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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愿你好好的 ...

  •   齐遇妈渐渐不再言语,她睡着了。齐遇却在想,该感谢老天吗?她觉得该谢的不是老天,而是一个人,一个过去时常出现在梦里的人,那个人,总会在一些关键时刻给她一些警醒,也给她带来很多她
      也许亲身经历,也许没见过的记忆,那些没见过的记忆,总会给她这样的感受,那其实也是她本应的,另一个自己的。而另一个自己,显然,并没有过上幸福安稳的生活,另一个自己,是不幸的,另一个妈妈,更是不幸的,那个她告诉自己,之所以找到她,只是为了完成自己的一个心愿,让另一个妈妈能避免那些不幸,不再拥有让人遗憾伤感的结局。而那个她,已经好多年不再出现了,也许,她觉得已经完成了心愿,看到齐遇已经完全能自立,和妈妈过得不错,便回去了吧?
      齐遇的眼前,出现了一副副画面,有些是她亲身拥有的,有些是另一个她的,小小年纪的她,突然滚落到冷硬的地上,她用手撑地,眼前是一片黑,她喊了几声妈,都不见有人回应,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妈下地干活去了,要不然,睡在里面的她又怎么会掉下床,妈睡在外面会挡住她的,原来,自己以前之所以从没掉下来,只是因为有妈护着。
      齐遇看到了妈妈,妈妈每天忙忙碌碌,却挣不来几个钱,被丈夫嘲笑,被儿女看不起,她每年至少还要见婆婆一次,而那个婆婆,虽然见面少了,坏影响却依然强大,她仍然会在儿媳和孙子女间挑拨离间,制造矛盾,让孙子孙女间孙子孙女和儿媳之间隔阂渐深,误会渐重,那个婆婆,到死都在厌恶怨恨着儿媳和孙女齐遇。
      那些年里,齐遇妈妈过得很苦,除了过年那段日子,其他时间,都是一人带着三个孩子生活,非但没有婆婆帮忙,还时常受到婆婆的欺负。婚后丈夫寄钱,从来不是寄给她,全寄到婆婆手里,想要点钱买油盐酱醋,总会招来婆婆辱骂,她便自食其力,再也不肯向她开口。婚后丈夫偶尔捎来的好东西,上到缝纫机,下到一双鞋一件衣服,统共那么几样,都被婆婆和她的女儿们偷偷拿走,而丈夫知道后便不耐烦,一副手套而已,一双鞋子而已,这么小心眼,都是一家人,计较那么多干嘛,再说,她们都还小,你是嫂子,更得让着她们才对,要我,我才不在乎,我还会主动给她们呢。听了这话,她很长时间不再说什么。
      老了后,那个妈妈不知怎么却经常抱怨这些,而这只是坚定了齐遇爸和子女这样的认知,她就是太小气了,心胸太狭隘,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计较?一点不宽容!不就是台缝纫机嘛,值几个钱?一月退休金就能买几台了,真是想不开!可是,他们怎么就不想想,现在的缝纫机的价格能与那时的比吗?现在一月收入可以买几台,那时呢,要不吃不喝攒一两年才能买到!毕竟是当时的三大件之一。如果现在有小叔子大姑子在你结婚时把你丈夫给你买的二十万的车径自开走,据为己有,当你要他们归还时,反被他们指责心眼小,当你抱怨时就要被数落小肚鸡肠,你还会这样心平气和吗?以己度人,还是脱离了时代的以己度人,是多么伤人!
      齐遇常想,为什么那个妈妈总是抱怨,那是因为那么多年里,她从来没有被家人真正地理解过,支持过,那么多年受到的委屈,从来没有获得过真正的解决,非但没有解决,还要背上心胸狭隘斤斤计较的帽子,这委屈不甘也就越积越深,怨气也就只会越来越重。他们只知道让她宽容,放下,看开,却从没有从源头上帮助过她。不被亲人理解的痛苦是难熬的,心碎的,为了发泄,那个妈妈只能不停地念叨,恶性循环之下,一家人都坠入深渊,可这一切,当真都是她一个人的错吗?自然不是!他们所有人都有过错,且属于他们的还更多更大,谁让他们无论从知识见识学历诸多方面,都要强过她!可笑,他们自诩哪方面都比她强,事实上也不过是自以为是而已。
      那个妈妈过得很糟,那个齐遇过得也不好,同龄人中,她几乎没有朋友,常和她玩到一起的,不是比她学习更差的就是比她小的,她一个处了几年的朋友,更是老师派来监督她午休的!大院里有新邻居搬来,那家的女儿小她一岁,她主动交往,女孩开始还很感动开心,可不久,就不再那么积极同她玩了,因为看透了她学渣兼乡下人的本质,瞧她的目光成了鄙夷,也开始以与她交友为耻。她永远记得一个下午,女孩居然主动约她一起见同学,她乐呵呵地前往,三人到了大草坪上,她蹲在地上,不知为什么内心充满了烦躁,开始不停地拔草,发泄般用力一下一下地拔起丢掉,突然觉得一阵疼痛,张开手,小拇指上几乎整块皮都掉下来!抬头看了看远处蹲在一起说话的两个女孩,她心里难受极了,她的烦躁正来源于此,她们隔着几十米,很快就能靠近,可彼此心间的距离,却是天涯海角般的遥远,她永远不能和她们交心,而感到融不进去的原因,更多的不是她不愿,而是她们不肯接纳她。再次看了看受伤的手指和两个说笑的女孩,她果断地起身离开,都没打声招呼,即使是孤独,她也不想要这种被人嫌弃的孤独,她要主动离开,仿佛这才能将她可怜的尊严维持住。
      齐遇想起爸爸转业前她曾做过的那些梦,看了后她才知道自己回去后的种种不堪经历,无数个晚上,那个哥哥趁着周围没有旁人的时候,一步步来到她面前,冷眼看着她,用手里的红领巾一下下抽在她写作业的手上,她沉默着,忍耐着,一声不吭,直到其他家人进屋,哥哥才若无其事地离开,而齐遇也长吁一口气,终于结束了,这个晚上以后的时间,终于可以太平了。是的,她已经习惯了这种麻木不仁的生活,可依旧每天提心吊胆战战兢兢,提前知道将来要发生什么事并不是什么好事,当然如果是喜事自然让人欢天喜地,可像她这样,就绝然是坏事了,会让人身心俱损,因为她知道即将要发生的事是什么,那就是他又要过来尽情侮骂自己,用恶毒的语言,可问题是不知道这事是在五分钟之后 ,还是十分钟之后,亦或是二十分钟之后发生,而在发生前的这段时间,无论长短,她都要忍受内心煎熬,只待发生了才能放松下来。那个梦中的自己,曾在兄妹二人独自在家的晚上,又被他肆无忌惮地辱骂,沉默的她再也受不了,起身离去,跑到外面,在夜空下,对着一片荒野地哭了一阵,这才擦去眼泪回到家。她记得寒冬时节,小小年纪的她蹲在地上的饭锅旁,一边洗碗,一边伤心地淌着泪,她还记得,她忍无可忍质问他,“你有本事就去欺负外人,成天欺负自家人算什么?!”让她感到绝望的是,透过泪眼,她却只看到对面哥哥那张冷笑无情的脸!
      她看到,更糟糕的是,父亲主动养了好些鸡,然而,因为这些鸡,她对哥哥的怨恨更加浓厚,她是个愿意善待它们的人,可哥哥不知是天性还是故意跟她做对,表现出来的只是与她截然相反的一面,这给她带来的痛苦更深更重,有多少次她在怨恨自责,深感自己是个窝囊废,连一只鸡也保护不了!她看到,那个齐遇刚回到老家时经常半夜呕吐,可每次,当奶奶被人喊过来时,她的奶奶,都是面带笑容慢悠悠地走过来,好像发生了很值得高兴的事。她还看到,夏天的一晚,在她又被哥哥辱骂过后,伤心地跑回去蹲在门旁哭泣,有街坊对出来的奶奶劝道,你可得好好说说她哥了,哪有这么欺负妹妹的,还不如个外人呢。一旁好似看热闹的奶奶一声不吭,脸上却尽是愉快的笑意。
      在家如此,在学校亦好不到哪里,老师可不如江南的温柔,讨厌你顶多送你白眼,但家乡的老师,却真是一言难尽,可以揪着女生的头发往墙上撞,动不动就拿棍子敲学生头,平常难听话说起来更是溜得很,冷热暴力齐下。虽然在南方有同学曾对她暴力了很长时间,但她在看到回到老家后的那个自己后,还是深深觉得和那一比,南方的遭遇简直不值一提,竟然还是美好的。而在老家,只要她情绪一低落,或者因为不停地擦着因进了异物而不停流泪的眼睛,就会有同学问自己,是不是某某人又欺负你了。那个人,是她的噩梦。醒来后,她始终记得一句话,梦里一个同学对他的同桌说的,如果你以后不对我好着点,以后我就要像某某对齐遇那样对你。回到老家的那个自己,生活过得糟透了,上学像上刑,仿佛谁都可以欺负她,只要他们愿意,不欺负人,全凭自觉。所以,就连附近的弱智少年,也能看出她毫无靠山,敢于上前气势汹汹地给她肚子上狠狠一拳。那个自己在面对欺凌时,已经压根没了反抗的意思,和哥哥打了几年,已经让她学会了忍气吞声,父亲的厌恶,母亲的软弱,让她变得越来越懦弱胆怯,成年后的她,非常痛恨自己的一点就是如此,毫无血性胆量,软弱没勇气,因为胆怯,丧失了为数不多的机会,而她的人生,也不出意料地走向了令人不堪的境地。
      她看到那个小小的自己,在桌边正吃着饭,却突然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继而,笑又变成了哭,伤心绝望的哭,扫了一眼另外几个人看向自己的那种感到莫名其妙的眼神,她快速起身跑到大门洞安静地哭了一会儿,然后若无其事地回去继续吃饭。她不愿再跟他们讲什么话,有什么自己忍着就行,反正他们没一个人能帮她,愿帮她,更没人理解她,在他们眼里,她可能就是个神经病,多愁善感吃饱了闲得慌的人,是个像妈妈那样心胸狭隘爱计较的人。
      她看到那个青春期的自己,每天都要狠狠哭上几场,内心也充满了怨恨,她对一旁劝说自己的好友说,她恨上天,为什么生了哥哥却又让她出世,她恨他恨得要死,要不他死,要不自己死,或者两人都死了更好,这样父母就只有姐姐一个孩子了,姐姐会成为独生女,父母的日子也会好过多了。
      她看到成年后落魄的自己,无数次怨恨自己,从小到大,连只小鸡都保护不了的窝囊废,又能做成什么事呢?十二岁时哥哥骂她的话还真说对了,因为自己怵头见人,对找上门的客人喊父亲回来的要求不敢去做,一旁也不愿去的哥哥就不断地讲着伤人的话,蹲在地上的她泪流满面,只记住一句,“你就是个吃白食的!”那时的她不知道,以后她还真是吃白食吃了好多年,尽管这白食的质量并不高。
      她看到那个成年很久的自己,因为到了三十几还在啃老,一事无成,依旧被那个爸爸嫌弃,虽然他嘴上并不承认,可骨子里却是没有丝毫改变,同样的建议,自己提出,话还没说完,爸爸就不假思索地摇头拒绝,可改天姐姐提了,话也是没说完,爸爸就同样不假思索地连连点头同意。她都四十了,就因为不想推着坐轮椅的妈妈硬挤进人多的电梯,便被爸爸当众大骂,“死崽!死崽!你就是个死崽!”她不明白,自己只不过是想等下一班电梯,又不是做了多大的错事!平常,这个爸爸不是经常说不能图快?怎么到自己这里就不行了呢?当然,他也会在同亲友闲聊天时夸她,很多年了从来没有出过事故,可是,又总会在末了带着点嘲笑的口吻点评她胆子太小。
      她看到那个已经三十的自己,骨子里依旧是惧怕父亲,总担心受到责备。当那个爸爸对自己抱怨姐姐大冬天的居然还要天天洗澡时,她沉默地做出了决定,以后不要一星期洗次澡了,从小最受他喜欢的姐姐都因此在背地里落埋怨,自己若常常洗澡,还不被他当面数落!她一听到父亲或哥哥喊她做什么事,心里就会莫名焦躁,其实真正的原因只有一个,他们会因为她的速度慢了,工具没及时递过去,就变脸骂她,都几十岁的人了?这点小事干不好?你是猪脑子?那么多年的饭都白吃了!
      那个她的生活真是越过越糟糕,齐遇眼前又出现了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她重病在身,病魔几十年来对她纠缠不休,她的身体被渐渐摧残磨蚀,已经彻底垮了,可比病魔更折磨她的,是一家人看起来毫无希望的未来,那个现状和未来都让人瞧一眼就沮丧崩溃,那个妈妈无力排解多年来胸中的烦闷,家人也无能力引导安慰她,感到无能为力的妈妈心情也变得越来越坏,无法改变现状,又对这现状痛心疾首的她只得时常沉浸在回忆里,对那些曾经伤害过她和孩子们的人念念不忘,因为家人的不理解甚至不耐烦地反驳,使得她对那些人越来越充满了厌恶,而对往事的不依不饶,让她终于成了全家都嫌弃的人。她满面皱纹,一脸愁苦,本该得到理解同情,却常常引来丈夫子女的不屑,认为她不知好歹,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整天一副苦大愁深!而她走到最后,画面里的齐遇也对那个妈妈表现出了厌倦与不耐烦,她甚至也像其他家人那样,开始认为妈妈的确是个灾星。
      直到那个灾星突然离世,齐遇才猛然觉得自己以前想的都错了,是什么蒙蔽了自己的双眼,得出了那么荒谬的结论?她开始不断反思,沉浸在对痛苦过往的回忆中,反思的结果,原来那个女人并不是灾星,如果一个家里真有灾星,让这个家逐渐走向毁灭衰败,那灾星也绝对不是她。很多以前她坚定的结论都被她推翻了,她开始怨恨自己为何之前没有这么思考过,如果想过,那,那个妈妈便不会在离开世间前过着那么一段很不愉快的生活,以前对她再多的好,这时也都显得毫无用处,不能再宽慰她半分,也减轻不了她生出的愧疚懊悔。
      每每看到那个妈妈的一生,齐遇都觉得心如刀绞,痛得要滴下血来,她的一生充满了委屈无助,茫然苦闷,又无可奈何,那些家人劝她不要瞎想,要多看现在的好,可她过后还是要唠叨,慢慢的,他们丧失了耐性,随着她脾气的越发暴躁,他们对她也越来越没了耐心,开始觉得都是她的错,为什么不能改变?可是,他们所有人都比她读书多受教育多,见的世面也多,他们都改变不了自己,要求她改变,不太强人所难?觉得她被旧观念洗了脑,难道他们自己就没有被洗脑控制?她开始很厌恶那些心灵鸡汤,贤妻旺三代,蠢妻毁三代。女人是家庭的风水,是家庭幸福的关键。好女人是好学校,好母亲旺三代,母亲的态度决定儿女的命运……是了,那个她后来居然也信了那些充满了不公平的胡说八道,认为家里之所以过得越来越差,的确是因为这个妈妈的缘故。
      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那个可怜不幸的女人突然走了,让她不停地陷入对往事的回忆与思考,原来母亲的不幸,更是女人的不幸,是女人在背锅。如果母亲从小也能受到重视,得到足够的爱与温暖,获得和其他兄弟姐妹一样的教育,读了足够的书,成长为一个真正独立的人,在家庭里占有至关重要的地位,那她才能被称为学校,风水,才有为一个家庭的幸或不幸负责的能力与资格。而那个家里,自始至终,说话算数当家做主,充当掌舵地位的人,从来都不是她,决定家庭幸福的权力,从来都不在她手中,她其实也只是被压迫者,一个反抗者,一个像她的孩子们一样,在那个家里只能听天由命的人,他们的幸或不幸,很多年里,并不由自己掌握与决定,然而成人以后,又不可避免地受到之前多年的影响,以至难以走出困境。就像他们的母亲,基本上所有为人处事的态度,坚定的信念,都来源于从小成长的地方,而因为被糟粕观念牢牢控制,自然也就与幸福自由无缘。
      齐遇想到一部电影,□□,被各种糟粕恶毒观念控制的人就像□□里被成功附身的牺牲品,他们的灵魂从此被禁锢在腐朽僵化的躯体里,难以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年轻灵活的身体被恶灵霸占享用,而自己,只能在与恶灵相处的恐惧与无助中被迫等待死亡的来临。多么可怕!这二者的区别,一个是清醒地认知,却又对现状无能为力,一个是毫无知觉,不以为错,所以即使对糟糕的处境无能为力,却也只会在无意识中积极地把糟粕继续传扬下去,拉更多人下水,一起在泥沼里浮沉,在让这糟粕传承百世千世的过程里做了接力手却不自知。
      齐遇想到有次周云中问起她的名字,她用很云淡风轻的态度跟他做了解释,姐姐是头生孩子,父亲虽然不喜欢孩子,可还是有些喜悦兴奋的,毕竟初为人父。为了起个好名,他翻了好几天字典,最后,有同事提到,麒麟是古代神话里的一种瑞兽,是吉祥的象征。于是,父亲便灵机一动,给姐姐起名为麟,后来有了哥哥,虽然这时爸爸已经不稀罕了,也不再激动,可因为是男孩,还是比较重视,这回没翻字典就很快起好名字,齐天,希望他能如齐天大圣般拥有天大的本事。
      到了她出生,爸爸是非但没有半点喜悦,还生出了浓浓的烦躁与懊恼,对她是天然嫌弃的,不希望她来到这个世界,自然没心情起什么名,到了非上户口的时候,才临时想了一个名字应付,他记得在战友家看到对方孩子在看一本书,叫木偶奇遇记,那就叫齐遇吧,至于以后有没有奇遇,过得好不好,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姐弟三人中,她的名字最敷衍,起得最潦草。不过现在想想,这名字也不错,活到现在,她的确遇到了不少奇特的事,还遇到几个贵人,他们,让她的人生慢慢向美好的方向转变,有的甚至可以说改变了自己的命运,没有那些,她怎能成长为现在的自己而非梦里的那个人?而他,应该是她这辈子最美的遇见与收获!
      周云中听了后,很是沉默了一阵,然后对她说,以后,她的人生,由他来守护,一定让她天天月月年年,都能与快乐相遇,与幸福结缘。
      那一刻,她很想落泪,也突然意识到,自己讲起名字来源时的云淡风轻,其实只是表象,她的内心,一点也不云淡风轻,甚至,可以说还是脆弱的。
      她很想哭,觉得心里憋闷得很,好像被什么狠命撕扯,扯得血淋淋的。如果这个无穷尽的空间真的有无数个自己,那她们过得怎样?其实,她对自己的命运倒不是特别关心,她更揪心于那些妈妈,因为她已经看到了那个妈妈的下场,是何等悲凉。那种越到死越是凄苦的境遇,让她一想起就痛如刀绞,她不敢想象,会有无数个妈妈那样地走完一生,她的心中早已与那个梦中的自己感同身受,体会到了无限的自责,懊悔,愧疚。她这一生已经不用担心什么,可那些人,又怎能同她一样好运?如果没有遇到贵人,她们又该如何拯救自己的命运?
      这个问题实在太过深奥,如同追问这世上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简直无解,想了一坐儿,便觉得脑子疼。
      她侧头看了一眼睡梦中的妈妈,默默地在心里说,“妈,我不会让你白白遇到我,以后有我守着你,护着你,一定会让你永远地幸福下去,小时候你保护我,希望我能拥有快乐的生活,以后就由我来保护你,守护你后半生,你常说,气是杀人刀,放心,我不会让你再受一点委屈!不会让你像梦中的那样,一辈子内心孤苦无依,我要你这辈子都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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