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日常琐事，王老太太结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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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顾廷煜请了汴京城内目前最受贵女们喜爱的程氏布庄季绣娘上门。明明是一个天气极好的晴朗日子，偏偏静延斋正堂内今日光线昏暗。小秦氏坐在正位上神色阴沉，下首的顾延灿还不依不饶地闹着:“季绣娘进府却只给她一人做，母亲，我不依”
小秦氏被闹得烦了，眼里没有平日的宠溺，猛得拍了下桌子:“那你去和你父亲说，你看他会不会像之前那样宠着你”
顾廷灿被吓得浑身一抖，反应过来后满脸委屈。可这几年的生活已经教会了她适时沉默，此时也只是起身跑了出去…
“大娘子”向妈妈一脸担忧地站在小秦氏身侧劝道:“灿姐儿还小，娘子慢慢教总会懂事的。”
小秦氏挥挥手，满脸的烦闷:“如今顾家这局势，哪里由得她”
而凝萃阁内则是喜气洋洋，待绣娘离开后顾廷烟身边的陪嫁丫头红枝，极为高兴地拿着首饰盒给顾廷烟看:“姑娘终于苦尽甘来了，我瞧着这些都是新做的。花样别致做工精巧，还有几支菊花和茶花花簪正应节气呢”
顾廷烟侧头看着那些首饰，脸上的笑意越发深了:“大哥哥有心了。”她曾以为这辈子都要在陈家熬着，没成想兄长袭爵后还惦记着自己这个素无往来的妹妹。不仅把她从陈家救出来，还愿意让她归家重选院子、衣服首饰皆是重新更换。顾廷烟从里面挑出两支不太显眼的金簪和一双镂空雕花手镯塞到红枝手里，红枝十分惊讶忙闪躲起来并不愿收，却被顾廷烟硬握住手塞了过去。她笑着拍了拍红枝的手说道:“这些年，辛苦你了。以后都是好日子了…”
红枝没忍住哭出了声，又无法抑制情绪地越矩抱住了顾廷烟。顾廷烟轻轻地拍着红枝的背，脸上里都是温柔…
十一月，王若弗对于姐姐一家离京的悲伤情绪彻底被生活的忙碌消磨殆尽了。她一边准备着长枫的定亲礼，一边忙着如兰的嫁妆，还要准备着各府年礼和年尾田庄铺子的上报。莫说是悲伤了，王若弗只觉得自己忙的连休息时间都没有了。两个姨娘如今也忙着两个女儿的嫁妆抽不开身，好在海氏聪慧很帮得上忙。王若弗便甩手将府中家事和一些小的人情往来全部托付过去，海氏主动将儿子托付给老太太看管，长杨也被大娘子暂时塞给长栋盯着。无他，已经启蒙后的长杨小嘴更是说个不停。原来还只是生活琐碎大娘子勉强忍得下去，如今启蒙后说话也随了长柏总要引经据典。若是平时大娘子也能勉强打起精神应付，可是最近年关又逢几个儿女亲事凑在一堆，忙碌的不成样子。是以大娘子最近一看他说话就只觉头疼得厉害，长柏长枫已经入了仕途也正是忙碌之时，算来算去最合适的只剩长栋一人。
可怜长栋之前忙于读书，只是晚间偶尔能看到弟弟的笑靥。他自以为这是个极轻松的活儿，未曾深想便爽快同意了大娘子。谁料接触数日后，长栋看着一直不停歇说话的长杨陷入了沉默。天知道，这么小一个孩子怎么这么能说话。时时引经据典，却因为知识不足而偶尔用错。他好心提醒后又要被缠着解释典故由来，若是解释时又不小心提到其他事例，又要再解释别的。年少的长栋在这个冬天，第一次觉得过年并不是一件快乐的事情……
十一月末，盛紘夫妇请卢老尚书夫妻一同去了柳家提亲。因柳氏年纪渐长，盛家就以余下的几个姑娘明年成亲为由提出早些成亲。柳家夫妇欣然同意，最终定了三月二十七成亲
十二月初，盛紘夫妇又携官媒替远在宥阳的李家，为李都兄长李郁去大娘子嫂嫂娘家提亲。程家欣然同意，这亲事是王若弗做媒定下的，所以她是极为高兴的。
程家许嫁的是大房幼女，原本程家还在犹豫。李家虽豪富，但无其他朝堂助力。可随着如兰的婚事落定，又有王若弗嫂嫂寄回的亲笔信。程家主君不过思索两日，便高兴地同意了这门亲事。到底是盛家日渐昌盛，长柏又是几家里最有出息的。如兰作为他的亲妹妹下嫁李家，那自家女儿嫁过去也算是同盛家的姻亲关系又亲近一分。
王家老太太到时想插手此事，可是她病的越发重了。自从康家出京后，她就日夜为长女忧心。尤其是听说康晋媳妇儿对王若与和康元儿的管束越发严格，她悲愤交加直接病倒了。病中还数次催促着儿子写信去康家和盛家救一救长女，可惜此时的王家已经不再是她的天下了。程氏多年忍让终于熬出头，她一边应承着婆婆的要求，一边劝着丈夫。康家因逆王出京能一家保全已是不易，如何还能强迫盛家。难道盛家能为了大姑子反抗官家嘛？再说这两年已经同盛家疏远许多，如今有机会和盛家多一层姻亲关系，是多好的事儿。说不准，过几年自家也能趁着柏哥儿高升的机会回京任职。
程氏聪慧又懂得如何戳中丈夫的心事，王家舅舅在她的再三劝导下决议不再插手康家的事儿。再三嘱咐程氏定要写信回京促成婚事，程氏笑的温婉:“官人放心，我明白的。母亲如今病的越发重了，不如换些年轻体壮的妈妈丫鬟们可好？”
“你如此爱敬母亲，辛苦了”王家舅舅果然十分感动，夫妻两又是一阵讨论后王家舅舅便去书房继续忙于公务了。
程氏坐在屋内，眼神里皆是得意。过了一会儿，儿媳狄氏笑着走了进来禀告王老太太身边妈妈皆已送去庄子。她十分满意的拽着儿媳坐在身边，满意地拍了拍她的手。狄氏是她娘家长嫂的内侄女，入门不过。一年有这层亲戚关系在，她自然待狄氏格外亲厚。
这时门外的侍女禀告晚膳已备好，她笑着挽留狄氏一同用餐。狄氏生的貌美又温顺只是尚无子息，主动站在程氏身后要为其布膳。程氏笑着拽她在身边坐下，挥退众人后轻声劝着:“家里以后没有这样的规矩，你还年轻如今要好好养着身子，过几年再有生养也好。”
狄氏红着脸脸上露出几分真切的感动:“谢谢母亲”。程氏没再说话，反而笑着用公筷给她夹了一夹子素日最爱的糟鹅。眼神满是慈爱和温柔，以后家里一切都会好的…
十二月中旬，如兰拿着块料子去了雁云斋。明明她的脸上带着几分羞涩，却依旧故作矜持地说想精进女红技艺绣个护膝看看。当时墨兰和明兰正坐在塌上闲聊，手里还捏着针线和手帕。闻言皆惊讶地齐齐看向她，如兰素来不爱女红。虽说时下贵女们的婚服多用绣娘，但一些琐碎的小件还需要自己动手。两人多次邀请如兰一起，她都以各种理由推脱了。如今倒是奇了……
“你们怎么这么看我”如兰故作镇定的坐下，十分熟络地招呼着旁边的丹橘端碗七宝擂茶来。
“明年恩科，姐姐的确要抓点紧了”明兰故意摸了摸那皮料:“的确厚实，姐姐是心疼人的”
墨兰并未说话，只坐在一旁低声笑着。林观李都皆要参加明年恩科，如兰这护膝为了谁不言而喻。
好在如兰过来之前就做好了心里准备，面对两人调笑丝毫不慌。只淡淡的说了句:“这也是和四姐姐六妹妹学的，六妹妹前段时间打的穗子不知道那人用的可好？”明兰墨兰笑成一团，齐齐打趣她不愧是要嫁给文官清流的人，说话竟也文绉绉起来。如兰装作听不见，拿起小勺姿态优雅地享用七宝擂茶。
除夕夜阖家团圆时，这是三个兰留在家中的最后一个年了。盛紘极其煽情地看着几个儿女说着了好些话，本该此时应是大家皆舍不得分离的景象。只可惜下一个说话的人是长柏……
在他站起身的那一刻，桌上众人仿佛被静止般正襟危坐，准备好听那十年如一日的《守岁》。谁知今年的长柏却低声说了新词:“处处红灯挂，家家笑语传。相逢频祝福，围坐共团圆。莫问除夕为何夕，只道今宵胜往宵。”
众人皆是惊讶地看向长柏，谁知他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也没有半句解释的坐下了。三个兰眼含泪光嘴角却上翘着，长枫长栋两人的诗词也是与家庭和气兄妹团结有关的。连长杨都说了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作者有话说
第98章 日常琐事，王老太太结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