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心》茴香子

9、生日会

　　姚沅的头撞到靠背，忽然惊醒。
　　“原来是梦。”只是这梦也太真实了。
　　到了公司，姚沅预备用新淘到的假发吓周禹他们一跳。
　　“哥，你想清楚了吗？”少尤的声音显得不同寻常地严肃。
　　没听到周禹的声音。
　　“不会太早吗？”
　　“我也想安定下来。”
　　“可是，艺人，并不是一份普通的职业。不是下了舞台就下班了。”
　　“少尤，我了解。但是琪姐不也一早结婚。”
　　周禹哥要结婚？姚沅停了动作，贴在门上听。
　　“好吧，如果你这么认为的话。可是，艺人同普通人结婚，对方的压力会很大。”少尤踱了几步，“上次在节目上，大欧阳和女主持搭戏，结果女主持遭粉丝攻击了。”
　　“这你就放心吧，上官不是普通人。说不定她的粉丝比我的多得多。”
　　姚沅未听到后半句，只知道了周禹哥要结婚的对象是上官姐。
　　跑出了公司，姚沅发觉没地方可以去。忽然想到了一个地方。
　　“老板，两串。”
　　游乐场的烤翅店。
　　并且特意嘱咐店主再多加点料。
　　边走边吃，边流泪。
　　“姐。”
　　“嗯。”上官的声音永远没有起伏。
　　综艺节目现场。唯一一次求助机会，他毫不犹豫地拨了上官的电话。
　　“我现在在直播现场。有个问题：吕洞宾被狗咬，他做了什么事？”
　　“好事。”
　　“哦~~我明白了！姐，你吃饭了吗？”
　　“嗯。”
　　“午饭还是晚饭？”
　　此时已接近九点。
　　“晚饭。”
　　“那就好。我还没吃呢，饿死我了。”
　　“时间到。”
　　电话被挂断。
　　“你姐姐很酷。”主持人调侃着。
　　姚沅傻笑着点头。
　　“你的答案是……”
　　“好事。吕洞宾是在做好事所以被狗咬了。”
　　“你确定吗？”
　　“确定。”
　　“相信姐姐的？”
　　姚沅似有些不耐，点头。
　　主持人宣布，姚沅通关。
　　在游乐场里漫无目的地走，扔掉竹签，用袖子擦拭脸上的泪水。泪眼朦胧中，海盗船近在眼前。
　　他记得，那次来游乐场，排队坐海盗船。已经要上船的时候，姚沅忽然瞥见旁边有个卖蛋挞的新商户。于是抓着上官就跑了。
　　周禹和少尤当时已经上了船。
　　“我觉得不安，姐，公司里很多歌手，都是声乐系毕业的。最近的压力越来越大了。”
　　“释迦牟尼是科班出身吗？”
　　二人边吃着，伏在围栏上等海盗着陆。
　　“嗯？”
　　“所以，半路出家，佛祖才不会介意。”上官转过身，面对着姚沅。“如果一个和尚，有一天不想撞钟了，那么不管是先离开寺院，还是先破戒开荤，都是还俗的方法。”
　　“嗯。我明白了。条条大路通罗马。”
　　“没错。”
　　有了上官姐的肯定和鼓励，姚沅在音乐方面的天赋被最大化地激发。

　　老宁气喘吁吁，扶着门：“找不到姚沅。”
　　“他会去哪呢。”
　　虽只是个小型生日会，会场已经挤满了人。到场的歌迷及工作人员已过千人。
　　到了预期的时间，却还不见主角到场，歌迷有些疑惑。任凭SK的其他成员压阵，但今日到场大部分是姚小沅的专属“汤圆”，多少流露着失望的情绪。
　　杨绶绶是混在汤圆中的鱼饭。当所有人高举“姚小沅”的灯牌时，她则不停搜索周禹，低声呼喊口号。之所以低声，是怕自己寡不敌众。
　　“那个破小孩跑哪儿去了？”
　　上官答应了姚沅回来捧场，即便多么不习惯这样的喧闹场面，可还是来了。听着绶绶的牢骚，还要小心躲闪疯狂的人群。
　　是啊，那孩子到哪里去了。
　　后台，少尤也有些担心了。
　　“宁叔，不然我去找找……”
　　“算了，你们还得在这稳住场面。我去找吧。”
　　话音未落。
　　“对不起，我来晚了。”姚沅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灯光之下，分外出众。向台下深深鞠了一躬。
　　老宁等人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自罚一首过后。蛋糕上，灯光暗下，哗然的厅堂霎时静了下来。
　　姚沅闭目许愿，吹熄蜡烛。
　　“今天谢谢各位朋友来为我庆祝生日。姚小沅能站在现在的位置，都是因为有大家无私的支持。谢谢。”
　　顿了顿，姚沅调整情绪，继续道：“我还要感谢周禹哥和少尤哥，感谢这两年来他们的照顾。还有宁叔。谢谢你们的照顾。”
　　少尤有点被感染了。
　　姚沅的目光只在他们身上掠过，周禹感觉到那目光的蹙然逃避。
　　“另外，姐。”姚沅伸手，做出邀请的手势，示意台下的上官。
　　所有的目光和灯光，沿着姚沅指示的方向。上官走上了台。
　　“上官姐是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姐，我永远把你当做我最重视的姐姐。”姚沅稍用力，给上官一个深深的拥抱。
　　上官的头只及他的肩窝。平时直觉姚沅是个长不大的小鬼，身高也只比自己高半头，现在才发现。
　　姚沅伏在上官耳边，拼命忍住好不容易收住的眼泪，用微微有些变调的声音轻声说：“我最重视的姐姐，永远放在心里。”
　　台下几秒的愣住，然后忍不住鼓起掌来。
　　杨绶绶笑了笑：“这小鬼，还是很有温情的一面。也不是太臭屁。”不由注意到舞台另一端，暗处的某个臭屁的所在。
　　少尤靠着墙，努努嘴，有点别扭，又有些欣慰。这叫什么表情啊。
　　“他一定是听到了。”联系以前的种种，少尤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他这才想起早上姚沅鬼祟扭捏地把厚厚一本《葵心》藏在衣服里，然后借故开溜。一定是从去上官那了。
　　还有姚沅刚买书回来的八本合理分配：每个哥哥一本，最后一本给将来的女友。
　　周禹眼圈微红，“是我不好。没考虑到小沅。”
　　“不是你的错。喜欢一个人不是自己控制得了的。”少尤换了个姿势，撇撇台上。
　　上官归位，姚沅当之无愧地成为了今晚的主角。应各位“汤圆”的要求，进行地唱着跳着。好像一切情绪都消失殆尽了。
　　他也不过是个小孩子。
　　“嘭”的一声，歌声戛然而止，姚沅应声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