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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三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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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扣走了已有几个月,徐怀诗在绥安城里左等右盼也是没见到一封信,王扣走前明明两人说的好好的,一到便给徐怀诗来信,可如今却是只字未见,连带徐怀诗捎过去的信也是没有半点回复。徐怀诗不禁有些恼,心说这北疆再远,这么长时间也够两三趟来回了。
等徐怀诗心里那点不舒服过后,静下心来细细一想,这么长时间自己一封信没见到实在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即便有所延误也不可能延误这么久,如果不是王扣爽约那便只能是其他地方出了纰漏。
徐怀诗在绥安越等越是心焦,偏生这事还没地方问,更不能在家里四处张扬。
“二哥,你说他会不会跟别人好上了,把我给忘了啊!”徐怀诗手撑着下巴,唉声叹气的坐在徐怀之对面。
“瞧你那点出息。”徐怀之很不待见的瞪了徐怀诗一眼,却是见徐怀诗眉头打结,一副泪盈于眼底模样。
徐怀之最见不得徐怀诗这幅模样,没好气的说:“北疆大营那地方,母的都难见到一个更别说是女的了,你就放心吧。”
这点事徐怀诗那里能不知道,脸上却还是扮了可怜的冲徐怀之说道:“那二哥你说,怎么这么久一封信都没有,而且我还捎了好多信过去,他再怎么也得给我回个信不是。”
徐怀之那曾想徐怀诗这是在挖了坑等自己往里跳,只是在犹豫有件事要不要告诉徐怀诗。
“二哥,二哥!”徐怀诗摇了徐怀之的膀子,可怜巴巴的望着他:“二哥,你给我想个折吧。”
“我能有什么折,这天远地远的。”徐怀之说完顿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徐怀诗:“反正家里的书信进出都得过六伯的手。”
“啊!”徐怀诗一呆,这事儿她倒是第一次知道:“为什么啊?”
“那有那么多为什么,规矩就是这样。”
徐怀诗的六伯便是徐琏继,徐琏继算得上徐氏一族里最为神秘的一个人,很少见他露面,徐怀诗就见过一次都还是在徐氏宗祠祭祖那次。徐怀诗第一眼的感觉便是不喜欢这个六伯,徐琏继给徐怀诗的感觉太过阴沉,长相阴沉,面色阴沉,眼神阴沉,连声音都是阴恻恻的,似一个多年不见天光的人,站哪儿都能往外冒凉气。
徐怀诗从徐怀之那里大概知道徐琏继做的是些什么事,说的白话些便是收集各路消息。
这样的事各家都在做,并不奇怪,但听徐怀之话里的意思却是极危险,因为他们除了收集陈夏国的消息,还有邻国,而且这样的行事当中多都些见不得光的勾当,有个损伤,失手也便都是悄莫声的便给办了。所以,虽然徐怀诗不喜欢这个六伯,徐怀之却是对徐琏继这个六伯极尊敬,用徐怀之的话说,便是他们这个六伯这些年是相当的不易。
徐怀诗出了徐怀之院子的门,一路上前后思量,终是想了个明白,自己没有收到信的原因无外乎两种可能,一则王扣没写,二则便是有人动了手脚。思及自家爹娘的态度,还有徐怀之跟自己提及这六伯,徐怀诗觉得被人动了手脚的可能性更大。
心中一旦有所疑问,徐怀诗便非得证实了方能安心,除了去找徐琏继问个清楚,徐怀诗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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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怀诗半路折道直接从后门跑了出来,寻着小巷往徐琏继的宅院走,刚从一条小巷子转出,徐怀诗的身形陡然顿住,嘴中惊奇道:“咦?”
徐怀诗本已是奔出了巷口的身子连忙退回,一个侧身贴墙,将自隐到了暗处,只见对面酒楼门前两人抱手做别。这本不怪,怪的是这两人徐怀诗都认识,而且…………
不待徐怀诗细想,其中一人已经离身进了旁边小巷,徐怀诗连忙抬脚跟了过去,就见那人走到街角尽头一个转角,待徐怀诗跟近却是不见了人影。
“去哪儿了?”徐怀诗心内嘀咕,转身正待再寻,一个人从屋顶飘落到徐怀诗面前:“四儿,这是在找谁呀?”
“果真是你。”徐怀诗上前一步,脸上不见多少惊喜,望着身前的梅四良问:“四娘,你怎会在绥安?”
“怎么的?这上京城难道许你四儿来,就不许我来?”梅四良说笑着,转身往小巷深处走去,徐怀诗连忙跟上,满腹的疑问:“你来了怎不来找我?你刚才见那人是谁?”
“你既都看见了,怕是比我更知道他是谁吧。”梅四良避重就轻似在逃避什么,这让徐怀诗心中更是不安。
“你给我站住。”徐怀诗冲到梅四良前头拦住去路:“你跟我说清楚。”
梅四良双手一摊:“说什么?”
“不对。”徐怀诗双眼狠狠盯住梅四良,这人不对,平日里说话都是直来直去,偏是今天这般躲躲闪闪:“你何事要见徐琏继?”
梅四良一笑,伸手揉了揉徐怀诗的头顶:“若我没记错,你怕该叫他一声六伯吧。”
徐怀诗一挥手:“别和我扯这些没用的,问你话呢?你见他何事?你何时与他相识的?”
梅四良沉默不语,徐怀诗心头猛然一跳,口中却还是抱了侥幸的说道:“你们因私会面……”
“四儿。”梅四良开口打断,一双眼正视着面前的徐怀诗:“我在为徐家做事。”
“什么!”徐怀诗虽有所猜测,但还是惊的倒退一步,随即又想是想到什么,扯住梅四良的衣衫问:“是不是三姐…………”
“不是。”梅四良断然否决:“与小凝无关,她并不知情,在平阳时我便已在为徐家做事。”
“平阳!”徐怀诗不可置信:“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梅四良坦然点头,戏虐的说道:“你那时满心满眼除了你那个扣哥哥还装的下谁,我这大师兄也只是被你挂在后脑勺罢了。”
徐怀诗没理会梅四良的打趣,紧皱了眉问:“若不是今日被我撞见,你准备瞒我多久?”徐怀诗不敢相信梅四良竟然在为徐家做事。
梅四良没有答话,徐怀诗心里明白若不被撞见只怕自己永远不知:“你在徐琏继手下办事?”
梅四良点头,徐怀诗愤愤地咬住牙:“是不是我爹许了你什么?”徐怀诗实在想不出梅四良有什么理由帮徐家做事,且还是在徐琏继手下,要知徐琏继乃是掌管徐家消息搜集之人,所行之事不仅险且多是不能见光。徐怀诗不相信梅四良会自情自愿,除非事关徐怀凝。
“没有。”梅四良否定了徐怀诗的想法,事实也的确如此,徐琏敬当初邀梅四良加入时并未许他任何事,但梅四良心里明白这是他唯一一个可以正大光明迎娶徐怀凝的机会,他不想错过。
“那你为什么?”徐怀凝疯摇着梅四良的双臂似乎想把面前这个范糊涂的人摇个清醒:“你为什么啊!总得有个理由吧?”
梅四良扯开徐怀诗的手,踢飞脚下一块石子,淡然的说道:“难道我就不能为我前途谋划?”
“屁谋划,鬼才信。”徐怀诗心头一急也顾不得嘴上说的是什么了:“你梅四良要谋划还需等到今天?当初月赤国留你做都尉你都逃了,现在却说做这些探听之事是为前途谋划?啊?”
梅四良脸上还在笑,只是不急不缓的答着徐怀诗:“四儿莫忘我乃陈夏国人。”
“好,你是陈夏国人。”徐怀诗鼻中一哼,脸上也是冷了下来:“那霍樟辞校尉之职又做何解?”
梅四良无言,徐怀诗却还是咄咄不放:“梅四良你傻不傻啊,为了个徐怀凝竟这般憋屈自己,你都说我父亲什么都没许你,那你这般又能如何?她徐怀凝是个死脑筋,你梅四良也跟着傻不成?你到底知不知我六伯他们干的都是些什么事啊!那可都是些血里挑骨头的事啊!”
梅四良微微皱眉:“四儿,她是你三姐,不许你这般说她。”
“好啊!”徐怀诗怒极反笑:“说不得,碰不得,你们俩那点破事儿我徐怀诗从今后再不过问,你们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去,疯子!”
徐怀诗气的胸口起伏,梅四良也不知还能说什么,两个站立的小巷里一时沉寂了下来。
徐怀诗突然想起一事,抬头看着梅四良问道:“你们是不是截了我的信?”
梅四良扯了扯嘴角,什么都没说,但眼神里却是透露了徐怀诗想要的答案。
“我爹让干的?”徐怀诗皱起了眉,真还让自己猜中了。
梅四良知道徐怀诗的脾气,怕她这趟回去又得跟家里闹,便开口劝道:“四儿,徐公自有他的考虑,相信不管怎样徐公都是想为你好。”
“哼!”徐怀诗没接话,事实上她现在看都不想看梅四良一眼,这人实在是太气人了。徐怀诗既然得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也不再和梅四良多说转身头也不回奔出了巷子,只余梅四良一人站在尽头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