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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老板,不要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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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莱岛上,桃花正开得艳,一片粉色之中,偶见彩蝶在花间飞舞,只是少见人影。
“今日怎么想起我来了?”
岛的东北角悬崖处,有一座八角凉亭正临海而立,一身着黑色劲装的男子坐在临海的台阶上,身体倚着亭子的石柱,一条腿曲起,拎着铜制酒壶的手正搭在上面,微微的海风吹起他的长发,露出他左边脸颊上那道尺许长的疤痕。
他是相貌是极好的,古铜色的肌肤,肌肉线条优美,这道疤痕反倒为他平添了几许彪悍之气。
陈暮仍然一身白衣,端着白玉杯站在那黑衣男子身旁,一样的长发披肩,比起那黑衣男子,陈暮要消瘦一些,五官也更精致,眉心那颗水晶更是让他看起来仿若书生一样文弱。
但他看向海面眼神却是淡定的,那是一种仿若看清了一切的通透,似乎一切都已经不被他看在眼里,不被放在心里。
“你家那颗小草怎么样了?”
东湖喝了一口酒,问道,似是想到了什么,他突然笑了起来,肆意的,却并不轻狂。
陈暮面上有些不快,刚刚那种通透的感觉瞬时消失了,好像整个人一下子活了起来一般。
“东湖。”
他的声音带着警告,是因为东湖的问题,也是因为东湖的笑。
“咳。”
东湖忍着笑摸摸鼻子,起身与陈暮并肩而立。
“暮,这罗刹海这么好看吗?”
这罗刹海整年的都是一般景色,但陈暮每次来却能呆呆的看上好久,他还真有些好奇陈暮到底在看什么,日后他也可以看看,才不会像现在这样整日的无聊。
罗刹海,几千年前有别的名字,自从上次仙界与罗刹大战,无数罗刹陨落在此,为了纪念,也是为了炫耀功绩,这海便被更名为罗刹海。
“不好看。”
陈暮很平静地说出自己的看法,东湖一愣。
“那你都在看什么?”
不好看还能看这么久,认识暮有千年光阴了,东湖还是觉得自己看不懂这位老友。
不管是千年前那刚飞升仙界的小仙陈暮,还是现在的广承上仙。
陈暮的脸上闪过一抹忧郁,似乎是在怀念什么。
东湖看着陈暮,总觉得老友今天似乎有什么心事。
“我在等日出。”
听到这个答案东湖觉得不可思议,天庭不似下界,这里是没有黑夜白昼之分的,更没有四季之说,那下界的日月也不过是天上的星君,堂堂上仙,等日出做什么?
“那有什么好等的?大不了叫耀日星君上来一趟就是了。”
东湖不解道,陈暮一愣,有些无奈,却似乎又有些释然。
“是啊,没什么好等的。”
虽然这样说,但陈暮看向东方的眼睛却没有移开半分。
前世他有一栋海边别墅,每当他累了的时候就特别喜欢在清晨站在阳台上看日出,看着红日一点点升起,天空慢慢的亮了起来,陈暮就觉得一切烦恼都被那阳光给蒸发了。
今世每当站在这里,他就会想起日出的景色。
人是,但物已然全非。
这里是仙界,这里没有日夜之分,不论度过多久,这里都不会有一丝的变化。
花草树木,云雾景观,这里每一处无不精致,但精致的没有一丝活气。
呆的久了就好像他也是死的一般了。
有时候陈暮也会问自己,我还活着吗?
他自己都不知道答案,但他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不能放过让他孤独千年的罪魁祸首。
他陈暮在受罪,又怎么能放任那个家伙逍遥自在?
唇角泛起笑,但怎么看都觉得他笑得不怀好意。东湖打了个哆嗦,摇摇头。
“暮,你在想什么?”
为什么他觉得好像有人要倒霉了?掐指盘算,但推算却不是东湖的强项,平日里东西不见了都推算不出,更别说今日之事了。
东湖脑筋转的飞快,最近他一直安分的呆在东莱岛,没有到处惹是生非,暮就算要找人麻烦也找不到他头上的。
看来有好戏看了。
东湖笑得欢快,上界可难得有好玩的事情发生啊。
“时间差不多了,我回去了。”
此时陈暮已经恢复正常,脸上没有了多余的表情,他依旧是广承上仙。
“别这么着急呀,哎呀,不然我跟你一起回去好了。”
东湖涎着脸,一副讨好的表情,壮硕的身材愣是挨了三分,那里还有一丝彪悍酷帅?
陈暮没有理会他,径自招来祥云往广承宫而去。东湖想要追上,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低头一看身上不知何时缠上了一圈银色丝线,那丝线只不过发丝粗细,微微的闪着光,但任凭东湖用尽了力气都无法挣脱。
最为诡异的是,那丝线会吸食法力,只要东湖一动用法术,便感觉法力都被那丝线吸了去,而丝线的光芒便会强上一分。
东湖愣了下,最后惨叫道:
“暮,你也太不够朋友了,居然对我用云残丝!”
云残丝是仙界罕见的一种叫做云残虫子成熟后所吐出的丝祭炼而成。云残性子温和,本身并没有攻击力,但所吐出的丝刀砍不断,水火不侵,且能吸收法力,用它制作成法宝,捆绑敌人是最理想不过了。
只是这云残极为罕见,且那丝要在云残吐出来三个呼吸内收好,不然便会失去效用。
因为这种种限制,云残制成的仙器极为罕见。已知的只有仙帝有收藏,再就是广承上仙手中有一条。
东湖怎么也没想到第一次见到云残丝实物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广承这个家伙,实在是太过分了!
“罗刹海景色宜人,东湖兄便在这静心观海,两日后小弟再来与君痛饮。”
“两天?!广承你个家伙给我回来!让老子两天不动,你还不如直接杀了我,东湖……”
东湖又喊又叫的,但广承早已经远去了。
自从陈暮离开以后,席君影就没有再说话,这一切,真的是在做梦吗?
现在她有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事情似乎朝着一种诡异的轨道发展下去了。
活动了下,仍然是那个样子,四处都摸不到边,但却有种被关起来的感觉,幸好还有那花香在。
不知为何,只要闻到那花香席君影就觉得好安稳,似乎那香气就是她,她就是那香气一般,两者不分彼此。
梦境,真的有这么真实的感觉吗?
安静得太久,席君影又有些昏昏欲睡了,有些的虚弱的感觉,很想休息。
陈暮说找她算账,可是他们一直就没什么交集,又怎么会有账可以算?
难道是……
想到“梦”里喝交杯酒的场面,席君影一下子清醒了。
如果说现在不是在梦里,那么那一段会不会也是现实发生的?
天啊天啊,她居然对BOSS不敬重!
老天爷啊,她会不会被炒鱿鱼?
席君影仿佛看到无数的钞票离她而去,工资,满勤费,车马补贴,餐费,还有年终奖金……
“老板,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