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各退一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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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沉舟想不到温岚竟会在此地出现，心中震动异常，然他心机深沉，面上依旧是神色不动。“真是久见了，温兄。”“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温岚切切地盯住了李沉舟，秀美的凤目中却有着让人毛骨悚然的意味。只是微一转念，李沉舟已然明白了温岚的来意，当下笑道：“我所要做的便是温兄接下来要做的……温兄该心里有数才是。”“有数？我当然有数，”温岚冷冷道:“不过就是栽赃嫁祸，这种把戏我温岚只是偶尔耍一耍，可李沉舟你倒是个中里手了，不过有句话你最好记清楚，少打幽冥的主意，免得机关算尽，反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他的语气渐渐转厉，成就一片彻骨的森寒。
“那我同样奉告温兄一句，李某人也不是任人愚弄的角色，请温兄在布局算计之前也要多加思量！”李沉舟亦是寸步不让，眉宇轩起，一时间竟是霸气迫人。而那样凌厉的神色也只是一瞬，李沉舟像是想到了什么，竟”扑哧“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温岚冷着脸问。
李沉舟道：“我只是觉得，你我二人今次的举动，还真是像鬣狗啊！”“鬣狗？”
“据说鬣狗会跟在猛兽的后面，一旦猛兽捕获咬噬猎物后继续前行，鬣狗就会扑上去撕咬那被野兽吃剩的尸体。”李沉舟扬起头，他的笑容中却是带着浓浓的讥诮之意，不知是在讽刺温岚，还是在讽刺他自己。温岚不悦道：“阁下要做猪做狗都悉听尊便，温岚忙得很，没时间听这些不着边际的废话。”
“鬣狗总好过成日蹲在树上的秃鹰，怕是只能捡些骨头渣子了！”李沉舟蓦地收敛了笑意，冷然道。温岚亦是冷笑，“就算阁下成日里狗一般的跟着方芜，可他吃肉时你也未必能捞到一口汤喝！”
“你我二人也不必五十步笑百步了。“李沉舟轻蔑地踢了踢脚下的尸体“我们也要有个决定，也算是给各自一个余地。”
见温岚冷笑不语，李沉舟道：“温兄所图甚大，犯不上把精力耗费在无谓的争斗上。今日之事，不如你我就各退一步，都别打着两具尸体的主意了。”“我怎知这是不是你的拖延之词？”温岚略略沉吟，随即轻笑道。
“啊呀呀！”李沉舟突地展颜，面上原本凌厉的线条顿时松弛下来，勾勒出他唇角一抹温煦的笑意。“和温兄做交易还真是一件麻烦的事啊！既然温兄不相信李某，而李某……也不怎么相信温兄的信誉，不如……不如我们一把火把这两具尸体烧了的好。”
火光映着两人的面庞，显得那两张俊美的面容都是异常的邪肆，两人的神色是那样的相似，在那两双瞳仁被火光映成绯色的眼眸中，闪烁的都是令人不寒而栗的冷酷，有如潜伏暗夜的凶兽。不知是何人的话语轻飘飘地逸了出来，“世事还真是可笑啊，想不到我们居然会为别人收拾残局……”
真是好清凉啊……
方芜蹲在溪水边，浣着自己的双手。感觉那微微沁着些凉意的溪水从指间流过，心头的烦躁不知不觉间像是被驱散了些许。他本想脱下鞋袜将双足也浸在水里，可考虑到自己仅存的形象，还是忍住了。“方大侠！”清脆的少女声音在身后蓦地响起，倒是吓了方芜一跳，衣衫也浸在水里，沾湿了衣摆。身穿枣红色劲装的少女拍着手欢笑，“真巧，又遇见你了！”
被那少女无邪的笑容所感染，方芜面上亦是泛上了笑意，“原来是我们的‘小寒山燕’温柔温女侠。”
“咦！方大侠居然知道我的名字啊！”像是略带着疑惑，温柔可爱地侧着头。
“温女侠刀法精湛，人又是美丽活泼，江湖上又是谁人不知呢？”见温柔一派天真可爱，方芜也乐得开一开玩笑。
“嵩阳先生安好吗？”方芜问道。
温柔脱口而出，“只怕正在满世界找我呢！”
“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温柔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我是说他好得很、好得很。”见方芜面上疑惑的表情，温柔连忙意图转移他的注意力，“方大侠与家父是旧识吗？”
方芜笑道：“两载之前，我曾有幸与嵩阳先生煮酒论道，方芜获益良多。”
“原来是这样啊！”温柔笑得眼睛弯弯的，“既然方大侠与家父同辈论交，那我就称您一声‘方叔叔’好了。”
方、叔、叔……方芜张大了嘴，半晌都合不拢，“那个……这个称呼好像不那么合适……”方芜虚弱地说。
“难道要叫您方伯伯吗？”温柔眨着她那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
方芜捕捉到她的面上一闪即逝的狡黠神色，更是目瞪口呆了……难道这小姑娘是故意恶心我吗？
现在的小姑娘们啊……方芜快要泪流满面了。
“现在白愁飞和王小石两个住在金风细雨楼吗？”方芜挣扎着向她打听这两人的住处，今日原是要听他们谈谈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京城发生的事情的，可惜是酒楼上一通混战，正主儿是见了，自己倒是没了心情。
“在啊！我现在也住在风雨楼呢，方叔叔可要经常来看我啊！”温柔依旧是一脸可爱的表情，认真地强调着“方叔叔”这三个字。“还有，我们家乡有一个习俗，去朋友家拜访时，一定要给自己的晚辈带礼物啊！方叔叔要是忘了，那可是很失礼的事情呢！”
现在的小姑娘们啊……方芜真正泪流满面了。
次日的清晨，天气像方芜的心情一样阴郁。
他打算去金风细雨楼拜访白愁飞与王小石，可是一想到还要给温柔带礼物他就觉得头大如斗。自从失了官职后，方芜的经济困窘得厉害，原来同白愁飞和王小石合租一个四合院，租金三人分摊，倒是可以让方芜接受，可如今这二人是云从龙、风从虎，个个飞黄腾达，哪里还肯回这套旧房子居住？只是可怜方芜付不起整个四合院的租金，弄得连个容身之地都没有了，只得在十里枫红寄居，在损友的风凉话中度过他“悲惨”的人生。
方芜长长地叹了口气，摸着干瘪的钱袋，带着悲壮的表情，出发了。
途经市集，方芜见一个摊子上都是黄铜的首饰，不过是些簪子、手钏之类，花样倒是雕刻地喜庆，更难得的是价钱便宜。方芜便停了步，站在摊子前认真挑选起来。
“方兄要挑首饰送给心上人吗？”那声音沁着一丝风流，却带着略显绵软的尾音。
“纳兰兄！”方芜猛然抬起头来。
来人正是纳兰初见。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各退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