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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同床共枕 ...

  •   沈南茵带着唐寅帆手下人在都城绕圈圈,绕得差不多了,她四下观察着,鬼头鬼脑地闪身进了小巷子,一路狂奔,再停下四周看看,转而来到了一处宅院的后门。

      唐寅帆的手下人鄙视地想着:自以为把我们甩了,这个笨蛋。

      后门处无人,她有规律地敲了三下门,很快门内有人开门,探头看了看。两人低语了一番,少年这才离开,继续大摇大摆地挥着折扇,往青阁汇合。

      尾随着少年的手下们,有些激动地以为他们发现了重要的秘密,连忙回去禀告主子——这少年竟然是原博侯的人!

      那座宅院正是原博侯府!

      路上买了一串糖葫芦,到青阁的时候,沈南茵刚品尝完,入内,就见谢老板独自坐在大堂内,淡然地品茶,似乎在等他。

      “谢老板,怎么只有你一人?”沈南茵上前搭话,在无人看见的时候,还朝谢颖飞去一个眼色。

      谢颖笑道,“他们有事,刚刚散开了。”

      “你在等我?”她靠近,身子斜倚在桌旁,将折扇抵在桌面,低声问着。

      “等你。”谢颖并没有为他的孟浪模样而皱眉,抬头直视她道,“青阁的厢房有限,唐以瑈一间,她的哥哥一间,还剩下一间。你人又没到。”

      “金公子说,只能委屈我们挤一挤了。”

      只能委屈我们挤一挤了……这句话还残留在沈南茵的脑中,她架着力道的折扇一歪,身子也跟着倒在了桌面上,然后呆呆地一笑。

      “先上楼吧。”谢颖的嘴角上扬,捉弄她还挺有意思的。

      “好。”沈南茵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哪里还有起初那纨绔风流得意少年的模样?

      青阁一楼为交易大堂,二楼为竞拍之所,三楼留有几间厢房,本就是为不时之需而准备的,是以数量不多。

      进入三楼的厢房,谢颖入内坐于圆木桌旁,低声问道,“如何了?”

      她知他在问些什么,可她此时的全副心思都在他刚才那句“只能委屈我们挤一挤”上头,半晌才回道,“办成了。”

      唐寅帆的手下跟着她一路到了原博侯府,看到她和连铭接应的画面,想必此刻已经在和他们的主子汇报。这也为唐家和原博侯的关系破裂埋下了种子。如若原博侯不是唐府背后真正的人,那么那个人也快露出狐狸尾巴了。

      谢颖信任她的能力,没有多问细节,转而又说道,“一会午饭过后,他们会讨论找谁来当这个权威之人。”

      “你觉得会是谁?”沈南茵问道。

      “我觉得是谁不重要。”谢颖和她对视着,她立刻明白其中深意,接话道,“重要的是唐以瑈希望谁来当这个人。”

      “但这个人不能是谢颖。”谢颖自己这么说着。

      “我明白。”沈南茵点了点头。

      青阁内有用餐的大厅,金子玉带着几人简单吃过之后,来到二楼最大的一间雅阁,正好够他们落座。几人开始商谈如何判定黑矿石的归属问题。

      “青阁一向不参与有争议的交易,所以不能由我出面。”金子玉先开口道,“你们先确定一下由谁来充当这次的主理人。”

      唐寅帆连忙道,“那一定要是权威之人,他的话才有可信度。”

      这点大家都同意,于是唐以瑈建议道,“我倒是有一个人选,就是,谢公大人。他的地位和人格都担得起。”

      但金子玉不太同意,“谢公是三公之首,你让他来处理这样的小事,是否太过劳师动众?”

      “若是我向他开口,他应该会同意。”唐以瑈凝眉想了一下。

      木公子一抖折扇,刻意瞟了谢颖一眼,又道,“唐姑娘倒是好大的口气?你说得好像和谢公关系亲厚,那你找他来,岂非对我等不公平?”

      “谢公不是这样的人!”唐以瑈盯了他一眼,不欲多纠缠,眸光一转问道,“那你觉得,该由谁来当合适?”

      “我觉得这个人必定要在都城有地位。”木公子瞥了她一眼,高傲地说道,“就算是谢公看到他,也得低一头。”

      唐以瑈心中冷笑,仿佛正在验证自己的猜想,蹙眉问道,“原博侯如何?他是小君上的王叔,又被封侯拜相,深得先帝特许,能在都城居住,地位可见一斑。”

      “正是啊正是啊!”木公子毫不遮掩笑意,用折扇在掌心敲着,仿佛看唐以瑈也变得顺眼多了。

      “原博侯是个很合适的人选,大家觉得呢?”

      果然!唐以瑈和唐寅帆淡淡地相视一眼,看来手下回禀得不假,被他们这么一诈,少年就脱口而出,变相地承认自己就是原博侯的人。

      好个原博侯啊,表面上和她一起去找黑矿石,背地里下这样的黑手?!

      起初唐以瑈还不相信,凭他那个满是色虫的蠢脑子怎么可能想到这样的法子?难道他背后有了什么人?还是他发现了主子和她家的事情?

      如果真是原博侯,他们不得不防。

      “不可。”金子玉却否决了,淡淡道,“原博侯的地位确实不一般,但此人的威信不足以匹配,外界对他的评价太低,有损公平和正义。”

      “你,你什么意思?原博侯怎么就……”

      少年急着维护原博侯的模样,看在唐以瑈他们的眼中,越发令他们确定:这个少年果然是原博侯的人啊!

      “这只是我的个人意见,你们自己决定就可。”金子玉抽身事外,继续看热闹。

      “别看我,我无所谓。”谢老板摆了摆手,他不想参与这个话题,反正有钱拿就行了。

      唐以瑈心思一动,建议道,“那就找一个和原博侯地位和身份相同,但外有美名的人,不就可以了?”

      唐寅帆直言道,“这样的人,你以为一抓一大把吗?”

      不过,还真有这样一个人。

      “临温侯,倒是个合适的人选。”金子玉顺口建议了一句,几人纷纷陷入沉思,倒算是认同。

      当今小君上的三王叔谢永青,先帝原本赐了他临温侯的爵位,分封土地和臣民,但他拒绝了,只因他爱慕司寇徐大人的小女儿,怕她不习惯外面的生活,甘愿为她留在赵都。先帝感念他的痴情,为两人赐了婚,还留了临温侯的爵位。

      唐以瑈思忖片刻,“我没意见。”

      沈南茵和谢颖也都同意,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

      下午金子玉给临温侯府递了拜帖,几人把这件事情和临温侯说了,临温侯当下就爽快地同意。不过他当天要陪妻子去寺庙,没有时间,故而改了明天早上判定黑矿石的归属。

      未免这几人临时想出什么坏主意,唐以瑈抓着木公子和谢老板回了青阁,不给他们离开的机会,就等着明天判定结果。

      唐寅帆的手下却在这个时候偷偷溜出了青阁,鬼鬼祟祟去办主子交代的事情。

      冬日午后,寒风裹着阳光,吹入窗户内,叫人冷得一颤。

      沈南茵将窗户关上,靠坐在罗汉榻上,拨弄了一下熏香炉,搓了搓手掌心。谢颖朝她看了一眼,颠了下手中的书,问道,“冷吗?”

      “还好。”她抬头看了他一眼。

      他放下手中的书,右手手指忽然勾住披风的系带,轻轻一拉,松开了。他将披风解下,挂在手臂上,起身朝她走来。

      沈南茵眼睁睁看着他走过来,嘴唇微张,双眸眨了几下,已经意识到他接下来准备做什么,脸先红了起来。

      她想的,比他做的还快。

      “你披着。”他将手臂往前一伸。

      “你呢?其实我不冷。”她是抬头望着他的,眼神有些畏光地闪烁着,很想逃避视线,很想低下头。

      “我不冷。”

      谢颖不容她多说,拎起手臂上的披风,展开,轻轻一抖,自然地披到了她的肩头。披风划过一个弧度,落下。

      披风落下的瞬间,沈南茵的头也垂下,再也容不下多一次的视线相对,她怕自己会受不住。脸颊,果然烫得很。手脚,冰凉凉的。

      好在谢颖也没有多逗留,完成这个举动就走了回去。

      沈南茵低低说了一声谢谢,似乎听到他那头淡淡地应了一声,像是棉花落在她的心间,又甜,又近在咫尺,又……触不可及。

      她拿起矮桌上的书,看了几眼,纸上的字化成墨水一点一滴在飞,和她的心思一样,一寸一缕,荡在半空。

      屋内安静。那头,谢颖翻书的声音,她在不近不远的距离听得一清二楚,听觉忽然好得出奇,像是被放大了一般,从耳朵到心口,搅得折磨人。

      整个下午,她拿着书翻来看去,一个字都没看进去,全副心思在乱想。

      她想开开窗户透气,但又觉得此举不妥,心里总是有点心虚,怕被他问长问短。她又嘴笨,到时恐说得不知是东还是西。便作罢。

      终于熬到了晚上,两人出门吃饭,她的头绪才清醒一些,屋外的冷风吹得她一个激灵,好不容易缓了过来。

      青阁的伙食一般,沈南茵的胃口不太好。金子玉没一会也过来,坐到两人旁边,点了点头,沉默地吃着饭。

      用过晚膳之后,金子玉先离开了。

      “去散步吗?”谢颖问。

      沈南茵摇了摇头,“外头冷。”

      “你先回去。”谢颖点点头,朝她说,“我一会过来。”沈南茵应了一声,自己先回了三楼的厢房。

      谢颖回来的时候,带来了棋盘和棋子。沈南茵抬眸一看,心下暗喜,终于有事可以转移注意力,不至于那么煎熬了。

      两人对弈,打发时间。

      他的棋艺在她之上,偶尔会给她留有余地,偶尔提醒她一下哪里落子,局势如何。她从中受益,听得认真起来,心思变得端正清明了。时间也过得快,三局结束,都是谢颖胜利。

      又到了折磨人的看书时间。

      ……

      沈南茵却不知道,还有比看书更折磨人的时候,正是此刻。谢颖放下手中的书,揉了揉眉心,不经意问道,“时间不早了,歇息吧。”

      沈南茵朝他看去,点了点头,怎么睡?

      “我睡地铺。”谢颖站起身,准备去衣柜里看看有没有多余的棉被或者褥子。

      衣柜里空无一物。

      “如今天气寒冷,你睡地铺会受凉。”沈南茵已经起身,跟在他身后,手指无意识地搅了一下。

      谢颖转身,眸光深深地看着她,像是在等她继续说下去。

      “况,况且没有多余的褥子,青阁这里眼线多,你我对外皆是男儿,也不方便开口说,恐惹人怀疑。”

      “嗯。”谢颖点头,对她的分析给予了肯定。

      “那我睡靠窗的罗汉榻,披风盖一下。”他还是看着她,话语很轻,却字字砸在她的心上。

      沈南茵低垂眼帘,思考了一瞬。

      “这屋子大了些,熏炉还是有些小,不过也没关系。”谢颖还在说,“能用就行。”

      忽地,沈南茵抬眸,鼓足勇气开口,“不如这样。”

      “你我合被而眠。”

      她说完这句话的同时,耳尖顺着脸颊红了起来,又羞又窘,却还要故作镇定,保持清明,骗他,更是骗自己。

      “我信主公的为人,也请主公相信我。”沈南茵定定地看着他:“你我谨守君子之礼,即可。”

      谨守君子之礼?谢颖看着她,在思考,眸光越来越深。

      他知道再这样下去,会要出事。

      但,他轻轻点了下头,“谨守君子之礼。”古人又有言,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该当如何?

      既然说好了,沈南茵连连退开,摸了一把脸颊,真是烫得吓人,就连呼出的气也变得烫热。她来到床边,铺床,继而梳洗。

      谢颖就坐在圆桌前,继续看书。

      屋子里还是那么安静,屏风后的女子正在换寝衣。衣料剥落的声音清清楚楚地响在他的耳边,而他的翻书声变得快了。

      沈南茵梳洗完之后,穿着寝衣进了里被。

      像是很有默契一般,谢颖也开始梳洗,入屏风后换衣服。躺在床上的沈南茵忽然闭紧了眼睛,平缓自己的呼吸,告诉自己要镇定。

      “你睡了吗?”他问。

      “还没有。”她的声音有些嘶哑,于是轻咳了一下。

      “我灭蜡烛了。”

      谢颖说着,得到对方的应允,呼一下将蜡烛吹灭,屋内瞬间变得暗了。还没适应光线的沈南茵,陷入了黑暗,总是不用面对那人的视线了,心下又松了一口气。

      下一瞬,床边的位置有了动静。被子被人轻轻掀开,那人裹着寒气入了被,和她仅有一线的距离,近得叫人心魂颤抖。

      心下刚刚松了的一口气,猛地提到了嗓子口,差点蹦出来。

      老天啊神仙啊,谁来救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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