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版忘羡]求学组观《我只不过想退个休》》绯缺落

29、第 29 章

　　虽然知道影像中的那位蓝先生所言的关于仙督一应事宜，多是他自己的猜测，可即使如此，对一干年轻修士们，也并非毫无触动。

　　尤其是蓝二公子在恍然于魏仙督其实也不过是个刚满十八岁的少年郎时，众人也随之恍惚起来——是啊，不管是影像中的魏仙督，还是如今现实中的魏无羡，真实年龄也才不过十八岁的年纪，怎么就能把未来关于诡道、射日之征和抑金的重担，都理所当然的压在他的身上呢？

　　就因为影像中的魏仙督愿意承担起这个责任？

　　就因为现实中的未来，魏无羡能在即使没有金丹的前提下，仍能从乱葬岗里爬出来，仍能在射日之征中大杀四方？

　　可魏无羡再天赋异禀，也和他们一样年轻，即使他再联盟，再天才，再识大体明大义，照样也是人生父母养的，又凭什么让他为了他们而牺牲呢？

　　这权力是谁赋予的？

　　这种作法，又与影像中作恶多端的岐山温氏、兰陵金氏有差别吗？说到底，还是本身的怎么占了上风，才会认为自己高人一等，虽然旁人为自己牺牲。

　　所谓的死一人而活百人，也不过是个站着说话不腰痛的谬论罢了。牺牲别人容易，可是若其实那一个人本来也不用死呢？只要大家团结一心，朝着一处使劲，未免真的就需要到死一人才能活百人的地步。

　　况且，死一人，未必就真能活百人，需要一人为百人牺牲的情况，大多前提条件都十分骇人，最后那一百人也真就未必都能活得下来。古往今来，这样的侄子，其实从不在少数。

　　而且，可能被牺牲的那一人，还是一同听学数月之久的魏无羡，即使知道他再豁达，再深明大义，但相处久了，总归是有感情的，又如何能舔着脸，让他为了一众同修去‘为大我，舍小我’呢。

　　魏无羡也并非毫无靠山。

　　云梦江氏的虞夫人固然一言难尽，可是江宗主及其一双子女与魏无羡可谓一起长大，感情浓厚，自然也是愿意为他做主的。

　　再加上蓝忘机和魏无羡的感情亦是渐入佳境，便是为了射日之征时的联盟，只怕听学结束没多久，就该传出二人的喜讯来了。到时候，无论是云梦江氏，还是姑苏蓝氏都会是魏无羡最坚定的后盾，有这两家在，又哪容得下旁人拿魏无羡做牺牲。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群能入云深不知处听学的学子们多是天之骄子，便是性子谦虚如姑苏蓝氏，几乎被仇恨迷了双眼如亭山何氏，性子直爽开阔如清河聂氏，也不觉得拿着别人的性命来为自己牺牲，是件值得赞扬的事。

　　更不该被认为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倒不如同舟共济，一同为了自己、为了家族、为了整个修真界的未来而努力，日后才能活得问心无愧。

　　若说以前大家因为私心而对诡道之术或排斥或尊崇，可一旦跳出了了所谓的‘大局’和‘立场’去看待一应事务，才会知道这些顾虑都是没有必要的。

　　这一次，若真要决定让诡道现世，便不会是因为私心，不是因为迫不得已，而是因为确实需要，是大势所趋，是顺应天道。

　　【虽是修行之人，可是眼前危机已经解除，便是为了接下来的行程能顺利，不至于在面对突发状况时无法做到及时反应，适当的休息还是很有必要的。
　　陪着魏无羡在集市转了一圈，蓝忘机听到有人交谈时提起今日之所以这般热闹，是因为晚间有庆典的缘故。蓝忘机甚至没多做犹豫，便跟人打听了附近哪里有客栈，打定了主意要带着魏无羡先住上一晚。
　　这镇子虽然不大，但客栈倒是干净。不过，因为庆典的关系，永兴客栈里也只剩了一间上房还能住人。蓝忘机本就有心守着魏无羡，倒并无异议，而魏无羡虽然平时多是一个人下山，可是从小就被师兄师姐们照顾着长大，跟师姐们同吃，跟师兄们同住亦是常事，如今换了蓝忘机，也不会矫情的不愿意。
　　因魏无羡的见猎心喜，说要给师兄师姐们带礼物，买的东西就多了些。虽然都在乾坤袋里放着，可是总要拿出来整理一下。又见午时将至，蓝忘机便将人留在房间里，自己则去大堂点菜，遂嘱咐道：“魏婴，休整好了便下楼吃东西。”
　　魏无羡正给礼物分门别类，哪个是给温情，哪个是给时影，哪个是给唐三，还有林修崖、言冰云、疾冲他们的，正是不亦乐乎。听到蓝忘机的嘱咐，他随口应了一句：“好嘞，二哥哥。”
　　这句二哥哥，把蓝忘机叫得熏熏然，没喝酒就已经心醉了。
　　直到把手上的十来份东西都贴上了名字，魏无羡这才心满意足的下了楼。
　　彼时，蓝忘机点的菜都已经上齐了。
　　魏无羡好酒，蓝忘机特意虽知道出门办事不宜喝酒，可听说今日小镇上有卖一种只有在庆典时才会拿出来的美酒，他心念一动，到底点了一壶。虽说买了之后有些后悔，但看到魏无羡见到酒壶时那眼睛一亮的模样，那点悔意顿时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魏无羡之前被蓝忘机打破过一壶酒，虽说他在当时是极生气的，但事后也就没再放在心上了，倒是蓝忘机的行事，给他留下了对方不好酒，甚至还厌酒的印象。
　　如今蓝忘机他竟然给自己点了一壶酒，不免联想到这段时日里他对自己的宽容，莫名生出几分喜意。
　　魏无羡还没吃菜，就先给自己斟了杯酒，闻着那清冽的酒香，咧着嘴问道：“蓝湛，我看你定的房到暑天早上，咱们今晚不走吗？”
　　没听到那声二哥哥，蓝忘机略有些失落，却不曾表露出来：“今晚这里有庆典，我带你去看。”
　　“蓝湛，你要带我玩？”魏无羡一边庆幸美酒还没来得及入口，一边上下打量着蓝忘机。
　　这个第一次见面时十分古板甚至到了刻板的人物，连看自己喝酒都觉得是罪大恶极，之前指使他给自己买酒就已经是极限了。今日偏又肯陪自己在街上晃一圈，还肯自主的给自己买酒就已经让魏无羡惊奇了，没曾想还能更进一步，说出要带自己去玩的话来？
　　听了这些，蓝忘机面上不显，耳朵却悄悄的红了，但也还是应了一声：“嗯。”
　　魏无羡一杯清酒下杯，整个人都舒坦了，笑得眼睛都眯成了月牙。】

　　“二哥哥？”魏无羡试着叫了一声，看着蓝忘机的耳朵红了，趴在他肩上偷笑。

　　这个称呼魏无羡也叫过，不过他从没注意到蓝忘机竟然会喜欢这个昵称多一点，毕竟凭他那惜言如金的性子，和八风不动的表情，有些时候真的很难确认他在想些什么。

　　魏无羡也只能偶尔靠着相处了这几个月的经验，去确定蓝忘机现在的心情是好是坏，在开心还是在生气，确实比不上蓝曦臣还能分析出自己这个弟弟在心声。

　　不过，魏无羡大气得很，并不会因此而斤斤计较，毕竟无法知道蓝忘机心里在想什么，多少有几分他本身的不称职在里面。而蓝曦臣做为蓝忘机的兄长，正是因为他素日里对蓝忘机的上心，才能练就这身本事，他魏无羡又凭什么因为自己的无能而去怪罪他们兄弟二人的过分亲近呢？

　　魏无羡也并没有因此而丧气，好歹感情总是相互的，为了蓝忘机，魏无羡在云深不知处听学时安分了许多。

　　云梦江氏主张随心，连家训都只有一条‘明知不可而为之’，在莲花坞里，也就虞夫人在时不太自在，可是虞夫人此人在玄门中混了个紫蜘蛛的名号，嫁给江枫眠后也常年夜猎在外，不怎么爱留居江家的莲花坞，所以魏无羡一年到头细数下来，还是自在的时候多一些。

　　在莲花坞里，魏无羡巳时作，丑时息，起来了也不练剑打坐，而是划船游水摘莲蓬打山鸡，所以，对姑苏蓝氏的三千多条家规十分不适应。但好歹为了云梦江氏的名声，和蓝忘机的面子，以及在姑苏蓝氏就该遵守蓝氏规矩的心态下，魏无羡也多有收敛，至少不把破坏蓝氏家规的事情摆在明面上，连酒都躲在蓝忘机的房间里悄悄的喝。

　　魏无羡一直是个随遇而安的人，就连食不果腹流浪数年，他也能笑脸迎人，自然不会因为面对了诸多的规矩就浑身难受的成了孙猴子，最多是有些憋屈罢了。可是这点憋屈，在看对蓝忘机那张俊逸出尘的容貌时，却如云烟，一吹就散了。

　　两个人过日子，未必要为了彼此，将自己改变成连自己都不认识的样子，而是在生活中求同存异，相互磨合，相互迁就，相互适应。

　　更何况，蓝忘机对魏无羡不可谓不体贴，近来还有些放纵于他。

　　而魏无羡看着蓝忘机通红的耳朵，已经隐隐的捉到了他心思的脉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