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那个Who

25、第二十四章

　　若有似无，但又似乎永远没有尽头的雨丝，在这日清晨，居然停了。到了辰时，已多日不见踪影的太阳竟然也羞答答地在云後和大家打了个招呼。虽然很快就被逐渐加厚的云层扯了回去，但终於也让人们知道它还是坚守在岗位上的。嗯，尽管要感受到它的功效有点困难。
　　前日在客栈里闷了一天，天一觉得自己身上都快要长毛了。吃早饭时，见到久违的太阳，和南宫明他们打了个招呼後，立刻就拉著莫篱，往外面走去。
　　没有明确的目标，只能在街上闲晃，这让天一觉得很不得劲。终於，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麽，又匆忙地拽著莫篱回客栈牵了马，出了城门，打马而去。
　　约莫两刻锺後，天一和莫篱二人出现在鼋头渚。
　　把马儿留在山下，二人拾级而上。
　　虽然冬日来游湖，实在是有点自找罪受的感觉。但站在山顶的亭子里，看著云升雾罩的湖面，浩淼烟波，还是让天一有了一种已脱离尘世的感觉。
　　不远的下面，那块形如神鼋的巨石，三面临水，冲波兀立，仿佛下一刻就会消失在粼粼的水面下，从此隐了形迹。
　　转头看著紧靠在身边的莫篱，一抹温柔的笑容，霎时好像让人觉得时令翻转，突然就到了春天。就连缥缈於湖面的轻纱，也仿佛感受到了那一瞬的暖意，缓缓散去。如黛的远山，也一寸一寸映入眼帘。
　　收回远眺的目光，看著身边温润如玉的人，猿臂轻舒，温香入怀，莫篱有一刹那很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佳人美景，是人入了画，还是画映了人？
　　感觉到天一身上开始散出凉意，莫篱悄悄地送了一股内力过去，见天一转头有些无奈地看著自己，莫篱只是还以一个微微的浅笑，轻轻开口，“回去吧，有些凉了。”
　　天一扑上去，在莫篱翘立的鼻子上啃了一口，然後牵著莫篱的手，往山下走去。
　　未及下山，远远地就传来一阵飞驰的马蹄声。三四骑身影，从出现到消失，仿佛只在几个喘息之间。
　　“你猜，他们是什麽人？”天一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
　　“一身劲装，策马飞驰，我猜，他们是送信的。”莫篱一幅笃定的样子。
　　“切！人家也许只是家里出了急事，赶著回家而已。”
　　“不然，我们追上去问问？”
　　“谁像你这麽无聊啊！万一耽误了人家的行程，你赔得起吗你？”
　　不再继续斗嘴，莫篱携了天一下山。两匹马儿早已训练有素，并未远离刚才停驻的地方。二人翻身上马，颠儿颠儿地前行，也不急著催马。
　　行了不多久，又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身後远远追了过来。
　　二人引马停於道边，让路给後面匆忙赶路的人。
　　又是三四个劲装打扮的人，飞奔前行。对停在路边的莫篱和天一，竟是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撇过去。
　　几骑人马远去，莫篱和天一对视，都明确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一丝疑惑。
　　打马回城，莫篱和天一直奔烟雨楼，来回一趟，肚子早都饿了。
　　上得二楼，却见南宫明和上官厉恰好也在，二人便过去坐下，又叫了几个菜。
　　不等天一和莫篱说起他们在路上见到的两批人，南宫明先开了口，“要召开武林大会了。”
　　莫篱和天一一愣，看著南宫明，等著他继续说。
　　“我上午接到庄里的飞鸽传书，说盟主广发英雄帖，定於辛卯年二月十五於丁家庄召开武林大会，请各门派务必参加。一则，推选下一任的盟主；二则，商讨近日武林中的几起血案。”
　　“也是到了盟主该露面的时候了。”天一慢悠悠地说，“这种多事之秋，才能显出盟主存在的必要性。”
　　“你要代表南宫家出席？”天一问南宫明。
　　“虽然南宫家甚少涉及江湖事务，这种时候却也不能不露面。因此，南宫家势必要出席。”南宫明突然笑看著天一，“何况，还有我三年前与你达成的协议。怎麽说，我都得出面啊！”
　　天一冲著南宫明翻了一个白眼。然後，很认真地问，“这几年，他有没有要求你做一些……呃……”
　　南宫明嗤笑了一下，戏问，“你这是担心我啊，还是担心他啊？”
　　不想天一却很严肃地回答，“三年前你因为帮我与他达成协议，虽然，当时是我的要求，但我现在绝对不想看到你因此而受制於他的局面。”
　　“切！白痴！”南宫明很不给面子的嘲笑，“你当我跟你一样傻啊！虽然当时与他定了协议，可你也清楚，这种协议是不可能搬上台面的。所以，就算我完全无视那个协议，他也拿我没有办法。”
　　南宫明端起桌上的杯子，把酒喝完，空酒杯自然而然地递到了上官厉面前，“他原本应该是想借你来起到控制我的作用。没想到，你居然会逃了。”
　　上官厉听到这里，看著南宫明的眼神突然变得有点阴骘。南宫明完全没有察觉，拿起被倒满的酒杯又啜了一口。
　　那边莫篱却突然问天一，“你想不想参加武林大会？”
　　天一被问得有点楞，傻看著莫篱，刚想开口说话，又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麽，闭上嘴，停了一下，然後才又开口，“到时候再说吧。”
　　酒足饭饱的几人，出了烟雨楼就兵分两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