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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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已过，众人皆逐一散去。宫女举着灯为各自的主子照着路，忽明忽暗的雪地中，一阵急促的咯吱声走近江知野。
“江知野，你说清楚！我知道你讨厌李清砚，不就是抓错了人，一封书信污了你的眼睛，你便这般火上浇油，谁人不知你那破府少则月余，多则一年没人管理，将李清砚送过去便是给你当苦工劳力！”
盛宁岳拉扯着江知野的黑袍，金色的暗纹在昏暗的烛光里泛着光泽，他素来喜爱穿紧身的战服，就算是冬日棉服加身，也能将他的身材线条勾勒的完美无瑕，万年不变的墨色更让人惧怕接近。
江知野听着声音渐近，便下意识握着佩刀。分明的骨节在刀柄摩挲着，说来也奇怪，正是这样不近人情的江少卿，佩刀却清晰的镌刻着几朵秀气的小花。
得知来人是盛宁岳，江知野将他的手甩开。
“最好是别让他来我的府上，我嫌脏。”
“你！”
江知野已经迈开步子踏出庭院，盛宁岳刚要追上前去，便被几位公子哥模样的人拦住。
“哎？二哥，不就是个死太监嘛，至于这般大动肝火？要是气倒了，您那些美男子可就无处发泄自己的深闺怨恨了。”
说这话的是四殿下盛宁山，生来一副刻薄模样，说话也人如其貌。他的娘亲是当今及得盛宠的栾恩妃，他们娘俩都一向看不起盛宁岳和他的母妃淑良妃，相逢便尖酸一番。
众人皆笑的非常大声。唯有小北公子，皇后外戚北鸢跑过来拉住盛宁岳的胳膊。
“二皇兄，既是君叔公的意思，您再生旁人的气也无济于事。”
“喂，北鸢，你装什么啊，谁人不知你甚是羡慕李清砚和你的二皇兄成双入对，如此这般，你可真是惺惺作态啊！”
盛宁山推搡了几下北鸢，雪天路滑，北鸢踉跄几下，被盛宁岳扶住护在身后。
“小北还是个孩子，你们！”
盛宁岳将北鸢带走远离这等无赖，而后便轻声和他说了几句。
“无妨，君上这般迅速的就将李清砚调离，许是不满已久，或许再留在我身边，他终有一天会......所以这未必是个坏事。”
“二皇兄，小北知道了。”
李清砚屋中的烛火还亮着，盛宁岳拎着食盒在院前转了几遭，而后便进了门。
“可等着你的糕点，今日晚膳是炙羊肉和茯苓饼，我都没敢多吃，且留着肚子呢！”
李清砚站起身迎接，盛宁岳将食盒放在他的面前，李清砚便急急的打开。
“二殿下，荷花酥怎的碎了？”
这才想起来刚才和江知野拉扯中，食盒跌落在地。
盛宁岳假笑一声，“可别提了，我去的晚了，父君没骂我就是好事，我哪敢光明正大的给你装回来。”
“就这样，以后可就吃不到了。”看他挑三拣四，盛宁岳不耐烦的从中拿了一块较为完整的塞进他的嘴里。
“为何？做糕点的御厨被怀疑是前朝旧臣吗？”
这是世间流传的玩笑话，盛世渊疑心甚重，只要有人莫名消失或者从慎刑司爬出来，便是又怀疑前朝有人妄想覆灭他大盛王朝了。
盛宁岳没心情和他打趣，吃了一会，便严肃的问着李清砚。
“你觉得江知野怎样?”
李清砚认真的回想着今日见到他的模样，将糕点咽进肚中。
“他虽残暴，可见他时却知是面相卓越，万里挑一的美男子，心思大抵还是有情的。如若深交，可能他的心性并无世人所说的那般铁石心肠。”
盛宁岳没想到李清砚对他的评价这样高，但也可叹李清砚心思单纯，这些年来跟着自己别的没学会，看美男倒是一个准。
“那既然你觉得他美，便去他府上日日看着他可好？”
李清砚放下了手上的吃食，呆滞了良久。盛宁岳觉得他定是不同意的，皱着眉等着他反驳。
“还有这等好事？”
翌日，马车穿过宫门，越过中街，来到了人烟稀少的西东城，在硕大的家宅面前骤停。
萧条的江府门前，李清砚踩着积雪，身着白色狐裘，一身淡雅的白透着清秀的蓝，纤瘦的身形任谁见了都要怜惜几分。玉佩在风中叮当作响，李清砚挎着包裹，怔在原地。
“还当真.....送我来......”
就在没下马车的前一刻，他还在想是不是盛宁岳要派他去暗访美男，可是现在站在江府门前吹着西北风的，正是他李清砚本人。
“李公公？”一个暗卫从门缝中探进头来。
“还真是你！早上就听家中要来一位宫里的管事太监，没想到是你！”
“好久不见，好久不见。”也才时隔一天而已，李清砚讪讪的笑着。
“李公公快随我进来。”暗卫推开门，将他迎了进来。
都到这个地步了，李清砚不得不迈上台阶。刚走近门前，大大的匾额直直的摔落在李清砚面前，吓得他后退几步，匾额上端端正正的写着“江府”两个字。
李清砚无奈的回过神看向挂着匾额的门槛，上边竟然还挂着“欧阳王府”的匾额，相比之下，江府的匾额已经虫蛀不堪，就连题字都十分随意。
“哎呀，李公公见笑了，此前这是前朝附属王欧阳境的府邸，后来赏赐给了江少卿。”暗卫仿佛对这个场面见怪不怪，笑容满面的拉他进了院子。
像是长时间从未修剪过的树枝在庭院中肆意生长，湖中的池水结上了厚厚的冰，枯叶和杂物堆叠在一起，庭院的积雪也未曾仔细打扫，稍有不慎便有可能摔个跟头。
“没有仆从打扫吗？” 偌大的院子，李清砚竟不知从何处下脚。
“少卿很少回府，也就我们慎刑司的几个大男人到了少卿回府休沐的日子才来简单收拾几下。”暗卫挠挠头，正巧又来了几个和他同样身穿简便飞鱼服的人。
“云霄？这位是？”其中一个指着李清砚问道。
“他是新来府上的内侍管家，叫——”
“我知道我知道！”一个看起来很活泼的少年郎跳出来，“他就是被少卿一脚踹出掌刑司大门的李清砚李公公！”
“此事不提也罢......”
李清砚哑然失笑，便见这个叫云霄的人拍了一下那少年的头，“尊重点，李公公以后可是要照顾少卿饮食起居的。”
“什么饮食起居？”
我来的时候，没人告诉我，我是来照顾江知野的......饮食起居？单是以为是盛宁岳叫我来观摩美男，这下看来，定是家宴盛宁岳来迟，君上不悦，便认定罪责在我，找个借口将我送出宫去。环顾四周，这江知野府上破败不堪，缺人打理，这个理由寻真是的天衣无缝。
众人笑闹着，却不见身后早已站着一个人。
“这么清闲？这般有说有笑，有什么不如我们回司里探讨？百般刑具，任君挑选。”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