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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准备大婚的第二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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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寒兮看着眼前一身霁青衣衫,长着一张娃娃脸人畜无害的君墨清无笑了笑:“今儿不是到了你来醉香楼查账的日子吗,刚好过来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遇到你。”
君墨清端起茶杯瞅了一眼睁眼说瞎话的闲王殿下。
碰碰运气?能不能遇到?
哼,明知道今儿他肯定会来醉香楼。
“是吗?王爷倒是好运气。”
风寒兮慵懒的坐在窗边榻上,靠着榻凳,笑了笑:“皇上赐婚的圣旨,已经下到了闲王府,我也接了。”
“但丞相府的圣旨,你怎么看?”
君墨清放下茶杯,瓷质的杯子磕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叮”的一声。
嘴角挂起一抹嘲讽的笑:“这圣旨,只要我母亲还想高官厚禄,风风光光的活着,那她就非接不可。”
说完看了一眼风寒兮继续道,
“不过,我母亲一向纵容我那位哥哥与齐王殿下来往。”
“而且,君家唯一的女儿也在齐王手里的吏部当值。”
“想来母亲是打算把前路压在齐王殿下的身上,现在突然接到和闲王府的赐婚,你说,我母亲会怎么做?”
风寒兮提起茶壶,往君墨清的杯子里添了点茶后,说道:“我这个闲王,最值当的也就是个名号了,一点实权没有。君老丞相可不会把那位宝贝大少爷送到我府上的。”
“而且,皇上的圣旨,可没写赐婚的是丞相府的哪位公子。小墨清,看来君丞相应当是想起来二公子你了。”
君墨清嘲讽一笑,“难为我那位母亲还能想起我来。”
“怎么?王爷又作何想法?”
风寒兮懒懒一笑,“我说小墨清,你这话,可说的有些刻意了。”
“定情信物我都交给你了,你可不能不认啊?”
“再者,我之前也说过,我闲王府,有且只会有一位主君。”
君墨清听着风寒兮的话,转了转右手手腕上的白玉冰种手镯,默默的端起茶碗,遮住了弯起的嘴角。
这玉镯是他行弱冠之礼那年,风寒兮送与他的。
当时,他也是开心了许久的。
适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公子,这酒烫好了,可否现在给您送进来?”
君墨清应了声:“进来吧。”
掌柜的这才端着酒进了雅阁。
二楼的雅间有很多,但唯独这最为隐蔽的雅阁从不对外开放。
现下雅阁里坐的二位,便是这醉香楼真正的东家。
掌柜的关上雅阁的门,才从怀里掏出了账本,恭敬的递给了君墨清。
顺便低着头偷偷瞄了一眼闲王殿下,那位主就那么手撑着茶桌,慵懒的看着公子。
嗯……这气氛不可说,不可说。
每月月半的时候,君墨清都会来醉香楼一趟,清一清帐。
顺便听一听最近又有什么新的消息。
自古以来,这酒楼和青楼便是消息最为灵通的地方。
君墨清旁若无人的翻看着账本。
风寒兮转着手里的酒杯,看着面前伏在案上正专心看着账本的人。
恍惚之间又想起幼时。
……
“你冷不冷啊?这是我刚才在宴席上拿的点心,给你吃,好不好?”
“还有啊,你怎么一个人蹲在这啊?这么冷的天,还穿的这么少……”
软软的小白团子手里拿着精致的糕点,蹲在雪地里看着她。
还把自己手里的小暖炉塞给了她。
那时,小白团子就像是一束暖光忽然照进了在肮脏泥潭里挣扎的自己。
……
君墨清看完账本,瞧了眼窗外,道:“快戌时了,王爷是在这用饭?”
风寒兮这才回过神来,“嗯,陪你一道用晚饭。”
君墨清将账本递给掌柜的,等着掌柜的出去以后才对风寒兮说道:“对了,方才我看账本发现,我那位哥哥,最近可没少和齐王殿下一道来这。”
“以前,倒是没发现他这么张扬,最近这段日子倒是大张旗鼓了,生怕别人不知道。”
“王爷,你说……宫里知道吗?”
风寒兮嗤笑一声,“宫里早都该知道了,不然,皇上也不可能这么快下圣旨赐婚。”
“你母亲贵为丞相,手里握着掌管户籍征收的户部和仪制贡举的礼部,齐王手里也捏着吏部,这两方势力要是整合在一起,你说皇上会怎么办?”
“所以,宫里的那位才那么着急的赐婚,无非就是想让丞相府和齐王府生出嫌隙,这对她来说,可是好事。”
君墨清虽然不接触朝堂,但有着风寒兮一直在他身边分析着局势,他如今也能看得几分朝堂势力。
“难怪皇上会这么着急的赐婚,且一点风声都没有透露出来。”
风寒兮嘲讽的笑了笑,“咱们的皇上继位十年不到,民间赋税年年上涨,大灾大旱从不过问。每天就是在宫里研究怎么坐稳她的皇位,研究朝廷官员是否有党派之争,是否会对她的皇位有所威胁……真是笑话!”
君墨清闻言眉眼微微动了动,“那,皇上此次赐婚,便是试探了?”
风寒兮轻嗤一声,“自然是了,不过,她想试探,那也得齐王愿意才是。”
君墨清:“齐王殿下?”
风寒兮点了点头,“齐王想坐太女之位,必少不了你母亲的支持。”
君墨清了然的点了点头,“那这婚事,头疼的该是他们了。”
风寒兮摇了摇头,“也不尽然,看这几天的朝堂变化吧。总归会有人忍不住先动的。”
君墨清今日来这醉香楼,本来也是探消息来的。
他想知道这赐婚,闲王府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毕竟,这闲王殿下……也是他看上的人。
如今,风寒兮亲自来这儿一趟,跟他说了明白。
那他心里便是有了底了。
等回了丞相府,就该他动一动了。
两人在醉香楼里谈着这场赐婚带来的风波,殊不知,丞相府,皇宫,齐王府也都开始动了。
君敛自从接了圣旨后,便一言不发,径直去了书房。
今日碰巧,吏部当值的君夷休沐在府,随着君敛的脚步去了书房。
“母亲,这赐婚,皇上到底是何用意?”
君敛皱着眉头,坐在书桌后,手指敲着书桌,一声一声,颇有规律。
听见君夷的话,心里也在疑虑。
如今皇上的心思也越来越难猜了,在请立太女的风口浪尖上,将丞相府和闲王放在了一起。
“皇上这步棋,走的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没有人会比君敛更了解当今的皇上风宸天。
她能从户部尚书一路高升到丞相,只不过是摸准了皇上阴晴不定的性子而已。
君夷心中一颤,“母亲,皇上……这是要拿我们试忠心?”
君敛默不作声,但她心里也明白,前段时间,请立太女之位的折子给了皇上一些危机。
静默半晌,君敛的声音在书房响起。
“现在朝堂共有四位王爷,齐王殿下已经参政,闲王殿下不管朝政,武王殿下倒是中规中矩,还有个刚刚成年的瑞王殿下。皇上要立太女,必是会从这四位王爷当中选择。”
“如果是我们君家,夷儿,你觉得,我们该选哪位王爷?”
君夷看了看君敛的脸色,有些不确定的问:“母亲,我们这么早就站队吗?”
君敛笑了一声,“皇上的这场赐婚,便是逼着我们做选择。”
“你在吏部当值,且齐王殿下与私交甚好。而且,齐王殿下也经常有意的和墨竹见面,这些举动,足以表明齐王和我们君家交好。”
“如果我们安安分分的将墨竹嫁到闲王府,那么必定会和齐王殿下生出嫌隙。现在,就看我们怎么选择了。”
“如果我们抗旨,就算有齐王殿下的周旋,我们君家的势力也会因此事收到波折,真是一箭双雕的好法子。”
“我们君家在朝堂上屹立了这么多年,不仅仅是明哲保身这么简单。”
“既然逼我们做选择,那我们便早早择良木而栖。”
“况且,现在的朝堂一盘散沙,民间又因皇上增加赋税而怨声载道,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
“倒不如,我们早早拥护齐王做太女殿下,也能早早整治一番朝廷。”
君夷听闻此话,弯了弯着身子回道:“我明白了,母亲。”
君敛点了点头,“对了,这婚事要经钦天监合八字,你顺带将墨清的八字也送过去。”
君夷有些疑惑,“嗯?墨清的八字?”
君敛毫不在意的点了点头,眼里闪着算计的光芒,“这赐婚我们自是要接下的,但若是墨竹和闲王殿下的八字不合呢?都是丞相府的公子,自然,墨清的八字也该送过去。”
君夷了然的点了点头,“母亲放心,孩儿明白。钦天监那边孩儿会打点好的。”
既然是赐婚,不管八字和与不合,她君家只有领旨谢恩的份,但若多了一个选择,自然是选择那个更为合适的。
君墨清带着元五从醉香楼的小门离开,溜达着回了丞相府。
这小门开的位置也极为合适,与他小别院的小门在同一个巷道里,只不过是多拐两道弯而已。
大多数时候,君墨清都是带着元五走的这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