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爱》yr亦冉a

4、坏学生

　　温鹤热的浑身是汗，金色眼镜框不住的下滑，手上拎着重物无法推眼镜。
　　于是他偏头靠在路念希肩头轻轻一蹭将眼镜推回原位。
　　路念希脸部通红，猛然间看着衣服的褶子透过镜框好奇的问道:“你的眼镜……没有镜片吗？”
　　“哈？”温鹤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啊对，装b用的。黄榆挑的，他说我戴眼镜好看，特别是金框，好看不，宝。”
　　路念希害羞地点头。
　　身后的学弟只想隐身，不想吃这狗粮。
　　一中新生不是很多，七八百人倒是挺快就结束了。路念希买了两杯茉莉花茶在林荫道边走边喝。
　　接果碰上了赶往医务室的黄榆，黄榆手上提着两杯花茶和一个大水壶，朝温鹤抬了抬下巴。
　　温鹤晃了下手中的果茶表示他俩不需要。
　　“黄总，去哪呢？”温鹤笑着调侃。
　　“医务室，程淼还在那。”
　　温鹤摇了下路念希的胳膊，一起转身跟在黄榆后面。
　　“程淼咋了啊？问题不大吧？”温鹤有些担心的问。
　　“他没事，就路过一学妹有事。”
　　穿过林荫道就是医务室，床上的女生已经醒了，只是脸色微微发白，正尴尬的抠着床沿。
　　黄榆从身后笑着把冰的花茶放在程淼侧脸，刺激的程淼猛颤一下。
　　反应过来的程淼接过茶淡淡的说了声谢谢，听不出情感，但对黄榆格外受用。
　　他恣意的笑着，把另一杯给了那个坐在病床上的女生。
　　女生愣了一下，不忘道谢。
　　“你们叫什么？”女生腼腆发问。
　　“程淼。”
　　黄榆没回答，开玩笑道:“新时代阳城好雷锋。”
　　温鹤轻推黄榆一下，笑骂道:“活雷锋，你问问那些人，看他们同意不？”
　　黄榆冲温鹤比了个中指 。
　　“你能不揭底吗？”
　　女生低下头，略带羞涩：“对不起，麻烦你们了，今天衣服没有大一点的口袋，我想就一下也不会出事，对不起，麻烦了！”
　　……
　　十二点放学。
　　程淼坐着空荡荡的公交回家。家在终点站附近的一个地下室。
　　好在阳城公交车不管多远都只需一块钱。
　　其实家也没什么好回的，离校那么远，不长的午休时间除去坐车也只够他吃口饭。
　　程淼买了两份未调的凉皮，带回潮湿的地下室。床上的女人睡得正香，猛得被开门声吵醒不自主吼了两句。
　　“吃饭。”程淼冷冷的说。
　　程母坐床上清醒了会儿才走去灶台拿属于自己的吃食。
　　“小淼啊，你把钱给我吧，你一个小孩拿这么多钱也不安全啊！再说万一你不回来我也得吃饭啊！”
　　程淼把嘴里的东西慢慢咽下去，不急不缓:“我拿着比你拿着安全。有啥事我给你转。”
　　“程淼啊，这也有我自己赚的钱！”
　　“你是想用这救命钱打麻将还是被骗，没钱了想起来打两天零工，有钱了就泡在街头麻将馆，我们都住在这破屋子了还想着给别人送钱啊！”程淼压制着情绪尽力平静的阐述事实。
　　“我就这几天日子了你不能让我玩几天啊！”程母大吼道。
　　“妈，你得治疗我得上学，我卖了老家的补助房，寒暑假打工，拼命挣奖学金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你治病吗！”
　　程淼很想和他妈妈一样吼出来但他没有。
　　程淼默默掏出手机给程母转了二百，叮嘱到:“别玩太晚，就二百了。”
　　不得不说程母的话的确扎在了程淼心窝子。
　　初二得知母亲患病就劝她来阳城治疗，为此程淼卖掉了政府给予的小房子，每周末趟过河流翻过一座山回那个土房子。
　　然后程母打牌输了小半，本该用在看病上的钱全送给别人了。
　　初三时程母接到了一通电话，说是程淼出了车祸急需用钱。这本是个傻子都不会相信的东西，程母信了，他转账后才想起给程淼打电话。程淼沉默的报了警，什么也没说。
　　程母说:我不知道这是真是假，但我怕因为我这小会儿的犹豫导致我失去了你。
　　程淼就开始管钱了。
　　“我睡会儿，你十点前回来！”程淼爬在自己小小的书桌上补觉。
　　不大的地下室在夏天湿热不堪，很容易出汗，幸好程淼汗腺不发达。
　　刚合上眼没一会闹钟就响了。
　　程淼依旧带上耳机在公交车上用手机刷题。
　　刚进教室一阵鸡飞狗跳。
　　“草，钢板今天要搜手机！！急急急！藏哪！”
　　“woc小胡子又那根筋抽了！”
　　“别污蔑我家亲爱的钢板哥，文科那边说王猴子提的！”
　　程淼把手机往书包带拉链隔层一放，趴桌子上补觉。
　　黄榆轻笑一声。
　　“大哥，吴纯朝有金属探测仪。放书包没用。”
　　程淼头也没抬，回道:“有用，他不搜我。”
　　黄榆瞪大了眼。
　　“这学霸特权?那为什么温鹤没有呢?”
　　“因为我没违规过，有好学生滤镜。”
　　黄榆要来温鹤的手机，把两部手机塞给程淼，一脸央求。
　　程淼叹了口气，把手机塞到隔层刚拉上拉链吴纯朝就拿着探测仪走进教室。
　　吴纯朝左手背后右手拿着探测仪推了下眼镜。
　　“程淼，你干嘛呢？”吴纯朝凑近看着程淼。
　　“找书。”说着程淼若无其事的拿了数学本五三。
　　这心里素质，黄榆发自内心的竖了个大拇指。
　　“嗯，不错。黄榆，你做这别浪费了这么好的资源，年级第一第二都在你附近别霸着倒一了啊，这位置没啥好的，别老想着带温鹤耍了，要和他多讨论问题，知道了不。”
　　黄榆笑着应了声是。
　　黄榆虽然成绩差不爱学习有时候还捅娄子，但因为讨人喜欢的性格和那张倍含无辜的脸基本没有老师讨厌。
　　吴纯朝笑着用探测仪扫着后面的柜子成功扫出三部手机。程淼趁此机会将书包放进位兜。
　　藏手机的地方五花八门:教室后绿植花盆底下，讲台上，多媒体黑板上……
　　一个班45人，搜出31部手机。还有藏在多媒体电脑后，垃圾桶，卫生角的四部。
　　吴纯朝皱眉:“不是你们是来上学的都带手机干嘛？有手机还能学进去吗?”
　　被收手机的一个男生说:“吴主任，有时上学坐地铁公交用手机很方便啊，有时候没零钱啊！”
　　吴纯朝想了下:“交通卡干嘛的?明天找你们家长来领。”
　　吴纯朝走远后程淼从书包掏出手机给了俩人。
　　“woc，大哥，你真是我的哥，你是真的淡定啊！”温鹤忍不住吐槽。
　　“这特权真好使！”黄·手机常收者·榆发自内心的笑了。
　　“晚上网吧开黑？”黄榆问程淼。
　　程小同志刚正不阿的拒绝：“不去！不会。”
　　“没事，走嘛！”黄榆扯了下程淼的衣摆，软软的撒娇道。
　　“有谁？”
　　“温鹤还有四班的陈琛。”
　　“下晚自习再去！”终是程淼妥协。
　　下午落了场雨，不大但连绵不断，驱散了闷热。直到十点多才渐渐停歇。
　　十一点，晚自习结束，黄榆左牵程淼右拉温鹤奔向网吧。
　　“幸亏陈琛先去了，不然这个点早没机位了！”
　　刚进网吧，一股浓浓的烟味扑进鼻腔。
　　程淼皱眉。
　　得，又得唠叨了。
　　靠窗的位置有个小个子男生挥着胳膊，冲他们喊道:“榆哥，这呢？”
　　“你小子懂我，还知道找个靠窗的烟味小！”黄榆笑着走过去。
　　陈琛挠了挠头发，笑着说:“榆哥，四个连座幸亏我来的早，最后一排！”
　　黄榆摸摸陈琛的头。
　　程淼的不会是真的不会，落地成盒。
　　黄榆把他拉到自己的机位上手把手教导。
　　温鹤吐槽道:“我槽，你非礼啊，还直接上手！我让你教时你咋做的？你给我一脚让我孰能生巧！”
　　黄榆把温鹤耳机扒下来一半，贴着耳朵夹着嗓子说:“小鹤仔，那我现在教你好不好啊。”
　　温鹤手一顿被一枪爆头光荣加入阵亡队伍。
　　温鹤摘下耳机恶狠狠的盯着黄榆，后者笑笑，奉上菜逼二字。
　　不久黄榆所带的程淼被手榴弹炸至残血，生命的尽头被一枪送走。
　　最后还是陈琛带领队伍吃鸡。
　　“基本上就这些，你跟着我们就行了。”
　　又开了一局，不得不说学霸脑子就是好使，第二局程淼明显强多了，干死几个人后光荣牺牲，三人进入决赛圈，成功吃鸡。
　　程淼看了下时间，已经十二点了。
　　“我要回家了。”
　　结果是错过了末班车几人一起打出租。阔气的黄少付款。
　　三人住在同一个小区，刚好在程淼回去的必经之路。
　　家门口程淼闻闻衣摆，烟味散了大半。
　　“十二点半了才回来，哪去了，一身烟味。”程淼刚进家门就听见程母的喊叫声。
　　“小声点，邻居都睡了。”程淼把书包放在书桌上掏出两本书。
　　“别打岔，去哪了？”程母推了一下程淼。
　　程淼皱眉。
　　“网吧。”
　　“你能耐，去网吧？和谁啊，别老和那些成绩不好混！”
　　“不用你管！”
　　程母给了程淼一耳光上床睡了。
　　程淼随手摸了下发烫的左脸若无其事的掏出习题做。
　　灯不是很亮，甚至可以说是昏暗。
　　白天明明是热的人大汗淋漓，这时却隐隐发冷，程淼一摸额头，竟是有不少汗水，但却冰的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