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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舍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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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内鼓乐喧天,有女子在舞动妙曼身姿,好不热闹。
“官人,如果我死后化成了花草树木或是阿猫阿狗,你可会认出我?”宋栖趴在徐歼淮腿上,仰头看他。
徐歼淮肯定地道:“当然会。”
宋栖闻言,乐开了花,笑容灿烂,凑上前去亲了徐歼淮的脸颊一口。
台下的舞女依旧舞动着妖娆的身躯,脂粉味扑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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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歼淮的马车在山间行驶。
不远处的灌木丛动了动,仿佛隐藏着危险。
果不其然,一箭射出,惊了马,马车摇摇晃晃,车里的人被撞来撞去。
好不容易停了下来,徐歼淮愤怒地看向外头,呵斥道:“我给你们钱是让你们白吃的吗?啊,身为我的侍卫,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再解决不了全都别干了。”
侍卫们听后立刻朝四周搜寻刺杀之人。
又是一箭射出,一侍卫中箭,倒地身亡。
扑簌簌数箭皆是如此,侍卫也不过才五人,没一会儿就被杀了个精光。
敌暗我明,敌人到如今还未损失一人,我方却已溃败。
彼时徐歼淮和宋栖已经在一灌木丛后躲着了。
敌人现了身,搜寻身影,已至二人藏身灌木丛前。
宋栖咬了咬牙,对徐歼淮说道:“官人保重,阿栖日后怕是不能再陪着官人了,别忘了我。快跑!”
“不会忘的,我会一直爱着你。”徐歼淮道。
宋栖闻言,也算是死而无憾,抽出徐歼淮腰间佩剑,冲了出去,与敌人厮杀。
这是她第一次杀人,经验不足,不一会儿已伤痕累累,血迹遍地。
她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只为博得官人一线生机。
宋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看了一眼徐歼淮所在的灌木丛,直至确定里头已无人,她的官人成功逃出后,才倒地不起。
有一只白毛狐狸闻着血腥味走了过来,舔了舔她的血。
宋栖再醒来时,看见了倒地的自己,身下血流不止,而现今的自己一身白毛,是个狐狸。
她要去找徐歼淮,她要告诉他,自己还在。
可待她赶到徐府之时,屋内正贴着红双喜,张灯结彩,个个笑容满面
——是徐歼淮要迎娶新夫人了。
她仿佛从顶峰跌倒了谷底,这滋味难受得很,压抑,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想起过往种种——
“官人,如果我死后化成了花草树木或是阿猫阿狗,你可会认出我?”
“当然会。”
“别忘了我。”
“不会忘的,我会一直爱着你。”
“我爱你,宋栖。”
原来竟是一场笑话。
她从始至终都活在谎言当中,被骗了好久,被骗得心甘情愿付出自己的生命。
值得吗?当然不值得。
她听见从府内传出声音:“吉时已至!”
伴随着欢快的笑声与奏响的喜乐。
落在她耳中,是说不尽的讽刺。
什么山盟海誓,天长地久,全是假的,皆是谎言。
新郎徐歼淮出门看见一直白毛狐狸,用脚将它踹到一边去。
骂了句:“哪里来的野狐狸,不知道这里在办喜事吗,一身丧气白毛还往前凑,也不嫌晦气。”
宋栖看着面前的男人,只觉陌生。
从前的他对自己那是要星星不给月亮。
“官人,如果我死后化成了花草树木或是阿猫阿狗,你可会认出我?”
“当然会。”
谎言罢了。
在倒下去的最后一刻,她听见有人问:“宋栖死了你不难过吗?”
徐歼淮几乎是想都没想直接回答:“这有何难过的,那小婊|子,不过就是床上和嘴上功夫好些,且又貌美,但那又如何?又不是找不到比她更好的。早就玩腻了,换换口味。”
原来在她一直深爱的官人眼里,她是这样的。
她倒了下去,不再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