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算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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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鸿归风尘仆仆，连衣服都没换，一路上心情都有些难以克制的悸动，他一向认为自己运筹帷幄，已经很少在别人身上产生这种惊慌与欣喜并存的情绪了。
这也让他彻底明白池初麟在他心中的地位有多重。
他一边停车一边想该怎么样开口池初麟才会不离开自己，他会试着低头，也会忍受池初麟一切指责，只要是他肯不离开自己，怎么样都可以。
但他假设了一路，怎么也没假设到自己可以看见池初麟又跟那个勾肩搭背在他家同进同出的人混在一起说说笑笑的样子，刺的他眼睛发红，刺的他心里发狠。
怪不得他要分手，原来早就找好了下家。
自从池初麟挂断电话之后情绪一直不高，张滃跟池阳曦想办法逗他，两人你来我往的，逗得他心情的确好了不好，微微抿唇笑着，温和的目光打量在他们身上，满足和惬意。
突然他听见就急促的脚步声快速奔过来，还没等他抬头便感觉到一股大力将他肩膀扯的生疼，他如同幼猫被咬住脖颈似的无法动弹，从座位上被拎起来。
池初麟拧眉看向要吃人似的陆鸿归，说道：“你弄疼我了，放开。”陆鸿归额上青筋都快要爆出来了，整个人拧着脸，咬牙切齿的样子昭示着他随时都有可能发起攻击。
陆鸿归目光逡巡在张滃与池初麟之间危险又乖戾，听到池初麟这样说，他指着张滃冲池初麟吼道：“疼？你知道我在监控上看到你跟这个杀币同进同出的时候我有多疼吗？”
那种疼几乎覆盖了陆鸿归以前所遇到的任何一种，甚至超越了他父母带给他的疼痛，那是一种久久不能平息，犹如永远在在燃烧着的地火被炙烤的疼。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池初麟在他面前始终无法做到气定神闲，被他激的浑身发抖：“你自己干那些事情就可以，我就不可以？”
他这一句话听在陆鸿归耳朵里无疑是坐实了他跟张滃不普通的关系，在结合阿明暧昧不明的语气，更是彻底点燃了陆鸿归的怒火。
但好在池初麟理智尚存，他看着周围过来越来越多的人，甚至已经有人开始拿手机拍视频了，更何况池阳曦还在这里，她可是公众人物，万一被发到网上……
“阳曦，你们先回去。”池初麟又对陆鸿归说道：“冷静点，我叫你来不是吵架的。”
“我不走，我能看着他欺负你吗?”池阳曦坐定了，不愿意走，张滃气得张牙舞爪的，刚才就想扑过来揍人，被池初麟一个眼神阻止了，现在更是不愿意走，陆鸿归也僵持着，一点儿也不肯动。
这三个人，他一个都拿捏不了。
“陆鸿归，我累了。”池初麟索性也不挣扎了，他看向陆鸿归的眼中不再带有任何色彩，甚至连埋怨都没有了，只剩下一滩无波的死水：“所以，你到底想干什么？直说吧。”
“你跟我回家。”陆鸿归异常执著，不肯将拽着他的手松开，仿佛他一放手就再也抓不住了。
“我们已经分手了。”
“分你妈，我同意了吗？”陆鸿归又急又气，恨不得将池初麟打晕带走，让他这张破嘴再也说不出来难听的话。
“你这么多对象，不差我一个。”池初麟看见陆鸿归这张无暇的脸，脑中成像的他游弋在其他人身边的样子：“分手不好吗？这几年就当是我贱，一直缠着你，我们分手了，你可以随意去跟别人暧昧，再也不会有人烦你，在你玩的正嗨的时候让你回家了，而我再也不用过提心吊胆的生活了。所以，分手是对我们两人都好的事情。”
陆鸿归被戳到痛处，虽然有些事实是那样的，但他又不知道怎么跟池初麟解释发生的这一切，只能异常固执地拖着人，打算回家后再慢慢跟他说。
他拖着池初麟离开了座位，牢牢钳制住，将他往餐厅外面带，陆鸿归的劲头哪有他大，根本抵抗不住陆鸿归的拉扯。
“放开我哥！”池阳曦第一个冲上来去拉扯，早就顾不上被别人认出来，张滃紧随其后，两人抓着池初麟的手臂不让他被带走。
陆鸿归眯着眼睛看向那个有些眼神的女孩儿跟张滃那张漂亮的脸，冲他威胁道：“我的人你也敢勾搭，找死。”抬腿就要踢过来。
池初麟肯定不能让张滃挨上这么一下，赶紧侧身去挡，正好迎上陆鸿归结实的一踹，小腹痛得近乎麻木，身体不受控制的甩出去三两米。
陆鸿归脸色一下子紧张起来，慌忙想上前，却被先一步走到的池阳曦制止住了：“别碰我哥！你滚！”
“我……”陆鸿归想解释，但碰上池初麟难受又戒备的眼神后突然开始胆怯起来。
池初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其他原因，眼泪控制不住的往外流，实在太难堪了，他声音里带着哭腔，心里难过的赶人：“陆鸿归，我求你了，你走。”
“你！”陆鸿归仿佛失去了语言能力，他愤恨地看着张滃正在给他揉腹部的胡手，脑子一抽一抽的疼，没想到自己丢尽了人也没将他带走，一股羞愤涌上来，他指着地上躺着的池初麟，咬牙切齿道：“你行，你赶我走？池初麟，你最好不要后悔！”
池初麟捂着肚子，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陆鸿归渐行渐远的身影，这种决绝冷硬的姿态他看过好多次，可纵然如此，他现在心脏也疼的抽搐。
“我们去医院。”张滃看向他苍白的脸色，不放心道：“你本身就有胃病，这样不行。”
“没事，我好多了。”陆鸿归那一脚用了十足的力道，但好在他在自己扑过来的瞬间收了一些力道，所以只是皮肉疼痛：“人太多了，我们回房间。”
张滃知道他担心池阳曦，没有再坚持，两人搀扶着池初麟回去了房间。
原本池初麟打算跟这里好好告别，但现在他根本没心思，张滃跟池阳曦一直在酒店陪着他，直到腊月月末，大多数人都放假了，就连池英悟也着急打电话过来催他们，让他们两个小白眼儿狼回家。
池阳曦挂了电话，气冲冲道：“池英悟催的不行，跟叫魂儿似的。”她看着池初麟这两天气色好多了，犹豫道：“要不然这两天咱们回家？”
“也好。”池初麟没什么意见，只是叮嘱她：“我跟陆鸿归的事情你不要说漏嘴了，大哥脾气着急，到时候万一真动手了，陆家不是我们能应付的。”
“我真恨不得大哥揍他一顿！腿都给他打断，让他踢你！”池阳曦咬牙切齿。
“还有张滃，你劝着他点，这几天别让他惹事。”
“我怎么惹事了！我必须得去骂他一顿，陆鸿归什么东西？骂我就算了，还说我跟你……要是我跟你能在一起还有他什么事儿？大傻逼！”
“别闹了，都结束了。”池初麟神色平静。那天陆鸿归说张滃跟他同进同出，他过后才想起来应该是上次张滃在他家照顾他的时候，可那个房子只有走廊上的监控，除了他跟陆鸿归谁都看不到，他为什么会这么误会自己呢?
池初麟后知后觉，想起来阿明站在家门口看着他笑得隐晦不明的样子，有一丝了然，他能悄无声息手机陆鸿归的那些事，为什么不能搜集他的？
但现在都不重要了，信息来源不重要，摆在他面前的事实才重要。
“那我们后天走吧？”池初麟随口一说。
“好。”两人自然没有意见，什么都顺着池初麟。
其实今天也可以走，明天也可以，再拖到后天就是二十九了，多少有些仓促，当池阳曦与张滃都能看出来池初麟身上的阴郁，也不想去戳破他，留给他独自舔伤口的个人空间。
反正是打定了主意不会再让池初麟重蹈覆辙，剩下的只能靠他慢慢自愈。
“那包东西我拿去邮寄了。”池阳曦指着原本池初麟打算还给陆鸿归的礼盒，他们家不缺那点东西，而且她知道池初麟的性格，如果要断，那就断的干干净净。
“好。”池初麟果然点头。
而之正当此时，池初麟的手机有一个陌生号码打过来，他迟疑接过，先听到扑通水声，然后再是陆鸿归阴晴不定的音色：“这条破鱼你要不要？不要我就扔了，留在家里看着晦气。”
破鱼？是那一条银色蝴蝶鲤，陆鸿归送他的。也正是因为这样，池初麟平日里照顾的很好，买最好的鱼粮，最大的鱼缸，将它像是小孩子一样照顾着。
他走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没有带走它，想着陆鸿归总归会喂，没想到他这么膈应自己，连鱼都要仍了。
“你不要的话，我让师傅上门取吧。”
“我家是谁都可以随便进的？”
“那你带出来给我。”
“你回家。”陆鸿归异常坚持。
“我说过，不会再回去了。”
“我能吃了你？！”
“那我不要了，你扔了吧。”池初麟跟他较量着，仿佛谁先松口谁就输了。
陆鸿归果然沉默了，半晌后才说：“Lose Demon，今晚八点。我没有那么多时间等你，晚了我就扔了。”
“好。”池初麟回答完立刻挂上电话。
陆鸿归一手摆弄着鱼缸里的水，听着听筒里冷漠的挂断生，牙都要咬断了。伸手戳了几下肥鱼凑过来的手，它烦陆鸿归摆弄自己，摇着高傲的尾巴回池底了。
骂骂咧咧的离开了鱼缸前：“跟池初麟一样没良心，亏我养你这么长时间。”
Lose Demon，池初麟刚踏进去就有人引着他往里走，应该是陆鸿归提前打好了招呼。
他极少来这种地方玩，重金属音乐入耳震得脑子疼，好在那人很快在一件包厢前停下来了。
“陆先生就在里面，您请进。”侍者意味不明的上下打量着池初麟，带着惊艳与戏谑，他将他当成陆鸿归这位常客的追求者了，有意无意道：“陆先生人大方，跟他不愁吃喝。”
池初麟脸色顿时难看，沉默着看向他，眼神冰冷的将那人看的一僵。
他进门后又将门掩上，盖住了外面满堂喧哗，包厢隔音效果不错，这里倒是清净多了。
如果……池初麟没有看到陆鸿归怀里搂着的人的话。
他进来的动静惊扰了坐在沙发上三三两两的人，陆鸿归看过来的脸笑意未收，在看到来人是谁时顿时收了脸色，硬邦邦地说了一句：“来了。”
池初麟觉得恶心，尤其是他怀里那人投过来的挑衅目光，更让他恶心，他站在原地不肯上前一步，直言道：“鱼呢？给我。”他没有看到那条小鲤鱼的影子。
“你门卫啊，站这么远？”陆鸿归看他疏离的样子就来气，他就是要让池初麟知道，他可以约野男人，那他也可以，该故意叫来之前很久没联系过的暧昧对象。
那天他在他面前丢尽了人，他不想让池初麟看不起，他要池初麟明白自己的分量，不要整天想着离开他。
池初麟只想快速解决问题，象征性地走到桌前，重复道：“鱼呢？”
“你就知道鱼？！你眼里有我吗？！”
池初麟看向他怀里清秀的少年，心如死灰，不免讽刺道：“我眼里有没有你很重要？我之前那么在意你，你不还是拿我当傻子耍着玩吗？” 少年明亮的眼睛如同五年前的自己，池初麟想起刚才陆鸿归脸上的笑意，意识到也许陆鸿归曾经真得喜欢上自己，但池初麟也不是不可复制和替代的。
他，他们，全部都是陆鸿归纵意人生的一部分而已，全部都可悲的要命。
陆鸿归讨厌死池初麟跟他说话的口气了，呛声道：“算了吧池初麟，你好歹有点儿自知之明。”
池初麟面色平静地看着这个自己爱了五年的男人，一言不发。良久，他伸手拿起一旁放着的烈酒一饮而尽，眼神中炸开骄傲，宣告道：“那就算了吧。”
明知你逢场作戏，我却甘之如饴。真好，即便已刮心掏肺，他终于可以吐出这枚带毒的饵，这个人，这份不值钱的爱意，再跟他毫无关系。
陆鸿归，不值得他爱，也不配得到爱。
“鱼我不要了，你看着处理吧。”
池初麟连自己都拯救不了，还妄想去拯救鱼，他早知道自己在陆鸿归面前会溃不成军，还送上门去被他羞辱，他才是最杀币的那个。
“你敢走！你不准走！”
他不顾身后陆鸿归的怒吼声，犹如丧家之犬一般，难堪的奔逃出了酒吧，到了路口拦下车就走了。
池阳曦在车上拨打了池阳曦的电话，在接通后他心中的荒芜才消减不少，哑着嗓子说：“阳曦，你问问张滃，要不我们今晚就走吧。”
“好。”池阳曦微楞，但没有多说什么，这是她的二哥，她的亲人，他说什么自己都会答应。
作者有话说第29章 算了吧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