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无常的穿越记事（暂时坑了）》云间清

2、第二日

　　奈何桥畔，凌晨歪着头看着桥下有些浑浊的河水，据说，奈何桥里有很多很多的溺死鬼，如果不小心，就会被拖下去，成为他们的伙伴。
　　只是，他们似乎并不打算来拖凌晨，反而带着几分讨好地看着她。
　　“黑无常大人，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水鬼之一在河里谄媚地问道，似乎这么说会对他有好处。
　　“你是在叫我吗？”凌晨听见水鬼之一的话，愣了半会儿，回过神，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但是，想想，貌似这里除了她穿着黑无常的工作服以外，没别人了。
　　不错，此时此刻的凌晨，便是这地府的黑无常，虽然昨天才上任，还没有签正式的地府用工合同。但是，她已经被冠上了黑无常的帽子。从此以后，她就是黑无常，而黑无常也就是她。
　　“黑无常大人真是太幽默了。”水鬼哈哈笑了几声，又潜回了水里，对着还在水底的老婆说道，“老婆，这黑无常大人有些奇怪哎，看来以后咱们可要小心一点儿了，弄不好得罪了她，咱们可再也没有投胎的希望了。”
　　“老公你说的对，俺知道。”水鬼的老婆点了点头，透过水面看了看正低头看着忘川河的凌晨，又摇了摇头，“哎，可怜的孩子，怎么那么想不开呢？”
　　当然，凌晨并不知道水鬼的小心翼翼，也不知道水鬼老婆的同情，她只是还没有消化她成为了黑无常的这件事。
　　时针倒退到昨天，凌晨死后被白无常用绳索拖走之后。
　　“小白，你这么快就找到鬼啦！”一个有着虬髯的大叔在一堆文件后，满脸感激地看着白无常，又看了看白无常绳子上拖着的凌晨，突然有些不确信了，“小白，这小丫头人小小的，而且还是一个新来的，虽说这里的事情不太难吧，但交给这么一个小丫头我还是不放心啊！”
　　“那你自己去找啊！”白无常用力将绳子一收，只见凌晨踉跄地滚到那个大叔面前，“李判官，别说我没提醒你，这年头，地府最缺的就是人才，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你可别给我挑三拣四的。”
　　“小白，我还没挑三拣四的呢。”李判官委屈地看了一眼白衣飘飘的白无常，“我只是担心啊。”
　　“你担心个P，”白无常唾了一口，睨着李判官眼前的一大叠的文件，“你也不好好想想，当前最重要的是什么，还不就是把你桌上这堆东西给了结了么？阎王爷可是三天后就回来了，你说，你连XP都不会用，能处理地完吗？”
　　李判官听了，看了看桌上的文件，又想象了一下三天后阎王爷回来时候的情景，于是抖了抖，对着凌晨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大叔你问我哦？我叫凌晨。”凌晨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虽说已经死了，也沾不上什么灰尘，但是，这样的动作已经成了习惯。
　　“凌晨啊，这名字不错。对了，你会用电脑吗？”李判官问道，“那个什么XP系统你会用吗？还有WORD和EXCEL？”
　　“大叔，这年头还有不会用WORD的人吗？”凌晨虽说性子普通吧，此时此刻却也是满脸鄙夷，现在谁不会用电脑啊？就连她三岁的小弟弟都能把电脑键盘打地啪啦啪啦响，更何况她这个即将步入大学殿堂的大学生呢？
　　“呃……”李判官摸了摸汗，这年头会用WORD的人挺多的，但是会用WORD的鬼不多啊，这聪明点的鬼啊，一般早就去投胎了。这一般一点的鬼啊，也不太愿意来帮忙。毕竟，死都死了，干嘛还要那么劳碌呢？
　　“给，这是这丫头生前的资料。”小白说着，便变戏法似的变出一个卷轴，丢到李判官前。凌晨想，也许这就是法术吧。好厉害。
　　“5555，真是可怜的孩子，好了，明天开始，你就是我的手下，小白的拍档，黑无常了。”李判官看着卷轴，嘴巴的弧度越扯越大，但是眼泪却哗啦啦地流着，似乎在哭，却又是在笑。
　　“大叔，你是不是面部神经坏了？”凌晨看着李判官的表情，不由得疑惑道，“你到底是在笑还是在哭啊？”
　　“555，小白，你怎么就找了一个这样天真的丫头啊！”李判官恨恨地瞪了白无常一眼，双手合十，“作孽啊作孽，阎王爷，俺不是故意要雇用童工的，俺是实在没办法。您老在天上好好地度假，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谁让她的阳寿还有一百年，反正在地府闲着也是闲着。”白无常看了凌晨一眼，手里突然出现了一张纸，拿到凌晨眼前，“看清楚上面的字了吗？”
　　凌晨愣了一下，纸上写了“地府用工合同”这个大标题。内容大致如下：
　　第一：甲方凌晨，乙方地府。
　　第二：本合同出于双方自主意愿，不存在强迫威胁一方的成分，符合地府人事雇佣法。一方若想单方面解除此合同将按照地府人事雇佣法处理。
　　第三：职位，黑无常。隶属地府生死簿判官李判官。职责，勾魂。
　　第四：合同期限，自本合同签订日起，一百年。一百年后，如需要，乙方可自行将合同延期。
　　第五：待遇。除地府公务员基本工资外，还有级别工资。甲方亦享有地府提供的住宅以及完成任务后的加成。
　　第六：职业发展，甲方在担任该职期间，有晋升至神仙级别的可能。
　　第七：福利。甲方任职后享有在地府购物优惠的权力。并享有在任务完成后在人间度假的权力。
　　第八：违约责任。甲方如果违背地府公务员条例，则可能受到相关的惩处。

　　总之，这就是一张起草地很奇怪的合同。
　　“喂，我问你看清楚了吗？”白无常又拿着那张纸在凌晨的面前晃了晃。
　　“嗯。”凌晨点了点头，不明白白无常给她看这张纸的用意，难道是白无常想该行去当律师，所以先起草一份合同来问问她有什么意见吗？只是，她还没上大学，就算上了大学，她也不是学法律的，帮不了白无常。
　　“那，你在这里签字。”白无常变出一支派克笔来，塞到凌晨的手里。
　　“哎？”
　　“哎你个头啊，叫你签你就签！废话那么多干嘛？”
　　“哦。”凌晨被白无常这么一吼，抖了抖，在那张纸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殊不知，她就这样把自己给卖了。
　　“好了，完事儿了。我回去睡觉了。”白无常看了看手上签上了某人大名的合同，伸了个懒腰，对着李判官说道，“接下去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说完，一个鬼影忽闪，他便不见了。
　　“555，可怜的凌晨，到爸爸这儿来吧！”李判官就像是一个诱拐萝莉的怪蜀黍一样，对着凌晨说道，“爸爸的怀抱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暖的，一直向你敞开着。来吧，快到爸爸的怀抱里来吧。”
　　“那个，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一直让张婶帮忙排队也不太好。”凌晨满脸黑线地看着怪蜀黍，倒退了几步，心想，这人什么时候成了她爸爸啦？
　　“慢着~~~~”李判官突然喊道，“我可爱的女儿，你还没有制服了，来，爸爸带你去孟婆那儿做衣服去。”
　　“孟婆？”凌晨歪着脑袋疑惑，“她不是专门烧孟婆汤的吗？”
　　“那是她的正业，无论是人还是鬼，都是有正业和副业的嘛。”李判官从书桌前走过来，“我可爱的女儿啊，猜猜你伟大的爸爸的副业是什么？”
　　“那个？你应该不是我爸爸吧？”凌晨忍耐地说道，“我爸爸现在应该还在人间活的好好的。”
　　“我可爱的女儿，你这样可就太伤爸爸的心了。爸爸的心现在都碎成了一块一块了。”李判官做揪心状，却让凌晨觉得北风那个吹啊，怎一个冷字了得。
　　“那个，请问您的副业是？”凌晨一边抖，一边问道。
　　“是作家哦，偶可是地府最受欢迎的作家哦。”李判官自豪的说道，又做了一个思想者的姿势，“爸爸偶可是很喜欢考虑这个人生问题的，这个人生问题啊，可是很深奥滴。”
　　“作家啊？”凌晨满脸不太相信，心里想到，“大概是作*家”吧？”
　　于是，她一边发抖，一边被带到了孟婆家。
　　孟婆家就在奈何桥畔，她家的院子里种满了凄美的曼珠沙华，开着荼靡的红色花朵，一片连着一片。
　　“小孟呐。在不在家啊？”李判官叩了叩孟婆家的大门，见没人开，就扯大了嗓子喊道，“小孟啊，你家着火啦！”
　　“你个死鬼，怎么老是咒人家啊！”凌晨突然听见身后妖娆的声音，忙跳开一步，然后机械化的转身，却看见了一个如同曼珠沙华一样的女子。
　　“小孟，我这不是想让你出来吗？”李判官的脸上堆着歉意，“偶知道阎王不在你很无聊，但是也不能老是窝在屋子里啊，会闷坏的。”
　　“死鬼，知道人家无聊，也不来陪陪人家。”这妖娆的女子，便是孟婆。
　　“大叔？这个姐姐是谁啊？”凌晨有些疑惑，吸了吸鼻子便能问道一种很奇怪的香味，这种香味闻起来有一种悲伤的味道。是眼前的这个女子身上发出来的，但是她的气质却和这种香味有些不搭调。
　　“哦。这是孟婆，等会儿她会给你量身做一套可爱的制服的。”李判官笑眯眯地说道。
　　“死鬼，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这就是你的新欢啊？”孟婆上下打量着凌晨，撇了撇嘴，最终得出一个结论，“死鬼，你的品味是越来越烂了。”
　　“？？”凌晨听着孟婆的话不明所以，几乎可以看见她的脑袋上顶着许许多多个问好，不过，她也同样看着孟婆，看了一会儿，得出一个结论，“原来孟婆不是老太婆啊？”
　　“小丫头，这外界的传说是不可信的，知道吗？”孟婆的头上冒出一个十字，狠狠地瞪了一眼李判官，“死鬼，你是拿她来气我的不成。”
　　“哎哟，小孟，冤枉啊，我比窦娥还冤。这是我可爱的女儿啦，也是刚刚聘请的黑无常啦。”李判官扭着屁股澄清道，“我是来请你给她做一身衣裳的。”
　　“死鬼，算你识相。”孟婆挑了挑李判官的胡子，露出一个很美很美的笑靥，也许，她便是那彼岸花似的存在吧，“小丫头，你跟我来。”
　　“谢谢啦，小孟，一定要把我可爱的女儿打扮的漂漂亮亮啊！”李判官并没有跟着孟婆进去，反而站在了门外等着。
　　孟婆的院子里，彼岸花依旧开得灿然，似乎都已经忘记了花叶两不相见的悲哀。而在那一片火红的荼靡之中，那一身黑中戴红的袍子格外显眼。那一双带着期待的双眸似乎比天上的星宿还要璀璨。
　　“孟婆姐姐，你和李判官是不是有JQ啊？”凌晨忍着身上的痒，问道，说实话，她很疑惑。李判官可是说阎王爷不在，所以孟婆很无聊。照这样理解的话，那个阎王爷应该和孟婆是情侣吧？可是孟婆又是死鬼死鬼的叫，感觉就像是有JQ嘛！
　　“JQ？”孟婆愣了一下，没明白过来，不过也是的，这年代缩写太多，都有些搞不清楚到底是英文缩呢？还是拼音缩？
　　“呃，就是好奇你和李判官是朋友吗？”
　　“我和那死鬼啊？是同一所大学的同学。”孟婆说道，开始为凌晨量胸围，“作孽啊，你生前爸妈是不是虐待你啊，这么瘦。女人啊，要波澜壮阔才能留得住男人。”
　　凌晨自然是听的明白孟婆的话的，脸一红，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的飞机场，又抬头看了看正在挑布料的孟婆。顿时觉得天与地啊。可惜这地府已经在地底下了，她不可能再挖个洞把自己给埋了。
　　“地府也有大学吗？”凌晨闷闷的问道，说起大学两个字她就伤心啊，她连开学典礼都没来得及参加呢！
　　“地府是没有啦，不过天界有。凡是想当神仙的人都要进去培训。正好我和那死鬼一届毕业。因为都是吊车尾，所以就被分配到地府来了。”
　　“这样啊。”凌晨感慨，原来天界也有大学啊。真开心，毕业还能分配工作。
　　“就这颜色吧。”孟婆挑了半天，最终挑出一款黑色的布料，并不是普通的黑色，黑中带着几分蓝，而且只有布料动起来的时候才能发现的蓝色。
　　“好了，你走吧。我要做衣服了。”孟婆说道，便拿着布料坐到了缝纫机前，便不再理睬别人了。
　　也许，比起熬制孟婆汤，孟婆最大的理想，也许是成为一名服装设计师吧？只是，这天界的制度如此，她不过是一个下等神灵，怎么能够反抗命运安排好的道路，去追寻自己的梦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