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那个Who

15、第十四章

　　三日後，洛阳。
　　莫篱在进城之时，看到了留在墙根的记号。
　　随著记号的指引，莫篱和天一来到了城东的一所宅院。
　　看见匾额上的“杨府”二字，莫篱眉角一挑。
　　“请问这里可是杨远天杨爷府上？”莫篱客气地上前向守门人询问。
　　门口的下人打量了一下莫篱和天一，很规矩地回道：“这里正是杨府。请问二位是……”
　　“烦请通禀，就说兰州莫篱前来拜见杨爷。”
　　话毕，自有人进去通禀，留下的人也客气地横出一条板凳请莫篱二人稍坐片刻。
　　看到走在刚才进去通禀的人身後的人，莫篱立刻起身，“二哥！”
　　“老三！”那人看见莫篱後脸上立刻出现一个大大的笑容。
　　来人是个典型的北方汉子，如刀削一般棱角分明的五官，乍看上去，让人很想退避三舍。可是当他的脸上出现笑容的时候，却又出现一种奇异的温柔，有点违和，却让人不自觉地很想靠近。
　　与莫篱打完招呼，来人转头打量了一下天一，然後又是一个明亮的笑容，“你一定是天一了，我是齐岚，莫篱的二哥。”
　　“二哥！”知道沈萧等人之前定是已与齐岚通过了信息，天一也不罗嗦，直接跟著莫篱一起称呼。
　　看著齐岚的笑脸，又感受到拍在自己肩上的力量，天一充分地体会到了齐岚对自己的满意。有点惊讶，却又有一股暖流在内心深处划过。
　　三人来到大厅，一年过四旬的男子正坐在主位上喝茶，想必应是此府的主人，杨远天。
　　“小侄莫篱，拜见杨伯父！”
　　杨远天起身相迎，并不让莫篱拜下。
　　“我才说久不见你们，有点挂念，你们却接连来了，甚好甚好！”温和的声音，充分显示了主人的脾性。
　　落座之後，莫篱和齐岚在一边交谈，天一却被杨远天叫到了身边。
　　随著杨远天的打量，天一不知道为什麽突然开始觉得紧张。
　　“天一的双亲现居何处啊？”
　　“天一是个孤儿，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去世了。”
　　“嗯……”杨远天似是没料到会听到这样一个回答，稍微震了一下，又继续另一个问题。“那天一是被何人养大的？”
　　“父母过世後，我一直在街上流浪，”天一的眼神暗了一下，似乎是想起了小时候的无措。“九岁的时候，被丁府收养。”
　　“丁府？”
　　天一唇角动了一下，“我生在江南的扬州，所以就是扬州那个丁府。”
　　“哦。”杨远天一时好像不知该如何接下去，有些犹豫。
　　天一一开始本来背後都有点冒汗，可这会看著眼前这位长辈，又觉得有点好笑，越来越感觉自己像个被岳父盘问的穷小子。
　　“丁府……”
　　看杨远天还纠结於养大自己的丁府，天一忽然觉得有点不忍心，又开口。
　　“三年前我已离开丁府。从我离开的那一天，就不再和丁府又任何关系，因此也不在姓丁，只叫天一，父母留给我的名字。”说到这里，天一忍不住抬手隔著衣服摸摸一直挂在胸前的小玉坠。
　　听到天一的话，杨远天“唰”地一下抬头看著天一。
　　看著杨远天脸上明显显露出的欣喜，天一实在是忍不住觉得眼前的男人真的是非常可爱，虽然这麽说一个长辈好像不太合适，不过天一一时还真找不到其他合适的词来形容。
　　另一方面，天一也有点纳闷，自己刚才到底是在紧张什麽呢？
　　“咳咳……”杨远天似乎也觉得自己刚才表现得太过於直白了，稍有点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嗓子。
　　“那个……”杨远天刻意把嗓子压低了点，还转头看了看那边正在说话的两个人，几乎要贴著天一的耳朵了，“天一有没有定过亲？”
　　天一楞了，看了看认真等待自己回答的杨远天，确定自己并没有听错。然後也跟著看了看那边还在说话的莫篱和齐岚，转过头来郑重地看著杨远天，摇了摇头，“没有。”
　　杨远天突然释放的大大的笑容，一时之间让天一有点适应不了。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
　　杨远天自得其乐了一下，接著又露出了刚才让天一觉得有点紧张的眼神。被再次来回打量了好一会的天一，越来越觉得困惑，然後又听到了杨远天温和的声音。
　　“天一的师傅是谁啊？”
　　“天一自小被丁府收养，习的也是丁家的归元功和归元剑法。”天一停顿了一下，继续接道，“如果要说师傅的话，应该是丁府的前任庄主丁飞鹰吧。”
　　“啊，那天一也是练了十多年了吧？对了，天一今年多大了啊？”
　　快速转换的问题，让天一有点哭笑不得。
　　“二十五。”
　　“啊。”杨远天又转头看了看另外一边，发现那边的两个人不知道什麽时候已经停止了谈话，正津津有味地看著他们俩。
　　“天一十几年的功力啊，那有没有和莫篱比试过呢？”
　　不知为什麽，天一总觉得杨远天的话里透出一丝担心。虽然觉得奇怪，但天一也并为深究。
　　听到杨远天的问题後，天一苦笑了一下，“三年前我离开丁府之时，已经废去了体内的归元功，而且立誓从此不再用剑。”想到三年前那个仓皇的夜晚，天一的心还是会有揪痛的感觉。
　　完全不在预料之内的答案，让杨远天有点措手不及。
　　那边的莫篱已经悄麽声地来到了天一身边，看著天一黯淡的眼神，伸过手去握住了天一的手，紧紧握在自己手里。
　　“伯父你到底是想问什麽啊？扯了这麽多！”
　　看著莫篱似笑非笑的神情，杨远天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没什麽，就是随便和天一聊聊。”声音里多了一份刻意做出的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