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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魏婴,别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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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灵十三载,等一不归人;喝你喝过的酒,受你受过的伤,蓝湛的那十三年,也是他疯魔的十三年……
那十三年,绝对是全文最虐的地方,却只有只言片语、一笔带过……所以我忍不住提笔来弥补遗憾了!
.每天晚上20点准时更新!
正文:
人的潜意识里都会发出自保的指令,哪怕是一个万念俱灰的人。
魏无羡的一丝残魂在最后一刻飘出了乱葬岗,不过依旧是八九分的混沌,一两分的清醒。
可他的残魂却牢牢记住了一件事:
这世间再也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东西了,他就老老实实的做一只“鬼”,四处游荡,不惹事、不害人、不接受招魂、更不会夺舍重生!
蓝忘机带着阿苑回了云深不知处。
蓝曦臣看着弟弟身上并没有完全痊愈的伤,隐隐有发作的趋势,还有那萦绕在周身的悲痛和绝望,心痛不已。
蓝忘机拖着沉珂的身体,亲自给阿苑擦洗、施针、喂药、喂饭,悉心照料。
云深不知处的众人很快都知道了,含光君带回来一个幼童。
一日早课上,蓝曦臣忍不住问:
“忘机,这个孩子姓甚名谁,可有来处?”
蓝忘机施了一礼,答:
“温苑,乱葬岗。”
众人大惊。
蓝启仁更是重重的哼了一声。
蓝曦臣看了叔父一眼,思忖半晌,目光又转向了蓝忘机:
“那你可是想留下他?”
蓝忘机答:
“稚子无罪,留。”
众人都看向了蓝启仁。
蓝启仁握紧了拳头,呼吸急促、胸膛起伏不定,最终,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起身拂袖而去。
打也打了,罚也罚了,惩罚已经足够多了……
蓝曦臣明白,叔父这是无奈的答应了留下这个孩子,他心里替蓝忘机高兴,看向蓝忘机又问:
“既然要把他留在云深不知处,不如就给他改个名字吧?”
蓝忘机答:
“蓝愿,字思追。”
思追——思君不可追,念君何时归。
包含了深深的思念和牵绊。
蓝曦臣叹了口气:
“好,既然你心下有了计较,便都随你吧。”
蓝忘机深施了一礼:
“多谢兄长!”
蓝曦臣摆了摆手:
“不必言谢!思追年纪尚幼,不如就让他跟其他年幼的弟子住在一起吧,起码还有专人看护。”
蓝忘机答:
“我亲自教养!”
蓝曦臣这次脸上没有诧异,大概是诧异多了,已经习惯了,他点头:
“好,随你!”
蓝忘机又施了一礼:
“多谢兄长!”
蓝曦臣微一点头,便起身出去给弟子们上早课了。
养孩子本来是一件极费心神的事,蓝曦臣也担忧蓝忘机没有经验,却没想到他去静室看了几次,便放下心来。
蓝忘机本来就是一个极其有耐心的人,再加上思追那个孩子特别乖巧,两个人无比和谐的生活在了一起。
思追在蓝忘机的悉心照料下,病也很快好了,只是他的似乎记忆受损,忘记了许多以前的事情,蓝忘机也曾经问过他:
“可还记得羡哥哥?”
思追懵懵懂懂的摇头。
蓝忘机眼神里闪过伤痛,也许这世间,很快,除了自己,再也没有人会怀念那个恣意潇洒的人了。
“亥时到,休息。”
蓝忘机带着思追,规规矩矩的躺到了床上。
谁知蓝思追午睡时睡得足了,没有一点儿睡意,他一咕噜爬起来,趴到了蓝忘机的胸口,抓着他的衣服玩耍。
不一会儿,蓝忘机的里衣就被蓝思追扯开了一些,露出了左侧胸口处,还没有痊愈的一个烙铁疤痕。
小小的思追看着那个伤口,奶声奶气的说道:
“蓝哥哥,疼,呼呼!”
说完便趴在蓝忘机的胸口处,笨拙又认真的给蓝忘机呼呼。
蓝忘机瞬间红了眼眶。
他单手搂抱住思追,说到:
“不疼,休息。”
小小的人儿便乖乖的窝在蓝忘机的身旁,很快睡着了。
蓝忘机闭着眼睛,感受到眼眶发热,他又想起了他抱着思追,刚回到云深不知处的那一日。
他们回来时经过彩衣镇,蓝忘机站在船头,远远就看到了摆在码头边儿的天子笑。
他又想起了那个有着爽朗不羁笑容的少年,一仰头,喝一口天子笑,便更欢快的跟他调笑打趣……
那些事情仿佛就在昨日一般,在蓝忘机的心头越来越清晰,蓝忘机毫不犹豫的买了一壶天子笑。
一回到静室,放下了阿苑,蓝忘机端端正正的坐在案几旁,看着那一壶天子笑。
那个人那么爱喝天子笑,“它”的味道一定很好。
蓝忘机打开了壶塞,微一仰脖,把一壶酒一饮而尽。
绵柔、微凉的液体入口,是思念的味道。
蓝忘机以手支头,睡了过去。
不过半个时辰,蓝忘机醒了过来,他脸色不变,眼神不变,唯有“咚咚咚”的心跳声,催着蓝忘机说出了五个字:
“魏婴,我想你!”
这一句话,让心口决堤。
蓝忘机掏出了那一张一直贴身放着的、写满了“羡”字的纸,愣愣的看了半晌,又说了一遍:
“魏婴,我想你!”
仿佛还不够似的,蓝忘机又重复了三次:
“魏婴,我想你!”
“魏婴,我想你!”
“魏婴,我想你!”
一滴清泪划过脸颊,滴落在那一张带着血点的宣纸上,蓝忘机喃喃道:
“魏婴,我想你,你可有听到?”
过了一小会儿,蓝忘机“啪”的拍了那张宣纸一下,问道:
“魏婴,你为何不答?”
紧接着,蓝忘机把那张宣纸倏然拿起来,贴到了胸口,小心的问道:
“魏婴,疼不疼?”
又等了一会儿,蓝忘机才小心翼翼地问道:
“魏婴,你为何不答?是不是太疼了?我给你呼呼可好?”
蓝忘机说着,便把那张纸小心的举到眼前,轻轻的吹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吹的他觉得满意了,才轻柔的说到
“魏婴,不疼,有我。”
魏婴,魏婴……
一些过往的画面渐渐的浮现在眼前,蓝忘机看清楚了,魏无羡的左胸口上有一枚清晰的烙铁印。
蓝忘机指着眼前朦胧的身影的左胸口,有一丝慌张的问道
“魏婴,这个疼不疼?嗯……别怕,我陪你。”
蓝忘机说着,握着避尘剑,有些急促的走出了靜室,来到了藏书阁前。
蓝忘机看着藏书阁的那一把锁,突然就有些愤怒起来,他举起避尘剑,一下一下,直到用蛮力砍开了那把锁,
蓝忘机把避尘剑一扔,脚步沉稳的走了进去,刚进入到里面的仓库,蓝忘机就急切的翻找起来……
听到动静的巡逻队以为藏书阁里进了什么贼人,立即派人围住了藏书阁,并迅速汇报给了蓝启仁和蓝曦臣。
蓝启仁和蓝曦臣持着剑,警惕的走进藏书阁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景象:
蓝忘机再没有了往日的一丝沉稳冷静,他疯了似的在置物架上翻找,嘴里还一直喃喃着:
“在哪里?到底在哪里?”
蓝曦臣收起剑,急步上前抓住了蓝忘机的胳膊问道:
“忘机,你在找什么?”
蓝忘机愣了一下,他双手抓着蓝曦臣的胳膊,希冀的问道:
“兄长,它在哪里?烙铁在哪里?”
蓝曦臣问到:
“忘机,你是不是要找温家的那种烙铁?”
蓝忘机迫不及待的点头:
“对,兄长,把它给我!”
蓝曦臣走到最后面的一排架子前,拿出了蓝氏收藏的一个烙铁,走回来给了蓝忘机,不等蓝曦臣说什么,蓝忘机就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
他一把掀开自己的衣服,露出左侧的胸膛,右手举着那个烙铁,毫不犹豫的贴在了左胸口处!
“忘机!”
“忘机!”
事发突然,蓝启仁和蓝曦臣根本来不及阻止。
“嗤……”
一股皮肉烧焦的味道弥漫开来,蓝忘机的眼睛里却漫上了笑,他说到:
“魏婴,不怕,我陪你。”
蓝启仁和蓝曦臣身后的一众子弟,全部呆愣在当场!
蓝启仁眼神哀痛,拂袖而去。
蓝曦臣急着吩咐弟子找伤药。
蓝忘机一边儿往靜室走,一边儿重复着:
“魏婴,不怕,不怕……”
蓝曦臣看着外表正常、灵魂却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蓝忘机,一个手刀把他劈晕抱回了靜室。
看着蓝忘机胸前焦糊的伤口,蓝曦臣眼眶一酸,双手颤抖的给弟弟上了药,
他心疼的说道:
“忘机,你这是何苦呢!”
蓝忘机第二天醒来,全然不记得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一晚没睡的蓝曦臣看着弟弟的眼神,就知道他已经不记得昨晚的事了,蓝曦臣把事件的经过,大体的说了一遍。
蓝忘机听完,半晌,说到:
“让兄长费心了。”
蓝曦臣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交代了几句便走了。
蓝忘机拉开衣服,低头看了一眼那个伤口,眼神里竟然涌上了一股满足感,他轻轻抚着那个伤口说了两个字:
“甚好。”
从此以后,云深不知处的一众弟子,看蓝忘机的眼神里都带了一丝怪异,蓝忘机却丝毫不在意。
过了没几天,蓝忘机又做了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他亲自下山买了十只兔子,把它们与原有的两只兔子一起放在后山上散养着。
每天,蓝忘机给弟子们授完了课,自己打坐、修炼完毕,便走到后山,在那些兔子中间坐一会儿。
原有的那两只兔子已经非常熟悉蓝忘机了,等到蓝忘机一来,它们便蹦蹦跳跳的来到蓝忘机的脚边。
那只活泼的兔子总是扒着蓝忘机的靴子,那只喜欢安静的兔子紧紧的跟着喜动的兔子,乖巧的趴在蓝忘机的脚边儿。
蓝忘机一俯身,把两只兔子抱起来放在臂弯里,轻轻的抚摸着。
那只活泼的兔子总是不肯安安静静的待着,它在蓝忘机的臂弯里动来动去,后腿不停的蹬在那只安静的兔子头上,要么就直接趴在它的身上打滚儿。
每当这个时候,蓝忘机总是温柔的说一句:
“别闹。”
而喜静的那只兔子也不气恼,就任由它胡闹,直到喜动的兔子嬉闹够了,蓝忘机把它们放在地上,它们便找一处舒适的地方,双双依偎着睡去。
蓝忘机怔怔的看了它们一会儿,心里却涌上了一股从未有过的情绪:羡慕。
如果这是……我和魏婴……该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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