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那个Who

29、第二十八章

　　看著大冬天还穿著一身已经看不出是什麽颜色的单衣的小孩儿，天一和莫篱互相看了看，很默契的下了决定，天一先带小孩儿回客栈去洗澡，莫篱则负责去给小孩儿买冬衣。
　　先不说莫篱在这不下於千军万马的街道上如何寻找成衣铺，来看看带著小孩儿的天一。
　　就他们收拾富家公子，然後天一又拐了小孩儿给他当儿子这麽点工夫，街上的人感觉已经翻了两三倍都不止。放眼望去，只见到一片乌泱乌泱的人头，窜来窜去，就好像全天下的人突然都集中到了这个小小的县城。
　　天一带著小孩儿，不敢忘人群里挤，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冲散了，於是就只能拉著小孩儿贴著墙角溜边走。正要跟小孩儿说话，才想起来，根本都还不知道小孩叫什麽。又低头问小孩儿：“你叫什麽名字？”
　　“在家的时候叫狗剩，在街上，他们都叫我小乞丐。”
　　“嗯，那你以後叫小天，行不行？”
　　小孩儿一琢磨，“小天”总比“狗剩”和“小乞丐”来得好听，那就叫“小天”好了，反正他也不觉得有啥差别，於是冲天一点了点头。
　　“小天，你记著啊，我们住在这条街拐角的云来客栈，万一等下被挤散了，你就到那里找我们啊。”天一有点後悔，刚才应该让莫篱先把小孩儿送回客栈，然後再出来买衣服的。
　　天一带著小天一步一步沿著墙根挪著，实在过不去了，天一就用内力将挤得非常密实的人群硬是分开点缝，然後拉著小天赶紧钻过去。就这麽著，明明不是很远的路，楞是花了将近小半个时辰。还好莫篱还没回来，不然天一要更郁闷了。
　　带小天回房，让夥计送来热水，天一把小天扔进木桶，帮他洗了洗头发，换过水後，就把胰子交给小天让他自己洗。
　　听到外面响起脚步声，天一过去拉开门，果然是莫篱，拎著一个小包裹回来了。
　　等莫篱进了屋，天一一边打开包裹，看莫篱买的衣服，一边跟莫篱说，“我给他起了个名字，叫小天。”
　　“嗯。‘小天’，不错，一听就知道是你儿子。”莫篱点著头，“好，那以後他就叫莫小天。”
　　天一听到莫篱说“一听就知道是你儿子”，非常高兴，笑得很是灿烂，可听到莫篱的後半句时，笑容就凝在脸上了。
　　“我儿子为什麽要姓莫？”
　　“那不然你儿子要姓什麽？”
　　“当然是姓……”当然了半天，天一才想起来，自己是没姓的，总不能让小孩姓“天”，以後就叫“天小天”。
　　当然了半天，也没当然出个所以然，可天一怎麽看怎麽觉得这会的莫篱笑得太过阴险，太过小人，於是非常的不爽。
　　“就算、就算我儿子不能姓天，可也不代表他就一定得姓莫！”
　　莫篱走过去，用食指点点天一撅得老高的嘴唇，终於还是忍不住靠过去亲了一下，看见天一故意把头扭到一边做别扭状，莫篱勾起一个笑容，拥著天一的腰，又在天一额头上亲了一下，才开口。
　　“你儿子不就是我儿子，既然是我儿子，那姓莫也没什麽问题吧？”
　　天一斜瞪了莫篱一眼，很是无奈，虽然让莫篱捡了个现成的便宜，可确实也好像没有比“莫”更合适的姓了。
　　“好了好了，下次我也去拐个儿子，让你捡现成，好不好？”莫篱很清楚，天一只是觉得让自己捡了这麽个便宜很不爽，并不是真的反对他的儿子姓“莫”。
　　天一拍开莫篱的手，走到屏风後看小天已经洗好了，就帮他擦干，然後叫莫篱过来把小天抱到床上去。天一自己拿著一块干布帮小天擦头发，又让莫篱把放在桌上的包裹拿过来，把刚买的衣服，从里到外，一件一件拿出来，一天动作很快，不一会就从里衣到罩衫，全部穿好了。莫篱东西买的很全，连鞋子和袜子都没忘掉。
　　头发擦得差不多了，天一把布放下，把小天转过来一看，还别说，洗干净了的小孩，也算是唇红齿白，可惜就是太瘦了一点，整个就一皮包骨，想捏捏他的脸颊都捏不起来。
　　天一坐在小孩儿身边，开始正式向小天介绍他们这个家庭。
　　“小天，以後我就是你爹，我叫天一。”指了指站在床边的莫篱，“他叫莫篱，呃，也是你爹。我们三个就是一家子。所以，以後你就姓莫，叫莫小天。”
　　小天看了看天一，又转头看了看莫篱，“只有爹，没有娘吗？”
　　“呃……”天一一滞，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莫篱抢过了话头。
　　“对啊，咱们家里没有娘，只有两个爹爹。你可以叫我大爹爹，叫他小爹爹……”话音未落，莫篱突然想起来，天一好像还比自己大些，那这个大爹爹小爹爹不是得反过来？
　　“什麽大爹爹小爹爹的，难听死了！”天一揉揉小天的头，“别理他，小天，以後就叫我爹，他嘛，也叫爹，要是我们两个都在的时候，就叫他父亲好了。”
　　小天被一堆大爹爹小爹爹和父亲什麽的，弄得有点晕头转向，不过倒是明白了一点，那就是他们这个家，清一水都是男的，所以估计他是不会有娘了。尽管还是觉得有些奇怪，小天却没有多问。
　　“我们去参加武林大会或者追踪昊月教的时候，小天要怎麽办？”莫篱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是啊，这倒是个问题，总不能带他一起去，万一受伤了就不好了。”天一也意识到，这个问题比起小天姓什麽还要重要。
　　莫篱垂眼思索了一下，“不然我先把他送到杨伯父那里，等咱们把事情处理完了，再去接他？”
　　“不要！我才刚当爹，你就要把他送走？”天一可不想就这样跟刚得的儿子分开。
　　莫篱无奈地摇头笑笑，“不然，我去一趟无锡，请听风阁帮忙给伯父带个信，让他老人家亲自过来一趟，把小天接回去？”
　　天一想了想，好像也只能这样了。
　　“你叫伯父不要来得太快啊！赶在武林大会前到就可以了。”
　　拿定了主意，天一和莫篱带著小天下楼，也不管午饭时间还未到，就在客栈里要了些东西吃了。
　　结完账，走到店门口一看，天一有点傻眼，怎麽这会好像人更多了呢？不过天一也有点庆幸，幸好他和莫篱昨天来的时候没有骑马，不然这会想牵著马走出去，那可真是比登天还难。
　　莫篱一看外面的阵仗，所幸不忘外走了，牵著天一和小天又进了内院，然後很干脆地抱起小天，另一只手拉著天一，然後，就窜上了房。
　　从房顶上一路走来，果然轻松了很多。
　　小天大概是从来没从房顶上看过街上的人群，不知道一路都看到了些什麽，不是发出清脆的笑声。
　　没人挡路，果然走得很快。小天感觉才只是几个起落，他们就又回到了地面，原来已经到了城门口。虽然还是不断有人进来，不过这里的人还是少多了。
　　出了城，莫篱让天一抱过小天，然後又放到自己背上，告诉小天抱紧自己，又携著天一，也不管这会路上还有很多赶集的人，就这麽架起轻功，蹿了出去。
　　到雷山脚下时，午时还未完。
　　莫篱把小天从背上放下来。小天明显有点不太适应这种突如其来地快动作，脚踏实地了，还有点想晕的感觉，看的天一直想笑，也不等小天清醒过来，就抱著小天往山上去了。莫篱一直等到天一和小天的身影完全看不见了，才展开身形，往无锡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