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排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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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的荷花呢？”林谌开着玩笑说。
陈恩续脚步一顿，回头对他说，“什么荷花，你不要乱说。”
林谌穿的很潮，两手插兜，笑得小腹一抽一抽的。
陈恩续直步往前走，不管他说什么，都不想再搭理。
回到家，李雪莲正在沙发上看电视。她最近在看一部刚上映的缉毒刑侦片，有时候会看到半夜，看着看着就会被剧情感动到哭，有时候一个煽泪片段早已过去，没什么好哭的了，而李雪莲还是泪流不止，感觉哭到窒息了。有时候还会把一个片段循环一天。
李雪莲没有注意到门开的声音，饭桌上摆着饭菜，用盘子盖着。
“妈。”这是周碌安的声音，他叫在陈恩续前面。
李雪莲一回头，她的眼睛很红，说话还带着鼻音，“哎，小乖。”
小乖是周碌安的小名。
周碌安小时候很乖，在别的孩子还在为奥特曼与家长哭哭啼啼的时候，他就开始帮母亲干活。周碌安的初中也一直安安静静的，也没有叛逆。他受伤是在中考结束的一周后，医生说他这个脑子受到剧烈撞击，形成意识障碍，诱发了中度精神，智力障碍。
“吃饭吧。”李雪莲揭开盘子，饭菜还热乎。
“我帮你把电视关了。”陈恩续刚拿起遥控器，就听到李雪莲说。
“别关，我想看呢。”
想看就看吧。
吃着吃着饭，李雪莲突然问，“嗯嗯。你觉得警察这个职业怎么样？”
陈恩续撇过头看了一眼电视，认真的说到，“平凡而又伟大。”
是，是平凡而又伟大，平凡的是他们为人民服务，伟大的是他们为人民服务。
就像李雪莲的丈夫，陈恩续和周碌安的爸爸。
“妈妈赞同。”李雪莲笑着含了一口饭，殊不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想到爸了吗？”周碌安说。
李雪莲低下头吃菜，忍着泪水，忽然起身，“这汤是不是盐淡了？我去拿些盐来。”
李雪莲动作很快进了厨房，手将泪水摸下，拿着盐袋出了厨房，周碌安还盯着她，像是要个答案。
“想那个负心汉干嘛？”
饭桌上不再有声音。
陈憡离开这个家的时候陈恩续十岁，周碌安十二岁，那时他们对自己爸爸的印象就是忙，从不接他们放学，从不去开他们的家长会，那时候他们总误以为爸爸是不喜欢自己的。
即使那时陈憡每天都回家，但兄妹俩都跟他很生疏。那时印象里，家里有个书房，爸爸一回家就躲进书房里，把门锁住，谁都不让进，扬言有工作。
直到有一天李雪莲对孩子说，“我离婚了。”说完就哭了起来，但她坚持说完，“他让我再找个好男人嫁了。我好伤心。”
那时候他们还小，还不懂离婚对一个家庭的负担，对孩子的成长，对单亲家长的影响，但是他们知道的是他们没有爸爸了。
他们不知道作何安慰，周碌安用安静的语气，说出比较生涩的安慰，“妈妈，不要哭了，你还有我和嗯嗯。”
陈恩续小时候不爱说话，性子倔，感觉是从小叛逆。
她站在李雪莲的身后，静静的听着哥哥安慰母亲。兄妹俩红了眼眶。
陈恩续进屋了。在屋子里她拼命回忆她爸爸这个人，她知道爸爸是做警察的，她也不会相信，为什么昨天还回家和自己一起吃晚饭的人，今天就离开他们了？是不是我做的不够好？不够爱爸爸？爸爸生气了？她在反省，她在拼命接受现实。
即使陈憡离开了，李雪莲也没有将关于他的东西全部丢掉，只是将关于他的东西全部搬进自己的屋里后就很少让人进去了。书房腾了出来，让给了俩兄妹。
陈恩续吃着饭大概想到了。“缉毒警察”！她内心一边一边的呐喊，她知道爸爸的工作是警察，但从没想过是缉毒警察。即使是猜测。
“我今天没有班，那个剧太好看了，吃完你俩就回屋写作业吧。”
晚饭结束后，陈恩续踏进房间，将门关上，她拿起手机，开始搜“缉毒警察”。
她心里已经有点眉目了。
“禁毒警察也称为缉毒警察，是行走外刀尖上的人，因为他们的对手——毒贩，是最危险的罪犯。”
百度是这样说的。
她将整篇文章看完，知道了几例，心顿时揪疼。
就让所有的想念都消失在这个繁星满天的黑夜里，因为人已经回不去了。
一觉睡到天亮，陈恩续睁开眼睛，接受着晨光的洗礼。
李雪莲已经去学校了，兄妹俩匆匆的往学校去走。
陈恩续将周碌安送到三班，看着他入座，便匆忙往十九班的方向走。
谈思涵来的比陈恩续迟些，今天她一来就可以发现她对陈恩续的态度有了转变，以前每个早上都会对陈恩续说声“早。”
一直到早饭结束到英语早读，谈思涵已经耐不住性子了。
英语老师是个中年的女老师，老师性格很温柔，不对学生发脾气，因材施教，因此同学都不怕她，都很喜欢她。
“陈恩续。”
陈恩续将嘴里念的英文短文停下，等待她说话。
“你怎么会和傻子玩？”
陈恩续转过头，刚要说，“他是我——”
“也是，每个人嘛，都有点小爱好，但你这爱好未免太奇怪了吧？我不理解，昨天体育课上，班上人都传疯了。今天早上三班那温琦，找人来放过话了。
说你是她们班傻子的对象，你们俩脑子都有问题，让我们该远离就远离，谁靠近你谁倒霉。
你以后好自为之吧，温琦她哥可是沈阳岸，沈阳岸可是林谌的兄弟，都是富贵哥，你可惹不起。”
陈恩续也感觉到了班上不太友好的眼神，也没人主动搭理她。谈思涵下课去找班主任调位，班主任爽快的答应了。
陈恩续没有同桌，也没有人愿意和她同桌。
下午自习的时候，马志傲宣布了一条消息，“下周周三就是朗诵比赛。
比赛的主题是扬红色少年，谱青春之盛大。也就是围绕活力，青春来展开的。我在网上找到一篇知名主持人朗读的一篇文章《青春》。
你们可以在手机上搜一搜。等下班长带去操场我们排一下队形。”
青春是美好的，是肆意的，它是褒义词，它也可以是贬义词。
或许陈恩续多年后谈起青春，她会说二字，“阴影。”
当然这是后文的内容了。
操场上，队伍已经排的不错了。差几个女同学的位置，马志傲数了数，多了一位女同学，女生队是站不下了，得往男生那边插一个。
没有排队的人中有陈恩续。
剩下的女同学像是商量好的，将几个女位置补齐，陈恩续只好站在男生那边。
她后面站的是班上两个最胖的学生，身上一股臭汗味，谁也想站这，但是同学们都排挤她。
他们盯着手机朗读，站在台阶上，一台一台的站人，陈恩续常常被后面俩人挤的没地方站，身旁的男同学也不耐烦的说，“陈恩续！你能不能别动，烦不烦？有病吧。”
他故意说话声音大，同学们眼神都看过来，一见是陈恩续，眼神充满嫌弃。
“对不起，位置太小了。”她指指后边的两位同学。
那男生依旧不怀好意的说，“你指人家干什么？你要是嫌挤，你不会站三班去啊。在这碍什么眼。”
身旁有同学附和，“就是，你站三班去啊，三班不是有你对象吗？”
“哈哈，猴王说得好，陈恩续是智障二号。”
“……”
陈恩续没有搭理，她依旧是那个陈恩续。她早就习惯了黑暗，有什么好怕的。
马志傲在看稿子，他突然想起什么的说，“陈恩续。”
陈恩续立马答，“到。”
“你过来一下。”
陈恩续离开队伍，来到第一排。
“你练过书法是吗？”
陈恩续点了点头。
“练了多久了？”
“五年。”
“挺不错的，在哪学习书法？”
“书辉。”
书辉教育培训机构里的书法在这个地方很出名的，里面有位书法大师，他只收五名学生。
“这么厉害。”
陈恩续不语。
“这样，我想的是，到时候上台表演，他们朗诵，你来现场写副对联。就写青春主题的，你可以上网搜。没问题吧？”
“没问题的。”
写书法对陈恩续来说不是难事。
她回了队伍，刚才那个故意排挤她的男生主动搭腔，“你还会写书法？装的吧。”
“王晟，说什么呢，过来给我说来，有没有纪律性。”马志傲瞬间捕捉到他说话的身影。
王晟脸黑了起来，大声回怼，“是陈恩续，她归队不给我说一声，险些害我摔倒，足以见她人品。老师你别让她写那书法了，她这种人品，简直就是在玷污书法！”
“让你说话了？摔倒也是你自己心不在焉。况且你摔倒了吗？别这么是非！”
陈恩续没有解释，她看到同学们对她丑恶的嘴脸，她看着一群人云亦云的无头苍蝇，她看着一群跟风狗。
再解释就没有意义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排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