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翼双飞之恋》蓝若尘

44、封妃

　　那场变动已过去了一个月，红墙碧瓦，深宅旧院，一切都是旧的，就连这宅子里的仆从都是以前的，也许唯一的变化就是臣相老爹如愿以偿的做了族长，而她如他们所愿般入了族谱，尽管这个族谱中还是没有仙人娘亲的名字，落雨依稀记得那日那么多的人跪在她的面前唤她小姐，那么多的人宣誓对她效忠，她笑了，效忠？因着什么呢，或许只是那一刻那个一直沉寂的少年那双琉璃似的眸中散出的惊天笑意吧。
　　“小姐，公子吩咐请小姐梳妆打扮好后去书房。”
　　那个活泼可爱的少女，小竹，自那日跪在她面前后就一直坚持叫她“小姐”，没了笑容，没了顽皮，只是成了这座深宅大院中的又一个旧的奴婢。
　　“小竹……”
　　红衣明媚的少女那双灵动的眸子却是突然一窒，伸出的双手就那样静静地僵立在盛夏炎热的空气中，而她的面前却是跪着一个在炙热的阳光下都不断发着抖的黄衣少女，少女断断续续的身影自没有一丝涟漪的湖水中晃入她的眼中，于是她知道，这个少女从此刻起已无法再是她的朋友了。
　　“小竹，如果人生无法自主，我还是会选择努力，你还记得那年我们一起爬上了紫雾山最高的那座山峰，终于在日落前看到的夕阳吗，那时我们对着夕阳喊的是：我们要为着自己的心而活。”
　　跪在她面前的少女脸上有着斑驳不清的泪水，少女大大的眼睛中都是隐忍的痛苦。
　　“小姐，我……”
　　“小竹，我不会怪你，如果换成我，可能我比你还过分，说实话，我真的很怕死啊。”
　　作为一个现代人，落雨太过明白这些身不得已，为了亲人，为了自己，隐忍与牺牲，这已成为生存法则了，何况是小竹呢，莫姥姥的命在小竹的心中该是胜过一切的吧。
　　“对了，哥哥不是找我吗，我们走吧。”
　　“可是小姐，公子吩咐小姐要梳妆打扮的。”
　　中规中矩的少女默默起身，低头站在一边，低声提示着所谓公子的吩咐，红衣灵动的少女却是无所谓似的玩笑道：
　　“依本小姐的美貌还需要梳妆打扮吗？走吧，小竹，出了事还有我这个小姐顶着呢。”

　　那个少年一如初次见面般慵懒地靠在书房的椅子上，少年琉璃般的眸子泛着冷寂而清幽的光芒如同清晨的第一抹雾气，如绸缎般的长发随意挽起却有几丝调皮的落在肩膀，艳红的双唇仿佛玫瑰透着香气却满是冷漠，完美的五官可媲美希腊神祗，少年的一切都仿佛奇迹般定格在那个他们初次见面时的午后，一切都美好的仿佛不真实，忽然间少年笑了，少年低沉的声音轻轻地回荡在寂静的书房：
　　“雨儿，发什么呆呢？”
　　于是，落雨也笑了，终是梦啊，那些发生过的事情真实地如同此刻少年琉璃般的眸中那毫不掩饰的清冷。
　　“哥哥，叫雨儿来可是有事？”
　　“施落雨，你真的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听闻少年的话，落雨却是愈发笑得灿烂，还真是无可隐瞒啊。
　　“哥哥，这还是第一次叫雨儿的全名呢！”
　　少年面前的少女却只是调皮的眨了眨眼睛，嘴角的笑容却是灿烂到令人无法直视的地步。
　　“雨儿，你要什么只消说一声便是，哥哥自会满足你，可惜，你竟然连哥哥都骗，白子默呢？”
　　“哥哥莫不是在说笑，白子默已死，这可是哥哥和雨儿亲眼所见的，难道说哥哥对自己的下属那么没有信心？”
　　少女却是丝毫不理少年愈发冰冷的眸子，依旧笑着，那笑容中仿佛还带着丝丝的撒娇，少年却是忽然不语，只是静静地盯着少女眼中盛满的笑意，终是笑了。
　　“雨儿，昨日皇上昭告天下，封江南第一美女白子默为瑞王妃。”
　　“啊？不是吧，哥哥，这玩笑可并不好笑，白子默已死，这可是雨儿和哥哥亲眼所见的。”
　　望着眼前的少女那惊讶的模样，茗冰却是略微皱眉，看来他终是太过纵容她才会导致今日的被骗，呵呵，白子默，瑞王妃？雨儿啊，你真的以为你做对了吗？
　　“雨儿，昨日被封为瑞王妃的还有落雪。”
　　那么平静的语气，平静到他只是在叙述一个事实，也许她终究是要输的，也许她终究做不到如他般冷血，可是这要她如何甘心？她又怎能甘心？
　　“哈哈，落雪，施茗冰你到底知不知道，落雪她爱你，她爱你啊，你怎能就这样牺牲了她，难道牺牲我一个人还不够吗，就连落雪你都忍心牺牲吗？”
　　那个女子，她的妹妹，当她望着他时，那是怎样的一种感情啊，深到连她都觉得不可思议，是的，她承认，她，施落雨其实就是一个自私的人，她最爱的还是自己，她做不到为了任何人去牺牲自己，哪怕那个人是她的哥哥，哪怕那个人，她也爱，可是落雪不一样啊，在落雪的心中，最爱的人，不是她的娘亲，也不是她的爹爹，而是她的哥哥，为了他，她可以牺牲生命，更何况是幸福。
　　“雨儿，你要知道，牺牲了落雪的人，不是我而是你。”
　　少年的声音沉静毫无起伏，少女那笑着的容颜却是突然止不住的落泪，是啊，其实是她啊，要是她坦承一点，要是她不欺骗他，今日落雪就不会被他给牺牲了，可笑的是，刚才她竟然还自以为是的认为她的演技骗过了他，却殊不知，自己所有的努力在他的眼中根本就是一个笑话。
　　“哥哥，你从来就没想过要杀白子默吧，我今天才知道原来自始至终最傻的那个人，竟然是我。”
　　“雨儿，我说过的，你想要什么哥哥自会满足你，可是你怎么就不知道开口呢？”
　　是啊，她怎么就不知道开口呢，如果她说，哥哥，你不要杀白子默，他会答应的吧，毕竟白子默可是他安排给蓝萧然的人啊。

　　“小竹。”
　　一直站在门外的小竹安静地推门而进，毫不意外的看到的是那个少女悲伤地模样，还有那个少年默然地仿佛毫不关己的样子，黄衣的少女却只是静静地垂首站在一边等待着少年的吩咐。
　　良久，室内的安静被少年突然地一声轻叹打破，黑衣的少年突然起身来到落雨面前，少年修长洁白的手指静静抚过少女柔顺的发丝，却是对着那个一直安静地丫鬟开口：
　　“带小姐下去，记得，好生打扮。”
　　“是。”
　　小竹俯首，而后扶着落雨离开，少爷的命令，即使是小姐也无法违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