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劫数》萝卜叶子

30、第 30 章

　　“麻烦二位协助我判案。”徐警官掏出他的证件，计云琛仍然攥住单亚的手指。

　　这几天，单亚也曾经数次设想过，如果有生之日，必须承担真相的一天的他该有多么窘迫，而这一刻，当计云琛手指紧紧勾住他的手指，死了不松开的时候，单亚忽然觉得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两个人比一个人时候好太多了。
　　比他说一万句我爱你还要真实的相依为命，相互依托，感觉踏踏实实被保护的崭新感动~

　　“你们~”

　　“我和他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也没有触犯法律的任何条款。我和单亚之所以来这里，是出于对您职业的尊重。”计云琛斩钉截铁拒绝了徐警官的发问。

　　徐警官平静看着计云琛和单亚紧紧牵着的手。

　　他可以有一万种猜想，但是他从计云琛眼里看到的是，和十一天截然不同的一种感觉，如果这也叫做戏的话，那这位计先生的演技未免也太好了点吧。

　　徐警官办公室一片静默。

　　徐警官偶尔把眼光扫向坐在他对面的两个年轻人。
　　同性恋。
　　他在心里默念这个名词。即使很排斥它，徐警官还是没法抗拒这两个人在一起时候散发的那种气场。还有那个叫单亚的男孩子。从警官职业的敏感来说，他一定遇到某种麻烦，但是徐警官尽可能想倾其力量保护他。

　　他是那种男孩，无论他做了什么事，你都很难厌恶他。

　　“好吧，坦白说，我有很多疑团。不弄清楚的话，也许我没办法让你和你身边的先生的生活恢复宁静的状态。”

　　徐警官咄咄逼人看着计云琛，对于他，徐警官缺乏对单亚那种自自然然包容的气度。或许，是因为警官眼里，计云琛是强势的，强悍到无坚不摧的地步。无须他怜悯。

　　可是再强悍的人也有弱点。他的弱点会是看着文弱但始终平静若水的单亚吗？

　　“放我们离开这个地方。”
　　计云琛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拨了一通电话，“我在市公安局，我出了一点事，需要你过来一趟。”
　　计云琛朝徐警官耸耸肩，“我请我律师来，有什么问题，徐警官，你可是问我的律师。警官。”说完简单的一句话。计云琛转头看着单亚。嘴唇轻轻动了动，攥着单亚的手指又握紧了些，“别怕。有我。”
　　单亚没说话，只是深深看着计云琛。

　　我不怕。
　　心从来没有过的踏实。

　　计云琛的律师过来的时候，单亚没想到还有意想不到的三个人一起过来。
　　计云阳，计云琛的父亲和继母。

　　由于之前没有做过这样的思想准备。所以当看到鬓角斑驳的计先生，他只是咬紧了唇，下意识想放开计云琛的手，却被他更紧的握住。
　　“爸爸，这是麦迪。不对，应该是单亚才对。”这是第一次，计云琛坦白，他对单亚的事，知情。

　　站在计先生身后的计云阳用怪异的目光看着单亚。

　　计先生眼睛黯然垂下，情绪上并没有显出太大波澜。只是淡淡说了句，“有什么话回去说吧！”

　　应该是个爱儿子的父亲，虽然有时候会忽略大儿子，可哪个父亲会不爱自己的孩子呢。

　　计夫人眼睛看了看单亚，又看了看计云琛，再回头飞快看了一眼自己的亲生子，聪明的闭嘴，决定保持缄默。

　　计云琛站起来，朝父亲深深弯弯腰，“爸爸，谢谢你一直都很信任我。刚才，徐警官一直想向我求证一件事，我想，是时候对你们都交代一下我的事情。”

　　“哥！”猝不及防的，计云阳打断他哥的话，“别说了，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回家我们好好坐下来说。”

　　计云琛转身，看着他弟弟，脸上绽放一丝奇怪的笑容，“云阳，知道吗，这几年，我一直特别恨你。恨不能杀了你。”
　　计云琛说完这句话，计夫人的脸“唰”一下白了，而计先生脸上的肌肉也微微抖动着。
　　只有计云阳脸色如常，眼睛反而比平素更亮了些，静默着抬眼看着说话的哥哥。

　　“人活在报复的深渊里真的很痛苦。我每天想杀你，良知却让我下不了手。还有，那么多属于你和我的记忆也让我忍不下心来。”
　　“徐警官，对不起，我还是选择以这种方式给你真相吧。或许方式奇怪了点，可对自己所为解释一遍又一遍，我缺乏勇气。”

　　“我一直在想，或许有人可以代替我做这些。我需要的是这样一个人，可以为我做一切事，包括毫不犹豫为我去死。他能帮我杀人，杀我自己忍不下心杀的一个人。”

　　“所以我查了他很多资料，确定我想确定的事。终于我确定他是我要找的人，可是当我对着你们讲这些话的时候，我已经决定彻彻底底放弃我对过去所有所有的恨。因为我终于意识到，如果我利用他杀了你，这一辈子，我只会活在深深悔恨里，我不想失去他！所以，对不起，云阳！对不起，阿姨，爸爸！”
　　“对不起，麦！”
　　“我知道我罪孽，请你们原谅我！”

　　计云琛的话说完，深深朝父亲鞠躬。单亚抬起头，正好看见计云阳一如白纸一般苍白的脸色。
　　他正入神看着他哥。
　　那刹那，秀气的像女孩子的眼睛里并没有恨意。而是蒙了一层浅浅的泪光。

　　就是那样的一双眼睛，才让单亚发现，有人其实比他还要凄惨。
　　计云琛恨不能想杀死计云阳，因为他认为弟弟夺走属于他的一切。而他放弃了恨，也只是不想活在失去单亚的悔恨里，而这种悔恨的因子中，并没有计云阳的元素在里面。

　　伤害。诸位有没有想过。爱其实就是伤害。不管爱或者不爱，其实总有人会受到伤害。
　　隐隐约约的一些感觉。之前都有，只是不敢肯定。看见计云阳眼底闪烁的泪光，单亚心里一凛。
　　一瞬间他抓住了某些东西，也许，潜伏在意识中隐约的预感是对的。

　　“徐警官，我的话全部说完了。我们可以走了吗？”
　　徐警官看着计云琛，拍拍他肩膀，“计先生，让我如何说你呢？思想上，你是犯罪者，却没有造成既成事实。我希望你永远都能将这种萌芽阶段的犯罪意识掐灭在来得及挽回一切的时候。”

　　计云琛点点头，伸手和徐警官握了握。
　　可那个做母亲的并没有完全原谅继子的打算，她虎虎生风走到计云琛面前，扬手给了高她大半个头小子重重的一巴掌。

　　“这巴掌，是我替我儿子给你的，我的儿子我最知道，不管你怎么想他，他可是从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任何事，你却一直这么对他！”
　　“妈！”计云阳抓住还扬在半空没有落下的妈妈的手臂。

　　计云琛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只是伸出手指在现出淡淡淤青的脸颊边擦了擦。对受了某种程度惊吓的母亲弯了弯腰，表示无声的抱歉。

　　一直沉默的计先生开了口，“云琛，我一直对你寄望很深，没想到你却让我如此失望。对你弟弟如此，选择，选择伴侣上也是。我给你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若选我们这个计家，我对之前的事可以既往不咎，若你选择你旁边这位，我们的父子情分就到此为止。”

　　单亚呆住了。

　　他看着脸色沉痛的那个父亲。
　　很慈祥的一张脸，让单亚会时时想起正在天国的父亲。逼迫一个父亲对儿子说如此绝情的话，可见他对曾经倾注心血的大儿子有多么失望。而这种失望的大部分都源于他的出现。

　　让计云深步入如此尴尬的境地。对不起。
　　对不起，计云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