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格》步步香

9、第 9 章

　　更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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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现在梅格眼前的，是一个百花盛开的地方。
　　皓月，夜蝶，花香，薄雾，轻风组成了一个梦幻到不可思议的乌托邦境地。
　　不过，这些都没能吸引梅格的目光。
　　她呆呆的看向百花之中一个极为突兀的身影。
　　那人侧对着她，双眼轻闭，唇抿成了一条倔强的弧线。一头银发似瀑布般倾泻而下，披散开来。白色轻衣泛着素淡的光，鲜花一映更是粲然生姿。
　　他身后烟霞轻拢，明月奇大，意境尤为寂静空远，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尘中的人。
　　梅格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只疑惑，明明初次遇见，那人为何给她莫名的熟悉感，好象......认识了千万年。
　　凝神片刻，她顿时大骇，后退了两步，眼睛里充满不可思议——末神白琉璃！
　　那说不清的复杂感觉，是因为他在自己的梦中常会出现。然而现实之景，又是和梦里的感觉完全不一样的。更神圣，也更真实。
　　原来，这里就是传说中的异次界百花林吗？
　　原来，她的身世，果然和神有关！
　　梅格显然还是没见过世面的孩子，面对这种状况，她既惊讶又激动还慌乱，混乱得简直要格机了，心跳剧烈的她自己都听的见。
　　是神啊！万众瞩目万众景仰的神啊！神话一般无所不能的神啊！
　　这么伟大的人物，此刻，就这么真实的出现在她面前！

　　白琉璃忽然感觉到异样，警觉的睁开双眼，望向来人。眸子里是琉璃般的金色。
　　他瞳孔微眯，流露出一瞬的不可思议，又迅速转为锐利肃杀之气。
　　竟然有人能穿过他的结界，进到这百花林里面来了。
　　千百年来，从没有人也不可能有人穿过的。
　　这究竟是怎么了......
　　他轻轻一跃，高高飞起。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瞬间落于梅格面前。
　　长发没有一丝凌乱，面无表情。
　　梅格来不及欣赏他完美的飘移，只觉一股极大的压迫感袭来，让她十分难受。
　　仓促间她本能的连连后退。一不留神又被自己的脚绊到，直挺挺向后倒去。
　　白琉璃静静的站着，冷眼看她丰富的动作。
　　意外发生得太快，梅格来不及闭眼，就傻愣愣的看着天旋地转，最后倒地。
　　她的后脑勺重重着地，却没有触到坚硬的地面。
　　头撞在地面像枕在轻盈，柔和水面上。
　　梅格吃惊的掉转头看。
　　地面竟因受到她的冲击像水面一样泛起阵阵涟漪，一圈圈扩散开来。身子跟着一波一波的晃动，非常舒服。
　　白琉璃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就更改了地面的属性！
　　不存在五行理论，变换理论，驾驭理论，甚至不存在最基础的等价交换原则，他就眼都不眨的站着，用意志轻易地改变了地面。
　　这简直是个奇迹！
　　梅格不禁暗叹，果然是神啊，救人都不眨眼的。
　　虽然地面很舒服，她不敢多做停留，手脚利索的爬了起来，规规矩矩的站好。
　　白琉璃不动声色的看向梅格。
　　当目光落向她胸前挂着的黑珍珠时，不由凛起眉毛。
　　混元珠，魔界之物，三大禁器之一。能将世界上任意两个等级的元神混在一起，并掩去其气息。弱等级元神常会被强等级的吞噬。邪毒无比，天理难容。
　　他当年早已将它封印，究竟是谁有那么大的能耐，竟又能将它破解？那是绝不可能的！除非......
　　梅格发现白琉璃看到他身上的珠子后露出洞察一切的眼神，心里一紧，下意识的将珠子握住。
　　她并不知道那珠子的光荣背景，只是忌惮于他的神情，他的气场。
　　没想到的是，那珠子散发的光热力量极为强大，竟生生将她的手弹开了。
　　白琉璃冷冷的开口：“这混元珠极有灵性，能识辨强敌，自我保护。当年我曾将它封印，它遇我便会如此。”
　　梅格听到神对自己说话，连忙重重点了点头。有些手足无措。
　　原来这珠子的异常都是因为神。
　　只是，它怎么会需要神的封印......
　　正思考着，蓦的感到身子一寒 ，一股强大的杀气袭来。
　　梅格惊讶不已，忙抬头看向白琉璃。
　　白琉璃表情淡漠。瞳孔即使在光下，也如此暗仄，隔着雾般找不到焦距。整个人冷冰冰的，没有喜，也没有悲。
　　不过，一切似乎无异。
　　她再一感觉，杀气完全消散殆尽，仿佛刚刚只是自己的错觉。
　　“你想知道自己的身世？”白琉璃开口问，似乎漫不经心。
　　然而梅格一阵战栗，他一下正中她的要害。
　　她有些忌惮的回答：“我从小就知道自己不是一般的人类，但一直生活在人间，对自己的前世一点都不了解。”也不了解为什么对你感觉这么熟悉......
　　白琉璃沉吟片刻，又道：“来这是你师父的指示。”语调是陈述句。
　　梅格连忙应道：“是的。师父法力高强，不停栽培我，也向我讲过很多六界之事。如今，他告诉我时机成熟，该是来这里了解身世的时候了。”
　　白琉璃眯起眼，抿紧唇，似乎在考虑什么事。
　　半晌，他勾起唇角笑起来。那笑冷冷的，比起愤怒更显蔑视。
　　“哼，这世上最聪明的人，也是世上最愚蠢的人。”
　　梅格不明所以，却一阵胆战心惊。
　　白琉璃的笑，让她十分不安。
　　但既然来这是了解身世的，她还是壮着胆子问：“那个......我们，咳，就是我和神，是不是......有过节、恩、曾经认识？”
　　在神的面前，梅格觉得自己无比卑微。只是，这个问题困扰太久了，她有些迫不及待。
　　白琉璃眉毛挑了下，没有回答。
　　梅格顿感无比窘迫。一个被创造者质问创造者是不是认识她，多么可笑。
　　于是，她立刻咽了口口水，语无伦次的说：“虽然刚见面，但，但梦里我，我......”我总能看到你，孤独的坐在这百花林，很真实的景象。
　　而且，还离你很近很近。
　　压迫力太大了，梅格都不知道自己在讲什么了，头脑空空如也。
　　白琉璃表情淡淡的，眼底似有些嘲讽：“这种记忆忘了也罢。不过是段孽缘。”
　　“啊？”梅格顾不得忌惮了，表情夸张的问。
　　她心心念念惦记这么久的事情，怎么就变成孽缘了？而且，还惹得神很不高兴似的。
　　“你认为认识，那便是认识。”白琉璃不在乎。
　　“......”梅格十分泄气。想来倒的确是孽缘，不然她也不会一见神就觉得压迫。介于此，梅格倒也无心再问。
　　“想知道你师父是谁吗？”白琉璃又开口问。
　　“嗯？”梅格还沉浸在刚才的问题之中，脑子短路了，一时间没能懂他所谓的“师父”是什么东西。
　　待她神智反应过来，知道神在问什么了，脑子又“轰”地被炸开，这回，彻底断路。
　　她呆呆的望着白琉璃。
　　这世上，竟还有懂得师父的......
　　只听白琉璃清冷的声音传来，一字一刀，刀刀见血：“你师父，是堕仙。”

　　梅格的表情凝固了。
　　白琉璃继续开口：“你师父本是天庭上仙，太乙救苦天尊。然18年前，他偷放邪神之力的元神出世，而后销声匿迹。18年来，六界动荡不安，战乱纠纷频发。”
　　梅格的表情开始扭曲。
　　传说中那个放走邪神之力的上仙，竟是师父？！
　　她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若不是神站在她面前，若是随便哪一位这么对她说，她都要笑得眼泪乱流了。
　　梅格虽然不了解夜清辉的曾经，但她毕竟和他相处了18年。他是怎样的为人，她再清楚不过了。
　　迄今为止，夜清辉是她见过的最好最善的人，把所有褒义的词都用在他身上也不为过。
　　她一直坚信，哪怕天下苍生皆叛乱，他也会是“众人皆醉我独醒，众人皆浊我独清”的那位。
　　然而，梅格没有笑，反而格外沉默。因为，那毕竟是神的介绍。试问，这天底下连神的话都不信的人，那还有什么是值得她信任的？
　　所以，那一刻，梅格眼神很暗沉，脸色很苍白，神态很失措。几近崩溃边缘。
　　恍惚间听见白琉璃冷冷的声音：“回去跟你师父好好沟通。顺便告诉他，我会如他所愿。什么时候他决定了，你再来。”
　　然后，她的神智开始涣散......一步步机械的往回走，脚步虚浮。

　　“梅儿。”一阵温和的声音把梅格游离而混乱的思绪拉回。
　　她眼前是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身影，依旧温文尔雅，秋月春风。
　　曾经的他，是天庭上仙啊......
　　梅格看着夜清辉，露出一副看陌生人的表情。
　　梅格不懂。
　　明明曾是天尊，万众敬仰的人物，天底下数一数二的高人，他到底为了什么，能放下责任，放下大义，不顾苍生？
　　这世上，真的有那么重要的东西吗？
　　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悲伤，难言的不甘。
　　她回想起，他眼底时而流露的浓浓愁情......不只是自己，没有任何人能理解他。难道，他非得把一切都做得这么神秘吗。
　　他一方面是她最害怕失去的师父，另一方面又成了她最害怕遇到的反派。
　　夜清辉望着梅格闪烁不定的眼神，有些心酸的走上前，伸出手想要摸她的头。
　　梅格头一侧，避开了他的抚摸。也避开了那只曾无数次抚摸过她的，温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