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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你算什么东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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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地一声,桌上的茶壶被人扫落在地,摔得四分五裂,房间里的人的心也跟着摔的四分五裂,大气不敢出,眼睛死盯着地面,可屋里的人还嫌不够似的,又噼里啪啦摔了一堆,再摔下去,这屋子就没东西可摔了!眼看陈词鷃还要去摔青花瓷的花瓶,有个胆子稍大的做了出头鸟,“大小姐!”刘芸看着地上的这些碎片,心里忍不住滴血,看看,老爷上回带回来的西洋钟,一对明朝时的瓷瓶,一套上好的茶具,这……败家的哟。刘芸抬起头,心痛地看向站在屋子中的陈词鷃,因为长年待在院中,皮肤呈现不正常的苍白,木然地看着她,活像院子里的女鬼。刘芸不敢多看她,谁都知道,大小姐的脾气是古怪非常。
刘芸低下头:“大小姐,老爷今晚要回来……您说您这……要被老爷知道了,这不是弄得大家伙都不开心吗…”
“大家伙?这其中也包括你吗?还是说,我摔东西碍着齐月了?”齐月是陈府的姨太,也是唯一的姨太,在大夫人罗矜荷死后被抬进来的,而刘芸是她当初一起带进来的丫鬟
陈词鷃笑了笑,弯腰看了一眼刘芸“也对,想齐月那样嫉妒心那么强的人,陈旗岩上次回来只带回了一对明朝的瓷瓶,但是他就给我了,她这么想要的东西却被我一把摔碎了,她一定嫉妒疯了吧。”
刘芸低着头,看着一只苍白的脚踢了踢地上的碎瓷片,她听见脚的主人轻飘飘地甩了一句“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刘芸紧紧咬住牙关,心里恨不得现在就弄死这分外嚣张的示威者。
“对了,你回去告诉他们,今日的晚饭我不去吃了。"
刘芸抬起头,发现陈词鷃还在看她,心里一紧,小半会儿,才听见自己略带沙哑的声音“大小姐,老爷说你今日务必要去一起吃饭。”
陈词鷃听到这句话,脸上的厌恶之情溢于言表,又看了看刘芸,本想拿手去拍刘芸的肩膀,但又想到了什么,停住了
“你会帮我想好理由的对吗?刘管家?”
刘芸咽了咽口水“明白了,大小姐”
刘芸走后,陈词鷃转身看着一旁挤在一堆的丫鬟仆子,她有这么可怕?挥了挥手,让她们退下“诶,你~等等”
陈词鷃对最后一个丫鬟说,那丫鬟僵硬地转过身来,“大小姐~”声音还打着颤儿。“等风棋回来,让她快来我这儿”
那丫头颤颤巍巍回了句是,又颤颤巍巍地走了
风棋回来时看见满地狼藉,摔碎的瓷片到处都是,地毯被茶水淹湿了一大块,有些碎瓷片上还沾了些血迹,风棋转头,陈词鷃悠哉悠哉地喝着茶。
“小姐…你受伤了?”说上最后一个字是直接就带上了点哭腔,陈词鷃觉得头大,她怎么这么容易哭?
“那群人…是不是欺负你了,”得,眼睛里已经有泪水了。
“没,我自己弄的。”这下好了,直接哭出来了。
“小姐…你可别做伤害自己的事呀,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像夫人交代。”陈词鷃看了看自己的脚,是被瓷片划破了,流了点血,也不至于搞得好像她马上就要死掉一样吧。
陈词鷃被她哭的头大,只好大致说了一下自己这么做的原因,刘芸不会听她的话,一定会告诉陈旗岩发生了什么,再加上有个不省心的齐月在,陈旗岩少不了会来兴师问罪,她之前看着这两人在一起就犯恶心,找了不少理由搪塞过去了,之前因为陈旗岩忙,没空管她,不过,现在嘛就不一样了……况且她还没有和陈旗岩彻底翻脸的打算,这不受点伤说不过去啊,不过不翻脸,但可以恶心恶心他,风棋听完后,才止住了哭声,但还是一副傻愣愣的样子,陈词鷃随便找了个理由把她打发走了
晚间陈旗岩回来时,齐月甩着个手帕去门口接他,接过他身上的外套,男人身上还有一股未散尽的血腥味,“老爷先去洗个澡,饭菜已经备着了。”
陈旗岩点点头,他现在也迫切地想要把自己好好清理一下,今天的生意本来谈的好好的,谁知对方却突然变卦,陈旗岩自是不高兴,聊着聊着就交起了火,还死了好些人。陈旗岩憋着火,在听到陈词鷃又受伤不来了之后,火气更甚,直接把筷子往桌上一拍,“怎么!吃个饭还得我这个做爹的去请她是吧,又是受伤?上次是手伤,再上次是眼睛疼,上上上次是什么?头疼!怎么没给她疼死?!越来越不懂事!”
齐月见状急忙上去又是拍胸口,又是揉太阳穴,轻轻柔柔地说:“老爷别生气,气坏身子可怎么办,大小姐她不来吃饭你就别勉强了,许是近来身体确实不太好呢,不过……大小姐她最近确实有些奇怪。”齐月用眼神示意站在一旁的刘芸。
刘芸点了点头,将今日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只不过省去了陈词鷃今日对她说的那些话,这话要是真说出来,陈旗岩还没火,齐月就先炸了,齐月也是个不省心的,这话她要是真说出来,少不得挨一顿打。
再者,陈词鷃那副样子也确实很吓人,谁知道这屋子里有没有她的人在,所以她只说了陈词鷃近来越发的喜怒无常,还经常摔东西,整天呆在屋子里,齐月拿起手帕擦了擦眼睛,
“我前几日送去的好茶叶,也全被她给扔掉了,大小姐她不珍惜我的一番心意也就罢了,但…她怎么能把老爷给的东西也全都摔了呢。”
齐月看了看陈旗岩黑如锅底的脸,又小心翼翼地添了句,“老爷你不觉得大小姐这个样子和姐姐有些像吗?”陈旗岩想起了罗矜荷,他的大夫人,死前也是这样,喜怒无常,整天不是歇斯底里地大骂就是砸东西,陈旗岩的背上浮起了一层冷汗,疯女人!
“老爷,你说大小姐这不会是得病了吧。”齐月亲昵地贴在他的鬓边,轻声说,陈旗岩却觉得冰冷粘腻,一把推开齐月。
“别乱说,我去鷃鷃那边看看,”说完慌慌张张走了。
陈旗岩现在院子外,本想推门而入没推动,再试一次,还是没推动,门锁了。他砰砰拍了几下门。
“谁呀?”
“ 快点开门!”
风棋一听是陈旗岩的声音,急忙过去将门打开,“”老爷好。”
“ 鷃鷃呢?”风棋听到陈旗岩这么叫陈词鷃,低着头翻了好几个白眼,您配吗?
“小姐在屋里休息呢。”
这么早?陈旗岩眉头一皱,过去推开门,陈旗岩来的时候,风棋正在给陈词鷃换药,换下来的纱布还没处理掉。陈词鷃坐在床上,一只脚上裹着厚厚的纱布,陈旗岩偏头咳了一声,有点儿心虚,他以为陈词鷃装的不想来,没想到真受伤了。
“没事儿吧?怎么弄的?”
陈词鷃笑了一声,“”有没有事您看不出来吗?”
一听这话,陈旗岩的脸又有了乌云密布的预兆,“你就这样和你父亲说话?”
陈词鷃抬起眼皮,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前几次,我也曾说过自己身子不适,但父亲可是从没来过,难道今日是从齐月哪里听到了些什么?”
本来陈旗岩听到她说前几次不来看她还有些心虚,因为罗矜荷的原因,确实不太喜欢陈词鷃,但后面听到陈词鷃直呼齐月的名字,心里顿时不舒服。
“她是你姨娘,你身为后辈,怎么能直呼她的名字?”陈词鷃给他的感觉和罗矜荷太像了,两个人都有骨子里带着的傲慢,罗矜荷虽然生在江南水乡之中,性格温婉,但是那也是江南罗家用真金白银宠着养出来的,哪会只有性格温婉,天真善良呢,陈旗岩和她在一起时,总觉得的罗矜荷轻视他,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作态,恶心透了。
陈词鷃用那种轻视的嘲弄的眼神看着他“ 姨娘?您不是说,您这一辈子只会娶我娘一个人的吗?所以齐月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让我叫她一声姨娘?”
陈词鷃嘴上说的是齐月,陈旗岩分明觉得他在说,你陈旗岩算个什么东西?只不过是一只攀上了高枝得麻雀,还妄想变作凤凰?可笑!
当初陈旗岩确实说过一辈子只娶罗矜荷一个,但他只是为了拢住罗矜荷,他看重的只是罗矜荷背后罗家的财力和人脉,谁会信呢?除了罗矜荷那个傻女人?
现在这句话被陈词鷃又重新提出来,他只觉得讽刺,这是他在罗矜荷,罗家那群人面前低头哈腰,伏低做小的证明!
“ 你再说一遍!”陈旗岩用手指着陈词鷃说。
“我说,齐月她算个什么。”
“啪”陈词鷃偏过头,挨了一巴掌,风棋捂住嘴巴,小声的叫了一声,怂怂地看了眼他们,又往陈旗岩背后靠拢了几步,万一陈旗岩要是还敢打小姐,她…她就扯住陈旗岩,不让他打小姐。
“父亲,您打我做什么?我说错了吗?您当年没说话这话吗?”
陈词鷃的眼神亮的有些吓人,她在为陈旗岩的失态而兴奋,陈旗岩看着她这样子,有些害怕,转头对风棋说:“看好她,这段时间,你们都不准出去,好好给我反省!”说完就慌慌张张地出去了,出去之前还听见陈词鷃轻笑了一声,差点一脚踩空。
回去的时候,也不知齐月说了些什么,陈旗岩答应让齐月去找医生给陈词鷃看病,陈词鷃分明就是疯了,当天晚上,陈旗岩没睡好,梦里不是罗矜荷死前睁大的双眼,就是陈词鷃在说
“你算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