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番外*似曾相识*花落无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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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拉，帕拉，你看看我摘得这些花，海界一定没有。”
少女提着洁白的衣裙，光滑细腻的玉足飞奔在沙滩上，深紫色的长发披在身后，随着风飘荡着，娇小的容颜上透露着兴奋，青绿色的双眼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躺在海岸边礁石上的少女支起了身子，如浪花般的银蓝色卷发流泻了下来，绝美晶莹的脸面容连爱之女神也要为之感叹。她伸出右手掩口打了个哈欠，左手揉了揉左眼，轻轻拂过左眼下的一颗泪痔，张开了一双如同大海般的银蓝色双瞳。
紫发的少女抖开洁白的长裙，火红色的玫瑰花从裙中散落。
银蓝色卷发的少女拿起一支玫瑰，在手中转着：“玫瑰花吗？...是很美，可惜，是被摘下来的，这样子被摘下来，一定很痛吧？”
“帕拉真奇怪，玫瑰花不过是低等的生命体，怎么会痛呢？”
“既然玫瑰花也有生命，为什么就不会痛呢？弥瓦，即使是玫瑰花，也是有痛的权利的。”
银蓝色卷发的少女撩起紫发少女的长发，挽了一个发髻，轻轻插上一朵玫瑰。
“弥瓦，以后轻易还是不要摘花了。”
“被摘下的花，已经断绝了生机，即使开得再灿烂，也比不上路边的野花。”
“只有在生机勃勃的大地上盛开的花，才是最美丽的。”
雅伯菲卡睁开双眼，望着双鱼宫的屋顶，有些茫然不知所处的感觉。
从他五岁来到圣域，就对这里有种很熟悉的感觉，他时常会做一些梦，梦到许多看不见面孔的人。银蓝色卷发的少女，深紫色长发的少女，棕发的少年......他们时而微笑，时而吵闹，时而浴血奋战......
雅伯菲卡的右手轻轻按在心脏前方的皮肤上，那里有一道胎记。
像是被什么利器穿心而过的痕迹。
“老师......”
雅伯菲卡抬起头，看到自己那位看起来只有五六岁大小的徒弟程苗苗站在门外，小手挠着脸上的银色面具，不安地开口：“你刚才突然晕倒了，我，我......”
“我已经没事了，不用担心。”
雅伯菲卡向着小徒弟安抚似地微微一笑。
“我，我才没有担心你呢！”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程苗苗跳了起来，飞快地跑走了，“我要去训练了。”
看着自家徒弟逃跑似地身影，雅柏菲卡轻轻笑了起来。
看起来只有五岁的孩子，实际上已经快十多岁了，由于体内的蛊毒，成长速度十分缓慢。程苗苗是童虎在东方大陆找徒弟时，偶然遇见的，程苗苗体内有剧毒，正好可以修炼双鱼座的绝技，所以就被童虎带了回来。
雅柏菲卡至今还记得他从史昂怀中接过她的情景。
年幼的女孩蜷缩在黑色的斗篷中，凌乱的粉色头发遮住的大半张脸，但从发间的缝隙中依稀可以看到那双金色的眼睛。
雅柏菲卡接过她，犹豫了一下，左手颤抖着，抚上了她的脸颊。
幼儿光滑的肌肤，女孩的体温顺着他冰凉的手，传入他的心中。
有多久没有体会过了，与他人相触的感觉，有多久没有感受到了，能从手心传来的温暖......
女孩抬起头，金色的眼睛茫然地注视着雅柏菲卡，看了看，雅柏菲卡放在她脸旁的手。
张开嘴，一口咬了上去。
“......”史昂。
“......”雅柏菲卡。
“你要冷静，雅柏菲卡。”史昂擦去头上的汗。
“我知...道......”
雅柏菲卡“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成为了在圣域里第一位被自家徒弟放倒的黄金圣斗士，而继他之后，更有很多人倒在程苗苗这张口下。
“这是什么？”
程苗苗举着女圣斗士都要戴面具都要带的面具，看向雅柏菲卡，歪着头问。
“这是女性圣斗士必须戴的面具。”
“为什么要戴？”
“这......”雅柏菲卡语塞了，看着程苗苗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他无奈地说，“我等一会帮你问。”
“看不见怎么办？”
“不会的，这张面具从外面看来是银色的，从另一面看来是透明的。”
“没有绳子怎么带？”
“你把它贴在脸上，它就会吸附住皮肤，不用绳子。”雅柏菲卡耐心地回答，“你还有问题吗？”
“饿。”程苗苗抬起头，仰望着雅柏菲卡，小手轻轻地揉着瘪着的肚子，“好饿。”
“我们去艾尔熙德那吃饭吧。”雅柏菲卡刚走出门，又转身回来，看着坐在床上不动的程苗苗，“为什么不走呢？”
程苗苗犹豫了一下，扶着床站了起来，雅柏菲卡这时才发现，她身上宽大的斗篷下面掩藏的是瘦可见骨，严重缺少运动的双腿，那双腿只怕从出生起就很少走过。
他听说了一些关于这个孩子的事，被亲生母亲当做孕育蛊王的温床，从出生起就沐浴各种药剂，吃着各种毒物长大，被关在一丝光也无法透过的水牢中。
雅柏菲卡看着这个孩子，有些心疼。他走到程苗苗的身边，伸手要抱起她，可却被她躲开了。
“不要靠近我。”
那戒备的眼神，那渴望的眼神，语气中带着善意的警告，为什么那么熟悉呢？
好像初次见面时，一位银蓝色长发的少年也对一位萱草色头发的男孩说过。
“没关系。”雅柏菲卡抱着了她，站起身来，向着她温和地笑着，“这种程度，我还可以承受。”他抱着程苗苗走向山羊宫。
一双小手揽住了他的脖子，她的脑袋埋在他颈间，一滴一滴冰凉的液体顺着他的脖子，流进他的衣服里。
终究还只是，一个孩子啊......
雅柏菲卡忧郁了。
原因很简单，那个整天粘着他的小徒弟找到了一个好玩伴，一个继雅柏菲卡之后第一个得到程苗苗的眼泪的圣斗士候补。有了阿格尼之后，程苗苗和雅柏菲卡的相处时间越来越少，他这个师傅几乎已经被丢到角落里了。
“女大不中留啊。”
另一位同样被自家家徒弟遗忘的黄金圣斗士童虎，此刻正坐在双鱼宫前的台阶上，同样忧郁地仰望天空。自从赵天空去北极送了一趟信后，就隔三差五往那儿跑，完全把童虎这个师傅遗忘在角落里了。就算偶尔回来，也是被艾尔封到冰棱柜里后，拖到童虎这里等着他劈开的。
“什么意思？”
由于刚才那句话是童虎用中文说的，雅柏菲卡压根就没听懂，所以童虎就翻译了一遍：“就是说，女儿大了，总是要嫁人的，家里是留不住的。”
“苗苗不是我女儿。”雅柏菲卡认真地说，“而且她......估计也没法嫁人，圣战一旦开始，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个未知数。”他的语气沉重了起来。
童虎也沉默了起来，圣战，永远是悬浮在他们头上，最深重的阴影。
“不要动那些花。”
一声厉喝吓得萨沙松开了手，刚摘下来的玫瑰花掉落在地上，循声望去，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容。
帕拉......
雅柏菲卡走到萨沙面前，看到女孩拿在手中的黄金杖，明白了她的身份，单膝跪下：“女神大人。”
“快起来。”萨沙伸手想扶起雅柏菲卡，却被他躲开了。
明白了雅柏菲卡的意图，萨沙抢先拉住他的手，微笑着说：“我有小宇宙保护，你身上的毒是伤不了我的。而且不要叫我女神，就叫我萨沙吧。”
“女神...”在萨沙的目光下，雅柏菲卡只好改口，“萨沙为什么不在女神殿？”
“我刚才去处女宫了呢。”萨沙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处女宫......阿释密达么？”雅柏菲卡轻声地自语。
“没事就好，请你快回女神殿吧，教皇大人对你的不告而别很担心呢。”
萨沙连忙提起裙子登上石阶，站在教皇厅前又停了下来，转身向下方看去。身穿金甲的少年站在玫瑰花丛中，银蓝色的长发轻轻地晃动着，宛若一幅绝美的画。她捂着心，突然很想哭。
帕拉，帕拉，还有两世，还有两世就可以了......
雅柏菲卡望着萨沙远去的身影，看着她消失在自己视野中。
不知为什么，看着女神刚才的摘玫瑰花的动作，仿佛与梦中的哪一幕重合了起来，当看到自己时，她一副想要哭出来的样子。
似曾......相识。
“雅柏，你不是该在双鱼宫守着的吗？为什么......”
“史昂，我所想守护的，并不仅仅是圣域啊......”
“老师......”
“苗苗，去圣域旁的镇子里，去保护镇上的人。”
雅柏菲卡坐在白色的废墟上，伴着满园艳丽的红色和浓郁的香气，露出一抹天地也为之失色的冷冷的微笑，纯净悠扬的声音仿佛自另一个世界传来，清丽动听。
“冥斗士们，我是双鱼座的黄金圣斗士，雅柏菲卡。”
轻松地解决一堆杂兵，雅柏菲卡的注意力始终在那个冥界三巨头——狮鹫的米诺斯身上，能当上冥界的三巨头之一，本身必定有着足以骄傲的资本，要慎重对待。
看着尼奥比的身体倒落在地，雅柏菲卡微微垂睫掩住眼中的一抹流光。然后看向依旧在高崖之上的米诺斯，唇角微启：“你看的还满意吗？天贵星狮鹫的米诺斯。”
“呵呵，真是，多美妙的傀儡啊。你真的很适合成为完美的傀儡啊，双鱼座的雅柏菲卡。”米诺斯轻巧地落下，用巨翼翔风将散落的玫瑰吹散，然后凝视着雅柏菲卡，唇边荡起一丝轻笑：“因此，由我亲自来当你的对手吧。”
“你打碎我的手臂也好，打碎我双腿也好，击溃我的脸也好，我唯独是不会让你这家伙前进啊。”
骨骼传来被扭断的响声，剧烈的痛楚撕裂着雅柏菲卡的神经，他无力地倒下，鲜血从断裂的四肢中流出，在他的身下蔓延，染红了圣衣，染红了披风，宛若一朵盛开着的凄美的血色玫瑰。
要...死了吗.......
不行啊......不能在这里倒下......镇子里的人......苗苗......
一股温暖的小宇宙包围着雅柏菲卡，渐渐止住了他的血，修复着他的骨骼和伤势。
他缓缓的睁开眼，引入眼中的，是一位手举着黄金权杖的紫发少女，身上散发着小宇宙。
她看着他，眼神是那么的哀伤。
“即使是伤成了这个样子，你也依然选择去战斗吗？”
“镇子里还有平民......苗苗.......”
“我......知道了。”萨沙闭上眼，又睁开，眼中的哀伤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坚毅。
金色的光芒从她身上飞出，融入了雅柏菲卡的身体中。
“对不起啊，史昂，苗苗，我还能战斗啊。”
食人鱼玫瑰斩断了裹束着史昂和苗苗的星辰傀儡线，雅柏菲卡穿着染血的圣衣迈着缓慢却坚定的步子走来，伸手拿下口中的玫瑰。
为什么？什么伤成这个样子还要再战？
米诺斯有点恍惚了：“是什么让你坚持至此。双鱼座的雅柏菲卡。”
“米诺斯啊，米诺斯。我厌恶自己的血，因此离群索居。你对我美貌的赞许，其实是对我最大的侮辱”雅柏菲卡目光流转，吐字虚弱却句句铿锵，“我的力量，我拥有的小宇宙，我的生存方式和我要守护的东西......这些，你永远不会懂......”
你怎么会懂，我又怎会去奢望你懂......
深红荆棘的爆发引开了米诺斯的注意，破空而过的染血玫瑰为这一战画上了终点。
雅柏菲卡跪倒在地上，制止了其他人的靠近。他抬头仰望湛蓝的天空，鲜红的花瓣纷纷扬扬地落下，组成了漫天雨幕。
“结束了吗？......被米诺斯吹散的花瓣都飘到这里了吗，已经褪去芳香了吗？.....我...无论何时都与这毒玫瑰同在......但是现在...第一次感觉到...这花是那么得.....美丽啊......”
花，落了。
倒下的瞬间，雅柏菲卡脑中一直沉眠着的记忆苏醒了，数万年的记忆压迫着他的神经。
在实验室里机械式地玩魔方的男孩，手持金色长枪的紫发少女，银发嚣张的少年王......无数的人和事，让他的大脑一时有些短路。
他是谁？李奈奈？楚辕？帕拉斯？米勒图斯？还是雅柏菲卡？
倒下的身躯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他抬起头对上一双哀伤的青绿色眼睛。
“辛苦你了，雅柏菲卡，请你好好地，休息吧......”
弥涅耳瓦......弥涅...耳瓦......
想张开口却没有一丝力气。
他缓缓地闭上眼。
罢了，等下一世吧。
等下一世，弥涅耳瓦，我一定吧一切都告诉你。
对不起，又骗了你，又利用了你。
对不起。
后记：
“雅典娜，明明可以救下他，为什么不做呢？”
“救下他，然后再战斗，再在我面前倒下吗？......够了，已经够了。”
“也许你会当我是多心，可你不觉得奇怪吗？以帕拉斯的实力和智慧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地死去，而且......”
“够了！戈莱！你不用再说了，我相信她。我会等，等真正的帕拉斯，等她自己亲口告诉我，她的全部计划和一切布局。所以在那之前，我们只要等着就行了。”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番外*似曾相识*花落无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