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两年琐事 ...
-
三个兰出嫁后，盛家气氛多少有些低迷。又临近年尾王若弗每次管家之时，常常提及把三个姑娘请来。然后在刘妈妈包含担忧的眼神里愣一愣，垂下眼眸说了句“我一时忘了都出嫁了。”
老太太吃到些糕点时也曾笑言:“去把姑娘们叫来”，随后想起什么似的落寞地放下芙蓉酥不再说话。卫姨娘则被娘家弟弟接回去过年，林岚似乎对礼佛有了兴趣，总是一身素服去佛堂叩拜。日子就这样平淡地过着，连除夕夜长柏继续说着那首《守岁》都未引起众人太大反应。
好在年后二月初，海氏再度有喜勉强让盛家气氛好上几分。只是这次她怀得辛苦反应极大，全哥儿早早地送到寿安堂由老太太教养。有个孩子时常闹着，老太太和王若弗的状态都好了不少
二月末，勇毅候府传信墨兰有孕三月。林岚闻言心中欢喜，不再日日念经礼佛。随着老太太去府中看过墨兰后，回府就忙着准备着婴儿的衣服手帕。加之林观四月份婚事也需她操劳，如此忙碌之下林岚气色反而更好了些许。而海氏也终于熬过了前三个月不再干呕，只是容易时常疲倦只能静养。
六月末如兰有孕，大娘子很是高兴。因李家长辈无人在京李郁妻子也身怀有孕，李都特意上门请大娘子常去照顾。对此大娘子更是满意，每隔四五日就去李家看看如兰，家中事务少半交给柳氏负责。
柳氏近日也不免有些烦心，长枫尚无通房妾室后院她一人独大。可两个妹妹和嫂嫂都有了身孕，她进府一年怎会不惆怅。林岚知道后特意把长枫叫去好好叮嘱一番，有长枫的劝解柳氏心里舒服了不少。中秋第二天柳氏头晕请来大夫一瞧，已有孕月余。
海氏有孕八个多月，柳氏又是头胎尚未坐稳。王若弗不得不一人办理所有家务，连如兰处都少去了几回。如此除了明兰以外所有已婚的小辈女眷都已有了身子，卫姨娘不免着急。日日焚香拜佛，连大娘子当初拜过的三家祖师都被卫姨娘求了去。
十月初一墨兰产子，小名朝哥儿。林岚在洗三后看过一眼，孩子活泼好动墨兰神色尚好，这才彻底放下心。
十月末海氏生下一女，小名慧姐儿。而在卫姨娘的多方焚香下，姜家传信明兰有孕。
除夕前卫姨娘又回卫家过年，林观其实也提出把林岚接过去。但林岚说陶姑娘刚进门正是新婚，她就不去凑热闹了。
次年正月末，如兰生下一女。大娘子和如兰有些失落，但李都极为高兴起了小名‘珍’。长杨正式去书塾读书，虽依旧是个小话痨但言谈举止逐渐有度，盛紘考问过两次皆对答如流。
四月末柳氏生下一女，略长大些容貌酷似华兰，颇受华兰偏宠。柳家夫妻原以为长枫会有介怀，不成想长枫极为喜爱。对着刚出生的红皮小猴都能夸容色昳丽才情绝世，柳家夫妻听后都双双沉默不知如何接话。
原本院中也有想趁柳氏怀孕爬床的丫鬟，只是还未等柳氏发作。林岚便满脸笑意地拿着那根曾打的长枫半月未下床的棍子进了院，十分体贴地让人扶了柳氏进屋后。把院中丫鬟叫到一处，笑着当着长枫和丫鬟们的面说“娘子孕期不得烦心，若是有人惹事只好……”。林岚没有再说会怎样，只是用棍子打了下自己带来的木板。木板应声而裂，丫鬟们乖巧如鹌鹑。林岚笑着帮儿子拂去肩膀灰尘又拍了两下，长枫满脸写着冤枉却不敢辩解，任由生母和身后侍女拿着木板和棍子扬长而去。柳氏在屋里听着眼里都是笑意，旁边的妈妈还夸道:“林娘子对姑娘极好，她出面也省着姑娘日后为夫妻情分烦心。”柳氏笑着点头，对林岚的敬意又多了两分。只是谁也不知那木板是林岚提前让人处理好的，打完就走是怕有人反应过来查看木板。
而柳氏生产后，因长枫甚爱长女生怕其有半分不适。特意下令让院中丫鬟禁用脂粉鲜花，一时之间百花齐放变成花朵凋零。柳氏也乐得长枫自己动手解决那些花花草草，长枫院子那几年的干净程度可同长柏相媲美。
五月末明兰产下一子，小名“旭哥儿”
八月三年一度的乡试开考，长栋、林寻与王家二房幼子皆参与考试并全部中举。盛紘满脸春风极其高兴，家中子孙繁盛是一则，所出儿郎多有功名，家族昌盛指日可待。
林岚最近半年又时常礼佛甚少出门，连盛紘想留宿也多有推脱。林寻此次中举林观亲自来请，她才换了身衣服出门去林家。
刚下车就看到一身青衫等在门口的林寻，林岚笑着受了他的礼，几人缓步进了门，陶景安刚刚有孕此时正等在正堂内。林观夫妻和林寻执意请林岚上座，林岚推脱不掉无奈的笑着坐在正坐上。这是第一次她在有其他人的时候，坐在上首。
陶景安嘴角含笑听着几人叙话，看向林岚的眼里却满是担忧。无他，现在的林岚与之前初见那个美貌精致的林娘子相差太大。今日的林岚一身浅碧色袄裙却不见半分绣样，圆髻上只插了一支银簪，除此以外全身无半点装饰。就像一朵怒放的芙蓉花突然失了颜色，看似依旧盛开实则逐渐衰败。
其实陶景安能看出来的，柳氏和墨兰又如何不知。柳氏不知旧事，就只能常带着女儿去韶光阁坐坐。墨兰心里是有些猜测的，也曾暗示过几句‘子女已长成，阿娘也好为自己打算’云云。只是林岚虽有所触动，但终究未有他言。
十一月初林峰上京，他也是林氏一族当初选出来的学子。只是他考到秀才后不愿继续苦读，反而对经商颇有兴趣。林岚拿了些银两给他当底金。林峰果然是商业奇才，如今十年过去虽比不得那些商户巨贾，但也算是小有积蓄。此次进京除了忙于生意外，也是为了见见素味平生的族内姑母。林岚在林观家中见了他一次，那种走南闯北性情直爽的模样让林岚眼里露出几分羡慕。林观林寻两人陪坐一旁，见林岚反应心中也另有一番思虑。
年底林观林寻两人一同入府，林观以陶景安怀孕六月不宜主事为由请林岚过府住些日子。林岚同意后，又去拜访老太太和盛紘夫妇请求他们应准。除夕前一周林观林寻两人又亲自送年礼过来，并接林岚回去。
“姑母淑安”陶景安的肚子已经大了，身材丰硕不少。脸庞也有些圆润但气色极好，站在二门那笑着迎向三人。
“景安气色不错，不过也太胡闹了些。”因是过年又是头一回来林家短住，林岚换了一身藤黄色长袄配牙色襦裙:“天这样冷儿，你怎能站在二门这吹风。”
“我念着姑母，哪里在屋里呆得住”陶景安走在林岚身侧与她说笑，她被宠着长大是惯会撒娇。进门近两年林岚从未挟恩图报，每月妙喜阁都会准时送来各色应季花簪。连舅妈都曾感叹林岚心性极佳又聪慧，怪不得林家二子愿将其当亲生母亲般爱敬。
“我是说不过你了”林岚笑着摸了摸她的手，又帮她拢了拢身上的斗篷。
在林家这几日林岚过得极为舒服，林观林寻两兄弟是真心尊敬她。天天请安不说，只要在府定要一同用膳。陶景安管家之时林岚也从不多嘴，稍有疏漏也是等下人走了后温声提点。平日也会耐心劝着陶景安多散步，油腻之物少品尝，他日生产才会更容易。对比陶景安身边伺候的丫鬟妈妈们对林岚也很是感激，要晓得陶景安怀孕后在饮食上总闹着小孩子脾气。她们百般劝解皆无用，大年下又不能把严夫人请进来盯着，好在林岚说的话陶景安还愿意听几句。
除夕夜，林观夫妇和林寻都亲亲热热地陪着林岚看府中下人放烟花。陶景安毕竟是孕妇，看过烟花后有些疲惫被侍女们先扶回房中休息。而林观林寻两人也略带严肃地请林岚一同去了前院书房…
“姑母近来多有憔悴，可是心里有事？”林观温声询问道:“我和寻哥儿一向把姑母当做亲生母亲一样爱敬，姑母有事不如吩咐我们”
林岚叹了口气，看着两个正关切看向自己的青年低声说道:“若日后林家兴衰都要由你们二人全力承担，可会怨我？若寻哥儿无法像观儿一样处处有人指点，可会恨我？”
“如今我已成家立业理当如此，寻儿虽小但我想他的心是同我一样的。我也同景安讨论过，她说理应如此。”林观言辞恳切，眼里满是真诚:“林峰族兄也是这般想的，姑母，如今我们已经长大了。”
“我幼年丧母少时丧父，能到现在多半靠姑母兄长扶持。若此生止于举人，也是我见识浅薄之故。”林寻神情严肃后背绷直:“若因此怪罪姑母，是我德行有亏。某只愿姑母余生顺遂日日安康。”
林岚微微侧头垂下眼眸，声音有些颤抖“如此，我便安心了。”
直到二月会试，林岚处也没有动静。林寻年纪轻未免有些坐立不安，林观劝了他几句让他定定心再耐心等些日子，林寻才勉强安静下来。这种平静生活又过了许久，在大家都以为许是未来也如现在般儿女和睦家庭和顺之时，林岚突然一身素衣嘴角含笑地打破了这安宁
作者有话说
第103章 两年琐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