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44 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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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李连生紧张地看着青衣。
青衣仔细地号脉，又细细观看了一下七郎的瞳仁，末了才道：“毒素早已入眼，这双眼睛已经差不多死了。”
李连生的心倏忽就提了起来，不过看青衣脸上没有什么紧张的样儿，也不知道是事不关己还是胸有成竹，只得继续问道：“先生可有法子？”
青衣淡淡道：“眼睛都死了，你说有什么法子？”说完也不等二人反应，甩着袖子就走了。
李连生呆愣地坐在那里，七郎心中也甚是难过，不过他却不愿李连生伤心，因此安慰道：“公子，治不了就算了，反正我这眼睛都一年多了，不也好好的？”
李连生叹了一口气抱住他道：“七郎，要不我们换个大夫试试？这青衣白衣听起来玄乎得和什么似的，其实还不是和以前家里请的那些庸医一样？”
脚步声传来，却原来是阿娥。李连生远远听到了她的跫音，只是心中不忿七郎的眼睛没有任何结果，所以也就负气说了出来。
阿娥进来后就看到李连生和七郎抱在一起，神色变换了好几下，最终还是镇定了下来。她装作什么都没看到接话道：“公子万万不可这般说，我们家先生和夫人岂是外面那些庸医能够比得上的？”
李连生心中烦闷，也不管她是不是姑娘了，张嘴就讽刺道：“既然如此，怎么七郎的病他一分也没有办法？”
阿娥一怔，叫道：“不可能！”仿佛觉得自己太失态了，阿娥脸红了一下，又继续争辩道：“怎么可能？！天下间还没有我家先生和夫人不能治的病！”
李连生讥笑道：“好大的口气！只是不知道刚才对七郎的病情束手无策的那位是谁？莫不是你家还有好几个先生不成？”
阿娥掩住嘴巴低声惊呼：“束手无策！怎么可能？”她紧蹙双眉，看着七郎的眼睛，“莫非他的眼睛一点问题也没有？”阿娥实在不觉得这双眼睛居然什么都看不见，她到现在都不敢置信。
李连生嗤笑了一声。阿娥脸又红了，忽然似乎想起了什么。她急急问道：“先生是怎么说的？先生是不是没有说他不能救？”
李连生蓦然直起了腰正襟危坐，开始慢慢回忆。青衣说的话不多，一共也就两句‘毒素早已入眼，这双眼睛已经差不多死了’‘眼睛都死了，你说有什么法子？’。确实啊，李连生眯起狭长的眼睛，右手紧握的折扇轻轻敲击着左手，随即左手一紧猛地抓住了扇沿，他喃喃道：“确实没说，这么说来……”
李连生眼神炯炯地盯着阿娥：“这么说来，七郎的眼睛，有救？”
阿娥被他盯得禁不住倒退了一步，咽了咽唾沫道：“如果先生没有明确地说不能治了，应该……应该还有救的。”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才压在心上的石头又被马上扔下，这一悲一喜大起大落之间，李连生不知道自己应该去骂青衣还是先大笑一番。他摸着七郎的脑袋：“你听见了吗?七郎？”
七郎犹豫了一下，大胆地伸手抱住了李连生的腰，将自己埋没在他的衣衫中：“听见了，公子。”
阿娥愕然，目光更加呆滞，她自言自语念着‘大庭广众’‘非礼勿视’等等木然离开。
待到她走远了，七郎问李连生：“公子，她来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瞧她似乎忘记了。”李连生轻笑，“不过没关系，马上就会回来的。”
不久，阿娥果然风风火火地冲了回来：“公子，忘了告诉你们。先生说……先生说在这里住的话，食宿费每人每日十两，如果看病就医的话费用另算，渡舟费用往返每次五两，如果需要丫头服侍吃住的话每日十两，不过我想你们不用了吧。夫人说了，所有费用每日一结。概不拖欠，但也无需多给。”
李连生和七郎愕然。片刻后李连生揉了揉脑袋，颇有些头疼地对七郎挥手：“这些你解决。”
七郎也有些吃惊，除了前世那个世界，原来还有收钱收得这么明目张胆的人？他顿时感觉颇为怪异。还有，这食宿费每人每日十两？吃金子住金屋吗？渡舟费用每次五两？那是什么船？七层百屋？七郎掂量了一下包袱里的银两，照这样算的话，如果治疗眼睛，不知道能支撑几日光景？
李连生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你忘了吗？没了银子还有银票，没有银票还有我们那些金银珠宝，你还愁跟着公子我没钱？”
七郎不好意思地笑笑，拿出三十两银子交给了阿娥。阿娥抛了抛银子扭头就跑，末了还不忘回眸一笑：“还真畅快啊。”
“公子，看她这反应，说不定没这规矩的，而且，刚才那个青衣故意误导我们？”
“我知道。青衣白衣实在迁怒我们，因为野王的死。我当时说的那些话，虽然没有什么欺骗，可是还是隐瞒了一些，他们恐怕也察觉到了。不过我们也没有什么法子，只希望他们出完这口气就好了。”李连生苦笑。
“公子，要不一会儿我再去求求青衣，你在这儿歇着吧。”
“我看上去是那么没担当的人吗？你是我的人，有什么事情若不能护着你，那还有什么意思？”
七郎知道李连生有点类似于大男人主义的想法，不过他喜欢！
等到青衣再一次号脉的时候，他说的还是差不多的话:“这双眼睛是死的。”
李连生没有再次被吓到，反而胸有成竹问道：“可是先生一定有法子对不对？”
青衣对着站在一旁的阿娥瞪了一眼，阿娥低头缩了缩身子。青衣冷笑：“法子是有的，不过你们恐怕不太愿意听。”
“但说无妨。”
青衣继续冷笑：“死了的眼睛想要重新看得见，除非是……换眼。”
换眼？李连生‘腾’地站了起来，这种事情他闻所未闻，什么意思？！
七郎也是愕然万分，这种事情……他听过！可是却不是在这个时空，而是在那个前世，换眼？他相信这些事，可是他不太相信青衣的技术，可行吗？
李连生沉声道：“敢问先生，这是何意？”
青衣瞥了他一眼，嘴角挂了一丝讽刺：“还能是什么意思？你不是猜到了吗？”
七郎偷偷拉了拉他的袖子，他们二人相处很久，早就心神相通。李连生虽然惊诧，还是按照七郎的意思问道：“不知道先生说的具体情况如何？我们该在怎么做？”
这回轮到青衣惊诧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李连生一圈：“你相信？”
李连生自然不相信，不过他口里却不能这么说：“我能找到神医前辈，自然是对前辈医术信任万分。”
青衣的脸色缓和了很多，不过神色还是犹疑：“你确定？”
李连生朗声道：“自然！”
青衣道：“需要的东西也不多，不过就是一双眼睛罢了。”
“眼睛？”
“对！而且是活人的眼睛。不过,谁会白白的给眼睛给他?”
李连生没有做声，心中却只想笑：这青衣看来还是很天真？这事可就是七郎的老本行了。
七郎也暗自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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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月黑风高杀人夜，果然不假。
七郎袖中一柄乌黑匕首立于屋檐，冷风飒飒，吹得人心寒胆战。间或一声凄凄惨惨的猫叫，如同小儿夜啼，伴着沙沙的风声，更加衬得夜凉如水、寒气逼人。
这个离荷花湖不过十里的小镇，七郎露出了他不为人知的一面。如同罗刹一般的眼神仿佛能透过那双早已死去的眼睛从心底射出，照得人胆寒万分。
那个尚未醒酒的猥琐男人地全身抖糠似的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恶魔。他战战兢兢，看着横在脖子上的黑沉沉的匕首，眼泪鼻涕居然一起流了下来：“大……大……”
男人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分明是秋初的天气，却冰冷犹如被三尺大雪覆盖。他感觉身下一股热流流过，腥臊味儿传了上来。男人更加恐惧万分。七郎倒是不介意，笑吟吟道：“给你两个选择。”
男人上下牙齿打架，他想说话却抖得根本什么都说不出来。七郎继续道：“我要你的一条命，或者你的一双眼睛，你选哪个？”
男人想说我什么都不要选，可是他不敢，只得战战兢兢说：“一……一……双……”
七郎笑道：“我明白了，你要选第二个，对不对？眼睛？”
男人痛哭流涕点头。
七郎道：“那可就好，放心，我技术很好，不会很疼的。睁开你的眼睛，除非你不介意我把你的眼皮也割下来。”
男人绝望地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匕首，以及那个魔鬼一般少年嘴角的微笑。
“住手！”一声厉呵！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44 眼睛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