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时间的龟》七五爷

3、谈判

　　“大哥，他们明显就是要我们送死啊，这根本就是个死局。”
　　“死就死了，这群警察半年前杀了我弟弟，也该陪葬了。”
　　“那怎么办，这控制室就一个人质，这炸弹最多能炸了这一个房间。”
　　“不是说好了拿大剂量的炸药么？”
　　“进不来啊，本来组装的都够艰难了。”
　　“那我们就出去。”
　　“那任务就完不成”
　　“你，留下”被称为大哥的那个家伙指着阿称凶狠道，“想想你的儿子，老老实实把事情办完，你儿子的病就有救。”
　　阿称颤颤巍巍的点头，因为害怕手里抵着海间脖子的刀不停地抖动，甚至鲜血从海间的脖子上滑落。
　　海间一句话没说，静待着两位手里拿着炸药的凶徒在控制室门口随意枪杀，甚至造成巨大的混乱，在混战中被警察击毙，好在警察到的及时，没有人员损伤。只剩下阿称所站的位置比较隐蔽，无论怎么变换角度就是不能打到他。
　　“别开枪，停下手里的枪。我们都是好人。”海间高声的喊道。
　　随后低头呢喃道“对么？如若不是无路可走，谁不想守着自己的妻儿过日子，生活再难，也能保护他们，再辛苦，也愿意花钱让他们高兴，只要见到他们喜乐安康就好了。要是能一直保护他们就好了。”
　　“你懂什么，给我闭嘴，别逼我动手，”更加有力道的力气施加到海间的身上，海间甚至可以感觉到他激动地似乎真的想要杀掉自己。
　　海间嫣然一笑，甚至不在乎自己的动作是否会伤到脖子。“你相信他们会救你儿子么？心脏或者是肾脏，这要是卖了可是大价钱，你死了他们是会选择救人，或者杀人灭口？”冰冷的话语不带一丝温度，却让阿称不敢再有动作。只是嘴上一直矢口否认，绝不认为他们会这么做。
　　“你看，他们出生入死还不是被出卖了。亲兄弟都是如此，一个不相干的人他们会怎么办呢？取下你们孩子还好的器官？把你儿子交到一群豺狼手里，你不害怕他们一不做二不休，再伤了你妻子，到时候连给你儿子伸冤的人都没有。”
　　海间偷偷将右手举起准备抓住刀子，但此时阿称的刀锋却有有力道了起来。
　　“我能怎么办？我儿子就在他们手里，如果这里不爆炸，他也会死，有我陪他他也不会孤独，这样他还能少些苦？”
　　也就是说他的手里还有炸弹，糟了。
　　海间立刻放下了手，接着高声说道“你们现在去救得了那个可怜的孩子么，现在这个时间或许他还活着。他们、我们都能活着了。”
　　接收到信息的傅群回复“我们第一时间就派人去救了，这么会功夫他们跑不了多远的。马上就会有消息。”随后在里面的人看不到的角落里，让爆破组的同事紧接着上前。
　　逐渐放松的阿称苦涩的笑着“那他就没有生机了。”
　　还没等阿称的情绪变化，傅群就接着说“我们救到他第一事件就会通知你，接着送他进入市里最好的医院，医院有救助金，在我们的协助下他们会同意先救人，你在监狱里就可以见到他，健健康康的他。”
　　阿称心理其实是很相信警察的，这样他就可以瞑目了。
　　海间看着他说“拿到更多信息，警察可以调令保护你的妻儿，尽快抓住他们，等你出来了还见得到他们。可如果你选择另一条路，你的妻儿即使活着，他们身上背着血债又怎么好好的活着，谁敢要她们，你的妻子将一个人承担所有的费用，还要养大你的儿子，你忍心么？更不要说如果她们的死算在你的头上，又有多少人将威胁到你妻儿的性命。给她们一个依靠还是让他们过得生不如死，你有的选。”
　　“几年的牢狱之灾换保护你儿子的下半生，很划算不是么。至于那些人不出一个月，所有人都会落网，毕竟这次警察之快超出了他们预期不是？”
　　缓缓放松手上刀具的阿称似是在思考这件事。可时寻已经趁机进入控制室里逮捕了阿称。
　　把人送给傅群之后，就迅速的扶着海间坐下，整个人身边的冷气压狂躁而冰冷。
　　“配合他们，我付全部的医药费。”海间对着阿称说道，随后便转头看着时寻。
　　“谢谢。”听到的这个声音里带了些后悔与愧疚。
　　海间什么也不管了，只看着打开随身口袋的时寻，看着她拿出绷带跟药迅速地止血、换药，一言不发。
　　海间老老实实的看着她，不敢动丝毫。
　　回想着傅群关怀的神情，笑着对打完电话回来的傅警官温和道“傅警官，有没有什么安全性能好的锁呀，我想换。”
　　正打腹稿准备追着好好教训这个一点也不惜命的姑娘时，她的一句话又打断了原本条理清晰的傅警官，回过神的傅警官生怕她反悔，立刻揽下了这件事，转身打电话让人去处理。
　　现场有条不紊的处理着，连带着海间一块都带回了局子里。
　　这次海间仍旧坐在嫌疑人的位置上接受询问，直到一位老者风风火火的赶到警局，保释了海间。
　　休息室里，海间困得不行的倚在椅子上，准备听师傅的训斥。
　　“早上听你催促的不行，非要进警局。我把你师兄的位置换给你，也才紧赶慢赶的到中午弄好你报到的事。让你下午报道又不是让你下午进局子里。你最近本来就总有人报复，警局里的人嘴上不说，心里不肯定觉得你也有问题，这次你还上赶着。这群人三番五次的招惹你，你倒好比所有人都快的赶到现场，监控拍到的都是你朝着目的地去的。”
　　“师傅，他们也没放过我啊，这几次三番的收拾我不还是因着当初的事吗，他们怀疑便怀疑着去，我就呆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等着他们查清楚呗。”
　　“你既进了警局工作，就把这件事结束了吧。拖了这么久也不是个事。”
　　“师傅说的是，不能总捏软柿子不是，再怂也要发脾气了。”
　　“好。不过，我更好奇你怎么突然就想收拾他们了呢，又或者是你找到了什么？”
　　“天天堵我门口的可都是心里有问题的患者，我可不敢问一群发狂的人，至于审讯您不是最在行了么”
　　“行，我就权当是你想动了。不过可别为了什么不相干的人再动作了。我一老人可撑不住啥坏消息。”
　　“祸害只能接着祸害，您放心。”

　　等送走了师傅之后，时寻和傅群并着探案组的十个人，到达了警察局里办公时的休息室，看望海间后相互之间就案情也开始讨论了起来。
　　刚进休息室,时寻又起身出门，不久带来一堆咖啡饮品，其他人插科打诨的说着感谢的话，只见海间眼都没抬拿起送来的咖啡喝了起来，理都没理时寻。
　　想着之前还殷勤的态度，傅群有些奇怪，却也没有当回事。只是其他的人看着海间的行为，心里有些不爽快。
　　紧接着大家讨论起来接下来要做的事，傅群看着喝着咖啡看着文件一言不发的海间，有心想缓和一下众人之间微妙的气氛。
　　“海间，听说你师傅是诗与云？那在我们局里可是出了名的神算子。”
　　“我师傅的确厉害，我也就是学了点儿老人家的皮毛。要不是师傅最近论题接近尾声，还轮不到我在这，就当是学徒帮忙了。大家海涵啊。”
　　“不会不会，”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着诗与云当年的英雄事迹，说起来这些人也不少都被诗老教育过，这么一说，大家就都亲切了起来。至少那怀疑的眼光散去了些。
　　会议开到很晚很晚，直到海间打酱油睡了一觉又醒过来，众人的分配工作才将将及结束，时间差不多都是次日凌晨。
　　傅群折腾了一晚上，困得不行还坚持着打断了海间的微弱拒绝，送她回家。
　　正当傅群打开车门时，时寻也跟着坐到了后边，傅群只以为时寻是搭顺风车，也就没有多言。
　　时寻可是他弟弟千叮咛万嘱咐要好好照顾的人，不过她来的这半年倒也乖巧，出任务时守纪律又好用，判案的时候也给了很多意见，很难让人相信她只是现学的，组里那么多厉害的人就是连他自己都没完全驯服，偏生一个个的都拿时寻当榜样。时寻也就是没事的时候爱睡觉，又不多话。倒是跟自来熟的海间大为不同。透过后视镜，看着没有任何互动的两人，又缓缓的放下自己的猜测，毕竟时寻的身手和追踪是自己也比不过的。
　　对于时寻，傅群感觉男女之间的差异在她面前根本就不存在，可偏偏又长得这般秀气，有时连自己也觉得违和感很强。
　　与傅群分开后，海间走到自己房间门口准备打开门，才发现自己家的锁已经完完全全换过了，自己还不知道怎么开。
　　身后跟着的间寻，走上前去，单手顺着密码就打开了房门。因为帮忙开锁，单手开锁的时寻半身环抱着海间没有离开，“技术部门告诉我的，你看清楚了密码么？这个门是双重机关，还有你的指纹。”
　　如果傅群在这里，会惊讶于多说话好脾气的时寻的，毕竟他还从来没见过。
　　时寻拿起海间的手缓缓的打开房门后，只听见海间进入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只留下时寻一个人在门外，一动不动的盯着门。
　　因着连着快两天没好好睡觉的海间实在困得不像话，一路冲到卧室里连卧室门也没管就躺在床上接着补觉。
　　睡到日上三竿，海间起床先是看看身边又看向门外的方向，什么也看不到，但这个认知让海间开心了起来。起床整理起了师傅留下的审讯笔记。
　　证据信息杂乱无序，根据记忆里的内容，海间极有耐心的慢慢拼凑起一个完整链条的犯罪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