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
第十一章
伊丽莎白班纳特随同她两个姐妹到达浪博恩的时候，卢卡斯一家人也已经到达了那里，并约好一起用晚饭。休息够了的黎蒂亚开始想念半天未见的军官们，她缠着班纳特太太要她说服他们的父亲，但没有如愿。
这一些情况看在马莉眼中，和她的两位姐姐对视一眼，越发觉得时间紧迫，尤其当伊丽莎白到家不到四个小时就听到母亲不停地试图说服他们的父亲，全家一起去白利屯消暑后（民军团下一个驻地），伊丽莎白不禁再一次回忆起达西先生信中写出的，关于她家中妹妹行为不检的指责来。
看到她的脸色，马莉与简也只能暗暗交换眼色，心中都在想，伊丽莎白肯定会尽早找到她们的父亲，并全力说服他的。
而第二天，伊丽莎白难得平板的脸色向她们表明了，班纳特先生的态度。简的沮丧与担心程度看来与伊丽莎白一样严重，只有马莉想办法解除两个姐姐的担心，她向她们解说，首先民兵团只有不到两周就要离开，她们就不用担心时间长了会出什么事情；其次，她们的父亲不喜欢旅行，万万不会同意全家去白利屯消暑的计划。总之，她们只要好好的渡过两个星期，一切都会变好的。
虽然马莉这样说的时候，抱持万分怀疑的态度，她怎样也不相信事情真的会如此发展。但她暂时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希望两位姐姐不要因为这种对于未来的担心而弄糟自己的身体，只因伊丽莎白与简在重新回到浪博恩后，再也不像原来那样坦坦荡荡了，她们故作欢快的样子也只有毫不知情的浪博恩诸人看不出来。
更可悲的是，班纳特太太完全不能看出女儿的心事，一次又一次地提起宾利先生，抱怨他的薄情，让伊丽莎白与简的脸色白了又白。
马莉也只能在私下里小心地安慰简‘亲爱的简，请不要说你会很快忘记之类的话吧，妈妈那样不能体谅你的心情，你还要做出无事的快乐样子来，很难过吧？我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让你开心起来，但我希望你保重身体，不要因此而伤害自己。’
伊丽莎白则是隐藏着另外一个担心，每次提到宾利她就会想到达西先生对于他姐姐幸福的阻碍，止不住为她的姐姐伤心，只因宾利先生不是一个薄情的人，却因这样的原因和她姐姐分开。
她又不敢让其它人看出一点苗头来，她的小妹妹们与家人的举动是多么符合达西先生的形容啊，他完全是出于对朋友的关心才做出那一切，她又有什么立场去责怪他呢？她也只能像马莉一样关照自己的姐姐，甚至她还分出一半的精力来关心马莉，生怕她也像简一样在默默伤心。
可这一切，伊丽莎白都无法同别人说。
以至黎蒂亚和凯蒂跑来指责她们对于将要离开的民兵团漠不关心，怨怪三位年长的班纳特小姐怎么能如常的生活，不会伤心哭泣，过于冷酷无情时。三位年长的班纳特小姐都对她的多愁善感极为啼笑皆非。（黎蒂亚的经典反应出自原文）
日子就这样过了一周，马莉又收到布兰登先生的来信，上面说他已经离开了汉普郡到达伦敦，处理公务，而他再过两周就要赶去牛津市，他很是遗憾这些紧要事务不用两个月是处理不完的，使他无暇分|身探望长久未见的班纳特小姐。
他从未认为有一位小姐能像马莉这样世事通达，和婉娴静。
再次保证到七月时，他一定可以结束恼人的事务，亲自登门到访表达歉意。还用很是亲近地笔调写道，‘家姐将在六月随同姐夫回国，定居在威特韦尔庄园，该庄园位于德文郡埃克塞特附近，风景极美，还有个很好的水源——可划船又可钓鱼是个适宜夏日消暑玩乐的好地方。受到邀约，我今年将在那里度过一两个月，希望可以在那里再次与你相伴，相信家姐一定会同我一样，对这样一位举止文雅，仪态大方的女孩称赞不已的。’
接下来，布兰登先生又捎带着写了一些伦敦的趣事，转达了伯爵大人与夫人对她的问候，最后，请她原谅他长久以来的忙碌，并真心赞扬她难得的和悦体贴，亲切解语。
马莉不敢相信地又读了一遍，这才真正相信自己的感觉，她还不是很相信那位绅士真的确实表示了某种意图。
于是她找出他们自通信以来的每一封信，细细研读。想在那其中找出些蛛丝马迹，可每看一封她就更能发觉信中渐渐流露出的亲近随意的愉悦来。每一封都比前一封要长一些，内容也更为具体私人一些，不是空洞浮华的夸奖，而是情真意切的娓娓长谈。而她居然无知无觉到把那些全当成了普通朋友或是性情相投的朋友间正常的交流。
到了这里的第一次，马莉感到无措，她所有过的全部处世经历都让她无法应付一位对她有好感，而她也不讨厌的男士，真诚的示好。假设这真的只是两个情投意合的男女正常的交往，马莉会觉得好过很多，但现实地位的差异，家人的鄙薄一下子在她心中加重了负担。可她偏偏没有办法开诚布公地向那位先生说明这一切，她甚至觉得她比伊丽莎白可为无奈，起码达西先生亲眼见识过浪博恩的一切，偏偏布兰登对此一无所知。
她是多么忐忑，马莉一边想着和布兰登维持友谊，没有办法像对待一般人一样回绝他；一边又顾忌着他信中的意图，生怕他见到她的父母后，会看低她的人品。她是那样希望保有他的友谊，而非恰如玫瑰花露一样的爱情。
默想了一整晚，才经过分析得到她的为难是出于对那位先生的好感。
当初在知道两个不可能在一起后，心中理智地坚守朋友的界限；并自欺欺人的认为那位先生应该抱持同等心情，忽略了这个时代的好女子是不可能同一位男士随便通信的。而一位真正有着正经品性的体面男士同样不会选择这种方式来引诱一位淑女，只有在确定了某种情形下，才会又那样殷切地表示希望一直保持联络，哪怕他那时已经忙得抽不出时间来亲自拜访，也不愿某位女士猜疑他的心情。
恍惚地过了一个早上，马莉希望独立处理这件事，尽管她一直想表现的一如往常，但简和伊丽莎白都注意到她的不妥。只有黎蒂亚难得的对马莉露出和气地神情，只因家中又有一个女孩怀着丰富的感情，并为朋友的离去而产生离愁。就连班纳特先生也在喝茶时多看了马莉几眼，只有班纳特太太还在一个劲数落着伊丽莎白，责问她的好友夏绿蒂和柯林斯夫人是不是向伊丽莎白打探家中的财产情况，是不是就等代替班纳特太太成为浪博恩的主人？
马莉的思考持续了近乎一周，她最终决定详细地向布兰登先生写出她家的情况，包括财产情况（可能只有不到一千英镑），父亲的营生与诙谐的性情，母亲的关爱和她关于某些问题不合时宜的关心，与过于爽朗的性情，带过两个姐姐，详细地写出两位妹妹的风流喜人，并希望布兰登先生不要因此而看轻他们的友情，结尾时，很遗憾地表明六七月份的时候，她已经与舅舅家约好一起到湖区旅游，无法向他的亲人问安，只有希望布兰登先生代为转达。
这封信写完，马莉看了又看，划掉几个词，换上新的，又思考了半个小时，才整齐地誊写在新的信纸上。
呼了口气，马莉感觉又一次冷静下来，也愿意承认她已经不再对保有布兰登子爵先生的友谊抱有什么希望，虽然这个男人是她来到这里第一个用本来面目交好的朋友，但她又怎能要求他有那样超出时代的观念？
于是到了第二天，黎蒂亚向班纳特太太提出，她的好朋友——福斯托上校的新夫人哈丽特福斯托愿意邀请黎蒂亚一个人去白利屯时，瞄到伊丽莎白与简难看下来的脸色，马莉难得的说了句话‘哦，妈妈，那福斯托太太自己也是刚刚结婚，又怎会懂得如何照看另外一位少女？没有您的关照，黎蒂亚会是多么可怜哪，还是让她留在您身边吧。’
但这些没有起作用，这要归功于班纳特太太与她小女儿一样的兴奋，这位夫人欣喜于有一个女儿可以弥补她自己无法成行的遗憾，积极的为她的宝贝准备成行事宜。
把一切看在眼里的伊丽莎白再一次私下去到父亲的书房，依然没有带来更好一点的消息。
她们三们姐妹聚在一起时，伊丽莎白大概述说出父亲的回话，在她表明妹妹的愚蠢放|荡行为会给家人的名誉带来问题时，班纳特先生这样说‘不要灰心，可怜的小丽斯，如果有人被黎蒂亚吓走，连愚蠢的小姨子都容不得，不值得什么惋惜。’又称赞伊丽莎白说，‘不要担心，好孩子。你和简无论走到哪个有熟人的地方，都会得到别人的尊重和器重。不会因为有两个或三个傻妹妹而没有体面的。黎蒂亚不走，浪博恩就不会得到安宁，上校是个明白人，不会出什么事情的，让她去吧，她既不美丽又没有钱，让她吃点苦头也好。如果她变得更坏的话，那我们以后就一辈子把她关在家里。’（班纳特先生在原著中的话也是经典啊）
马莉听到这种意料中的结果，也只有叹息一途。也抛弃掉心中最后一点的侥幸，彻底平静下来。
并在简担忧地询问她的情况时，一派文雅平静地回复。哪怕伊丽莎白在一边说‘哦，我可亲的玛丽，你要知道，一个女孩子如果真的陷入强烈的爱情，就算因此失恋，只要对方是个值得钟情的可敬的男士，那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你的微笑和简一样的让我担心。’
马莉也坚定地表示自己没有任何事情，而且她真的坚信，她没有那样深刻或是浅薄地爱上什么体面的绅士。
话题很快就结束了，几个年长的班纳特小姐却无法从某种担忧中摆脱，但她们却又不能做出更多的事情，她们甚至不能告诉黎蒂亚关于威克姆先生的事情，只因她们的妹妹从不是一个贞静守礼能保守秘密的人。为了另外一位高贵小姐的清白名誉，黎蒂亚是世界上最后一个能守得住秘密的人。
值得伊丽莎白庆幸的是，她的小妹对于任何一个军官都有足够的兴趣，没有将更多的青眼加诸在特定的先生身上。
这种无奈地安慰，到了民兵团离开麦里屯的前一天，军官们到浪博恩作客，经过细致的观察后，伊丽莎白和简有了更多的把握。
一起到达浪博恩的军官足有七八个之多，激起班纳特夫人全部的精神，她是如此的高兴，以至于特地指示厨子在午餐时摆上他们刚刚买到的，从兰斯特郡转运过来的斯蒂尔顿蓝纹奶酪，并因此博得客人们一致的好评。
特别是客人中唯一一位新面孔，那位先生据说是福斯托上校的好友，和他一同从伦敦赶来，要一起前往白利屯消暑的罗伯特费勒斯先生。
那位先生显然对于班纳特家的几个女孩极有兴趣，特别是年纪较大的两个，却奇异地在看到马莉时，对她亲切友好的微笑。这使得马莉极为奇怪，而这种好奇到了饭后，几乎全部客人都加入牌桌后得到了解答。
因为这位费勒斯先生婉拒了班纳特夫人的邀请，声称自己不善此道，只在福斯托上校边上看他打了几分钟牌，就跟着外出透气的马莉出了门。
“玛丽班纳特小姐，真抱歉我现在才能向您说一声恭喜。”
在房子后边的小树林中，费勒斯先生微向马莉躬身后，才有礼的问候，可惜他的恭喜让应该欣喜的毫无头绪。
“虽然您的好意让人感动，”马莉微曲膝还礼后，微笑地说：“可是非常抱歉的是，我实在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处值得听到这样的恭祝。”
吃惊地笑了一下，费勒斯先生转移了一下话题，“想必您已经不记得我了，在克拉克伯爵府上，我们曾经跳过一次舞，真遗憾，在那之后我就没有在伦敦的社交圈里碰到您。”
马莉挑挑眉，想起那位精于饮食的青年，才意识到这个人为什么会在饭桌上注意到自己，“哦，天哪。”
她小声叫了一声，露出抱歉地笑容来，“费勒斯先生，请原谅我的冒犯。”
“不，您太客气了。我还记得那天，您是和布兰登子爵一起离开的，如非如此，我是不会放弃追求您的权力的。”费勒斯微笑一下，“可是端庄的小姐总是很难动心的，除非我还有别的本事，不是吗？而且更为可惜的是，我听到伯爵府里的仆人传出话来，您和布兰登子爵已经订婚，我可是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马莉眨了眨眼，终于红了脸，这样尴尬事，怕是她最怕听到的一样了。天哪，她不敢想象他已经被人传成什么样的了。
她不敢寄望于她的朋友可以容忍她的家庭，但又不想一口否认，使他在别人面前丢脸，最后她只能说：“哦，这真是个新奇的消息啊，费勒斯先生。您可是第一个向我传达的人，说实话，一个女孩子如果可以嫁给一位子爵，也是值得世人传颂的美好爱情呢。”
费勒斯似乎更吃惊了，他张了两下嘴，却没有说出什么来，最后涨红了脸不知道要怎么办，这时，身边树林的小径中传来伊丽莎白隐约的声音，“我所谓的达西先生和人熟悉了，举止也就改观了，并不是说他思想举止会不断改进，而是说你与他处得越熟，也就越了解他的性情。”（伊丽莎白的话取自原文）
这让费勒斯先生收起无措来，一本正经地望向话音传过来的方向。
那里伊丽莎白正和威克姆一前一后快步转出来，费勒斯先生做出惊醒的样子叫住脸色变了一下的威克姆，拉着他要求一起到起居室玩牌。
只留下两个班纳特小姐在原地面面相觑，抿抿嘴，马莉和伊丽莎白交换了一个眼色都笑了，虽然马莉不知道伊丽莎白是认为她和费勒斯先生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她却足以发觉两个人都为摆脱了谈话伙伴而轻松不已。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