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瑞安混穿之命运》造化弄神

73、第73章 争如不见

　　蔡京的笑容有些发苦，他像是瞬间衰老了下来，“老夫说的已经太多了。”也知他不肯再说，方芜努力平复内心惊起的波澜，转换了话题，问道：“陛下究竟在哪？”蔡京也恢复了原本的从容优雅，徐徐道：“这话问得奇了？陛下自然在大内。”方芜冷哼一声，“我倒不知我们的皇帝陛下是这样的勤政爱民！”听出方芜话中的讥诮，蔡京多少有些尴尬，“陛下的确是很久不曾上朝了，至于身在何方，我身为臣子的也不好去探究，不过方辅国你要是有急事要面见圣上，可以去纤云楼找李师师姑娘，或许她知道陛下的去向。”
　　李师师，京城的第一名妓，方芜可以说是久仰大名了。于是，方芜冷笑一声，转身便欲离开，刚走出数步，却又被蔡京叫住，“听说你身上有一枚相忘江湖，如果你愿意割爱，老夫不惜一切代价。”方芜怔了怔，并没有答话，沉默地走远了。

　　站在纤云楼的楼下，方芜的眼中闪过一丝追回之色，他想起了纳兰初见和唐晚词，想起那个才华横溢的、张扬肆恣的一代才子，如风一般来到了十里枫红，却又莫名地消失无踪；想起那个外表温柔如水却性烈如火的女子，为了寻找自己的爱人而远走他乡，山高路远，不知身在何方，方芜不由一声轻叹，或许这便是命运的无常……
　　正在沉思中，方芜忽觉一物打在自己的肩膀上，他抓住一看，见是一枚白果壳。方芜登时失笑，想数月之前，自己也是在这纤云楼之下，被一枚白果壳砸中，之后抬头就看到了纳兰初见含笑的脸……无限的追回，最后翻作无限的惆怅。方芜又是一叹，有些恍惚地抬起头，望向楼上。
　　“靠！”方芜一声惊叫，手哆嗦着指向二楼的窗口，一脸震惊的表情活像是大白天见了鬼。只见纤云楼的二楼，一个白衣男子临窗而立，挥动的长袖在风中肆恣招摇，不是纳兰初见又是哪个？这个家伙竟笑嘻嘻地向方芜挥着手，连动作都和数月之前一模一样！方芜彻底地错乱了，这种穿越的感觉实在太强烈了，以至于方芜从呆滞状态恢复过来后，就箭一般冲进了纤云楼，他要找那个没心没肺的家伙问个清楚。
　　找到了那间临街的雅间，方芜直冲了进去，不顾屋中面有惊色的莺莺燕燕，直接扯住了纳兰初见的衣领，“这些日子你到底去哪了？”纳兰初见一脸的满不在乎，“小生不过是兴之所至，离京游历山水，方兄需要这么激动吗？”方芜只觉得心中的火气突突地往上窜，“你知不知道，唐姑娘离开纤云楼了？”纳兰初见从方芜的手中挣脱，优雅地抚平衣上的褶皱，声音温文中透着淡漠，“她去了哪里？”方芜几乎是吼了出来：“去找你啊！”
　　纳兰初见全无动容，声音中一丝波动也无，“啊呀！她也太莽撞了，一个柔弱女子怎能独自出门呢？”
　　方芜彻底被激怒了，唐晚词全无武功在身，纤纤弱质孤身行走江湖，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和多么坚定的意志，这一切都是为了眼前这个笑得没心没肺的家伙！痴心错付！一时间，方芜恨不得揪着纳兰初见的领子把他扔下二楼。
　　纳兰初见全然没有发觉自己已经被方芜打上了“渣男”的标签，只是笑嘻嘻地道：“这几个月小生游历山水，有不少的心得体会，方兄想和小生分享一下吗？”
　　“不必了。”方芜冷冷地回过身去，他要去找李师师，不想再在这个渣男的身上浪费时间。
　　刚走了几步，就听到身后纳兰初见的声音，“方兄对边城的事也没有兴趣吗？”
　　方芜猛地回过头，盯着纳兰初见，目光变得锐利。
　　“几乎是凭空出现了数万的金兵，将边城紧紧围住，已经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了。”
　　“那明夕……”方芜几乎是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原来自己最先想到的，居然还是那个人的安危……
　　“明先生也在边城吗？”悠然的声音隐含着莫测的意味，纳兰初见浅笑，“那可不妙了，如今边城围得铁桶也似，连只鸟都飞不出来……咦？方兄你要去哪？”望着飞速离去的方芜的身影，纳兰初见的笑容渐渐隐去。

　　金兵围城，难道这些日子明夕一直被困在边城？那么决不可能是他直接指使顾惜朝诬陷自己，更不可能是他泄露自己十殿阎罗的身份了！可那日顾惜朝的话，声声句句直指明夕，顾惜朝究竟为何要这样说？方芜的脑子像是要炸开了。正急急下楼，方芜忽听耳畔风声响起，像是一物飞来，方芜接住，不是什么暗器，只是一枚小小的金丸，捏碎后现出一张纸条：
　　“二殿主有难！今夜三更，候大殿主于城东郊十里风雨亭。”落款是个“三”字，方芜一震，难道是三殿主吗？除了明夕，方芜没有同任何一个殿主有过接触，甚至连他们的身份都不知道，如今接到三殿主的邀约，方芜揣度，难道明夕真的处境堪忧，以至于三殿主要同自己联手援救了？
　　方芜向楼下望去，见下面大厅热闹非凡，完全看不出那金丸究竟是何人所发，便不再多想，一心静候今夜三更。

　　三更时分，夜色如墨，京郊殊无人迹，远远的，就能看到风雨亭中，亮起了一盏小灯，望来一如荒坟鬼火。想到即将知晓三殿主的真实身份，方芜也有几分期待，脚步渐渐加快了。
　　风雨亭中，一个青年男子立在灯影里，看不清容貌，隐约看出他背上背着两支奇门兵器。
　　“王小石？！”方芜的表情活像是被鬼卡住了脖子，“开什么玩笑，你是三殿主？！”
　　“想象不到吗？”光线昏暗，看不清王小石的脸上究竟是什么表情，但听着他的声音，方芜却感觉身上有些发冷。

　　夜，太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