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版忘羡]求学组观《我只不过想退个休》》绯缺落

17、第 17 章

　　【听说四十年未曾露过面的仙督，带着自家失踪的二侄子回来了，蓝启仁不顾自己原本正是要写给各仙门仙首，感谢他们鼎力相助的信件，立刻丢下手中的毛笔，就去亲自迎接仙督了。
　　只是蓝启仁虽然不到年老体衰的年纪，可走到半路上的时候，才忆起一件正事。
　　蓝启仁昨天才收到过原先请托过的一位仙首给他带来的极恶乾坤袋，里面封印着一样邪物，因为无法度化、无法镇压、无法灭绝，便特意送到他手上的棘手之物。
　　蓝启仁与仙督多年未见，正是满心忐忑的时候，希望仙督能记得四十年前被他救过的小男孩，又不愿意让他看到当年的孩子已经成了如今的年华不再的老男人。
　　正好，想起了有这么一样东西，蓝启仁索性吩咐蓝曦臣去亲迎仙督，自己则回身去冥室取那极恶乾坤袋——不管记不记得，好歹给仙督留个自己虽然年岁渐大，但一直没有忘记当年仙督的教导，所以一直忠于职守的好印象。
　　去冥室取了东西，蓝启仁就急急忙忙的赶到了雅室，他也知道有蓝忘机在，云深不知处的山门口自然畅通无阻，蓝曦臣要迎也是在半路上接人罢了，只怕现在都已经聚在了雅室中。
　　果然，蓝启仁一到雅室，就发现雅室里除了自己的两个侄子之外，还多了个陌生的少年郎。
　　蓝启仁先是一愣，毕竟没看到自己以为的那位仙督，不免有些失望。可是算一算离那时候足足有四十年的时间，仙督之位的交替倒也正常，至少魏无羡身上那但凡实力不足者根本察觉到的，萦绕在他身周的黑色怨气，正是证明了他仙督的身份。
　　因为当年风华正茂的老仙督，也是有怨气缠身的。
　　不同于那些修炼邪术的，仙督所修炼的怨气更加收放自如，所以也不容易被人察觉，正是因为蓝启仁当年在仙督府中呆过一段时日，才能有所见识，意识到可控的怨气邪气，与不可控的怨气邪气的差别。
　　因此，蓝启仁也不必需要魏无羡特意证明自己的仙督身份，当即上前给小仙督拱手为礼。
　　相互见过礼后，对仙督的崇拜从来不因仙督换人而动摇的蓝启仁，照样对小仙督信心满满，拿出了极恶乾坤袋，引魏无羡来看：“仙督，这是世家在寻忘机时，于一傀儡聚集之地发现的。”
　　因为极恶乾坤袋对此邪物的压制力太小，顶多让阴寒的邪气弥漫得慢上一些，所以蓝启仁揭开了袋子，让里面的如婴孩拳手大小的铁器显露了出来。
　　这邪物是相对圆润的三角形，看起来不像一个整体，反而是从某样物体上分剥开来了。它被蓝启仁以灵力漂浮在半空中，好不让它接触到雅室中的任一物件，免得沾上了这阴寒的邪气不好袪除。
　　“此物阴邪之气极重，修为较低之人靠近便会失了心神。”蓝启仁脸色凝重的解说完，便赶紧把它收回了极恶乾坤袋里，虽然压制之力微乎其微，好歹也并非一玩是处，毕竟蓝启仁虽然实力不差，可是靠得太近太久，还是让他多多少少有些影响。
　　“这邪物是人为的。”蓝曦臣对此时亦有了解，他看叔父有些心神不定，便接过话头，担起了为仙督答疑解惑的任务：“我们用问灵之术发现，此物里禁锢着怨灵，世家无法炼化怨灵，便将此物压制，借我蓝家之手交与仙督处理。”
　　姑苏蓝氏里蓝启仁的灵力当得上是数一数二，比他强的唯蓝忘机一个而已。所以他并没有强撑着的打算，毕竟蓝启仁不愿意在小仙督的面前失礼，便十分随意似的把极恶乾坤袋交给了蓝忘机，然后请小仙督上座，诚恳道：“说了这么久，忘了仙督一路起来未曾休息，请上座。”
　　魏无羡见状，并不以仙督的身份则骄矜自傲，连忙推辞：“蓝先生，魏婴虽为仙督，却是晚辈，师门有训，不得以仙督身份自恃，凡事尊礼重道，不可逾矩。先生唤晚辈无羡即可，上座就免了吧。”
　　魏无羡一付少年老成，彬彬有礼的作派，表现得真是可圈可点，让蓝启仁感叹不亏是仙督，与老仙督一样是礼贤下士，温和可亲。
　　可魏无羡口齿伶俐的说了一通，一旁的蓝忘机唯听清了两个字的意思，那就是魏无羡自称是晚辈。可叔父说当年他不过是个孩子时，仙督还未及冠。可这么多年下来，纵然是反老还童，也没得执晚辈礼的道理吧？
　　为此，蓝忘机惊讶的脱口而出：“不是他救的叔父？”
　　“不是又如何？”蓝启仁不明白蓝忘机有什么好吃惊的，可也不妨碍他借此机会教导自己的侄子，并凭着本心的吹捧小仙督：“仙督风范依然不减，比起修为，为人之道更让人钦佩。”
　　一时又记挂着老仙督，蓝启仁转过头便问：“不知你师父他老人家？”
　　“我师父也才二十有七，救先生的是我太师父的太师父。”因为没什么好隐瞒的，魏无羡说的真切，可是他不知道，正是他这一番话，惹来了蓝启仁的一番深思。
　　太师父的太师父……四十年间就换了这许多任的仙督……蓝启仁似乎明白了什么，原先若有所思的神情顿时变得有些沉重。
　　这时，魏无羡发现蓝启仁神色有变，赶紧解释：“他们归隐了，都过得挺好的。”】

　　“蓝先生……”巴陵欧阳氏的欧阳子莫有些迟疑，在一番思索过后，到底也没把那句‘蓝先生是不是对自己的童年有些过分的幻想？’给说出口。

　　可他没说口，其他人却未必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因此大家伙儿只避着姑苏蓝氏的人和护短的魏无羡，悄悄的打了一通眉眼官司，不亦乐乎。

　　不只是因为现实中的蓝先生在威严尚在，更因为影像中的蓝启仁确实对仙督有些过分的推崇了，那作派连姑苏蓝氏的人都不太适应，更何况是学子们。

　　所以，除了脸、名字之外，这仿如被人夺舍一样的作派，突兀得就跟上一回看到乾元蓝忘机和坤泽魏无羡一样的违合。

　　只是因为有魏无羡的存在，蓝忘机不似初时那般冷厉，所以大家壮着胆子，也能拿着这事儿开开玩笑。可是蓝先生是他们的师长，便是因着尊师重道的缘故，他们也断不可能拿着这事儿来说嘴。

　　当然，正如聂怀桑会在私底下请求魏无羡在考试时与他守望相助，向他好一番倾吐蓝先生的那让人昏昏欲睡的课程时一样，将蓝先生称为蓝老头。所以，私底下的耍嘴皮子也只是私底下，当场听到还能捉个正着，没听到的也只能当没这么回事罢了。

　　不过，大家也没真认为蓝先生，乃至影像中的另一位蓝先生当成单纯的仙督崇拜者，毕竟再怎么样，他也是仙门之中德高望重的老前辈，便是影像中的各大仙门仙首也愿意敬重他，连无法处理的邪物也信任的交到蓝启仁的手上，让他转交给仙督。

　　也许实力是一方面，可也是因为大家相信蓝启仁的品性，不认为他是在这幕后搅风搅雨的幕后黑手。

　　待到影像中蓝启仁从极恶乾坤袋中取出了那邪物，温情当场就沉不住气站了起来，惊愕的脱口而出：“阴铁？”

　　温情早就跟大家坦白过自己入姑苏蓝氏听学的原因了，但这只是增加了大家的危机感，毕竟阴铁这东西大家都没见过，便是温若寒很确定有一块阴铁存在于姑苏蓝氏，可大家都没见到实物，自然不知道这阴铁中蕴含的阴寒邪气有多浓重多可怖。

　　但这一次，多亏了机缘之地的福，现在大家都见识到了。

　　温情小时候，是亲眼看到温若寒取出舞天女身上的阴铁，使得舞天女暴怒起来害死了自己的亲生父亲，还抽取了弟弟温宁的一丝灵识。在她医道上学有所成之后，又被温若寒召到了不夜天，亲眼看到他拿着阴铁来炼制傀儡。

　　阴铁的可怕，温情从小都知道，因为惊惧感比任何一个人都要严重。

　　眼见着温若寒因为阴铁而怨气入体，时不时的发病，只要靠她的针炙之术才能缓解一二，温情对于阴铁的存在，真是敬而远之。

　　可她实际上可以敬，却不能远。

　　因为温若寒以温情族人的性命，令温情前往云深不知处搜索阴铁的下落。如今又因为机缘之地的关系，温情为了保下弟弟和族人的性命，决意出卖温若寒，与姑苏蓝氏和清河聂氏，并众多可信的家族子弟达成默契。

　　同样的，也必须先于温若寒收集齐阴铁，免得被温若寒先集齐，让炼制傀儡的功法大成，造成生灵涂炭的同时，也让射日之征更加难占上风。

　　可是姑苏蓝氏的阴铁尚未面世，温情意识到兴许需要一个契机，只是这个契机是什么，她并非姑苏蓝氏的人，所以纵使有千般的想法也是不作数的，只能靠着蓝氏子弟自己去摸索。

　　温情的神色沉重，大家的神色也沉重。

　　可是阴铁除了温若寒手上那枚之外，其余三枚至今未曾面世，想得再多也是空谈。

　　惟今之计，不过是期盼着别让岐山温氏占了先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