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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四十一章 小弟弟的表白 ...

  •   苏晗养伤的这段时间,除了凌王沈棠白朔还有在相府里处得比较好的同僚之外,太子也专门派了人前来看望慰问。小小的一个主簿居然能劳动那么多牛掰人物的大驾和关心,也算得上是奇闻一件了。
      于是自然便有那善于见风使舵先知先觉之人紧跟形势大干快上地为将来抱大腿做准备铺垫工作,一时间这不起眼小巷里的不起眼小院真可谓是你方唱罢我登场热闹得很。
      对于所有的到访来客,苏晗一概笑脸相迎谦恭有加,带来的见面礼也是一概敬谢不敏照单全收,理由是一不偷二不抢不要白不要。胡悠每晚最大的乐趣,就是两眼放光流着哈喇子估摸着把那些东西都换成银子的话能买多少只烧鸡……

      至于萧烈,也巴巴的来了两次,但胡悠一看到此人就气不打一处来,尤其看不得他色迷迷盯着苏晗咽着口水猛瞧的色鬼德性,总是刚进门没几分钟就用板砖给乎出去了……
      第二次乎出去没多会儿,便迎来了太子派的人。当时,苏晗在书房,胡悠正引着来人往里走,便听他隔门高声说笑了一句:“王爷来得可是不巧了,萧兄刚走。”
      那人脚步微微一顿,面上却笑得一团和气。
      胡悠眼珠子一转,连忙回道:“小舅舅,人家不是来找肖大人的。”特地在‘肖大人’这三个字上加重了读音。
      书房里静了一下,随即苏晗快步走出,连连道歉:“原来是太子府上的张大人,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啊!”
      张大人笑着揖手:“是在下该请苏大人宽恕冒昧登门之罪才是,而且看来,的确是打扰了苏大人啊!”
      苏晗的神情貌似有一瞬间的僵硬,旋即大笑着侧身相让:“谈何打扰?在下之前送走了相府的肖大人,正觉无聊,万幸有张大人来陪着下棋解闷,高兴还来不及呢!”
      “说的可是那位肖言肖大人么?”
      “正是正是。”
      “在下倒是对他倾慕已久只是一直无缘深交,早知苏大人与其如此相熟兄弟相称,便该托情苏大人代为引见才是。”
      “好说好说,请请请。”
      两人一路打着哈哈入了书房,时不时从中传出说笑之声,貌似宾主皆欢。

      张大人告辞走后,胡悠昂着脑袋瞅着苏晗:“怎么样,我反应快吧?”
      苏晗忍不住将她的小下巴捏在手里揉啊揉:“越来越狡猾了,不愧是我教出来的小坏蛋。”

      当日闹市街头苏晗勇敢无比的救人于奔马之下,太子那边自然早已知道被救者是何许人也。不过因为此乃小事一桩,很可能并没有在意。然而今日的这一出,却足以让其不得不上心估量了。
      且不说凌王这几天忙得四脚朝天压根儿没空过来,单说他明知萧烈的身份,理当巴不得让苏晗再也不要与之相见以免又弄出什么意外,怎么可能会特地选在这儿与其碰面呢?
      所以胡悠一听苏晗的那句话,便立即反应过来其中必有猫腻。她口中所谓的那个肖大人,既没有来过也与苏晗从无深交,更谈何兄弟相称。而苏晗紧接着的那段话,只要有心之人略一查验,便可看出漏洞百出实有欲盖弥彰之嫌。
      如若凌王与萧烈的来往光明坦荡并无猫腻,又何须如此掩饰?
      综上可见,这舅甥俩的配合堪称默契十足狼狈为奸……

      拍掉苏晗的手,顺势攀上他的臂膀,胡悠笑得很像狼外婆:“小舅舅,你要收拾萧烈那个混蛋了是不是?”
      “你干嘛这么高兴?”
      “我看到别人倒霉就开心,尤其是我不待见的人,简直爽翻了!”
      苏晗敲敲她的头:“这次别指望我会帮你出气,我不过想看看他与太子之间是不是真的有什么暗中交易罢了。”
      “噢,我知道了!你是想让太子怀疑他与凌王有一腿不贞不洁的脚踩两只船?然后因爱生恨于是先奸后杀再奸再杀挫骨扬灰来惩罚他在感情上的背叛……”
      胡悠红光满面两眼放光越说越哈屁,苏晗则惊悚,无语,终于开始默默地反思自己教出来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怪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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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家休养了十日后,伤愈的苏晗便重又恢复了早出晚归的忙碌生活,胡悠则继续这儿混混那儿混混玩得不亦乐乎没心没肺。
      ‘听音阁’现在已成了她打发时间的好去处,柳老板为人豪爽豁达与她甚是对脾气,安儿活泼可爱极是招人喜欢,加上白朔乃是此间常客彼此熟识得很,所以苏晗倒也并不反对胡悠有事没事便往那里跑。

      ‘夜凝街’只有在入夜后才从沉睡中醒来,‘听音阁’的白天安静得几乎悄无声息。
      胡悠穷极无聊便在阁内随意溜达,不知不觉又转到了上次险些被萧烈吃了豆腐的竹林。
      阳光照耀下的青竹葱翠挺拔,顶端的竹叶在风中轻轻摇曳。若隐若现的小院红墙青瓦,两扇朱漆木门紧闭。
      这儿的一切仿佛都透着宁静祥和,全无半点当晚的神秘诡谲。
      停下来张望了一会儿,胡悠一咬牙正想举步,却被突然自斜刺里伸出的手拉住了胳膊,顿时汗毛倒竖差点儿就要脱口惊呼。

      “嘘!是我。”
      “臭小子你大白天的扮鬼想吓死人啊?!”
      沈棠拽着她闪进竹林:“你在干嘛?”
      “玩呗!”
      “在这儿能玩什么?”
      “要你管!”
      胡悠没好气地甩开他:“你呢?怎么大白天的就跑来了?姑娘们都还在睡觉呢!”
      沈棠英气的眉毛皱了皱:“她们在做什么与我何干?”
      “嘿!这话说得跟正人君子似的。你现在可是‘夜凝街’的名人了,各家的姑娘们,甭管是有名的还是没名的,谁没陪过你沈小侯爷?这会儿又说人家与你无关了,男人呐,永远都是如此的薄情寡义。”
      胡悠半真半假的连说带叹,沈棠则涨红了脸急道:“我只是为了多见识一下……”
      “见识得怎么样了?姑娘们长得漂亮吧?身材正点吧?”

      沈棠很认真地看着一脸淫笑的胡悠:“按照白兄的说法,她们在这些方面的确是比你要强上一些,就是……更有女人味。”
      “……姑奶奶那是因为还没发育完全!”
      “嗯,白兄说,女子来了月事之后,的确是会长得快些。所以,你的身材应该还是会有不少变化的。只不过,白兄认为这个也跟天生的条件有关,按照你的状况来看,大约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及得上那些姑娘了。”
      “…………”
      胡悠使劲地瞪着面前这双漆黑透亮的眼睛,干净得毫无杂质,让她虽然很想暴跳却又空有一身力气找不到发泄的突破口。
      当一个人用纯粹的探讨学术的严肃认真的态度来说一件猥琐无极限的事情时,真是他妈的叫人很是忧伤,而且是那种明媚的四十五度角的华丽丽的忧伤……

      “我不生气我不生气……”胡悠拍拍胸口深呼吸:“你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啊小屁孩,真正该死当杀的是白朔那个贱人啊贱人……”
      成功做了自我催眠后,她展开平静的笑容慈祥地问道:“你还没有回答,怎么会出现在这儿的呢?”
      “我来找你。”
      “作甚?”
      “跟你说件事。”
      “何事?”

      阳光穿过片片竹叶在沈棠纤尘不染的白衣上投下摇曳的斑驳,为那俊美的容颜平添了几分生动,微微下垂的眼睫所留的浅浅黑晕让本就如墨的双眸愈显晶亮。放在身侧的双拳紧握,如若钢刀的身形线条越发紧致,甚至连原先柔和的面部轮廓都有些紧绷起来。
      胡悠虽已看惯了这帅毙了的美貌,但总还是常常忍不住要流流哈喇子赞叹两把。然而,这次竟完全没了欣赏美色的念头,只觉周遭的气氛隐隐然多了些许莫名的诡异,让她忍不住也随之紧张,乃至于心跳加速口干舌燥……

      沈棠轻轻闭了一下眼,然后睁开,神情中已满是决绝,那种抱着必死信念誓要杀敌上将破敌阵势不胜不归的决绝……
      “我喜欢你,我要你做我的妻子。”
      “啊?”
      不管胡悠张口结舌五雷轰顶的震惊,沈棠继续快速而言,声音若山泉奔流敲打乱石,急切而紧迫:“白兄说,我是因为自小到大没见过什么女人,才会对你动心,所以我就跟着他将京城里那些有名的女子见了个遍。她们美丽温柔,才艺双绝,能说会道,善解人意,但我对她们完全没有对你的那种感觉。白兄说,我这是鬼迷心窍没救了,让我好好想清楚该怎么办。我想了七天,决定让你做我的妻子。我们沈家虽是侯爵,但并无太深的门第之见。只要是好人家的女子,只要是我喜欢的,就能做沈家的媳妇,这一点你不用担心。”

      “等一下!”胡悠终于稍稍缓过劲来:“你这是在……向我表白?”
      “是。我知道这一定很唐突,但是男子汉大丈夫既然决定了就要去做,没有什么好犹豫扭捏的。”
      胡悠又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开始爆笑:“弄了半天,你与那些美人儿厮混居然是为了……”她一句话没说完,就笑得蹲在了地上,靠着竹子上气不接下气。
      沈棠的面色先红后白,眼中有了一丝恼怒:“我是认真的,不觉这里有什么好笑之处!”
      “好吧好吧……”胡悠勉强止住了大笑,擦擦眼泪,歪着头瞅着他:“我也很认真的告诉你,白朔那家伙摆明了是在耍你。既然是想让你开开眼界,那就该去见识各种不同的女人,怎么能只局限于烟花之地呢?你想啊,你将来的媳妇能是出身于这种地方的吗?所以按照这个逻辑,你至少应该把所有名门望族达官贵人包括商贾大户甚至小家碧玉平民百姓的女子通通见个遍,这样才能做出准确的判断嘛!”笑嘻嘻站起来拍拍沈棠的肩膀:“路漫漫其修远兮,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继续加油,我看好你哦!”
      望着她摇摇摆摆离去的身影,被那一通话给彻底绕晕了的沈棠,茫茫然懵在了原地。
      小风吹过,两片竹叶飘落在他的发顶,颤悠悠好不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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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一间布置雅致的琴室内,白朔一手执酒杯,一手随意拨弄着琴弦。柳老板坐在一旁整理曲谱,忍耐着听了半天,终于秀眉一竖:“又不是你去表白,你在这里心乱个什么劲儿?”
      白朔手下一停,旋即笑着仰头干了杯中酒:“求之而不可得,心有戚戚焉罢了。”
      柳老板将目光专注于曲谱之上,淡淡问道:“既然知晓结果,你又何必让他去?”
      “有些事,总要试过了才会死心。何况,更有可能试过了也不会死心。”
      “他们年纪还小,倒也不必过早下定论。”
      “是吗?那当初……”
      “我去看看安儿醒了没。”柳老板像是没听到这话,只管将曲谱整理齐放好丢下一句:“这还没到晚上呢,若是醉了可没人服侍你。”

      门从里打开,又从外关上。
      白朔独自立于琴前,再度拨弄了几声杂乱之音,自嘲般的笑着摇了摇头。

      而几乎同一时刻,在另一间处处透着奢侈华贵的琴室,恰可自窗口望见外面的竹林,一名素衣女子手捧画卷经过窗前,向外凝望了片刻,嫣然一笑:“看来,这对小冤家是闹了别扭了。”
      “什么小冤家?”
      “主上您的老熟人。”
      女子将画卷在案桌上打开,懒洋洋坐于其后的男子斜挑了眉眼:“胡悠和沈棠?”
      “可不就是他们。”
      “这个丫头招惹的人物还真是有趣得很呐!”

      男子站起身,仔细看了看画卷:“没被发现吧?”
      “按照主上的提点,悄悄潜进密室临摹的,保证无人察觉。”
      “很好。我果然没有记错……”
      男子的轻笑中带了几分得意,探手取过笔墨丹青,在另一张白纸凝神作画。
      少顷,一个嘴角噙着坏笑的俏丽女孩儿跃然其上,粉蓝衣裙仿若正在随风舞动。
      原先的那个画卷,则绘着一名戎装少妇,满是英气的容颜看上去竟与那女孩儿有着七八分的相似……
note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第四十一章 小弟弟的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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