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神当老大》SSmily

4、第 4 章

　　山灰随身带在身上的小黄灯耗费了最后一点电量，终于在两人的沉默中窜进了黑暗，而这种沉默中带有因为尴尬而想弄死自己，但在弄死自己之前对方一定要死的敌对情绪。
　　最先发出笑声的是石岢：“小东西还挺可爱嘛。”带着笑声顺便蹲下来近距离观察这个体型不大但脾气很大的小东西。
　　“诶小东西，实验室也是你搞出来的吗？算上今天在图书馆莫名其妙的插画......哎呦！”
　　石岢说着说着还打算上手摸，结果被小纸片一把咬住，虎口处出现了两排整齐的锯齿印，还隐隐往外冒血。
　　“嘿小东西还挺凶啊，看来刚刚补脑不算太糟糕。”
　　山灰本打算帅气出场，把纸片直冲他脑门上砸的，但想起来某个老头的结节还在也不敢太造次，在气势上直接输了大半，这会儿气还没消呢，又来挑衅，他喵能忍吗！？
　　“瞎喊个球，以本神的年龄你叫祖宗我都看不上，跪下来磕头我都看不上，遇见我不赶紧滚蛋还在这里叫板，真能耐啊。”
　　山灰作为两根手指般大小的纸片人在说话方面倒是不输，但由于声色过于稚嫩反倒有点反差的可爱味道。
　　石岢捂着被咬的手嘀咕：“要不要去打狂犬疫苗啊？”
　　山灰：“......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讲话，还有我是神仙，不是狗！打个毛球的疫苗，我打死你还差不多！”
　　石岢背过脸去捂嘴笑，将蔑视神的尊严体现得淋漓尽致，山灰气急，刚要蹦过去揍人，不料被石岢一手抓住：“别动啊！再动我就把你送去国家研究所，永远逃不掉的那种！”
　　“石岢！你踏马！放开老子，就你个小毛孩还想抓住我，想屁吃吧，真是活久了什么奇葩都有，国家研究院，老子三秒能飞十个！唔唔唔！......”石岢两根手指就把大佬的嘴捂得严严实实，还不耐烦地揉揉耳朵，转身往外走。
　　经过刚才一番折腾以后再从小角落出来，食堂们已经关了，路上行人也是走上好几分钟才遇到，石岢今天损失了两顿饭，但抓住了搞乱的小东西，这笔买卖还挺划算的。
　　手里的小东西扑腾得厉害，石岢只觉得自己抓着一个电动小马达，被晃得手臂连带半个身体都抖了。他打算先稳住山灰再考虑接下来的事情，毕竟这小东西走在街上跟走在自个儿家里一样毫不避讳，如果不是这样那就是针对他了，那就更应该盘问清楚了。
　　“这位大神，您饿吗？要不我带您去吃点好吃的？”石岢有商有量，连声音都温柔得不行，看周围没人，便将紧紧封住大神嘴巴的手指拿来了。
　　山灰扑腾的身体安静了不少，但语言还是不乱：“本神是神仙，神仙哪里需要吃饭啊，你有没有搞错啊！”
　　山使当即立了一条新规矩：不吃嗟来之食！
　　但是，当石岢带他走到金汤鱼粉店门口时，嘴巴上的口水差点没留住，那......规矩明天再执行吧！
　　......
　　“老板，两碗招牌，一碗特辣一碗不辣。”
　　山灰撇撇嘴，算你识时务。
　　看着一个帅小伙将辣的那碗房子对面，往里面丢了一个小丑纸片人，安安静静吃起了不辣的那碗，店长开始陷入沉思，还以为在做什么法事。
　　因为忌惮老头，山灰也不好变作人形，只能就着这幅小小的身体干饭了。
　　但是作为纸片人的限制很多，比如吃不了固体食物，吃的也很少，灵力直接被压制了大半，可以说只能维持不被风吹走和说话了。
　　不一会儿，山灰已经被辣椒油覆盖成了一个红油片，而粉汤也不过是少了薄薄一层，靠着自身强大的净化能力，山灰用了不到一分钟就又变成了一张亮白如新的纸片儿。
　　吃饱喝足的山灰老大默默打量对面狼吞虎咽的猪，脑筋开始转动，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在老头眼皮子底下他也未必能发现！
　　“喂！小子，你干嘛抓着我不放呢，我有没真的害你。”
　　石岢轻撩起眼皮，来了一句：“谈判。”
　　山灰老大脑门上出现了一个大大的“？”。
　　石岢放下筷子，端正坐姿对对面的迷你物种说：“我觉得我们之间的恩怨有点多，我看了你好兄弟们的样子，也拷贝了监控，你搞坏了我的实验本，在实验室里屡次戏耍我，还破坏了我的两份粉，我们理应谈判一下。”
　　山灰：话是这么说的吗？凸
　　“搞清楚啊！什么叫戏耍，我是神仙，爱怎么样怎么样，还有你居然还拷贝了监控，真是小人，谁要跟你谈判！”
　　不加思考的小东西还挺可爱。
　　“这位小神仙，我猜你是偷跑出来现在身处危急情况了吧。”石岢依然淡定，“我现在吃的好睡得好也不怕什么危险，但小神仙你就不一样了吧。”
　　那个憋屈的小表情也可爱。
　　“我猜你的纸片人形态还会持续很久吧，我可以帮你保密，也可以给你打掩护，还能带你吃好吃的。”
　　那个突然放大的高光也很可爱。
　　山灰了当开口：“什么条件？”
　　“还没想好，就当我闲吧。”
　　那你是真闲。
　　“傻逼。”
　　......
　　小纸片神山灰吃饱喝足也不愁被人抓住了，趴在石岢肩头安安静静的，一人一小纸片踏着黄暗的灯光走在校园校道上。
　　小纸片儿懵懵懂懂就被带在身上了，撇撇嘴道：“我看你挺上道的嘛，还知道讨好着点我，但是我可是先说好了，本老大脾气不好，不高兴了就喜欢踹人的！”
　　“嗯。”石岢也不否认那个“讨好”的词。
　　“不带我吃好吃的我马上就跑！本大神要不是看上你们地球人的伙食才不会留在这里呢！”
　　“小神君，你的神力是什么？”
　　“天机不可泄露，你懂不懂啊！”
　　“那能不能漏一个？”
　　“滚蛋。”
　　......
　　“小纸片儿，你的真容好看吗？”
　　“废话！当神的首要标准就是颜值！”
　　“神仙还有这种规定？”
　　“我是神仙我说了算！别问了，困死了！”
　　石岢将山灰老大往自己肩头上颠了颠，也不再废话了。
　　关于他是不是很闲，那倒也是没有，可能是突然间有觉得生活可以更有趣一点吧。
　　反正他耐心还挺多的。
　　而山灰嘛，可能纯粹为了那个“我可以带你吃好吃的”。
　　......
　　快要走到宿舍楼时，石岢突然开口：“小神仙啊，我带你回宿舍咯，以后我就是你小跟班了。”
　　山灰已经睡得迷迷糊糊，哼哼唧唧两声也就算了答应了。
　　还真是个没有防备心的家伙，以后可怎么办。
　　......
　　打得过我再说吧！
　　"石岢！你踏马给我睡的是什么东西啊，又粗糙又干燥！还有一股恶心的骚味儿！"一大早便传来山灰大人的叫唤，还好舍友们已经上课去了，石岢松了好几口气。
　　“我室友以前养猫用到猫窝，昨天不是太仓促了嘛没时间准备，小神仙将就一下。”
　　“......”虽然很不爽但是很无奈。
　　“好了小少爷，我去外面买点早餐，乖一点得嘛？”声音带着早晨的三分温柔三分磁性四分慵懒，看着就欠抽。
　　哄小孩呢！？
　　......
　　“这胡辣汤不错，还有豆浆，以后都要按这个标准来，知道吗小石头？”纸片儿吃饱喝足一把倒在小桌子上。
　　“嗻。”石岢对这些用词倒是一点也不在意，放下筷子继续说，“我等会要上课了，你自个儿在宿舍玩OK吗，我觉得你现在处境应该也哪里都去不了吧。”
　　“滚蛋，老子爱去哪去哪，你管的着吗！”
　　——当然管得着。
　　山灰站在校园与校外的墙壁上，双手触碰到空气时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斥力将他往里推，险些将他推倒了。
　　就在这时，山灰后背响起一道声音：“乖徒儿，今日起得真早啊。”
　　山灰顿时连小纸片都起了毛边，这情况想跑是没辙了。
　　形势犹如火烧眉毛，草船借箭......啊呸，前后夹击的局面让纸片儿无力极了，全身上下的单细胞都在叫嚣着，三十六计，还是求饶吧。
　　老头似乎就等着山灰的回应，也不着急任由山灰天马行空的组织语言，姜还是老的辣滴，小嫩娃一个。
　　时间大概过了一分钟，老头还是挺有耐心：“徒儿还是慢慢想趁我睡偷我果的托词吧，我有的是时间呢。”
　　草了啊，谁知道离家出走流落在外是因为偷了师傅一个柠檬呢，谁家徒弟做的像他这般，天天给师傅当驴使还学不到半点好，真不要脸！
　　“师傅师傅师傅，徒儿真的不是故意的嘛。”山灰软软糯糯的声音响起，脸色带着乖巧的讨好，可惜那双眼睛还是挡不住那滔天的叛逆。
　　“哼，你不是故意难道我是？我看......”老头上前几步打算一把逮住小崽子，这是背后传来一道声音：“教授，您怎么在这里啊，快上课了。”
　　就这几秒愣神的档口，给了小崽子逃出生天的机会，等老头再回神时只得面无表情看着来的不速之客石岢，再面无表情的给一群不知天高地厚还不思进取的小屁孩上课了。
　　柠教授硬生生挤出一抹笑容来，“哈哈，我刚来学校，迷路了哈哈，这就去这就去。”
　　“那教授需要我带你去吗？”石岢同学眼中充满了对长辈的敬意。
　　“......我自己就可以，你快去上课吧。”教授拜拜手便走远了。
　　石岢还停在原地目送柠教授的离开，真......尊师。
　　直到柠教授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事业范围内，石岢才转身叹气道：“出来吧，他走了。”
　　山灰打死不认自己刚刚狼狈逃跑的模样，憨憨笑道：“嘿嘿，好生巧合啊。”
　　石岢道：“不巧合了，我要是不来指不定你俩打起来炸了学校。”
　　“......”山灰撇撇嘴，“那还不是老头的错，我不就偷了他个小柠檬嘛，追杀我追杀到这里，好歹师徒情分一场，他就这么对我，老古板。诶你不用上课吗？”
　　“敲一天课没事，刚去买个东西，刚巧撞见这场面，那老头好像是我们实验室新来的指导员。”石岢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我看那个店里就这个盒子尺寸合适还好看，刚好符合你的气质。”
　　山灰看着那个纯黑色镶金小木盒沉默了几秒，忍了又忍还是骂道：“......你是说这个像棺材板一样的东西符合我的气质，活得不耐烦了吧！”
　　“呃将就一下，下次我让我爸给你带一块更好的木头，我再做一个给你，我木工还是很好的。”
　　山灰将就坐进了小木盒子里，别说，这玩意儿虽然丑了点，但是里面垫了一层海绵，舒适度没的说，开口设计能躺能坐，比石岢的肩膀好多了，山灰勉强满意道：“你爸什么时候带一个更好的给你？”
　　“嗯......他和我妈还在高原呢，下次见面可能要年后了。”
　　山灰无语地抬头看这日头，那可拉倒吧。
　　山灰加上木盒子的体型也不过手机的三分之二，兜在哪里都很方便，还不会挤到小祖宗，方便极了。
　　“走吧，我去打包点午饭回去吃。”
　　“行。”
　　石岢走着走着说道：“对了，你再我宿舍住着要注意不被发现。”
　　“怕什么，小爷才不怕呢！几个区区人类而已，反倒是那个老头！居然当了你们老师！，他都没好好教我，能教你们什么？他到底是偷哪个老头的身份啊？”
　　行吧，看来被我发现真的只是概率事件，他还以为只是这几个比较蠢呢。
　　“咳咳，不清楚这个教授有没有水分，你可以等我室友回来问问。”
　　“也行。”山灰大人居然觉得这可行。
　　石岢：天知道我只是随口一说。
　　......
　　久居于互联网时代的人都有一个开阔的见识，对发生的一切概率很低的时间都有很高的接受度。
　　虽然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在室友相继回宿舍看到石哥久违坐在书桌上吃午饭，而旁边的一纸片在汤里动来动去还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时沉默了几秒后爆发出的惊天国粹还是证明这句话有一定可信度的。
　　“这......这......我草啊！”叶明险些将打包的汤给撒了。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紧随其后的章彦林问道。
　　这会儿谁也没说话了，也就山灰大人还在无忧无虑喝排骨汤。
　　眼疾手快的吕不凡一把关上门，将三人拉进来厕所。
　　“实验室那个？”叶明立即开口，“我草不是吧，咱真的惹麻烦了？”
　　“我草。”
　　“我草。”
　　“......我邀请他的，他遇到了点小麻烦，我正好撞见，机缘巧合。”石岢其实也不知道要从何说起，怎么着也是自己理亏，带了一个敌友不分的人物回来。
　　“好一个机缘巧合。”
　　“好一个机缘巧合。”
　　“好一个机缘巧合。”
　　石岢：“行了行了，复读机呢。他没什么恶意，顶多就是一个离家出走的小神仙。”
　　叶明嘴快道：“一个离家出走的小少爷到实验室捉弄人玩儿？”
　　“小神仙还要吃饭？”
　　“小神仙原来是这种形态？”
　　四人一同看向躺在汤里的薄薄纸片儿。
　　石岢：“其实我也想问这个问题。”
　　章彦林看着石岢道：“那他有什么目的吗？会不会一不小心吃了我们？”
　　“跟在小神仙身边会飞升吗？”叶明也问道。
　　“这些我不清楚，他也没说，不过我猜他干什么都是一时兴起，没什么目的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