,让安燃怀疑她该不是得了压疮才会这么疼。
“安燃!!!”
安燃转不了头,只听见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然后陆芙的一张大脸就在她眼前放大在放大,差不多看了她能有五六分钟。
“芙姐,要不你拍张照片拿回去慢慢看?”
陆芙这才直起身来,笑着说:“还知道贫,看来脑子没撞坏。”
安燃翻了个白眼,也笑了出来,可能是长期没喝水的缘故,笑声有些刺耳,连她自己发现后都及时停了下来。
“芙姐,倒杯水。”
喝完水,安燃才开始打听她昏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这个。。。你先别着急问,等一会儿语彤来了她和你讲。”
安燃看着她一副心虚的样子,想来她们是串过供词了。点了点头,左手摸过去刚好在枕头旁边摸到了手机,满意的打开了它。
看到时间的那一刻安燃差点没惊的把假牙吐出来。
“我昏迷了半个月?”紧接着又不可置信的看着陆芙问“就这样一动不动躺在这里?”
陆芙怕她太过激动,伸手去拂她的胸口,被安燃撇着嘴一把打开,“嗯嗯,半个月了,我们生怕你挺不过来成了植物人。”
被时间震惊到的安燃一时半会儿还无法从那份情绪里走出来,低着头理了好半天。
她重新打开手机,很熟练的找到了那个人的聊天,当然也不用找,微信一打开就能看见。
对话还停留在安燃失踪那天,余忆西发了好多条消息,打了十来个视频电话,当然都没接通。
下意识的看了下手机上沿的信号,医院WiFi挺好的,满格。那余忆西为什么再没有发过消息呢,半个月又不是一天两天。
安燃颤抖着手,点开了电话,依然是同样的结果,余忆西的电话记录就停在失踪那天,后面有辅导员打来的几个,安母打来的几个,还有何斯洛。
心里莫名生出一股委屈,安燃抬起手在脸上搓了一把。
当时余忆西妈妈留下的伤现在摸起来也已经不疼了,这一发现让安燃更加难过,开始怀疑这个世界到底什么才是真的。
“安燃,你没事吧?”一直坐在旁边的陆芙看她翻手机,后又一幅失魂落魄的样子,想到前几天看到的就那样了无生气全身插着管子躺在ICU的安燃,心里一阵抽痛。
安燃勉强咧了下嘴,吐气出声:“累了。”才刚清醒十来分钟,安燃就又想沉沉的睡过去,是真的很累。
“要不吃了东西再睡?”转了一圈后发现原来提着的饭现在静悄悄的洒在地上,陆芙尴尬的看了看安燃。
“算了,我还不想吃东西。”这么久没吃饭还能活着,医院肯定有办法,安燃这会儿是真的不想吃,胃肠道没有随着主人的清醒也苏醒过来,吃了也是负担。
余忆西被关在家里,找了专门的人看着,没收了所有可能联系到外界的东西,她如果不吃饭那家里所有人就都要陪着不吃,在饿晕了帮忙打扫的阿姨两次后余忆西才妥协。
现在看着面前供她挑选的食物,她是真的没胃口,心里记挂着长清市的安燃,不知道她有没有醒过来。
“小姐,余总请您下去。”
“知道了。”
饭又是没动两口,阿姨收拾完桌子就走了,她其实也觉得先生做的太过分,就算小姐犯了再大的错,也不能这样限制人身自由吧!家里的猫猫狗狗还时不时出门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看着才半个月就消瘦了一大圈的小姐,哪还是那个青春靓丽的美少女。
余磬点了根雪茄,坐在沙发上放空,五十几的脸,脸色铁青,看起来像是只蛰伏的蟒蛇。
余忆西坐在了他对面,这段时间被关着,刚刚下楼走了几步,她都有些恍然,看着余磬说不恨是不可能的。
他拿起剪刀把燃了一公分的雪茄剪掉,尽量让烟雾散去,才抬头看向余忆西,这张脸和高雯的几乎一模一样,但眼神里那股子坚毅别人一看就知道是他余磬的女儿。
“手续我已经办好了,明天早晨的飞机飞美国,手机电脑都会给你换成新的。”
“你觉得凭什么我会听你的?”余忆西真的是被气急了,眼眶都泛红起来。
看着此刻像只刺猬的女儿,余磬有些黯然,从前的西西总是听话乖巧,可是,这次他去长清市一见面,她就质问高雯把那个什么安燃给怎么了,模样就像只发了疯的小兽。
余磬手指在茶几上敲了几下,骨子里带着的就是老总的气质。
“你不听的话,那个安燃,还有,她们家,以后就过不好了。”
余忆西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不可以!”
余磬不急不慢,薄唇微启:“那就听话,爸爸不会害你。”
撑着桌子的她咬牙坚持了一会儿,从心底由生的无力感差点让她失了力。长长的睫毛噙动了几下后一滴眼泪顺着颊边滑下。
“为什么?”下面一句几乎是吼着出来,说完后余忆西就像花光了全部力气般失魂落魄的上了楼。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在她毫无还手之力的时候。
余磬看着女儿落魄的样子,沉下眉毛捏紧了拳头。
睡到半夜才醒,安燃做了个噩梦,梦里余忆西哭的不停,可她就是到不了跟前。
醒来后还是充满了消毒水味道的病房,以前还不怎么觉得,但是现在躺在这张白色床单的床上,安燃闻到这味道就犯恶心。
左手在身下摸索了一番,找出手机来,安燃打开和那人的对话框,还是没一点动静,反倒是何斯洛絮絮叨叨发了好几十条消息,还有很多语音,安燃懒得一条条回复,就在收藏里找了个她的表情包发过去。
是一张何斯洛刚打完球满头大汗没一点形象的时候抓拍的,上面还写着:你瞅啥?
没忍住笑出了声,牵扯的脖子上的伤口有些疼,这疼痛就像传电一样瞬间就布满了全身,安燃一咬牙心里恨恨的把错全归结到了何斯洛身上,拿食指关节冲那人头像敲了两下。
“你醒啦?”
“我去!谁?”安燃被这一声吓得差点厥过去,她脖子上有伤,转不了头,那个人坐在视觉盲区,突然这一声真是绝了。
又听见窸窸窣窣起身的声音,然后借着窗外的光,安燃才看清楚,原来是洛寒酥小学妹。
“是你啊,陆芙她们几个也太不地道了,居然让你守夜,下次别答应她们。”说完后,洛寒酥也没搭话,让安燃觉得有点不自在,可是现在刚醒,还把人家也吵醒了,再装睡实在说不过去。
可她一直不讲话,安燃止不住好奇心,头轻轻一偏,看到洛寒酥站着,一滴眼泪刚好掉下来。
“你别哭,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哭,同时也不自主的拒绝把她的哭和自己联系起来,安燃自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安燃,你别喜欢余忆西了好不好?”
“啊?”洛寒酥是哭着说的,一头雾水的安燃已经在组织措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