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花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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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花雨
自从发生了春之山的奇遇后，迹部便常常骑着白沙去竹屋。
每次总不忘捎带点东西给不二，从山吹国进贡来的奇巧九连环到都城街市新摘的水果，迹部总是不空手上山。
这次也不例外。
只是……
迹部瞄瞄身边的笑颜男子，\"忍足，你不去见你的红颜知己跟我上山干什么。\"
\"哎呀，山上的可比山下的有趣多了。\"忍足每每掩扇而笑，深蓝的眼珠里流淌静静的暗流。
迹部也不多说，按着不二教的法子上山。
遇见一株白桦后向左走，过三株白桦后向右转，再往返数次既可找到一片白杨林，沿林间种植的胭脂花走出白杨林后便寻找一条两旁种着小叶月季的路，顺着路上约几百步便是墨竹林，顺着夹杂其间的灰牡丹与炎梅走出竹林就可到竹屋。
有这么复杂而隐蔽的住所，难怪从来没有人发现过不二。
不二，为何对他说上山之法？手冢在不二手心写字。
因为小景不是坏人。不二回应手冢天真的眼神。
你叫他小景？
嗯。
然后是持久的沉默直到不二蘸取清水在木桌上写一个字。
一个字，足矣。
手冢轻轻抚摸着不二的头发，不二慢慢靠近手冢的身体，偎依着。
桌上残留的水痕慢慢蒸发，却带不走刻在手冢心中的痕。
冢。
\"不二。\"迹部每次走进竹屋总是带着欢快的语气，或者说必须在不二面前假装出的喜悦。
因为不可避免的，命中注定般错不过逃不开的不二与手冢之间的关联性，总是毫不掩饰地完完全全地展示在迹部眼前。
就从遇见他们开始的那一天一样，每一天都一样，今天也亦然。
迹部不留情地干咳两声，看见不二小兔般从手冢怀里窜出来然后扑向自己。
那一瞬，满怀幸福，仿佛是真的幸福。
然后不二拉过迹部的手，在手心里写字。
迹部的手不同于手冢的手，手冢的手宽大而温暖，骨骼分明，脉络清晰，关节生有老茧，那是长时间在外奔波采药所致；迹部的手漂亮而细腻，皮肤柔和，触感柔软，关节处同样有微凸的茧，只是那是常年书写与练剑留下来的印记。
还是那熟悉的问候语。
小景，早安。
然后迹部给不二最昂贵的温柔与最难得的笑容，\"早，不二。\"
接着是手冢与迹部程式化的问候，通常在这个时候忍足就完美地出现然后走向不二希图来个大大的拥抱或是早安吻什么的。
每每忍足的不死狼心都被迹部一把夺过扇子劈头盖脸地打过来活像忍足偷了他老婆似的，而手冢就是一副严肃到让别人以为他家人被忍足杀光灭门的表情死瞪。
而不二就站在他们中间，甜甜微笑，好像上天许诺给他最好的礼物，而他已经全部拥有，不再奢求。
\"喏。\"迹部把带来的东西给不二，不二的眼中涌动惊喜的波澜。
一只用最好的绢做的纸鸢，尾段系着长长的璎珞。
不二拿着纸鸢快乐地转了个圈，然后那点点欢乐就传播开来。手冢的眼里有着不易察觉的温柔，而迹部则骄傲地笑了，忍足……
忍足当然是直奔厨房看有没有早上剩下的马兰芷馍或者荷叶稀饭。
而胜利饱腹的忍足总不可避免地要接受迹部鄙视的视线和手冢谴责的眼神。
\"哼，看你那小样儿。要是你的红颜知己看到一定会哭的。\"
\"没关系，大家都是自己人吗。\"忍足总是贼贼地嘿嘿怪笑，然后单手展扇潇洒自如，另一只手总不忘打包的中午饭菜。
\"这里哪里有可以放纸鸢的地方呢？\"迹部环视四周，发话。
\"……\"手冢沉默半响，看着不二。不二回望手冢，眨巴眨巴眼。
\"放纸鸢的时候需要没有树木的遮挡，也就是，一大片空地。\"迹部猜到不二的心思。
不二拊掌而笑，拉着手冢的袖子点点头。
\"那我们就走吧。\"迹部闷闷地说到，瞄了一眼笑得灿烂无比的忍足。
\"这是？！\"忍足一看见飞燕草的原野就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飞燕草。\"迹部轻撩额发，想必那两个外乡人是在这里找到的飞燕草。
可是真的引导他们找到这里的人，恐怕是他。迹部斜眼看向不二，眉眼含笑。
突然迹部觉得袖子被不二拉住了，再一看，不二另一只手则拉着手冢的袖子。然后，不二小步奔向草原，而迹部和手冢就跟在后面小跑着。
忍足斜靠着树林边缘的古树，手里一边拿着被遗忘的纸鸢，另一边则拿着可口的饭菜，眼中注视着三人的背影，嘴角勾起微妙的弧度。
飞燕草刚过花期，每一次踏步，每一个碰触，都会引来满天的花雨，细密的白色花雨如冬夜的小雪纷纷扬扬，羽毛般温柔。
穿越在这梦境般的花雨里，就仿佛穿越了国界穿越了时空穿越了回忆，穿越了一切的虚幻与真实，只有淡淡的仿若从不存在的花香在风中传诵。
深夜，手冢在墨竹林外送别迹部和忍足。
\"不二，他太累了，先睡了。\"手冢看见迹部时不时望向竹林深处的竹屋，破例地多说了话。
\"嗯。\"迹部从鼻子里应了一声，收回望向那一星灯光的视线。
\"对了，手冢，麻烦你告诉不二，下次的辣根白汁烤蘑菇可不可以少放点辣椒？\"忍足总不忘满足他的口腹之欲。
\"不可能。\"手冢简短的语言否决了忍足的提议。
\"哇--\"忍足觉得最不可思议的地方就是不二做的个别菜特别喜欢放辣椒，从朝天椒到小绿椒，花样百出，每次忍足都辣得眼泪汪汪。可是手冢和迹部都一本正经面不改色镇定自如玉树临风地夹着那花花绿绿的菜肴，忍足也不好在饭桌上冒泡。
\"那，再见。\"迹部拉拉马缰，看了一眼竹林就勒马前行。
作为冰帝的太子殿下，迹部明白自己的责任。
该做什么，想要什么，都必须有自己的准则。
而这准则，就是以冰帝为优先的原则。
可是现在，不二那个孩子却在不经意间走到了接近第一的位置。
可是在不二的心中的第一，却不是自己。
\"迹部。\"
迹部停住白沙，策马回身。忍足也住马回望，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是手冢第一次叫迹部的名字。
手冢站在竹林边上，山风瑟瑟。
\"不二要我带话，小景带的苹果真好吃。\"
迹部不自觉地笑了，在沉静的夜色里。
不二，叫他小景。
本王，批准你这么叫了吗？不过，是不二的话，没有问题。
苹果？应该是从玉林国进贡的富士苹果。
那好吧，下次再带给你。
你想要的，你喜欢的，本王全部亲手捧到你面前。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花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