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和我对象陷入三角虐恋》闫朔朔

28、知慕

　　至少目前南灿帮了月失昼大忙，他和沈湛用剑对打，很轻松而且不耗灵力，还不用再辛苦躲避剑气。

　　杀阵的阵眼一般很少，但是也难找，有些甚至还会移动，称为“动点”。光是要在杀阵中保全自己，就是一件劳心费力的事。

　　『别告诉我，你打算一直这么下去。』千共冷冷道。

　　『我不是在想办法吗？』月失昼漫不经心的挥剑，往旁边轻轻一闪躲偏一下，沈湛的剑刺在一处空洞里，拔都拔不出来。

　　“哥哥？”沈湛一脸迷茫。

　　『你又利用他。』千共的声线很冷。

　　『我说这次真的是意外，你信吗？』月失昼问。

　　『你说呢？』千共反问。

　　『前辈定然是不信我的。』月失昼无奈道。

　　其实月失昼有点感觉到阵眼在哪里，但是那好巧不巧是一个动点，如果现在不快点打到，只怕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次找到这个玩意儿。

　　但是月失昼自己不方便去打，刚好沈湛的剑穿过他就指着那个地方，于是月失昼就躲开剑势，让沈湛去把那个阵眼戳了。

　　“别怕。”月失昼抓着紫藤剑的剑柄，感觉到那一头的吸力不大不小，就这么把紫藤剑卡在这样一个位置。

　　但是那头的力也不是很大，似乎在微微颤抖。

　　『师妹有没有告诉你，这把剑有什么比其他的剑厉害特别的地方？』

　　『师妹说，它可以穿透！』沈湛一脸的开心骄傲。

　　月失昼理解不了，南灿是怎么理解沈湛的思维方式的。

　　『难道是空间穿透？』月失昼问千共，『另一头不会是哪位道友吧？』

　　『说不定。』千共淡淡道。

　　月失昼在那头搅了一下，用力把紫藤剑抽了回来，陷在那头的剑尖上是血。

　　“啊！”沈湛躲到月失昼身后，被吓得不轻。

　　“别怕。”月失昼拍了拍他，将剑竖在身前，另一根手指抹上剑锋，一点点滑到剑尖，指尖水流混合着灵力，将染血的剑洗得焕然一新，光可鉴人。

　　月失昼温柔的看着身后的沈湛，将剑递给他：“完璧归沈。”

　　“谢谢哥哥。”沈湛接过来，笑得很开心。

　　但是他感觉哥哥似乎变得有点不一样了。

　　哥哥的眼睛里有星星，沈湛很喜欢。

　　『前辈……』月失昼在月上仙里看着他们两个虐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也许千共就是传说中的恋爱脑。

　　月失昼回来之后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剑气都没了，大约是因为那一剑刺破了阵眼。

　　月失昼松了一口气之后，发现原来被刺破的阵眼处慢慢的溢出灵气，于是吸了点儿，看看身边沈湛灵力只剩三成，于是把他拉过来，让他盘膝坐下吸收会儿。免得南灿回头说他欺负沈湛。

　　“哥哥不吃白烟烟吗？”沈湛抬头问。

　　“我这样也可以吃……”白烟烟，南灿真是够了。

　　月失昼之前练就了不打坐，丹田也可以自己储存灵气的本事。而且他之前用的都不是丹田里的灵气，而是优先使用经脉里的灵气。这样对丹田好。

　　于是沈湛盘膝坐下，月失昼则四处转悠，巡视着这短暂平静的一块地。

　　有一个阵眼在往这边赶。

　　月失昼挑眉惊讶，这个杀阵虽然杀伤力不怎么样，但是倒有杀不了人就把人困在里面的觉悟。

　　只怕除了那个关乎整个阵法存在运转的阵眼藏得特别深之外。其他阵眼稍微大点的阵眼都是动点，一处动点少了，其他动点就会赶过来，吸收它被破之后残留的大量灵气，然后解决闯入者。

　　不过这个动点还是太弱了。月失昼只两招就解决了它，此后断断续续有动点过来，一个比一个强，但是都被沈湛和月失昼解决了。不过月失昼也终于发现，每个动点破了之后，都会有白烟飘出来。这缕白烟混杂在灵气里，以至于月失昼一开始没发现，似乎每次都有白烟朝着同一个方向离开。

　　那是阵心所在！大型阵法才会有阵心。阵心并不是布阵者特意布下的。而是在精心设置无数个阵眼之后，使阵法壮大。这无数个阵眼串联，相互联系之后为了扬长避短，会自行生出一个空眼，是整个阵法的核心所在，称为“阵心”。

　　阵心使阵法强大的同时，也是大型阵法趋向完美道路上的最大障碍。

　　想要破大型阵法的方法有两种，第一种简单粗暴耗力气，就是破坏所有的阵眼。第二种技术含量高但不耗什么灵力，就是找到阵心并破坏之。

　　初级阵师在布阵后想方设法藏匿阵心，中级阵师根据阵眼算计阵心位置甚至属性，而高级阵师，使阵眼与阵心从属相连，生生不息。

　　现在这个杀阵就是一个大手笔。

　　阵眼被破坏之后，释放的灵气和一缕阵气回到阵心，产生新的阵眼。

　　阵眼吸收灵气，供整个阵法运转。

　　现在月失昼就算找到阵心只怕也很难破。阵心会调动所有动点过来保护他。届时剑气的密集程度难以想象……

　　“白烟烟！”沈湛眼前一亮，拉住月失昼的袖子就跑。

　　月失昼抬头看，只见许多阵气往同一个方向游去，看来刚才有不少人破了阵眼。

　　“危险！”月失昼把追着要去阵心的沈湛拉回来。

　　但是沈湛居然直接用上了灵力，御紫藤剑带着月失昼一飞千里转眼就到了阵心处，还一脸天真的拍拍胸膛：“哥哥别怕！我的条条是满的，我保护哥哥！”

　　月失昼：“……”

　　万千剑气裹挟绚烂的光彩和杀气翻涌。

　　沈湛衣袂和长发如云般飘荡，疯狂飞舞。

　　他这样子，当真是应了那句少年轻狂。

　　“说什么胡话，我保护你才对！”月上仙出鞘直指阵心，月失昼也不再压抑，直接毫无顾忌的释放灵力，剑光绚烂如画。

　　两个少年在漫天剑光里挥剑自如，剑气凛冽，势如破竹。带着摧枯拉朽之势。

　　“轰——”一声巨响。

　　在沈湛和月失昼密集的攻击下，阵心召来的阵眼被尽数破坏，远处的阵眼还来不及被调过来，新的阵眼还来不及生成，两人就以闪电似的动作，破坏了阵心。

　　烟尘和迷雾散去，沈湛头发的衣衫在打斗的狂风剑气中被吹得凌乱，脸颊被划破了一道小口子，还渗着血。但少年的一双眼眸是那么明亮，带着酣畅淋漓的快意，他笑着看他，嘴角卷起一个月失昼从未见过的弧度。紫藤剑在他手边，剑尖指地，他看着月失昼叫道：“哥哥。”

　　“嗯。”月失昼伸手抹去那血痕，心里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奇怪感觉，心里似乎都冒着畅快的泡泡。

　　云帘不用剑，南宫齐非也不用剑，以前和他们一起并肩作战的时候，月失昼从未有过如此欢畅的感觉，想要高喊一句，身边这人是他的同伴。

　　月失昼环顾四周，看到那边玉吟啸和萧散默默把架在对方脖子上的剑收回去，不由想笑。

　　巧合的是这两人手里拿的剑，都是入门学剑用的那种。

　　月失昼差点笑出来。

　　“好一番少年意气。”云掌门看着月失昼和沈湛不由出口称赞。

　　“人不轻狂枉少年。”苏切只是淡笑。

　　第三轮排位只有十个人，老熟人还挺多，除了月失昼、沈湛和玉吟啸，还有萧散、云笄儿、庄掠云等人，都是平常宴会比试上常见的世家子弟。

　　这云笄儿说来还是云帘表姐，关系极好。不过月失昼前两轮都没和她交过手。

　　最后一轮破阵还取了个风雅的名儿——如梦令。

　　这次进阵倒是没有把他们分开，于是月失昼和沈湛一起进的阵。

　　“哥哥，接下里干嘛？”沈湛依偎在月失昼身后问。

　　“愿久你长大了，你自己可以的。”不然前几轮没有月失昼他是怎么通过的？

　　“哦。”于是沈湛闷闷的点头，拉着月失昼的袖子。

　　“这个阵法好生诡异，刚进来的时候还能察觉到杀机，可进来以后却完全消失了。”玉吟啸率先开口。

　　“暂时探查不到阵法的痕迹。”第二个开口的是云笄儿。

　　“月少侠有什么看法？”于是玉吟啸转头笑吟吟的问月失昼。

　　“等。”月失昼也查探不到什么，这个阵法的确非常奇怪。根本感受不到它是什么意图，也判断不出是什么类型。刚才沈湛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已经打了好几道剑气出去，但都如泥牛入海，没有一点反应。

　　“它吃我的波纹。”沈湛委屈巴巴的对月失昼道。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于是月失昼哄小朋友似的问他。刚才出去的时间间隙比较长，他就偷偷观察了一下水镜，发现它对于声音不敏感，只有非常大的声音才能从水镜里传出去，被外面的人听到。所以他的人设和名声都还有救。

　　“打他！”沈湛现在十分简单粗暴。

　　“可是打他又会送波纹给它吃。”月失昼道。

　　“那，那……”沈湛似乎有点急，又是跺脚又是拿着剑敲敲打打，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从袖子里掏出一沓厚厚的符纸，“师妹说可以用这个打坏蛋。他吃我波纹，是坏蛋！”

　　沈湛一张爆破符打出去，月失昼看到他头上升起一个大大的十，沈湛一张冰封符出去，头上升起一个五，一张地火符出去，头上升起十五，一张天雷符，头上再次二十。

　　月失昼：“……”

　　“这是为何？”玉吟啸一脸看稀奇。

　　月失昼也没明白这是什么理，他试着凝聚一团火球，用力一丢，抬头看自己头顶，十五。

　　好吧，这下大家应该都懂了。

　　于是金木水火土冰雷风等各种元素攻击，大家头上开始冒出数字。

　　月失昼看了眼萧散，想着他可能灵力不够，毕竟是南宫好哥们儿，他得照应照应。但是一眼看过去，却见萧散不知道哪来的躺椅的暖炉，居然就那么抱着暖炉，躺在躺椅上闭目睡觉！不过最坑的不是这个，是他被厚厚一层冰块围住，与他们隔绝开了。

　　是什么让他这种时候还有心情度假？

　　『不用惊讶，因为离轩还有名字，叫奇葩俱乐部。』千共十分淡定，见怪不怪。

　　『还有更奇怪的事？』月失昼好奇。

　　『比如，某长老居然是畅销书作家画手大大，某弟子居然是花魁头牌顶流爱豆，某人居然是‘妙手回春’的神医，曾经同门终成师徒，师徒竟是亲生母子……』

　　月失昼一时间接受无能，虽然不知道他说的到底是谁，但是不管是谁，都够做修真界好一段时间的谈资了。

　　不过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得快点加分。

　　那个数字一定是排位用的，此刻大家头上都已经有了金色的数字，并且在不断增大。

　　玉吟啸头上是三百九十五，沈湛是四百一十，月失昼是四百五十，云笄儿是四百四十。

　　萧散头上居然都有数字，不过是一个红色的，比所有人都大的，一。

　　月失昼严重怀疑萧散的一是同情分。

　　“轰隆隆——”

　　“呼噜噜——”

　　“嘶——”

　　各种声音混在在一起，最后传出一声浑厚而湿润的，不知名的野兽的嘶吼。

　　他们脚下漆黑虚无的地面开始震颤，出现光亮的裂缝。

　　湿润的水汽扑面而来，月失昼从光亮的缝隙里看到更为昏暗的深海，黑黑的，只有沉沉的水，压得人喘不过气。

　　月失昼沉入痴妄的黑水之中。

　　“哥哥。”沈湛坐在他的怀里，眼中星光璀璨，满是笑意。

　　月失昼在一边看着，他知道这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不是他。

　　“湛儿……”他温柔而深情的眸光定格在沈湛身上，手指抚过他的眉眼，捏住他的下巴，低头一吻。

　　月失昼心里一突一突的疼，酸涩的撕心裂肺。

　　眼前一花，时间回到了几年前，当时是拜入天道宗的第二个年头，那一年是修真界十年一度的凡年，修士可以像凡人一样，过生辰，以及各种佳节。

　　上元佳节那天月失昼和云帘出去凑热闹，特地跑到灯城去看灯。

　　月失昼猜灯谜赢了不少小礼品，还有一壶酒。

　　那酒醉人的紧，就连月失昼都有些微醺，当时千共跳出来嘲讽他。

　　窗外灯火如昼，欢声笑语。男男女女结伴而行，皆是天造地设，携手成双。

　　月失昼醉眼朦胧的看着眼前模糊的虚影，灯下看美人，他居然有点看清了他。

　　“千共。”这还是月失昼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他伸手抓住了他虚幻的衣袖，这次他摸到了，于是月失昼顺势把他拽过来，长长的衣袖如云，他将脸埋在这片柔软的云里，轻轻唤他，“千共……”

　　“酒喝多了就开始展现人类的复读机本质了？”千共调笑。

　　“千共……”月失昼却只是死死拽着那片衣袖，少年心事，纯粹而青涩，月失昼连抱着心上人的魂魄都不敢，只敢羞涩的拽着那片衣角。那是他第一次触碰到他，心跳的很快。

　　“砰、砰、砰……”酒意上头，脸颊发烫，他整个人都因为心脏的跳动而感到恍惚，胸膛里的跳动带着他整个人都在轻微的震。

　　“千共……”月失昼不敢抬头看他，尽管也看不清什么。千共没有理他，月失昼于是又叫了几声。

　　他委实是没有出息，都这样了还不敢吐露心迹，只是这样抓着他的衣角，叫他的名字。

　　“酒量差以后就别喝了，成吗？我凝聚这样一个实体可不容易……”千共依旧是那样吊儿郎当又嫌弃的语气，把月失昼按到床上，把什么冰凉的东西整个盖在他脸上。

　　“这什么？”月失昼闷闷的问。

　　“冰毛巾。”千共慢悠悠道，“我把毛巾浸了水冰起来，是不是很凉快？”

　　“嗯。”月失昼闷闷的应了，之后就不再说话。

　　算了吧，他们两个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多尴尬啊。

　　千共活了那么久，肯定早就有心悦之人……

　　大约他是因为和他待在一起太久了，从年少到现在，都形影不离的。或许只是长期陪伴后的错觉，不是什么喜欢……

　　月失昼于是将那些心思深埋在心底，没再吐露于口。

　　直到后来在中山，千共为了沈湛对他发火，用他的身体，和沈湛亲密无间……

　　或许我对千共的喜欢是真的喜欢，而不是因为他一直和我在一起。

　　月失昼当时在月上仙里看着他们，这么想着。

　　心里揪紧了，钝钝的疼，那么酸涩。

　　“扑通——”

　　月失昼跌进水里，随后快速从空中跌落。他睁开眼，用灵力将身上蒸干，快速御剑平衡自己落地。月上仙在空中划过一道绚丽的光，而月失昼已经坐在了观众席上，看着九个水镜中的情况。

　　“没事吧？”云帘递过来一个瓷瓶。

　　“还好。”月失昼接过来吃了一粒，往后面一靠，“这是哪位贤才弄的阵法？”

　　“掌门师叔。”

　　月失昼：“……”

　　“师兄！”南灿惊呼一声，已经飞身而上。

　　水镜里的动作都是慢一拍的，此刻镜中，月失昼才刚闭着眼睛，手里的配件先行往下沉，而后月失昼也沉进了脚下的水里，穿过水层从高空落下，成为第一个出局的人。

　　“哥哥！”沈湛压根儿没中招，他现在太纯澈了，这种幻术对他无效。月失昼从他身边沉走，他没拉住，于是惊呼一声，潜进水里追随月失昼而去。

　　离开阵法之后，沈湛不会御剑，此刻还在空中急速坠落，南灿飞上去要接他。

　　月失昼脑子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手就已经先动了。

　　一招长虹贯日。月上仙钉住沈湛衣袖，把他带到月失昼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