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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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的救人时光总是过得飞快，当疲惫席卷了身躯之后，所剩下的唯有困意。
在与真理奈道别后，柯晴安强撑着困意去往了宇宙。
她在宇宙中寻找着GUYS队员们的灵魂。
但是这个世界的人的灵魂一般只会存在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除非他们有深刻到足以植入骨髓的执念。
从GUYS遇险到结束救人，已经过了五个小时。
柯晴安对于她这次的行动是不太抱有希望的。
果不其然，空空荡荡的宇宙里，只剩下飞机的残骸漂浮在地球四周。
她不死心地想要继续追寻。
而快速找人的方法——她记得在[死神]里的技能里——鬼道中的五十八号缚道，是通过感知灵压来锁定人的。
而在这里，拥有灵压的生命也就只会是灵魂状态的GUYS队员。
柯晴安现在庆幸自己上了大学后因为沉迷[死神]而没少学动漫里死神的手势。
她甚至在大学时中二程度加深，将动漫里所有鬼道的咏唱文背得滚瓜烂熟不说，连带着里面的所画的各种符号与对应的手势都能够一一对应起来。
柯晴安发誓，她背各种概念理论的时候都没这么认真过。
她用灵力隔空画出一个圆，将圆四等分，在里面添加上对应的符文后，吟唱道，“南之心脏，北之瞳，西之指尖，东之脚跟，随风而聚集，驱雨而散去。缚道之五十八·掴趾追雀。”
感知力在瞬间被放大，追踪捕捉着周围存在的灵压的位置。
她探知到了三个微弱的、稍有不慎便会消散的灵压。
柯晴安赶到了那个地方，给那些即将消散的灵魂们停滞了自身的时间。
她抽出斩魄刀，就要进行下一个动作——给他们每个人进行魂葬。
这里没有尸魂界，因此，经过魂葬的灵魂无法前往死人的世界，他们会滞留在现世，过上另一种意义上的生活。
只不过，非灵力者，看不见他们的存在。
除非像柯晴安一样，依附在义骸上。[注①]
“你是……谁？”在清醒与昏沉之间挣扎的灵魂问。
“我是死神，我想救下你们的灵魂，带你们重返现世。”柯晴安如是回答。
“重返现世？”只余下执念、甚至面目已经变得模糊的灵魂不解地重复这句话，随后问出了他们所最关心的事，“怪兽被消灭了吗？地球安全了吗？”
“奥特曼来了，地球安全了。”柯晴安趁机用刀柄敲在了他们的头上。
在宇宙中徘徊的灵魂化作了黑红色的地狱蝶，他们互相纠缠着、飞舞着。
[地球已经安全了，你这又是在做什么呢？]
冥冥之中，柯晴安仿佛听到了来自“他们”的发问。
“我只是想救下你们。”柯晴安看向那三只地狱蝶，犹疑地回道。
[然后呢？你救下了我们之后呢？]三只地狱蝶环绕着柯晴安，围绕着她飞舞。
“然后？”柯晴安迟疑地回答，“然后就，我给你们做个义骸，你们重回现世？”
[那样的话，我们还是人类吗？]
柯晴安张了张嘴，沉默了。
[或者说，你救下我们这次，等到我们的家人也面临死亡时，你还会救下他们吗？]
不会的。柯晴安在心中回答。
[我们人都是很贪心的，你救下了我们，而我们却要看着家人在眼前逝世……抱歉。我们已经死去，逝去之人又如何能够重返人间？而且我们之后，GUYS会重整旗鼓，新的血液会注入其中，而那里面没有我们的位置。所以啊，既然地球现在已经安全了，你这是又在做什么呢？]
“可是！”柯晴安想要反驳，“可是你们……”
三只地狱蝶翩翩起舞，他们最后停留在她的肩膀上，似是在抚慰她的情绪。
[谢谢你。但是很抱歉，我们不能接受你的好意。]
蝴蝶的身影之上似是浮现出他们生前的模样，他们微笑着、向着这个世界道别。
地狱蝶消散了。
“……”
柯晴安怔愣地看着这一幕，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为什么啊，能够活着，为什么要走向死亡？
是在怕属于人类的贪心会让我感到失望、继而放弃与人类建立起来的友谊吗？
可是我本身就是人类啊！我怎么会不懂人类的贪婪呢？
……原来如此。原来，我，在他们眼中，已经不是人类了啊。
柯晴安带着混乱的思绪回到地球，浑浑噩噩地去往她的住所——却忽然想起，她的家已经毁在怪兽的舌鞭之下。
她看了半晌，无言，转身离开了那片废墟，去往还存在着的秋田餐馆。
滞留在现世的灵魂陆陆续续地化作光点，消散在她的眼前。
*
柯晴安带着深深的疲惫回到了秋田餐馆，上了二楼，回到她的房间草草洗漱一番后便睡下了。
等她从睡眠中清醒过来时，所面对的便是来自亲亲网友的消息轰炸。
柯晴安：……
柯晴安：我就说我忽略了些什么，原来是忘记向亲亲网友报平安了。
柯晴安：坏了，救救，我该怎么和网友解释我把他忘记了这件事。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微微颤抖的手在手机界面上打着字。
[我没事，昨天我加入志愿者的工作救人来着，一时间忘记回消息了……[from今天也在咕咕咕]
[抱歉让你担心了。我只是……有些累了。[from今天也在咕咕咕]
柯晴安发完这两条消息后，就像脱力一样又躺回了床上。
她看着天花板，难得的放空了头脑，任由无尽的空茫席卷她心中的思绪。
为什么要走向死亡，而不愿迎接新生呢？
她自顾自的问着自己，而答案却又显而易见——只不过她不愿去深想。
很多时候，人心是经不起考验的。尤其是当人知道“死而复生”这种事，一定会有很多人想要不择手段地想要得到这个能力——哪怕是作为怪物而复生。
能够活着，谁会想死去呢？更何况，“死神”的生命比起人类更加漫长，就像永生一般的存在。
而人心的贪婪又是永无止境的。
自己活着，就想要自己的亲友们都活着。亲友们活着，就想要他们的亲友活着。
如此，生命的意义就会打破，生命的重量便也变得不值一提。
而拥有这种令人“死而复生”的能力的她，大概也会被捉起来，进行一些实验吧。
柯晴安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他们是……为了保护她，也是为了不想辜负她与人类之间建立起来的友谊。
也或许，他们同样是，不想打破“生命”的规则。
生命之所以珍贵，是因为人的一生中只拥有一次生命。从生到死，是一个不可逆的过程。
而她却妄图打破“死亡”对于生命的限制，相当于让人拥有了第二次生命。
那么是不是，当她给予了第二次生命后，会不会还有人想要得到第三次的生命？
“我已经不是人类了。”柯晴安如是对自己说，“正是因为拥有这份力量，所以才不能肆意妄为地去使用它。逆转时间、扭曲生死……啧，以前怎么没觉得这份力量有这么可怕啊。”
“青生老师——”
楼下的声音穿透了墙板，传到了她的耳中。
柯晴安缓缓地眨了眨眼，怀着一种不敢置信的心情走出她的房门，趴在二楼楼梯口的扶手上，向楼下看去。
“呜呜呜呜呜呜青生老师您没事真的太好了呜呜呜呜呜呜……”原本正在与秋田望说话的绿川真代就像装了“青生老师探测器”，直接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楼梯上，抱住柯晴安就开始了哀嚎。
柯晴安：“……”
柯晴安僵着身体，伸出手臂拍了拍绿川编辑的肩膀，“那个，我没事……”
“青生老师没有事，那么青生老师您的稿子可以按期交了。”绿川真代一秒变脸，开始了她的日常。
柯晴安：“……”
柯晴安震惊脸，“我刚刚受到了怪兽的袭击，就没有一个缓和期让我调整一下自己吗？”
“您的手好好的。”绿川真代握住柯晴安的手，“您的头脑也没被撞到。怪兽而已，没有您的稿子重要呢。”
“而且现在奥特曼也出现了。”绿川真代笑得核蔼可氢，“您没有理由再休息了吧。”
柯晴安：“……”
柯晴安的脸上差点挂不住笑容，“我知道了，截稿期之前一定交上。”
得到了柯晴安的保证后，绿川真代松了一口气，“请您务必交稿，不然读者们真的要来寄刀子了。”
柯晴安：“……”
懂了，这就连夜逃离地球。
只要我跑的够快，刀子就追不上我.JPG
*
柯晴安苦兮兮的在她的房间里写着那篇文章的结局。
她又补充了关于正吾敬木的设定——
“我”是由地球上所有黑暗凝聚而出的恶的化身，但是“我”却脱离了黑暗的桎梏，拥有了属于“我”的想法。三千万年前，“我”认识了迪迦，也因此喜爱上了人类。但不幸的是，人类的黑暗滋生，致使迪迦的光陷入虚弱，“我”的黑暗便也因此侵染了他。
三千万年前，黑暗力量爆发，“我”却不想顺从黑暗毁灭地球上所有的生命。于是“我”分裂了我的力量，其中的一部分被一只海螺怪兽误食，成为了“加坦杰厄”；另一部分自我封印，陷入沉眠；最后一部分变成零星的能量碎片，散布于世界各地。
“我”本该从此长眠，永不现世。然而三千万年后，随着人类对地球的开发越发深入，封印的黑暗溢散而出，“我”不完整的部分意识随之苏醒，下意识地化作了人类的模样——那是曾经与迪迦他们在人类之中行走时所用的样貌，又在诞生的瞬间虚构出了过往的并不存在的记忆。
柯晴安交代完这些设定后，写下了正吾敬木的结局。
[原来，我才是“恶”。]
[我是“恶”的化身，我是黑暗的体现，我是地球的终结。]
[我唯独不是……热爱着地球的“人”。]
[我是黑暗的拟态，我甚至只是那庞大的意识中的一小部分。]
[我所经历的，不过是那漫长的生命中的沧海一粟。我所拥有的，未尝不是那庞大的意识所安排给我的。]
[我的记忆是被虚构出来的吗？我的经历是被安排好的吗？我所拥有的一切究竟是不是我真正拥有的呢？]
[这些都不重要了。]
[我唯一知道的是，我现在这份心情，是属于我自己的。]
[来吧，我的朋友，杀了我吧。]
[来终结这场灭世灾厄吧。]
[齐杰拉的花又开了，这一次，我们不会再走向毁灭了。]
柯晴安伸了一下懒腰，为这篇文画上最后的句号。
至于“我”的结局？开放式结局，什么都有可能啦。
柯晴安不负责任地想。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该学会自我脑补了.JPG
*
她将所有稿纸都拍成照片，像往常那样先给网友发了一份，随后将其翻译为日文后，给编辑打包发了过去。
她瘫在自己的椅子上，随手拿起桌上的柠檬水喝了一口。
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她发了一会儿呆，忽然听到门外秋田叔在敲门，“晴安，有人来找你。”
“谁啊？”柯晴安慢腾腾地起身，踢踏着步子开了房门。
“您好！能请您加入新一代的GUYS吗？”门外的青年露出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跟在他身后的青年像是不好意思一样单手捂了一下脸。
“……诶？？”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