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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坦白重生 ...


  •   王叔先送尤弋回家,陈宜月回到家时已经十点半了,她累得连澡都不想洗,直接扔了书包在椅子上,脱了鞋袜就往她那温暖的爱床上倒。

      今天她的身体绝对超负荷了,上午班里的舞蹈评比,下午连考三科,脑子都快脱轨了,晚上又十点多才回家,于是她今晚早早的盖被子入睡了。

      跨年日,白风清收到了一个蓝色狗头的保温杯。陈宜月则睡足了觉,之后返校开启了为期半月的期末复习冲刺阶段。考后终于放松下来,迎来了寒假。

      寒假开始,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平城看望白风清和严谷山,她还学了新的舞蹈,可以跳给白风清看。

      陈相年向来通情达理,且陈宜月承诺除夕前回家,他自然答应她去平城。

      “哥,我回来了。”陈宜月穿着杏色羽绒服跑进白风清的家里,她左手还拉着行李箱。

      她把头上的帽子摘了,四处张望,白风清走到她面前,看见她左张右望的样子说道:“我爸去菜市场买菜了,还没回来。”

      她拍手叫好,“那我又能吃到叔叔做的美食了。”

      白风清拉着她的行李箱往她以前住的房间方向走,她在身后欢喜道:“哥,我最近学了新舞蹈,等会跳给你看啊。”

      放好东西后,陈宜月到客厅的空地上脱下羽绒服,开始跳舞。

      她动作柔顺,手脚灵活跳跃扭动着,舞姿轻扬柔美。

      白风清正注视着她,可下一秒,那跳舞的人突然身体不稳踉跄了一下,他眼疾手快过去接住并扶稳她,陈宜月有种莫名熟悉的眩晕感。

      她还强撑着对他微笑,说:“哥,我没事。”

      她有预感,会再见那一幕。

      “如果我和上一次一样,你记得接住我,我会醒过来,不用去医院,你放心。”

      话毕,她继续跳未完的舞。

      如她所料,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如期而至。

      白风清照她的话做了,他把闭目的她平放在沙发上,脑中万千思绪如一团乱麻,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幻境一如上次,脚下是一如既往的玻璃碎渣,她这次没有被刺到脚疼,因为这次镜中的她脚上多了一双鞋。

      空中仍旧悬着许许多多的镜子碎片,闪亮亮的。

      陈宜月踏着碎镜渣子行至一块悬空的碎片面前,眼前镜片中变幻的画面是阴雨天气,车水马龙……她立刻想到了她死前……这会是预知还是过去的回忆?

      校门口涌出大片撑着伞拿着笔的考生,她仔细看完镜中的画面后提着的心才放下并舒了口气,不是那次悲剧就好。

      这个是什么意思?高考,下雨天。

      她记得她高考那几天,清城万里晴空。

      这难不成是平城的天气?

      人流潮涌,她没在其中找出白风清的身影。

      她这次没碰镜面,天气应该不会改变的吧,毕竟是自然气候。

      这次,面前没碰过的镜子没碎,其他没碰过的却纷纷碎成了渣,混入脚下的天地,只留下几块尺寸较大的。

      她满脸不解,这是为什么啊?

      脚下的碎渣已经不可追查,她只好去看剩下没碎的。

      黑白挂布,棺木,灰白相框,香烛纸钱……面前的镜子飘出有这几样东西的画面,陈宜月看到时心如刀绞,她怕她没有成功还重蹈覆辙。

      她又仔细重复看了好几遍,在一闪而过的转场里找出了关键人物,这是严谷山的葬礼。

      她屏住呼吸,脑子瞬时宕机,真的是重蹈覆辙吗?

      她的手指发颤,想去碰镜面却又不敢,她干脆转身迈开腿逃离这块镜子。

      她使劲往前跑,不管前面,不管后面,她只想逃离,以此来打破这个让她胡思乱想的破地方。

      可她跑着跑着却又慢了下来,她的脑子在奔跑的过程中逐渐清明,胡思乱想不是办法,既然她来了,看见了,就一定得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她不信是无缘无故。

      她停下来擦掉眼尾溢出的眼泪,回身一步一步踏回去,看完仅存的一块又一块镜子碎片……第一块,白风清服药自杀;第二块,白风清去看心理医生;第三块,白风清转身回眸,眼中的深情缱绻与不舍流露出来……

      看完这些,她大概能猜到这些是干什么的了。

      镜子里的画面为她拼凑出一个她前世不知道的白风清。

      前世的白风清有少年心气,有孤独无助,有隐忍不舍,唯独没有一个知心的朋友,他的苦难无可宣泄,他的伤疤藏于心底,他的忍无可忍将他逼到绝境,无力生还。

      悬空的镜子碎片还在重复那些画面,陈宜月蹲下来双手抱膝,早已泣不成声。

      虚空的幻境一点点崩塌,悬着的掉落,碎成渣的坠入深渊,落泪的复苏。

      陈宜月眼眶湿润,醒来时看见白风清正拿着纸巾给她擦拭眼周,她再看见这张脸一时没忍住抱着他的脖子痛哭。

      白风清皱着眉,轻轻抚摸她的背,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噩梦都是假的。”

      她带着哭腔反驳他,“不是假的,都是真的,而且是苦的。”

      她放开他,自己拿了纸巾擦干泪水,,她现在觉得能重来一回真好,他还没到那种地步,一切未来都还可以改变。

      “别难受了,等会儿我爸回来看见又得说我欺负你,我可不担这个罪。”他说,“而且你不是喜欢吃他做的饭嘛,开心点。”

      她愁着脸没有应答。

      他看见她这样子,接着说:“还难受的话要不要玩游戏,我带你赢。”

      “我不爱玩游戏。”她看向他,有些试探的意味,“你就不问问我梦见了什么那么难受?”

      “如果你想倾诉,我愿意听。”他微笑对她,温柔明显,“不愿意也是一种选择,我尊重你。”

      陈宜月表情严肃,语气郑重:“哥,我再问你一遍,你信重生吗?”

      他没有立刻回答,眼中情绪变幻,他缓缓起身站直,然后背过身。

      “我梦见过一些光怪陆离的事情,那些对我来说很陌生,又很熟悉。梦里有你,也有我。我一直很疑惑你为什么突然转到平城,住进我家也像是别有用心。”

      “如果你信我所说的,我可以回答你。”她也从沙发上站起来。

      室内须臾的平静过后,两个人的沉默被第三个人打破,严谷山笑呵呵进来,看见陈宜月后更是热情了。

      白风清想进厨房帮衬,他爸不让,指名让他在外陪陈宜月聊天。

      因着那个没有答案的问题,二人之间的氛围有点奇怪,直到吃完饭二人在厨房洗碗才有了连贯的交流。

      “你偏要揪着重生这个问题才肯说嘛?”

      她和他分工明显,他洗碗,她擦干碗里残留的水摆放回去。

      她拿起那个他刚洗干净的完擦干,“坦诚的前提是信任,纵使我想坦诚,你不信也无济于事。”

      白风清又洗干净一个碗放上来,“你上次问我这个问题,也是想对我坦诚吗?”

      她语气淡漠:“已经没关系了,反正已经过去了。”

      “如果我说我信,你能不能坦诚?”

      她顿住擦碗的动作,抬眸质问:“你如果信,就不会作出假设。在你问出这话之前,就代表你不信。”

      他边洗碗边说,“我梦见我住进你家,陈伯父让我监督你,我还梦见过你跳舞,最恐怖的是你出车祸死了。”

      她继续手中动作,眼神中多了一玩味,看来他跟她一样,也有对前世机缘探索。

      “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不是梦,是我们的前世。”

      他侧眸盯着她不说话,不可置信的脸色在他脸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你信吗,严叔叔会因患癌而死,你会抑郁自杀,而我,车祸嘛。”她说这话时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重生这么诡异的事情,说出来你敢信吗?”

      他逃避话题,垂头继续洗碗,“所以说,你接近我是为了改变我们的命运?”

      “也是为了改变我自己的。”

      “那你为什么要中途离开?”他问,“你前世是不是伤害过我,所以这一世才来补偿?”

      “我没法眼睁睁看着两条鲜活的生命重蹈覆辙,更何况我们两家之间还有情谊。”

      她目光投向池中的白色泡沫,“就像这泡沫,水越稀释,越没有。人命也一样,时光渐渐逃走,挽救的机会就渐渐微弱。”

      他一声不吭。

      “你现在知道了我的目的,还想知道我为么半途而废。”她叹了口气,“不是我日日看着你们,你们就一定能相安无事。我在为你们考虑的同时也需要为我自己考虑,我离开你们却也可以继续防止悲剧发生,我不是半途而废。”

      “以前我没有告知你真相,是因为你这个唯物主义者不信,你觉得我在编故事;现在我告知你了,是你逼我的。同时,你仍旧可以选择不信。”

      他的缄口不言让她感到不舒服,索性干完活就拉上行李箱,跟严谷山打了招呼就回去了。

      陈宜月不管现在白风清怎样想的,她坦白了,他得到了那个假设的结果,各自相安无事就好。

      寒假过的极快,新年过去没多久她就返校学习了。

      期间她没再同白风清有过联系。

      挽救两条生命的意愿她不会放弃,没到那个关键时刻,就证明他们是安全的。

      前世的遗憾,今生她要一一弥补。

      譬如和喜欢的画家合照什么的,今生她不仅同他有了合照,还同他成了好朋友。

      陈宜月看过尤弋的画,跟上一世他偶像的画画风格和线条处理一模一样,是她的亲亲偶像没错了。

      她生日那天,尤弋送了她一幅画,能得到偶像的赠送真是太爽了。

      [陈宜月:尤大画家,春天了,你不会还在想堆雪人吧。]

      尤弋给她画的是一个穿着红裙少女捧着一个小雪人在笑。

      [尤弋:才早春,北方还能玩堆雪人。]

      [陈宜月:你送来的生日礼物我可得珍藏起来,万一以后你发达了,我可赢麻了。]

      [尤弋:你想要多少我都能画。]

      [陈宜月:我知道你天赋异禀,等你发达了,这些对我来说当然是多多益善。不过你现在还在沉淀阶段,我可不能压榨你。]

      [尤弋:你庆祝生日了吗?]

      [陈宜月:嗯,吃了蛋糕和一大桌的美食。你吃生日糖果吗,我把我的喜庆分你一点。]

      [尤弋:算了,我不太爱吃甜食。]

      [陈宜月:礼尚往来,你生日在什么时候,我好准备回礼。]

      [尤弋:不急,到了会告诉你的。]

      她给画拍了照片,还发了朋友圈:生日礼物。

      点赞的人中她看见了白风清的账号,她关了手机不多想。

      白风清在那幅画身上看到了梦中舞女的影子。奇怪的是,陈宜月离开后他就很少做这种梦了,对梦的记忆也愈发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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