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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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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米安把后槽牙咬的死紧，攥着阿尼亚手腕的大手不自觉用力，惹得小姑娘发出声低低的痛呼。
“阿尼亚..."
达米安一愣，下意识松手，低头看到阿尼亚纤瘦白腻的手腕上环起一圈红痕。
红痕刺目，达米安抿了抿唇，满心愤怒的气焰弱了。
不由自主走上前两步，想托起阿尼亚的手腕揉一揉。
肩膀忽然被人抬手按住，达米安死死盯着横插在他与阿尼亚之间的男人，从齿缝硬挤出字眼:“大哥，让开。”
菲利克斯墨绿色的眸子明明灭灭，在煌煌灯火的映村下愈发幽深。
他薄唇勾起，虽是在笑，却已含了凉凉的警告:“达米安，任性也要分时候，我昨天叮嘱过你的话，你全部当耳旁风了吗?”
顿了顿，在达米安阴鸷的目光中，缓缓道:“阿尼亚是我的女友，日后还会成为我的妻子，你的嫂子，记住你的身份，放尊重些。”
“嫂子?“
怒到极点，达米安反而嗤笑一声，垂在身侧的手捏紧成拳，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咯声。
他视线越过菲利克斯的肩头，鹰隼一般紧紧锁住阿尼亚，剑拔弩张的局势完全未影响她分毫，粉发碧眼的小姑娘仿佛自成结界，自顾自悠哉游哉的低头把玩礼裙上装饰的蝴蝶结。
达米安面沉如水。
开口的语调不自觉柔软下来，带着他自己都未意识到的激动：“阿尼亚，我知道你因为曾经的事情责怪我，这几年我其实一直在找你，我……能够再次见到你，我真的很开心。”
阿尼亚把玩的动作一停，
唇角若有若无的笑意浅了些，却依然半垂着头，让人窥不清她的神色。
不知为何，
达米安竟有些忐忑，口渴似地舔了舔嘴唇。
菲利克斯回身展开长臂揽住阿尼亚的纤腰，亲密地带入怀中。
阿尼亚顺从地放软腰肢，如同一只依恋大鸟的幼雏。
这一幕刺的达米安双目缓缓爬上血丝。
他恨不得冲上前一把将人抢过来，可又不想让阿尼亚对他更加抗拒，只得深吸一口压制下激烈的情绪，伸出一只手，目光殷切，甚至透出一丝脆弱的恳求，“你别闹了阿尼亚，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我带你离开，跟我走，好不好?”
“够了”一声低沉的呵斥从达米安身后响起，是他的父亲。
他两腮瘦削的肉微微地抽动，威压坚毅的下颌绷出严厉的线条:“都落座吧，在外人面前做出这副不得体的模样给谁看呢。”
“达米安，不要忘记你的身份。”
达米安僵着身子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直直盯着阿尼亚，仿佛呼吸都要忘记了。
阿尼亚:福杰仿佛是一个魔咒，
只要在她面前，
贵族的骄傲，矜持，体面统统化为尘灰。
达米安满心满眼求的，
不过是小姑娘像五年前一样，对他露出一个毫不设防的笑。
多诺万·德斯蒙重重拍了一下桌，见素来任性的幼子犯了倔，便转眸望向听话懂事的长子，语气放温和了些，却掩不住命令的本质:“菲利克斯，带你的……你的女朋友落座吧，站在这里像什么样子。”
菲利克斯放在阿尼亚腰侧的手轻拍了两下，像是无声的安抚。
阿尼亚卷翘的长睫微微颤动，似是受惊的小动物一般，雪白圆润的肩头蜷缩了一下，朝菲利克斯宽大的怀里躲的更紧。
“我无意冒犯您，亲爱的父亲，”大提琴一般醇厚磁性的声音慢悠悠地娓娓道来，“可您口中的外人是我倾心爱护的女友，不久的将来，我会向她求婚……祈求她成为我的妻子。”
不顾众人异样的神情，菲利克斯依旧气定神闲。
高大颀长的身躯遮挡住阿尼亚娇小的身体，他语调温和，却又强势的让任何人都生不起反驳的力量:“看来我的弟弟和父母依然没有尊重井且接受阿尼亚，你们和她都是我的家人，我愿意给你们留出更多时间来考虑这件事情，现在，我们先告辞了。”
语毕。
菲利克斯拥着阿尼亚转身想要离开。
达米安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不顾父亲厉声的呵斥，跑上前挡在两人前面。
他棕褐色的眸子不复往日清亮，血丝蛛网般密布，额间冒出晶莹的细汗，喉结几经滚动:“阿尼亚，我错了，我承认曾经是我的错，是我太过傲慢，可你不能为了报复我而违背自己的心愿，接受一个不爱的男人。”
他嗓音颤抖:“回来吧阿尼亚，忘记曾经的那些不愉快，回到我身边来，我们重新开始。”
“呵……"阿尼亚一点点抬起头，艳若桃李的脸庞仿佛被冰霜覆盖，冷的惊心。
她眉眼含笑，依稀还是五年前毫无阴霾的模样。
却叉让达米安切切实实的感受到，她变了。
曾经的阿尼亚，
好像再也回不来了。
阿尼亚面色是拒人于千里的疏离:“重新开始什么呢，次子？除了同学关系，我不记得曾经和你发展出过任何亲密关系，哦，对了……”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
她牵起唇角，甜甜的酒窝淬了冷意:“达米安·德斯蒙先生向来贵人多忘事，五年前你曾经说过的话怕是已经忘了，那我就来提醒一下你吧。”
她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咬的无比清晰。似是这些话在她心头萦绕过千百遍，早已深入骨髓:“你说，阿尼亚·福杰，卑贱如你，不要有任何妄想，我达米安·德斯蒙绝不可能和一个平民扯上一丝关系。”
达米安仿佛晴天被一道惊雷劈过，
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哑声道:“我……我后悔了，阿尼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