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葡萄》陨雹

2、第 2 章

　　因为刘陨的耳朵不好，所以李燕每天早上七点负责叫刘陨起床。刘陨掀开毯子，穿上拖鞋走进房间的卫生间，里面响过了一阵洗漱声后，刘陨将头发梳顺，把助听器塞进耳朵里。
　　刘陨慢悠悠地往楼下走去，李燕递给她20块钱，一脸歉意：“我今天起晚了，昨天半夜才回来，你自己在路上买吃的。”
　　“不碍事。” 刘陨把沙发上的书包背上，转身去鞋架上换鞋。
　　买包子的队不长，刘陨等了三分钟就买上了热气腾腾的包子。
　　因为时辰还早，校园里除了要打扫卫生的和学习的，其他人都没来。刘陨坐在座位上从桌柜里拿出还泛着光的新书，又从书包里掏出笔袋，选出没开过盖的粉色荧光笔预习着语文。
　　距离上课还剩下20分钟的时间里，一大半人才陆陆续续地进教室，蓝运也把手绕到背后，轻松地走进来。尽管班主任在教室，班上的人也不减小说闲话的音量，蓝运也加入到闲聊中。刘陨感觉吃惊，自己从没见过这样氛围的教室，之前在尚城第十二中学里的氛围与这里天上地下。
　　第一节是班主任的语文课，课上到一半有两三个不规不矩的男生站在前门，似乎刚从外面回来。“报告。” 他们毫无默契懒散地说着，没有一个字对上。刘陨闻声望向门口，看见付程辰背着黑色书包，身上绿白相间的校服很干净，直角肩被书包带压得有点陷下去，视线与刘陨对上。
　　刘陨收回视线，不知自己是该兴奋还是该尴尬。“进来。” 班主任没有罚，好像已经习惯，又继续拿着戒尺指着白板上的字。此时刘陨的心已不在白板，有事没事地把视线往付程辰身上放。
　　“那个女的怎么没见过，新转来的？挺俊的。” 跟着付程辰一起回来的林彦把头伸向装模作样看着书的付程辰，付程辰脸上没有波澜：“鬼知道。” “啧。” 林彦觉得无趣，把头转回去趴着桌子睡觉。
　　“付程辰，你昨天去哪了？” 林芝琳一下课就走到最后一排。付程辰懒得多话：“请过假。” 林芝琳嘟着嘴：“你怎么总是这样，是阿姨叫我监督你的！” 付程辰没说话。林芝琳蹲着看向付程辰的桌柜，看向颜色显眼的一包烟，拿起来：“这个我就没收啦！” 说完蹦蹦跳跳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她声音很尖，是人都知道在装可爱。付程辰：“……”
　　林彦打趣：“这姑娘前途无量啊。” 付程辰将他一把推开：“烦都烦死了。” 林彦又凑近：“怎么就不喜欢呢？你想，人家林芝琳又是全班第一，长得又不错，家庭条件也挺好，你们家长又认识，你怎么这么叼。” “你说得轻松，要喜欢你去喜欢。” 付程辰趴在桌上。林彦笑了：“这不是没法吗？人家看不上我，我哪有你帅。” “别吵吵！” 付程辰依旧趴在桌上。林彦见状退下。

　　上课铃响起，刘陨从成婧座位上离开。英语老师何文抱着课本走进，是个中年女老师，有点肥胖，但心肠好，笑眯眯的：“听说你们班转来了一个学霸，成绩很好，是谁啊？” 刘陨扭头看看有没有和她一样的转学生，确认没有后举起手。“你成绩真的很好啊，隔壁班年级第一的宝座恐怕保不住了。” 何文开玩笑。林芝琳心里一惊，她虚荣心很厉害，害怕刘陨的到来对自己不利。

　　中午，校内的学生该回家吃午饭的吃午饭，该去外面吃的去外面吃。成婧与刘陨结伴，在骄阳的照耀下额头冒出汗珠。成婧碰了碰刘陨的肩：“快快快，看后面！” “什么？” 刘陨茫然地扭头，只见付程辰与林彦并肩走着。刘陨连忙转过头。林彦扭头小声向付程辰：“转学生看得上么？”
　　“看不上。”
　　“我说你不要总是这么高冷好么？这样很显出我是你的跟班好吗？”
　　“你终于承认了？”
　　“……”
　　成婧看着与他俩离远了，才说：“那个付程辰旁边的那男的长得不怎么样，但是付程辰真的好帅啊！” 刘陨笑了：“你喜欢他？” 成婧撅嘴：“但是他父母和林芝琳父母关系好，喜欢他又怎样，只能有吃醋的份。”
　　“所以你是真的喜欢他？”
　　“嗯。”
　　“他……很有名吗？”
　　“当然了！校草级别的人，我们班和其他班一大半女生喜欢他，你不知道。”
　　“噗！还校草，我看是笑话的那个笑吧。我以前那个学校随便抓一个都比他顺眼！” 刘陨又开始吹牛了，付程辰的确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男生。
　　“咳咳！” 林彦和付程辰不知怎么就走到她俩的后面。场面尴尬得一发不可收拾。
　　“刘陨，我走了，你……保重。” 成婧在一个岔路口转弯，刘陨抿抿唇。距刘陨家还有500多米，她却觉得还有几万米。又过了一会儿，身后的林彦也不见了，只剩下刘陨和付程辰……
　　刘陨感觉后背被手指戳了戳，停下脚步扭头。付程辰开口：“你这新来的怎么这么没礼貌，有本事说我小话来我面前说，你要是在别人面前说，有你好过的。” 付程辰凑到刘陨耳边轻轻说，然后只剩刘陨独自站在那，刘陨想：我这是……被欺负了？
　　刘陨摸摸助听器外面，是热的。

　　刘陨回到家就躺在沙发上，“你怎么不换鞋？” 刘伟在沙发上看电视。刘陨趴在沙发：“爸我实在是太累了，我先躺会儿。” “再累都得先去换鞋，你去不去？！” 刘陨不情愿的换了鞋。又去餐桌上吃了面条就上楼了。刘陨打开空调，摘下助听器，打开手机看会儿视频，直到眼睛实在睁不开了才盖上毯子睡觉……

　　下午一点半，刘陨被李燕叫醒。刚睡醒的刘陨心情烦躁，想起今天中午付程辰和她说的话她变得更烦了。“妈妈，我今天下午可以请假吗？我……有点不舒服。” “不舒服？好吧，我帮你和老师说，你记得在家上网课。” 李燕轻轻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