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饥不择食 ...
-
西弗勒斯也没有想到,某天的蜘蛛尾巷会再也听不到某个男人的吼声,当时的下午两点,闷热的午后,走出房门仿佛要被融化一般,太阳光并不毒辣,却可以让人失去一切兴致,如果摄魂怪是升温而不是降温,那么大约也就是这天这样。
而起因在他想不开地出门寻找——不是担心,只是探查状况,他知道那个男人这个时候是会回来的……可是今天没有。
发生了什么?
西弗勒斯勉强推开门,迎着热风走了出去。
走着走着,他仿佛就忘了此行目的,大约过了一个半小时,天空由晴转阴,冷风开始呼啸——西弗勒斯却没有很想回家。
“家”对他来说只是一个空洞的,丑陋的,不得不寄生于此的宿命。如果不是没有其他可以住的地方,西弗勒斯不会觉得蜘蛛尾巷是他的家。
霍格沃茨,才是他……理想里的“家。”
在小学的美术课上他画了一幅城堡。
……扯远了,西弗勒斯发现自己迷路了,他竟然绕过了那条象征着文明体面与粗俗野蛮交界处的那座桥,现在的地方绝不是他所熟悉的世界,尽管街道上空无一人……
也不是空无一人,有一个人。
准确来说,是一个仿佛与他年龄相近的小孩。
她肮脏,凌乱的黑色发在头骨上涂鸦,脸却像刚出笼的白面馒头,上面撒着分散的黑胡椒粉,两条被卖家切开的裂缝下是一对难以下咽的黑珍珠,就连衣服也像染黑的塑料袋,湿哒哒地套在身上,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她也看到了西弗勒斯,但她并没有“看到了一个人”的模样,仿佛西弗勒斯是路中央的电线杆一般,就在她离自己越来越近,以至于西弗勒斯以为即将撞上的时候,她从他的身边绕开了。
看来她不是盲人。他不怎么幽默地对自己开玩笑。
就在这时,两人擦身而过的一瞬间,西弗勒斯的头皮和脖颈后的汗毛却起了异样。
……怎么回事?
西弗勒斯猛地抬头,死死盯着她,她僵尸般的表情有了活力,干裂的嘴唇发出沙哑的声音:“你闻到了什么?”
“酒味,烟味,和血味。”
“也有可能是铁锈……”
“还有……某个人身上的魔药味……”
她终于彻底复苏,手下意识放在了腰上,西弗勒斯看向那个位置,却发现上面空空如也。
她警惕地观察了他一秒钟,随后低低笑了:“那真是不凑巧,原来那个有点像咖啡味的……是魔药,说实话,我不讨厌。”
这句话有点长,她说得却又轻又快,西弗勒斯能听到她的口音略奇怪,仿佛在说一门外语。
下一刻,她的手张开,比划了一下,西弗勒斯感觉意识逐渐模糊……不,不对,她刚刚用了……
“你是个女巫!”他惊呼,话音刚落,他便两眼一黑,失去了意识。
等到西弗勒斯清醒过来时,发现一个人自上而下抱胸看着他。
是刚刚那个家伙……我怎么晕过去了呢?西弗勒斯有点懊恼,他虽然看出来她用了魔法,却没看出来是哪一种——既没有念咒,也没有魔杖,他虽然不到11岁也没有魔杖,但是还是会用母亲的白桦木偷偷练习,才能稍微有了一点掌控魔力的感觉……
“你刚刚说了什么?”她哑着嗓子,“我没有要伤害你,不然你不会躺在那儿……快说,你倒下时说的……”
“我说,‘你是个女巫’。”
“女巫?”
“没错,女巫,我妈妈也是的。我是男巫……”西弗勒斯想起身,却发现周围是那么熟悉……他竟然已经回到了蜘蛛尾巷!
“他应该不是,对吧?”她拿出一张被揉烂的照片。
“当然,他不是。”西弗勒斯回答得很快。
照片上的人是托比亚·斯内普。
“他死了,对不对?”不知道怎么,西弗勒斯感觉自己的声音也变得又低又哑,像是被对方传染似的。
“差不多吧。”她点点头,“我已经快三天没进食了……特别是肉类,海水真的不适合饮用……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一下船就看到他了,他就躺在那里,喝得很醉,走都走不动了,不过还能喝一种……好像能醒酒的药水?然后我拿走了它,一饮而下。
随后我又想,既然口渴问题解决了,饥饿问题也要解决吧,就……”她耸肩。
西弗勒斯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终于遇到了除了母亲以外的同类……一个同样的巫师,一个小巫师,会即将和他一同前往霍格沃茨……终于让他遇到……虽然是以这样的方式。
他没有问托比亚还剩多少,也没有问她从哪里来。
他和她讲女巫,讲男巫,直到讲到霍格沃茨。
“那会是我们的家。”他那乌黑的眼睛照进了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