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没有握住你的手》悖*

40、伯牙——越前琴语

　　伦子妈妈说，我们家琴语最宝贝的就是这个古筝了。
　　猥琐老爸老是看不惯她把古筝保养的比球拍都好。

　　因为，每次她都用最温柔的眼神看着它。就像每次弹奏前都会用手轻抚一下，从指下如行云流水般漫出的音符如醍醐灌顶瞬间清醒了她的大脑。
　　就像现在这样——
　　“呵呵，她的名字叫浮云。是我弟弟几年前送我生日礼物。随意一点吧，又不是音乐课。”
　　从她落座在琴案前，立海大的同学们就集体摆出那种体育课坐姿，好似她是那种满脸褶子严肃无比动不动就河东狮吼的立海大的常青树级别的工藤久美子。
　　丸井不自在的和搭档胡狼面面相觑，条件反射了。谁让久美子老师总是板着脸，天天只是放着CD让他们交几百字的感想呢。
　　“越前你有弟弟啊。”幸村问，众人下意识的看向仁王。
　　白毛狐狸提着尾巴秋风扫落叶，就是不答腔。
　　早跟你说迟早穿帮的吧，柳生很不厚道的在心里吐槽。

　　“你弟弟好有钱，这个很贵吧。”切原小朋友对于金钱上的问题似乎都比其他人敏感。也是，这里所有人只有他是月光族，月末总要缺粮蹭前辈几天油水。否则除了真田学长的铁血教育，他才不买别人的账。
　　小朋友们，这就叫吃人家的嘴软。否则就会像现在的中国股市一样整个被套牢。
　　要不得，要不得。

　　“啊，那个啊。”回忆起那个日子，直至今天琴语都会由衷的会心一笑。8岁的龙马那时候在圣弗朗西斯科第一次得到美国青少年网球大赛冠军。结果她和母亲一起去参加颁奖典礼之后就硬是被拖到唐人街。他牵着自己的手操着不熟练的中文，很执着的告诉那个店老板：“我要那个。”
　　——就是现在的浮云。当时逛街的时候她只是很留恋的多看了几眼便被一母所生的弟弟发现。
　　他胖胖的小手当时已经被父亲锻炼出了大小不一的茧，有些粗糙了。可那时却是琴语握过的最温暖的手，尤其是龙马那张明明可爱的小脸却非要用酷酷的语气瞪着全世界最美丽的琥珀色大眼说着全世界最令人感动的话：“姐姐生日快乐！”

　　柳莲二以为自己在一定意义上很了解越前琴语这个人。
　　生活中，她很从容、很养晦；在网络上，她变身成一个小精灵，调皮的，狡诈的，还经常说点小谎。完全不同的双面人，如果不是她暴露了自己他大概一辈子也不会相信这是同一个人。
　　好像现在他又看见了另一个越前琴语，美得令人移不开眼。
　　那双眼睛散发着幸福的光彩，嘴角泛起的浅浅的弧度好像一个暖暖的小太阳，令他们似乎也能体会到她的心情。
　　是寒冬腊月里温暖的一杯姜茶，仅仅一点也唤起了一切的生机。
　　幸村的脸隐没在暗处，真田也转过脸去，仁王和柳生不置可否的假笑着。
　　再多的谎言此时都是无力的。
　　其实，他们，很，羡慕。
　　因为这种爱，他们要不起。

　　回忆让琴语暂时忘却了对于他们到来的不快，连带着声音柔和起来：“想听什么呢？”
　　虽然，其实就是在问柳莲二。
　　难道你指望丸井小猪和红烧海带的大脑里出现食物和网球以外的东西吗？
　　她自认没这个本事，也不需要。越前琴语从不做无用功。

　　“不如越前桑为我们弹奏一曲吧。正好切原睡不着。”幸村宛如圣灵般的优雅的笑着，嘴里衔着糖衣炮弹，令琴语的表情一瞬间的不自然。
　　喂，不能因为我叫琴语就当我琴娘啊。
　　仁王皱眉。
　　柳生沉默。
　　柳莲二直直的看向幸村。虽然幸村骨子里的清冷只有他们几个为数不多的人才可知，但是人前的他还是笑颜迎人，对于女性可以说是相当宽容，甚少会向对方发难。
　　真田和胡狼交换着眼神，结果都是不解。

　　你不知道，并不代表别人也不知道。
　　幸村精市的眼睛很漂亮，是很纯粹的紫色，或许还掺杂了点淡淡的蓝，是绝对的魅惑。她肯定这双眼睛为他立海大的校花地位增色不少，可惜眼中的神髓却颇有寒意。
　　她没有低估幸村精市，因为他足够聪明和谨慎。
　　柳莲二整理桌面的时候，幸村坚持留下了水杯却一口也没喝。她就知道自己惹怒了幸村主上。

　　啊呀，被讨厌了呢。男生要大度的原谅女生一点小小的坏心眼。
　　立海大都是典型的有仇必报，幸村精市更是其中的BOSS级别，能忍到现在才发难。琴语自己都不得不佩服。
　　不过，越前家的人会任由人欺负吗？
　　The Answer Is NO!!!

　　“听说立海大有脑中模拟比赛的训练，那就请切原同学把眼睛闭起来吧。”
　　果然！
　　柳生和仁王脑海里同时出现了一个词语。他们的耳朵绝对不会欺骗自己，那是越前琴语频临气愤边缘的语气。
　　甜腻的像紫杉木的花蜜，香甜但致命。
　　“哦，好。”想到这位学姐刚才恶整自己，切原赤也下意识的紧闭双眼。

　　越前很娴熟的带上拨片，随即筝的声音响亮了起来。
　　“首先这是《渔舟唱晚》的开场。”令人顿时身临其境，幸村的脸色有了转变。
　　悠长深远的气势，断断续续若即若离的和音，还有长长的停顿引人遐想。柳莲二很顺势的也开始放任自己的思绪，眼前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清澈湖泊，淡然、乖张，夕阳西下湖面平如明镜，水下递出层层波纹，还有就是水下一闪而过的龙鱼……
　　“哇，柳生学长的镭射光线。”躺在沙发上半闭起双眼的切原突然叫了出来。
　　没错，这种感觉就是柳生！切原赤也这个学弟是他们中间唯一还单纯的保留赤字之心的人，越前让他在脑中模拟他还真的很认真的在体会。
　　好笑之余，柳莲二更多的是深思和追随。

　　是切原一下子能通晓音律了还是越前琴语的城府太深。柳生比吕氏更偏向后者，身侧的仁王早已闭上双眼畅游在乐曲中。
　　“接着是《野蜂飞舞》。”
　　令人窒息的快速节奏，真的好似许多的蜜蜂成群结队的扑面而来。丸井目不暇接的看着越前的手指急速的弹奏，眼睛和耳朵完全跟不上。
　　“真田部长的风果然厉害。”
　　真田的眼神开始深邃，以他的动态视力当然能看清越前琴语的动作。可是更令人在意是她对于自己的认知，风林火山那是他的绝技！这个女生居然可以用琴声就让自己被自己的招式打得不寒而栗。
　　真田平生第一次感到自己的绝招这样的令人恐惧。
　　居然能让弦一郎被迫闭上双眼，幸村固然不悦却还是赞叹一声：超凡！越前琴语。

　　“《昭君怨》。”
　　曲风一下子变得缠绵悱恻，越前的手指一直集中在低音区，颤弦将单个的音调拉长了半分又勾带出下一个颤音，像是甜蜜的拔丝苹果，拉拉扯扯就是无法逃开源头的糖霜。即使变化成各种形状还是被包裹在其中。
　　“仁王学长就会到处骗人。”
　　赤也你这小子！仁王小心的睁开一只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已经梦游状态的切原赤也，随即发现除了幸村所有人都已经沉醉在古筝的世界中不能自拔。
　　他的小表妹这回可真的生气了，连敷衍的遮掩都不做，将全部底牌摊在他们的面前。嘴角弯起危险的弧度，他很好奇很好奇幸村的反应。

　　“《战台风》”
　　一个遥指，越前瞬间切换到高音区域。丸井让视野露出一丝小缝，细细的琴弦每每都好似将被琴语大力的挣断却还是次次发出高亢的音色，令他像是在钢丝上行走，胆战心惊却安然无恙。
　　“丸井学长和胡狼学长怎么可以一起上？这是单打啊！”
　　赤也你申诉也没用，我们现在都被迫给别人当枪使。——BY无故被拉下水的桑原胡狼。
　　丸井的秘技之一就是走钢丝，胡狼的掩护网球就是在双打上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柳莲二突然发现自己无法睁开双眼，这是怎么回事？这种铺天盖地的压迫感是怎么会如此熟悉。
　　他甚至没有发现乐曲的切换点。
　　仁王雅致的意识开始涣散，无意识的拉着搭档的袖管发现柳生早已无法动弹。
　　她不是不想涉及网球社，而是早把他们看透了。她其实只是不屑。

　　丸井和胡狼已经昏迷不能言语。
　　真田集中自己的所有精神力强迫自己不去听取乐曲的声音，可惜徒劳无功，越前像是支开了一张全世界最大的网，疏而不漏。他们全都被网罗淹没在深深的沼泽中。
　　触觉、味觉、嗅觉都在消失……
　　柳莲二在世界变得全黑的最后一秒意识到了：“是幸村的灭五感。”
　　《十面埋伏》。

　　低音咪，据说是最接近人类心跳的声音。当琴语最后将琴声收于这个音时才赫然发现客厅中的所有人都陷入的沉睡，切原低低的喊声换来琴语浅浅的一笑。
　　真像龙马小的时候。
　　看着幸村精市在沙发上正襟危坐的君临天下，琴语偷偷在内心忏悔，她没想到幸村也睡着了。不是我想的实在是这个世界太过诡异，就像手冢死党的手冢区域能抵抗地球的离心力一样，她只要将心声注入每根琴弦就会令听者感同身受。刚才她真的只是想着他们的绝招琴语就自然而然的流淌出来。
　　忽然想起一次随意的抚琴之后，龙马和父亲哈气连天的说这是古筝版的无我境界。
　　……
　　“刚才商量了半天又什么用，最后还不是大家一起睡客厅。”