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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爷让你拿,你就拿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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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
那本就不可触碰,
但依旧要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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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起来,日子总是精打细算的时候,过得最快
韩边夏活了十六年,横行霸道了五年,但这近来的五年,每每想起都是度日如年,
五年前陈荔和韩边夏去山里玩,路上遇到了山体滑坡泥石流,陈荔只紧紧护住韩边夏。
当年的韩清舟还不是老板,只是一个消防员,
等到韩清舟等人赶到时,陈荔已经奄奄一息了,韩清舟救出了韩边夏,却救不了陈荔,
不管韩边夏怎样哀求韩清舟去救陈荔,韩清舟都想没听到一样,只转身去抢救其他生命
从那以后,韩边夏就失去了母亲的疼爱,
也失去了对父亲的敬畏。
陈荔离开后,韩边夏变得孤僻,这样的性格,不允许她再听从任何人都安排,
这却唯独对周离例外,周离的每一句话韩边夏都会记在心里,除了让她回家这件事,
可这次不一样,陈荔祭日,韩边夏自然知道分寸。
陈荔的祭日,也是她死里逃生的那一天。
她怎么会忘。
从天台下来,韩边夏并没有回班里,而是直接出了校门,一个人在路上走着,她是有目的地的。
或许是雨下了太久,空气中夹杂着树木的霉味儿,即便是雨停了,路上的人也是寥寥几个。
韩边夏的长相,身材,身高,都是引人注目的,就算是普普通通的校服,穿在韩边夏身上,也无法让人移开眼睛,
“韩边夏”
“韩边夏”
“韩边夏”
何与礼上前抓住了韩边夏的手腕,韩边夏有些惊奇的转头看向何与礼,
韩边夏取下耳机,耳机就挎在韩边夏脖子上,
“韩边夏,爷tm叫你,你听不到?!”
何与礼声音很低,像是刻意压着嗓子,本就富有磁性的声音,此时听起来像是愤怒的
“戴着耳机,没听到”
此时的韩边夏却毫无波澜,只浅浅回答,便挣脱开他的手,继续走着
“韩边夏,刚刚天台没看到爷?!”
何与礼问的有些唐突,
“……”韩边夏并未回答,
“韩边夏,爷问你话呢”
“看到了,那又如何”
韩边夏不知道何与礼的目的是什么。是不想让她说出去?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
“需要爷,解释一下嘛?”何与礼挡在韩边夏身前,低眸看着她
“什么?解释什么?”韩边夏笑了,“我还有事,与爷要想解释,过两天吧。”
她走了,何与礼还愣着,她头都没回。
韩边夏不知道何与礼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也不好奇,至于为什么要解释,都是他何与礼自己的想法。
何与礼也不明白什么原因,自己为什么要和韩边夏解释,跟她韩边夏有什么关系,
他谈恋爱,亲嘴都是他自己的事儿,他的性格,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在和别人谈恋爱,被任何人撞到了都无所谓,何与礼求之不得,
可是他从心底里觉得,需要和韩边夏解释,哪怕韩边夏并未在意。
韩边夏走到韩家时,天已经黑好了。
韩家离a中并不远,可韩边夏却还是走了很长时间。
到了大院门口,韩边夏才想起来自己没带钥匙,
本想等到孟宇津回家,可是现在这个点,他早就到家了,
韩边夏没办法,只得按响门铃。
没一会儿,一个三十几岁的女人,从屋里走出来,
见是韩边夏,有点小跑的意思,来到韩边夏面前,
“夏夏回来了”孟晴笑着,连忙开门,边开门边招呼韩边夏。
又冲屋里喊“老韩,夏夏回来了,你和宇津快收拾收拾下来吧。”
孟晴已经三十八了,可岁月在她脸上完全没留下痕迹,
很多时候韩边夏都在想,如果陈荔还活着的话,应该会和她一样吧。
孟晴将韩边夏带进客厅,
拉着韩边夏的胳膊坐在沙发上,说“夏夏,前两天家里换了门锁,还没来得及给你钥匙,本打算让宇津带学校给你的,”她说着还从兜里掏出一串钥匙。
韩边夏冷笑了一下,在暗自庆幸,幸好自己没带钥匙,旧钥匙怎么能打开新锁呢,
“不用了,我用不着”韩边夏的态度和既往一样很冷淡,
孟晴的笑顿了顿,但依旧笑着
韩边夏的那句话正好被刚下楼的韩清舟和孟宇津听到,
“那是不用,我看她也用不着,她眼里还有这个家吗?”韩清舟对韩边夏的态度也从未温和过。
“老韩,你少说两句,夏夏都回来了”作为继母,孟晴真的做的很好了,
“……”韩边夏没打算和韩清舟争论什么,挣开孟晴的手,起身准备上楼,
路过孟宇津身边,听到孟宇津说,“韩边夏,还没吃饭吧?”
韩边夏根本不想听他废话“不用”
又转头对孟晴和韩清舟说“不用收拾房间了,我去我妈房间。”
转身去了三楼。
其实,韩家一直都有韩边夏的房间,孟晴也每天都命人打扫,只是韩边夏从未在韩家过夜。
三楼的主卧是陈荔生前的房间,虽然陈荔走了五年了,但房间样子一点也没变,韩边夏也经常会让家里佣人打扫,毕竟陈荔房间的钥匙只有韩边夏有,五年前陈荔走后,韩边夏再也不允许任何人踏进陈荔的房间,除了定时打扫。
也许是因为房间里有妈妈的味道,又或许是走了那么久累了,韩边夏没有依靠药物,躺在床上很快就入睡了。
然而梦里依旧是五年前出事那天
“小夏乖,别怕,妈妈在”
“爸爸,求求你,救救妈妈吧”
“爸爸,求求你了”
……
“韩边夏,以后再也别踏进这个家门”
早上七点,韩边夏被一阵敲门声惊醒,
没等韩边夏做回应,唐顾就推门进来了,“小夏,睡觉还是不锁门啊?”
韩边夏听见唐顾的声音,一阵烦躁,抓起枕头就丢向唐顾。
“哟,小姑娘,脾气大了哟”唐顾接住了枕头,手上一片湿漉漉的,
“不是吧,韩边夏,都这么大了,睡觉还流口水?!”他佯装嫌弃地在衣服上抹了抹手,眼底却藏不住的心疼。
韩边夏没搭理他,继续蒙着头睡觉
“小夏,今天是你妈的祭日”
“你妈的”韩边夏抬手撑开被子,“好好说话,别tm骂人”
“好好好,今天是我小姨的祭日,你不早点起来去墓地?要不然一会儿上学要迟到了,你还去学校吗?”唐顾是用一种恳求的态度,意思是让韩边夏起床,
韩边夏坐起来,依靠着床头,
“不去了”她坏坏地一笑“这不是校长就在这啊”
“……”唐顾哑口无言,
“唐校长”韩边夏邪恶地看向唐顾“要不,你给我批一两个月的假呗?”
唐顾可不吃韩边夏这一套“快点起床,不然一会儿,我先走了,你就坐你爸的车去吧”
他可是将韩边夏拿捏的很好,
“唐顾,你真是个人”一字一顿,韩边夏笑着,语气里却满是讽刺,
“……”唐顾坐在韩边夏床边,
“不过,小夏,现在还是会做噩梦嘛?”
“不然呢?”韩边夏三个字说明了一切,
唐顾不敢看韩边夏,他怕韩边夏看到他眼里含泪,他一个一米八八的大男人,在自己妹妹面前哭,唐顾光想想都觉得丢人。
“好了,唐顾,你现在出去”韩边夏指指门口,
“干嘛?你还不起床?”唐顾惊了,
“穿衣服啊”韩边夏狠狠白了他一眼。
给陈荔扫过墓后,韩边夏没有一刻停留,径直走进了唐顾的车里,
“韩边夏”唐顾还站在车外,透过车窗,和韩边夏说话“你先下来,你爸还有话要交代你”
“不用了”
韩边夏根本不想听
“唐顾,开车走了,上学要迟到了!”
唐顾是拗不过韩边夏的,知道韩边夏的性子,就告别了韩清舟和孟晴先走了。
*在车上
“韩边夏,最近纪律整顿月,学校里给我安分点”
“哟~哥,你这是要挟我?”韩边夏坐在副驾位置,笑着转向唐顾“拿什么要挟?”
“韩边夏”
唐顾呵斥了一声
“知道了知道了,你还是多操心一下,那个何与礼吧,”韩边夏甩锅“他可比我不听话多了,你是我哥,我能听你话,他呢?
韩边夏笑出了声“嘿嘿,他可没我那么听话吧?”
唐顾此时只想说:你俩半斤八两。
所有时间都可以过得很快,那是因为时间是特定的,
它对于任何人都一律平等,唯独韩边夏,它给了韩边夏特权,
时间在她身上总是煎熬的,是孤独的
就像是经常看到的一句话:
不是他们孤立了我,而是我孤立了他们
这句话细细品,总是充满绝望。
时间给了韩边夏特权,让她有住够的时间缓冲,可时间却没教给她缓冲后该往哪走,而韩边夏选择孤立所有。
舞台下的大家看着,在旋转跳跃的人物,只有那个小丑在装傻扮丑,
其实韩边夏才是那个在舞台上滑稽表演的小丑。
第一次月考,对韩边夏来说,并不是啥难事儿,想进校序前排,简直绰绰有余,
韩边夏虽然不是什么好学生,但是成绩也没拉过,而且有周离在她身边加持,让她的成绩就更上一层楼。
但令人吃惊的是,何与礼,这个混头子,班级失踪人口,成绩却和韩边夏差不了多少,
(20)班班主任朱伯山,一个中年男人,戴着个黑框眼镜,个子不高,瘦瘦的,看起来也是和蔼可亲的类型,
朱伯山真的太难了,从一开始,知道自己带的班里有韩边夏这个大魔王在,就已经够让他头疼了,
谁想,没过几天,又来个何与礼,朱伯山,一度认为自己得罪校长了,
这两个混世魔王在一起,岂不把天都掀翻了,他平时上课都只能小心翼翼的,就连打扫卫生,都不敢分给韩边夏和何与礼,安排个事情,每次都要请求一下他俩。
他说座位坐了一个多月了,要换,为了公平,按成绩,自己挑选,
大家都没意见,
“韩边夏,你呢?”
朱伯山装作漫不经心,实则刻意征求韩边夏意见,
韩边夏笑了“朱老师,我有什么意见啊,我和大家一样,”
韩边夏笑眯眯的样子,很好看,却让朱伯山心里发怵,
“行,韩边夏没意见,”朱伯山又问“何与礼,你呢?”
“我当然有了”何与礼指了指韩边夏说“我要和她同桌”
这句话属实吓了朱伯山一跳,
“小何啊,这种事也是自愿的,你想,倒也得看人家愿不愿意呀?对吧”
“是吗?”何与礼站起来走到韩边夏面前,弯下腰,脸贴近韩边夏,“那你愿意吗?”
何与礼靠的很近,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的鼻息喷洒在她都脸上,“当然。”
韩边夏毫不犹豫,她不会让朱伯山下不来台,她骨子里的教养,不会让任何人下不来台。
“好,那你们选,留两个座位给我俩,挨着的就行”
何与礼抬起腰,是对班里人说,却依旧看着韩边夏
韩边夏一直面带微笑,没再说一个字。
虽说她和何与礼同桌,可奈何,俩人总是“聚少离多”
秋季几次想问韩边夏,她和何与礼的情况都不敢开口,
而且韩边夏也根本不给她机会,最近韩边夏总是有事没事,就往二年级教学楼跑,
就她自己,连周离都不知道,她在干嘛。
这天下课,韩边夏刚跑到教室门口,就被孟宇津堵住了,
“夏夏,”孟宇津语气很温柔,
“干嘛?”韩边夏很烦躁,孟宇津真耽误事儿,
班里的人看到是孟宇津,大家都知道他是何与礼的人,坐在班里都不敢出门,在座位上坐着,各自忙各自的。
“有事吗?爷还有事,别耽误我行吗?”韩边夏白了他一眼。
“与爷不在啊?”
“对,找他去天台,其他我不知道”
说完韩边夏就要走
“我不找他,找你,喏”
孟宇津从兜里掏出一串钥匙,这串钥匙,韩边夏见过,上次在李家,孟晴给的那串,
“妈,让我给你的”
“打住,那是你妈,不是我妈,陈荔早死了。”
韩边夏拨开孟宇津的手,走出教室
秋季也赶紧追了上去,路过孟宇津时,还不忘热讽一下“津哥,与爷在天台呢。”
韩边夏跑的真快,秋季就多了一句嘴,就没跟上她节奏,
但是去二年级教学楼,绝对能找到韩边夏,
秋季像个无间道一样,躲在墙后,看着韩边夏和,和,和一个,男的?
有说有笑。
“哟,小孟今天咋滴啦?”何与礼刚下来就看到,孟宇津垮着个b脸,
“说出来,让爷,高兴,高兴”
“滚一边去,”孟宇津伸手锤了他一拳
“干嘛,伸手不打笑脸人,爷可是一直笑着呢”
孟宇津没把钥匙送出去,正难过,想办法呢,没心情和他乱,
……
“与礼,帮我个忙”
“说,别让爷问”
孟宇津掏出那串钥匙“把这个给韩边夏。”
“……”何与礼没说话,真就没问,
“好”
何与礼从来不会问为什么,或者凭什么,他的好奇是有范围的,而那个范围,极其微小,甚至只在极个别地方,
他从来都不是刨根问底的人。
可蒋卫桓却不是,何与礼“好”字音还没发完,他就已经甩出来十几个为什么了。
“……”孟宇津不想再继续隐瞒何与礼,“因为,我是他哥”
“噗~老孟,你没事吧,开什么玩笑”蒋卫桓差点笑出声,“别蹭夏姐热度好不啦?”
“……”
何与礼一个眼神瞪过去,蒋卫桓就闭了嘴。
“我妈,五年前,嫁给了,她爸”
简短的一句话,区区十个字,
孟宇津瞒了何与礼五年。
“卧槽,真的啊,老孟,你tm怎么一直不说”
蒋卫桓像听到了什么惊天秘密一样。
“没想过,没什么好说的。”
“现在有好说的了?”
“嗯,我妈让我把钥匙送给她,”孟宇津低下了头“没成功,”
“那你不送不就得了”
“tmd蒋卫桓你哪那么多话,又没让你送,艹,”
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何与礼知道孟宇津有难言之隐,
却没有像蒋卫桓一样刨根问底。
“这事儿,交给爷,分分钟搞定”何与礼笑着说“走了”
回到班里,韩边夏还没从二年级教学楼回来,
等她回来已经临近上课了,
“夏姐”何与礼就站在门口等她,
“……”
“我这儿,有个东西给你看看”
何与礼晃了晃兜,里面传来钥匙的响声,
“马上就上课了,下课再看呗”
韩边夏是笑着的,说话的样子,像极了请求,真正的语气只有何与礼清楚,
“不,夏姐,就现在”
“好啊”
何与礼将钥匙掏出来,
“喏,你看”
“与爷,不上学改配钥匙了?”
下课期间班里总是异常吵闹,韩边夏的话何与礼差点没听到,
“拿着”
“哈哈,谢谢与爷好意,我韩边夏受不起”
“爷让你拿,你就拿着”
何与礼拉起韩边夏的胳膊,打算把钥匙直接放在她手上,
韩边夏笑了笑,抽走了胳膊
“凭什么?”
“凭,”何与礼也笑了,“爷喜欢你”
刚巧上课铃响,教室瞬间安静,
本因为吵闹,何与礼怕韩边夏听不清,刻意提高了音量,
那句“爷喜欢你”被全班人听得一清二楚,
没有开头,没有过程,只剩结局。
韩边夏面不改色,依旧笑着,伸手接过钥匙,
“谢谢与爷”
流言一个比病毒传播都快的东西,一时间a中,流传了几十种关于与爷和夏姐的爱情故事。
最离谱的版本是韩边夏不洁身自好,勾引有妇之夫,还恬不知耻的,要走了何与礼家的钥匙,
有的版本是,孙婉琪是小三,插足了何与礼和韩边夏的感情,,只是韩边夏没放眼里,最近与爷和孙婉琪天台偷情偷多了,韩边夏有了危机感,要走了何与礼家的钥匙,
反正各种版本,想到的想不到的都有,五花八门。
关于流言这件事,大家都适合当作家,如果有谁不是,那真的是屈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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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边夏”
“嗯?”
“你不解释解释吗?”
“解释什么?你在意吗?”
“嗯”
“那我现在就去解释”
…………………………
“韩边夏”
“怎么啦?”
“何与礼不是什么好人”
“我知道……我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