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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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圣诞节与新年的到来并没有给马莉的生活带来过大的变化，自那日偶遇后的三周内，马莉都沉浸在平静的生活中。
对于在伦敦的马莉和简来说，她们每天脸上的笑容出现的频率一样的频繁，但马莉敢打赌，简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镇静。尽管每天睡前这对姐妹的交谈迅速拉近了两人十几年来养成疏离，但马莉对简每天编造出来的，为宾利小姐解释推脱的理由，可没有半点兴趣。
和伊丽莎白来往的信件中，马莉已忍不住写出‘简 秉承美好而真诚的心意，等待她挚友的访问，可事实很明显的表明，那位尊贵的小姐实在过于繁忙，以至抽不出半点……哪怕是写张便条的时间来安抚一下，她可怜的朋友的心情。’虽然如此，马莉还是没有过多的讨论这件事，毕竟就一个还在闺中的少女来说，随便把她和某个人绑在一起的说法，并不是太妥当的……纵使这两个人命中注定要呆在一起。马莉还是不想引起别人对简的闲话，尤其在她们已经有了一个热心的母亲的情况下。
而远在浪博恩的伊丽莎白似乎也在一心一意的为姐姐烦恼，‘哦，玛丽，简的心中该有多么难过啊！我敢说，宾利小姐一定不愿意让宾利先生得到简的消息，她们一定正想办法绊住那位先生。’幸好，伊丽莎白同样不愿意过多的说别人坏话，她接下来流水账一般地交待出家中细小的事情，还用一句话带过威克姆同金小姐的婚约，‘舅妈认为我会伤心，但事实上，我没有感到难过，并且真心地希望那位先生能和他选中的小姐幸福。’
简并不知道她的两个妹妹为了她在信中交换着消息，几周来，她都安静地呆在家中，帮助嘉丁纳太太看管几个孩子，（这使得马莉得到更多的时间做自己的事情，看书，写文章……）。
两姐妹着迷于嘉丁纳夫人的手艺，大家都有空闲的时候，简和马莉还向她们的舅母学到好几个大菜的做法，还有嘉丁纳夫人最擅长的小甜点。
通过几次下午茶的试验，嘉丁纳先生开始鼓励班纳特家的姐妹多多学习家务。他们有一次私下询问马莉，是否愿意与伊丽莎白一起参加他们夫妇的夏日旅游计划。
即使马莉最爱的还是一些静态的活动，例如看书或是写点什么，最近又爱上学习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淑女，但马莉还是很希望能多走走看看外界的一切。没有电脑的日子里，马莉真切的意识到，当宅女的第一要点就是必须有足够的精神食粮。
欣喜地向嘉丁纳夫妇道谢后，马莉写信把这个消息通知了伊丽莎白，那个女孩对于能得到她的陪伴表现出同等的快乐，而简似乎没有心思想其它的东西，对此事只是温和地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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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这些日常中一成不变的生活，马莉一心盼望的事业，也有了好的苗头。
罗素大街蒙古塔博物馆那边在一周前给出了马莉期盼的回复，那位管理员在马莉某次又一次从他那里借出书籍时，慷慨地应承……只要马莉把合适的文章带来，他会酌情推荐给他在出版界的朋友，并且将自己的名帖交给马莉。
这样出乎意料的进展使得马莉万分意外，但又快乐无比。她并没有过于压抑欢快的感情，先是满面笑容向管理员——文森特本韦尔 先生表达出感激之情。马莉与韦尔先生约好在下一次到达罗素大街时会将手稿带来。
对于马莉来说，这个消息比她偶尔在此遇到一位让人心动的男士要重要的多了。即使，马莉有时会想，这位韦尔先生如此善良的帮助她，未尝不是因为马莉那天的处理替他解决了一个小小的麻烦。对此，马莉猜测，那位借到她书本的绅士绝不是一个没有地位的人。她为她本就可怜的钱包大大的松了口气……终于不用担心那本书的问题了。
也许黎蒂亚在此的话，只会感叹马莉可以在短短的时间内多认识一位男士，并计划是否能和那位男士在某个舞会上相见，并愉快的跳那么一曲。但马莉早已不是会因为一位男士在同一场舞会中和她多跳一曲就脸红心跳的时候，准确的说，也许玛丽从没有走出这个阶段，而马莉同学则从没有进入这个阶段。
再次收到布兰登先生的信息，是在一周前的午后。一位信使带来了那位让人印象深刻的绅士的信件与一个不大的包裹。
信中用优雅得体的语言充分表达了布兰登先生对于马莉善解人意的帮助，是多么的感激。如果没有她及时的帮助，那位先生恐怕无法从他的导师那里获得如今的赏识。
‘班纳特小姐，借您吉言，导师对于我的论文有足够的兴趣，并与我进行了深入的讨论。
抱歉我现在不能亲自登门道谢，一来导师希望我能陪伴他一起度过新年，二来，在牛津还有一些学业上的事情无法分|身，您不知道，那个帮助是多么及时，那时，我必须在第二天赶到牛津，时间不允许我再多做耽搁……为了表示我的感激，我拖人买到几本卢梭的著作，除了《爱弥儿》还有他的《忏悔录》和《新爱洛绮丝》，希望您能感受到我的诚意。’
马莉有那么一会觉得她做了一次合算的买卖，把几本硬皮书摩擦了十分钟，才兴致勃勃且真心实意地写下回信。首先感谢过布兰登先生的好意后，她控制不住地写下‘这么说，您是在牛津大学城求学了，实在让人羡慕……那儿有着国内最古老的藏书，具有丰富知识和严谨的治学风气，如果晚生上百年，我大概也没有资格进入这种知识的殿堂。’在整封信写完后，马莉考虑了一会，看了又看，终于没有把这句话删掉。
马莉以前就读的虽然也是国内的重点大学，但比起清华和北大来就总要低了一等，更何况是国外最出名的高等学府中的那一批呢？哈佛，麻省理工，牛津，剑桥……这些，却是马莉一直向往与仰视的地方。
如今倒是身在英国，却是要一百多年后才会有第一个女子学部出现，马莉心中不能说没有遗憾存在。可是她却也清楚，就时代发展来看，就算她真的去Gong读下学位，也无法在此时的社会中找到自己的位置。那么，在这样一封无关紧要的信中写上这样一句话，当成她为自己发出的感叹也未尝不可。
马莉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她现在的姐妹，太过无关紧要，且习惯了现代人对于隐私的保护她是没有办法真正像天真的少女一样坦承无碍的。
借着某次一个人出门的机会，马莉把信件送到邮局，然后将那本《爱弥儿》还给图书馆，韦尔先生笑着收下，并没有询问她别的什么事情。马莉自然没有多余地做出什么解释，她自在地坐回马车，还在回天恩寺的路上到一家文俱店给舅舅家的几个孩子习了些新年礼物，而圣诞礼物是她在浪博恩准备好带到伦敦的，并没有花钱。拿好五个笔记本，又到另外一家店里买了几块丝绸（送给舅母和简的礼物就靠它们了，也许绣几块手帕就足够消磨那无聊且必须参加的下午茶时光了），马莉才结束了那天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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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冷风霸占着伦敦的天空，天恩寺街上的行人明显变少了些。偶尔有必须出门的要事，人们才会裹上厚厚的外套，冲到寒气中尽快完成事务重回温暖的火炉边。嘉丁纳先生家里的壁炉保持了良好的使用效率，而最靠近壁炉的几个好位置，从新年过后就被嘉丁纳小姐们预订。
简 不再每天编造宾利小姐需要照管的事务的日子足有一周时间，有一个特别冷和早晨，那位有钱的尊贵的客人敲响了天恩寺街的木门。
只有坐在窗口处的简 看到了马车，惊喜地笑容在简美丽的脸上出现，“哦，宾利小姐来了。”
惊讶的嘉丁纳太太来不及命令几个小孩子躲回房间去，房门就被一个穿着考究制服的管家打开，他半躬身让进卡罗琳宾利小姐后，又礼貌地将门关上。
那位小姐装饰在头上的羽毛几乎扫到门框，她挥退嘉丁纳家的仆人，完全没有脱掉外套的意思，直接坐到起居室中主位的椅子上，且只坐了半边，似乎生怕与椅子接触的面积过多会传染什么疾病给她娇弱的身体。
她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目光在房间内扫视了一圈，盯着嘉丁纳太太招呼她的孩子坐在她身边，又扫向她表示过欢迎的简，最后像躲避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直接掠过马莉。
勉强笑了一下，马莉小声地吩咐同样傻住的女仆准备茶点给这位小姐和她带来的管家。然后坐到了简的身边，安抚地向那个无措的女孩微笑了一下。
纵使马莉知道这位宾利小姐将会是简的姻亲，但她可不认为此时是改善关系的好时机，与之相反，马莉向来认定，即使是简 本人结婚后，也不必过于理会宾利家的小姐们。而值得庆幸的是，宾利家不存在一位与班纳特夫人同等重量的长辈。
再次拒绝女仆的服务，宾利小姐不理会简 紧张的笑容，毫无客套之意地说：“班纳特小姐，我今天是特地来通知您一件事的。”
简微笑着想说什么，但宾利小姐可没有听人废话的意思，她不太客气地继续自己的话题，像是房间内只有她一个人那样，“查尔斯（宾利先生的教名）和达西先生已经知道你到达伦敦的消息，但我看不出他们还有别的什么意思。查尔斯正欣喜于乔治安娜 达西小姐的到来。”
简的脸色变白了，但还是勉强维持着微笑，马莉禁不住微皱了下眉，微微对着看向她们的嘉丁纳太太摇了下头，担忧地用眼角扫了一下简惨白的脸。
“看来是我们失礼了，”马莉完美地微笑着，把那个用下巴看人的宾利小姐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以达西先生显赫的身份来说，我与简又怎么可以等着那样尊贵人物的拜访呢？宾利小姐特地来通知，实在是太善良，太好心了。”
“不用了，”宾利小姐终于有点不自在了，她板着脸站起身，快速的向门外走去，“达西先生他们很忙的，经常不在家里。我先走了，一会还有别的事情要办。”
“那真是太遗憾了。”马莉保持着完美的礼节，目送这个高个子女人逃上马车离开……宾利小姐完全没有回复简那句‘再见’的意思。
马莉回头看到简似乎真的被门外的冷风冻到了，粉色的面颊上一点血色也没有。
嘉丁纳太太仁慈地并没有询问简 任何一句关于宾利这个姓氏的事情，还把几个好奇的小嘉丁纳打发到了一边，不让他们去烦简。
而简也镇定自若地谈笑着，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马莉主动逗弄几个小孩子，体贴地让简可以一个人坐会儿，直到吃过晚饭她才又到了简的房间内。
简坐在梳妆台前一次次的将长发梳顺，她咽了几口气，才温和地说，“玛丽，我得向你坦白，也许我一直误会了宾利小姐的态度。她对于我的好感肯定没有我自认为的那么多。”
从后边抱住简的身子，少女那冰凉的体温真实的表现出她没有诉诸于口的心事，马莉没有办法再向她分析，简太过善良温和的观念对于某些装腔作势的人完全不在一个世界层面，她只能换个角度来谈论这件事，“简，不要伤心了吧。你看，当我提出上门拜访的时候，宾利小姐是多么慌张无措，她肯定还是想把宾利先生和达西小姐凑到一起，而不想让宾利先生看到你，这说明宾利先生还是钟情于你的。”
“不，玛丽。”简站起身，向着马莉露出一个有些勉强而隐忍的笑来，“不要学丽斯（伊丽莎白的昵称）的话，我知道你们最近常常通信。我会忘记他的，一切都会回到正常的样子，我会亲自写信给丽斯写信说明这件事的。”
看着简这样克制而勉强的笑容，还有那双清澈却有些暗淡的眼睛，马莉终于还是咬咬嘴唇，咽下怂恿她再一次拜访格鲁斯汶那街的念头。
不能说经过考验的感情才更美好，现在这种情况，去宾利在伦敦的住所也不能完全肯定可以堵得住简的心上人，再一次让简面对冷淡的宾利小姐又太过难为这个善良而温和的女孩。
既然，四月份时伊丽莎白就会将简的苦痛间接传达给可怜的宾利先生……那么，马莉猜想，暂时的分别对于简来说应该是好处多于坏处的吧？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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