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瑞安混穿之命运》造化弄神

71、第71章 故人非昨

　　唐月受的惊吓也是不小，“你究竟是怎么了？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样子！”方芜自失地一笑，便将连云寨所发生的一切告诉了唐月，听毕，唐月良久无语，方芜只道他不信自己，内心有些忐忑，猛地，唐月拍案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真相应该是这样！这才是我认识的方芜，一如既往的悲摧和窝囊啊！”
　　方芜：“……”
　　随后 ，唐月替方芜解开了顾惜朝所设下的禁制，方芜又问起唐月这些日子来的经历，问他为何不在方应看的府中。当提起方应看这个名字的时候，方芜发现唐月的眼神像是愤怒又像是哀伤，最后沉淀成一种深切的疲惫，极度复杂的情绪居然会出现在简单得像一张白纸的唐月的眼中，这样强烈的反差让方芜错愕了。唐月扶着额头，声音是压抑之下的平静，“我们吵翻了。”
　　“怎么回事？”方芜更加愕然了，他太清楚这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无数次生死托付而成就的默契绝难割舍。唐月的声音低沉，全不似平日佻达，“方应看他……他变了好多，变得我都不认识了……”
　　方芜沉默了下来，只听唐月继续道：“这些日子以来，我看着他为扳倒诸葛正我而投靠米苍穹，成立了有桥集团，却又同蔡京勾结，下手除掉了米苍穹……官场的勾心斗角我看不懂，可我每一次想到他的所作所为，我的心都凉了。我还记得不久前，他对我说自己要为苍生做点什么……呵呵，他就是这么做的吗？”方芜听得心里有些发沉，也不说话，只是默默扶住了唐月的肩头。变了……真的是变了吗？方应看、顾惜朝、明夕……还有太多太多的人，方芜愈发迷惑了，他不知道，究竟是自己一开始就没有懂得他们的渴求与欲望，还是在这个混乱的世界中 ，黑色的命运幕布之下，所有人都开始蜕变与疯狂？
　　瞬间，那种无力的感觉愈发强烈，方芜已经不想去思考，在京城势力重组的背景之下，方应看的选择所代表的意义……反正自己从头至尾就没有看懂过那个人，只记住那双温柔的眼就够了、就够了……
　　告别了唐月，方芜向着金风细雨楼的方向走去，他要去找白愁飞和王小石。京郊的路渐渐荒僻，少有人烟，方芜只是沉默地赶路，什么也不愿去想。然而，站在一座破败的竹桥上，听着秋风吹动黄叶的萧索声音，看着河水中沉浮的叶的尸骸，还是有一种凄清的感觉涌上心头，或许，这种感觉叫悲凉……方芜不由苦笑，看，自己居然文艺了！
　　然而，文艺小青年方芜的文艺之路迅速被凌厉的剑锋无情摧毁了，桥下的河水中，跃出数名杀手，手中长锋直指方芜！此时方芜的功力已然恢复，瞬间拔出手中弯刀迎战，这把刀并不是无双，无双已经被顾惜朝收缴了，此时方芜手中的刀是他在路边铁匠铺买的，造价二两银，可这并不影响方芜的士气，这些时日的郁闷情绪总算是得到了发泄，方芜可以说是气势如虹。方芜正在快意间，忽见战团中出现一抹璀璨的刀光。
　　隔着满地的鲜血与尸骸，被并称为“刀界双葩”的两人默默相对，日光辉映，苏梦枕手中的红袖刀锋芒吞吐，一如天河流泻，方芜手中的弯刀刀身生了铁锈，还在刚才的战斗中崩掉了两个碴……方芜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勉强道：“是苏楼主。”
　　虽说两人俱为刀界顶峰，常被江湖中人拿出来对比说事，但两人平时也没什么交际，方芜对苏梦枕的印象还停留在金风细雨楼与六分半堂大战之前，那个说话滴水不漏的青年霸主形象。此时，苏梦枕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打量着方芜，看得方芜遍体生寒，强笑道：“怎么？难道我脸上有花吗？”苏梦枕终于开口了，“对于阁下此时此刻还能保持如此的幽默态度，苏某十分佩服……十殿阎罗。”猛然被叫破身份，方芜大惊之下，倒退了一步，手已经下意识地移向背后的逆水寒。
　　“三日前，六扇门的铁手总捕浴血奔回京城，带回来您真实身份的消息，此事虽说机密，但此时京城中知悉的也不在少数。”苏梦枕的语气殊无变化，所说出的言语却让方芜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方芜想不通，自己的身份为何会在此时暴露，顾惜朝应该是不知晓的，难道、难道是明夕……
　　感受到苏梦枕充满探究的目光，方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说出你的目的。”
　　“合作。”苏梦枕的回答更加的简洁。
　　“你是说合作？”方芜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眼神却是愈发的锐利，“同十殿阎罗合作？你是想加入阎罗殿？”
　　苏梦枕淡淡地笑了，“我觉得江湖是自由的，不应该有阎罗殿这种组织的存在。”
　　仿佛被苏梦中的笑容刺到，方芜移开了目光，“那我们就是敌人了。”
　　现在轮到苏梦枕大笑了，那个看似优雅淡漠的青年就像是听到什么最好笑的事一样，毫无风度地笑得前仰后合，“十殿阎罗啊！到了今日的地步，你还是这般坚持吗？”出乎意料，方芜并没有着恼，只是感到无边的疲惫：“苏楼主好像比我自己更清楚我的处境。”
　　“恕我直言。”苏梦枕收敛了笑意，“如今的十殿阎罗已经是阎罗殿的弃子了。”
　　弃子……方芜被那两个冰冷的字深深刺痛了，他闭了眼，绝望的感觉在一点点地攫住他的心。
　　苏梦枕还在继续，“我们调查过，你十殿阎罗虽名为阎罗殿的最高首脑，但你并不是阎罗殿的灵魂，五人共决的制度已经将你的权力压缩至最小，你甚至不能调兵……我说的对吗？”
　　见方芜不答，苏梦枕又道：“然而你以十殿阎罗一身却担负着阎罗殿所有的罪孽……你有没有想过，只要有朝一日将你推出去，那个人所领导的阎罗殿就能轻易地洗白！”
　　那个人？方芜敏锐地捕捉到苏梦枕一带而过的字眼，震惊之下直视苏梦枕：“关于阎罗殿的事，你究竟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