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那个Who

27、第二十六

　　翌日清晨，空中又是那种在挑战人的耐性的细密的雨丝，时有时无，难以捉摸，云层密布的天空，让人难辨晨昏。
　　几个人牵著马出了无锡城。翻身上马，不过小半个时辰就到了岔路口。一边是官道，另一边是狭窄的几乎难以辨认的小路。小路前行不远，就是四个人初次相遇的那片林子。
　　四个人在岔路口稍停一下，也不知是谁先拐了一下，总之，几个人都顺势走上了小路。到了那片林子前，也并没有太多犹豫，下马後，牵著马直接进入树林。
　　差不多一刻锺，就到了几天前南宫明和上官厉与黑衣人生死相搏的地方。然而，眼前的情况，让几个人觉得有点奇怪。
　　那日临走时，莫篱和上官厉特意挖了几个坑，把那群黑衣人的尸体都掩埋了。虽然坑不是很深，但至少不会让他们在死後还曝尸荒野，甚至尸体被野兽啃噬。但现在，原本几个坟坑上覆盖的泥土都变成了黑色，周围也多了很多黑灰，在绵绵不绝的细雨下，这些灰也差不多都渗入了泥里。
　　四个人互相看看，有点吃不准现在是个什麽状况。犹豫了一下，终於还是决定把之前的坟坑挖开看看。
　　四个人一起动手，几下子的事情，一个坟坑就被挖开了。原本应该是放了好几具尸体的坑里，现在只有一些黑色的灰烬，尸体却是遍寻不著。上官厉捏起一撮灰烬在手指间捻了捻，并不急著开口，而是径直又走到了另一个坟坑前。其余三人跟过去，又挖开了一个坟坑。毫无悬念的，跟前一个坑里相同的情况。也不再浪费力气去挖其余两个，而是把挖开的这两个又重新盖上。
　　随著掺著黑灰的泥土被推平，几个人都在别人的脸上看到了满布的沈重和疑惑。
　　“就是说，在我们走後，有人专门过来，把尸体都挖了出来，然後又一把火烧了。”南宫明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为什麽呢。
　　“是啊，明明这些黑衣人身上并没有任何可以证明他们身份的东西。他们到底为什麽多此一举呢？”天一忍不住对这些明明入土为安了还要被挖出来焚尸的黑衣人抱了一丝同情。
　　“毁尸灭迹。”上官厉的声音让人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不管对方是谁，做事的狠绝程度都让人不得不佩服。不过由此也可以看到，”转向南宫明，上官厉继续说，“这些黑衣人是特意冲我们来的，而且还不只一批。那日我们若不是返回了无锡，而是继续朝前走去的话，说不定还会再碰上其他的。”
　　“这些人组织严密，手段狠辣，对自己人也是不留一丝余地，不管对方的目的是什麽，我想应该都不会就此罢手。”莫篱打量著四周，却并不期望会发现什麽。
　　“甭管这麽多了。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现在也没什麽头绪，干脆就等著他们找上门吧。”天一此刻的架势，怎麽看怎麽有点像街头上的泼皮无赖。
　　“就是，毫无头绪，想了也没用。走吧，看看前面会不会有什麽惊喜。”南宫明率先牵过在一边找草吃的马儿前行。其他三人也都跟了上去。
　　这一次却是一路平静，直到第二天，到了雷山脚下，也仍然没有见到什麽惊喜。
　　南宫世家财势雄厚，是江湖中其他的世家和门派无法比拟的。因此，南宫世家也一直都是武林中各方势力笼络的对象。但南宫世家历来都很少和其他门派组织有什麽密切的交往，虽然也有不少人觊觎南宫家的财富，但南宫世家不仅财力雄厚，武力一途也让人不能轻视。
　　据说南宫世家有一只侍卫部队，具体人数不详，具体功力不详。只知道几十年间，想去南宫世家打点儿什麽主意的人，从来都是有去无回，活不见人，是死不见尸。因此，建在雷山上的南宫山庄也算是成了武林中的一个禁地，非请勿入。打著南宫家的旗号在江湖上行走的南宫子弟不多，但是隔那麽几年也都会有一个，凭著一手奔雷剑法，轻易让人不敢试其锋芒。
　　另外，再加上南宫世家历代家主都颇通为人处世之道。但凡江湖朋友有个什麽急难的，南宫世家都不会袖手旁观。当然，出钱的时候多，出人的时候嘛，不能说没有，那也是凤毛麟角。不过就算是这样，南宫世家在江湖上也是赢得了非常不错的声誉。江湖上大大小小的事，大家也都不会忘了南宫世家。毕竟大家都是明白人，你摆明了去抢，一来没什麽名头，二来也未见得抢得到，所以干脆让你掺一脚，你也不好空手而来不是。
　　就这样，南宫世家在武林中一直处於一种比较超然的地位。说白了，就是我有钱又有势，你拿我没办法，就只能求著我。当然，这话说得就忒俗了点，不好听，所以咱们还是不要说了。
　　几个人在前面的小镇上吃了午饭，到雷山脚下时还不到申时。在山下稍歇片刻，几个人就打马上山。有南宫明的带领，自是一路如入无人之境。七里拐弯到了南宫世家家门口时，也不过申时正。
　　南宫世家的山庄，依山而建，甚有气势。茂密的林木，将大多数的建筑都掩盖其中，更是显出一些神秘。大门上并未挂著牌匾，而是在大门一侧的玄武岩巨石的墙上，刻著大大的“南宫”两个字。
　　不等几个人到门前，里面就有人迎了出来，向南宫明行了礼後，牵过几人的马。其他三人则在南宫明的带领下，进入了很多人不得其门而入的神秘的南宫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