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ndertake》Misity

3、爱的罪章

　　“你是尊贵的圣女，我亲爱的斯莱薇。”老修女抚摸着斯莱薇脸上缠着的绷带，道：“你要记住，你那美丽的脸只有上帝可以看见。是高贵不可亵渎的。”
　　老修女的嘴里念叨着。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斯莱薇的脸上透露出一丝满足，被绷带包裹的脸正发着热，心里想着上帝已经来见过了自己。
　　 “我的斯莱薇，今天那个普兰尼和你说了什么？”莱柯抚摸着斯莱薇的绷带一边亲吻着一边解开那绷带。
　　 斯莱薇道：“她说，我的脸只有你能看见。” 莱柯嘴角微微扬起，笑道：“我？难道不是上帝么？”
　　 斯莱薇道：“你就是我的上帝。”
　　莱柯将斯莱薇推倒，略有些悲伤和无奈的说道：“不，我是带你下地狱的恶鬼，你知道么斯莱薇。”言毕，莱柯在斯莱薇松散的绷带上留下轻柔的一吻便起身。
　　 “不，就算是地狱！”斯莱薇伸手抓住莱柯的手，很坚定的盯着莱柯：“我也愿意。”
　　 莱柯躲避着自己早已沉溺于这片碧蓝的那双眼，第一次选择脱开，道：“上帝不会宽恕我们的，我只是上帝的奉品，而你，才是属于上帝身侧的最珍贵的人。”
　　斯莱薇起身抱住了不再瘦小的身躯，道：“莱柯，你是在生气么，是在生上帝的气么？在生我的气么，难道我的一生都是为了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上帝么？”
　　“你疯了！”莱柯推开矮自己半个头的斯莱薇，道：“如果没有上帝，你早就在贫民窟饿死，被顽疾折磨死，哪里会有现在的敬仰？如果没有上帝，我现在还在我那禽兽父亲的折磨下不知道怀了多少个孩子，你这个笨孩子，你怎么可以亵渎上帝？”
　　 斯莱薇眼中只有柔情，像平日那般道：“如果最开始，你心中就坚奉上帝，那你为何接受我呢？我知道你的心里没有上帝。”
　　那双纤细的手轻轻抚摸着乌黑的修道袍“你的心里只有我，就像我的心里只有你那样。”
　　如果违背心中所念，那就称为罪的话，那难道不是上帝的罪过么。 天真的修女紧紧握着彼此的双手，心中所想只有彼此，可是上帝派下的眼，总会看见她们违背规则的行径。
　　 殷陆见这边的画面，不由赞佩，可是接下来的画面总是会让男人窘迫，便转过头去假装自己根本不存在在这个淫靡却又圣洁的房间，可当殷陆转头时，不由一惊。 他对上了墙缝上一只布满血丝似乎要突出的眼。
　　 殷陆心道：“被察觉了。”
　　这段瞒着上帝的爱。
　　 “我控告，斯莱薇圣女与上帝的奉品偷欢。” 莱柯被推到了告罪台跟前。 “她可有说谎？”审判人眼中没有一丝情感，仿佛是在看一个肮脏的猪羊。
　　“我有罪，先生。”莱柯低着头，“恶魔控制了我的灵魂，让我强迫了圣女。”
　　 坐在最前的斯莱薇一惊，正要起身，却一旁裹着白袍的女人被捂住了嘴。强行摁了回去。 “她是玷污你的罪人，我圣洁的圣女，请稍安勿躁，上帝不会怪罪一个被恶魔蛊惑的圣洁可人儿。”
　　告罪台下众人伸出拳头叫喊着：
　　“拉下去。”
　　 “拉下去。“
　　“罪人。”
　　 “魔鬼。”
　　 莱柯的头低的不能再低，泪水被吞在了肚子里，被一旁粗暴的男人拖拽着下了台。 那双曾经只容得下斯莱薇的眼，只剩下暗淡的瞳孔，和水雾蒙住的反光，里面还有斯莱薇，可是不再是那样光彩照人了。
　　 斯莱薇的面部扭曲起来，像是自己将要被送到洗清罪孽的忏悔道去接受惩罚，进行最沉痛的忏悔,那双碧蓝的眼睛第一次荡漾出了不一样的色彩。
　　殷陆似乎读懂了她的眼神，里面有着怨毒，有着不解，有着悲凄，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担忧。 是的，她是圣女，或许她真的有着与别人不同的能力。
　　 殷陆再回过神来时，已经到了领取道具，关押着莱柯的下水道。
　　 那时候下水道还没有这么肮脏，可是墙上挂着的铁钩子，炉中烧红的铁钳子，小臂长的尖利铁杆，铁链挂满了墙，墙上还有几处黑污渍刻在抓痕一样掉落的墙壁印记中。
　　 殷陆看见了莱柯，正蜷缩在之前那个角落，四肢虽然没有被缚住，可是让人看了更加触目惊心——她的脚踝手腕被尖锐的，小拇指粗的铁杆穿透，随着莱柯因为剧痛而不稳的呼吸，还在汩汩的流着污血。
　　 莱柯望着围着她的众位审判者，已经没有血色的嘴唇微微颤抖，道：“上帝，我有罪.........罪孽深重......罪可....滔天.....“她像是被撒旦暴政下鞭挞的奴仆，死死的盯着着记载她罪过的审判者，像是给自己签订了束缚自由和灵魂的卖身契约书。
　　 “我用□□来.....来换取......一时的快感....像虫子那样上下蠕动的时候，享受..... 那种原始的兽....性的情欲，可过后我不......不....快乐，”
　　她努力的吐着忏悔词，像是倒出自己的所有血，每多说一个字，她的脸色便白了几分。昏黄的灯光和炉火的热照着她的脸庞，活像地狱的苦鬼魂。
　　“活着不知道为什么活着，好像在可惜一条生命，苟延残喘，现在这个世界，自杀都是一种罪，你看，我又多了一条罪。”
　　 “□□的兽性掏空我的身体，蚕食我的灵魂。”
　　“最后，我能剩下什么呢？皮囊，活死人... ... ”
　　莱柯的声音越来越低，似乎在咒骂自己那样。审判者们很满意她的陈词，坐在一旁像是观赏一只会唱歌作词的肮脏野猪那样看着这个已经生不如死的女人。
　　 “如果上帝可以赦免一切罪过，那么是谁给上帝这么大的权利，那请赦免我的嘴巴。千千万万，你得听千千万万个祈祷，你的能力是多么出众....”莱柯顿了顿，咽了一口腥甜的口水，
　　“但是，你有没有听过我的祈祷，帮我实现一个愿望。”
　　 “大胆！”一个审判者似乎没想到莱柯竟然敢这么说，尖叫道：“你根本没有忏悔，你根本没有和恶魔做斗争，你只是虚情假意祈求上帝原谅你这个恶魔，这个□□！”
　　“快拿火钳来，正好烧的通红，我们要与恶魔做斗争，这滚烫的铁能够烫伤恶魔的灵魂！我们要救这个女孩！”
　　莱柯不在意他们的躁动，继续喃喃道：“我有罪，罪孽深重，罪可滔天。 上帝，你把我安置在何处，只有最肮脏的水可以洗涤我肮脏的躯壳。上帝，如果可以的话，你能满足贪婪的我最后的一个请求么，最后一个微不足道的请求。请让她一辈子与我相爱，哪怕结局是共赴地....."
　　皮肉烧焦的臭味和女人的尖叫，混杂着众人的向上帝的控告声，回荡在这个肮脏的下水道，关死在了这片为维护圣洁而建立的肮脏地。
　　 “放开我，让我去，我和她是真心相爱。”斯莱薇叫哑了嗓子，不再是那温柔如鹅羽的嗓子。 几个白袍的修女死死禁锢着斯莱薇，面无表情的说道：“你不过是被恶魔蒙蔽了双眼，只要再过几日，一定，一定能治好被恶魔蛊惑的失心疯！”
　　“我没有疯！我不是什么圣女，我要侍奉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莱柯！”斯莱薇挣扎的从几个修女中拉出身子来又被抓回。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话么？你这样做，你也是罪人！” “我不是罪人！莱柯也不是罪人！我们相爱不是罪，拆散我们的上帝才是罪！你们才是罪！”
　　 众人的脸色沉了下来。 圣女本就该无情无欲，上帝怎么会允许一个大逆不道的女人，说着忤逆上帝的话的女人做圣女呢。
　　“换了吧，她不再拥有与上帝沟通的权利。“ “她亵渎了上帝。”
　　 殷陆甚至有退出副本的欲望。 太沉重了，太恶心了，太悲伤了。 或许不是他自身的痛感和无力，但是却贯穿了他的四肢百骸敲打着他的心脏。
　　“你们背叛了我的爱人和我。” 在堆满稻草的木柱上，脸上布满泥垢的女人嘶哑的喊着。 那正是跌落泥潭的斯莱薇，她的双手被钉在十字架上，双脚被绑着，目呲欲裂。
　　“你们会被死亡笼罩，无一幸免。背叛者的血液和骨骸会为我与爱人开疆拓土，你们永无再生之日！”
　　恶毒的话从这个曾经只与夜莺歌唱的女人嘴中吐出，让人不免寒战。
　　终于，有个审判官站出来大喊道：“放火，让我们与恶魔对抗！” “与恶魔对抗。” “与淫邪之物对抗。” “正邪势不两立！”
　　一把火点燃了稻草堆，燃尽了承载着最沉重爱情的身躯，燃掉了一段不被上帝祝福的爱情。
　　“莱柯，还好你不在。”斯莱薇想着，“因为我现在一定比魔鬼还要丑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